白先生过气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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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也彼此信任，除开某些场合的临时工作员，也没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多一个人员。
　　白青沅点了点头，继续认真背起自己的台词。
　　只不过大脑还是忍不住跑神。
　　胡里听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就问了一个问题，他说，“是齐衡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我自愿的。”
　　白青沅还回答了他三个字，这才是胡里后来突然冷静下来的主要原因。
　　——“天生的。”
　　白青沅在和他姐姐住在一起之前，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前半部分人生，只不过带了一点狗血。他的家庭感情淡薄，互相忙各自的。少年时期，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这点不同而不自觉地开始排斥他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这副样子，迷茫、不知所措……害怕。
　　那时候的他，多希望有谁能在那个时候给予他一个方向……他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没有人告诉他。
　　他有好几次想拉住他们，无论是谁，听听他想说的吧……可是，每天每天，都是一个人的黑暗房间。
　　他没有获得救赎。
　　谁也没有来。
　　后来……
　　终于说出口了。
　　——却是另外一种结局。
　　争吵、掌掴、出走，他变成了一个人生活。
　　不过对于他而言，只是换了个地方住。
　　流浪、孤独……
　　嗡嗡——
　　静音的手机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响起，白青沅抬起头，亮起的屏幕里“齐衡”两字，持续不断地，亮起在他的世界里。他曾经的那些噩梦，早已有出口逃脱。不再在窒息狭窄的房间里惴惴不安，不再整夜整夜失眠恐惧，不再突然莫名情绪极度低落，不再崩溃于孤独，不再……
　　“齐衡。”
　　“你有没有想过踏错一步的事？”
　　对于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过这种想法呢。可是，可是那边的人是怎么回答他的？
　　“白青沅。”
　　“我不会去错过很多个不同的可能。有某个人的世界，和没有某个人的世界，在意他的人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谢谢你，给我一个和你相遇的机会。”
　　认真，而又令人感动的。
　　一想到他摆着一副认真的脸去思索怎么安慰自己，白青沅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说起来，这个人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吧，简直昭然若揭。
　　“白先生，能告诉我你晚上的‘下班’时间吗？”
　　白青沅装作苦恼地“嗯……”了一会，“不知道会不会加班呢。”
　　“……”
　　齐衡的声音异常平静，“跟剧组会面的时间减短就行，你难道还想和你的顾淮抒相谈甚欢？”
　　“不敢不敢。”白青沅摸着剧本的封面，笑得越加温柔，“就是有可能会谈稍微——长一点的话。”
　　“……晚上我开车去酒店楼下等你。”
　　白青沅忍笑。
　　齐衡这‘小心眼’他早就体会过，要知道他禁欲人设的背后可没有少齐衡的‘功劳’，不过齐衡倒没去干预恃宠而骄，别多想，只不过是搬上荧幕恃宠而骄已经自然改成了清水罢了。
　　“不闹，晚上见。”
　　“好……我等你，青沅。”
　　白青沅放下手机，没多久杨将就到达化妆室门口，自然而然的拿起了白青沅毫无防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确保隐私问题无碍后，跟着白青沅一起出去。
　　……
　　拍完戏换上私服的白青沅翻着手机，外面天色渐黑，杨将在前头开了口，“齐先生说晚上他会来接你，那我晚上自己回去了？”
　　“好，你今天辛苦了。”
　　杨将爽朗一笑，将车子停到酒店门口。
　　两人下车，杨将自然地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白青沅曾经遇见过的齐衡保镖一样，在外面的行程时，杨将就会陷入自己的职业病中，这个时候白青沅要是跟他搭话，是分不出他的注意力的。
　　白青沅看了眼手机里写的房间号，对方十分贴心地备注了让他坐左手边的电梯到左层。
　　白青沅今天也是戴着帽子和口罩，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灰色的长款大衣，只不过高领也藏不牢他修长的脖子，只要抬头的动作就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藏在毛衣跟口罩之间的下颌线条，今天分外禁欲。
　　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开了门。
　　里面的气氛很和谐，都是很安静地交谈，没有乱七八糟的人物。
　　“你们好，我是饰演御疏的白青沅。”
　　白青沅摘了帽子跟口罩，露出了那张脸。
　　身后杨将关上了门，有人吃惊地站了起来。
　　白青沅早有准备，一脸从容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晁善。”
　　还记得他们太上忘情的合作里，太微和转元的惺惺相惜棋逢对手，那里面的晁善还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战神。
　　此时那人一张俊秀的面庞微微吃惊，四肢修长比例不错，清风胧月入怀般的气质，此刻站起来高了旁边人半个头，却是和白青沅想象中的顾淮抒截然不同。
　　【你是明君，我是幸臣。
　　你欲放亲疏，我偏要让你心里眼里只见到我一人。
　　你公正严明，我暧昧诡黠。
　　你想青史留名，我只想你陪我遗臭万年。
　　你想要家国天下，所以只能弃我。
　　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跋扈是否真的只是——恃宠而骄。】
　　顾淮抒的半分狠毒，这人没有一丝沾上边。


第86章　晁善
　　当然没有人会吧狠毒表演在脸上，只是白青沅想象的顾淮抒，会比现在的这个人更加……侵略性一点。
　　“太微上仙！”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白青沅的想法，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女人，她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眼镜后的眼睛此时正映着前方的吊灯，闪着莫名的光。
　　她朝这里走来并且伸出一只手，友好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桃士。”
　　桃士，就是那位恃宠而骄的作者。
　　白青沅也友好地对她伸出手，“久仰大名。”
　　“哈哈哈！”桃士握着他的手尬笑，她一直都是DM坑的一员，题材也都是围绕着这类型，白青沅说久仰大名不由得让她想到白青沅到底是哪种‘久仰’。
　　“来来来！白老师快坐！”旁边自我介绍是编剧的男人慌忙迎客，好像正是因为编剧是男的，所以导演才会特地找桃士来，一人注重电影的主架构以及剧情起承转合，一人负责感情线，时刻拉紧着不要让人物跑偏。桃士在恃宠而骄之前，也有两三部被拿去拍了网剧，她的作品作为DM小说里的经典，许多女孩子的启蒙，从第一部开始拍成网剧，她就变成了网剧界改编受欢迎的剧本来源，于是接连不断的一部两部，但是毕竟与她的好友落笔画楼不一样，她的题材注定了她的价值。　
　　“沈编剧你好。”
　　沈绰挠了挠后脑勺，那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脸上挂上不好意思的笑容，“白老师你们坐着聊吧，李导还在路上。”
　　李导是恃宠而骄这部电影的导演，全名李子铄，以前都是导一些偏门文艺纪录片的，白青沅去了解过，发现这个导演的电影审美很高，无论构图还是建筑还是服装。
　　桃士的真名据她自己介绍，是叫杨桃，不过她还是习惯别人叫她桃士，她一见到白青沅就提起了她的好友落笔画楼，“我真的很期待太上忘情播出来的那一天！还有……”她有些害羞，虽然半只脚踏入娱乐圈后见到了许多明星，但是见到白青沅这种她挺有好感的明星，她还是会像普通迷妹一样不好意思而又激动。
　　“她以你为原型写了一本小说，已经有人看上这本书，等完结后会改编成电视剧……我也是厚颜，想让白老师你了解一下。”
　　白青沅却是出乎意料地来了兴趣，“是什么题材的？”
　　桃士激动地摆起手，“是关于网游背景！男主燕公子是个游戏里的NPC，因为AI数据变异被官方追杀……”她突然停住，“我还是不剧透了，劳驾白老师有兴趣的话看原文吧，要是我把它讲的没意思可就不好了。”
　　白青沅温和笑着答应，“好的，我会的。”
　　不是敷衍的满满真诚顿时让桃士的好感值上升到MAX。
　　白青沅再看旁边被他们忽略的晁善，他安静地拿着一杯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白青沅左右看了一圈，找了个干净的杯子自己倒了饮料，朝着晁善举起杯子。
　　感觉到他的动作晁善抬起头来，看到白青沅那双澄澈的眸子看着自己他楞了一下，等到白青沅再举了举杯子，他连忙反应过来与他碰杯。
　　白青沅……这是在对他表达什么……？
　　据他所知，白青沅这人虽然温温和和，但是没见过他和剧组的谁混的特别亲近，就好像已经有了朋友圈，便再也没心思去接纳别的人。
　　晁善忽然敏感地感觉到了什么。
　　这是他除了那位李导之外，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对自己没有隐藏的感觉。
　　不会吧……
　　晁善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干。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啤酒在作祟。
　　“正好沈编剧跟桃士老师都在，我有对剧情的不解之处还请解答。”
　　白青沅用手机打开网站，翻出了自己订阅的那篇发表在几年前的小说，像是十分好学的学生一般，“桃士老师，我一直想问，御疏在那九年里，究竟有没有对顾淮抒动过心？”
　　面对自己的作品，桃士面容顿时严肃起来，她的用词干干脆脆：“没有，一点点也都没有。”
　　听了这话晁善在旁坐直了身体，“没有？”甚至还一点点都没有。
　　顾淮抒十四岁那年被六皇子捡回宫，伴着他走上夺嫡之路到高登帝位，九年春秋啊，此时却由作者告知，在那九年里御疏竟然是一点也没动过心……
　　这换成个别读者的视角，怕是已经开始骂御疏的铁石心肠了。
　　桃士还是认真的脸，“为什么要动心呢？从他入世起，御疏就是为了帝位所存在的，他本来就一心走帝王之路，如果没有顾淮抒，他肯定能名垂千古。他唯一的错，是给了顾淮抒他的纵容，导致顾淮抒越发得不知餍足。到最后，被顾淮抒一把拉了下去。”
　　晁善沉默，大概是感同身受吧，他不禁失了神地喃喃道：“难道顾淮抒做的所有事，都不足以动心吗？”
　　桃士还是那副样子，一语道破天机：“顾淮抒做的，不就是自私地满足自我么。”
　　“还是那句话，御疏本来可以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的。”
　　她本来就是要写这么一个故事，一个理智又冷情的帝王攻，与一个狠毒却又痴情的佞臣受。
　　白青沅此时在旁淡淡地说，“而顾淮抒最后的错变成了不是错，只是因为他成功了。”他成功地把御疏拉了下来。
　　沈绰摇摇头，“你视我与他等皆一样，我不甘，我偏要到你心里去，成为你眼中不一样的存在。这些，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只是……
　　沈绰继续说，“拿爱当借口也是顾淮抒性格的一部分。”
　　白青沅和桃士同时点点头，比起异常难以动情的御疏，顾淮抒的人设才是难以表演，那种偏执和痴狂，是晁善能表演出来的吗？
　　他俩默契地同时看向晁善，换来晁善“……”的表情。
　　“你们放心，没拿到剧本之前我也会好好研究人设的。”因为剧本还在改写，他们只能讨论原来的小说。到时候恃宠而骄里的争锋相对都会成为剧情的一个个起伏的点，两人强强相撞，御疏终究是个帝王，他的为难和顾淮抒的化险为夷又该怎么表现，这些都是很精彩的片段。
　　沈绰跟上队形也点点头，“御疏从头至尾的那种欲擒故纵手段也是，厉害到家了。”
　　桃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也是御疏的帝王之术，否则顾淮抒怎么可能一直为他所用。”他们两人除了默契地抵御外敌之外，都是互相斗争，求得一个输家赢家。
　　“所以在这个故事里，御疏才是最厉害的人，他养出了一个只对他偏执痴狂的有用之才。”晁善在旁凉凉地评价。
　　白青沅摇头，“只可惜他错估了顾淮抒的贪心，压抑得太久迟早会爆发。”
　　所以御疏也有种自食其果的失败。
　　这两人，也是绝配。
　　“我觉得顾淮抒的心理倒挺正常的，一直得一点小小的甜头却吃不着真的，怎么也会攒足一股劲狠咬一口吧。”
　　突然出现了四人之外的声音，除了杨将之外的众人吓了一跳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牛仔外套一米八大高个的家伙正倚在饭桌旁吃着水果，明明是在室内，却戴了一个咖色的墨镜，骚包到不行。
　　见到在场唯一一个没见过自己的白青沅看向自己，他空出手把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张张扬而又俊美的五官：“李子铄，铄石流金那个铄。”他挑着眉，带着不明意味将白青沅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有点意思。”
　　白青沅本能地反感，正想隐忍不发，旁边的晁善却是唰地站了起来，俊秀的眉目如常，“李导你迟到了，按照一贯的规矩，迟到可是该罚酒的。”
　　“罚酒？你确定？”李子铄挑着眉，眼神飞向晁善。
　　晁善还是那样，顺手搬出了其他两人，“不确定的话不如问问咱们编剧的意见？”
　　沈绰已经站起来举起双手同意，“李导喝酒！！”
　　桃士虽然没说话，眼睛可亮得很。
　　这些个欠训的家伙。李子铄翻了个白眼，手里却干脆地拿起旁边的啤酒，拔了盖子直接对瓶喝下一半，在叫好声中停了停后全部喝完。
　　“好了我表演完我千杯不醉的绝技了，众位可否放过在下呢？”
　　晁善转身询问大家意见，而后宣布，“可以。”
　　坐下的时候他碰了碰白青沅的手臂，像是给他一个讯号。
　　白青沅抬了抬眼帘，举起饮料，“李导，合作愉快。”
　　“哦。”李子铄又开了一瓶，不过只是喝了几口，“刚才听你们讨论得挺开心的，讨论出什么了？”
　　沈绰下意识不想告诉这个家伙大家的讨论，因为啊……
　　李子铄又喝了几口，撇撇嘴，“也不知道吻戏全被减掉的顾淮抒能让众位感受到几分他的性情。”
　　和他一直有合作的沈绰捂住额头哀嚎：“李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