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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梦里不知身是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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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有些帮助,子枫务必吩咐手下的人小心一些,不要将翰儿的身份泄露出去。”祁元夜看着尹子枫打开擦拭得透亮的红木盒子,转身轻挑着燃了大半的红烛,火焰跳动,红烛落泪。

“公子画得真像。”

“啪”的一声,尹子枫合上木盒。就一眼,那一笔一画便深深映入了他的眼帘,再也忘不掉。果然是兄弟情深啊,若非日思夜想,怎会凭着记忆就将人画得如此传神。白纸问世不过数年,大多数学子连字都写不端正,公子果然不凡。尹子枫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祁元夜,眼中流转着晦涩莫名的光亮。

“哪日公子也为子枫作一幅可好?”扣紧怀中的盒子,尹子枫遮掩了满面复杂。

“啊?子枫若不嫌弃的话,元夜自然十分愿意。”三更声响,祁元夜自恍惚中回神,“已是深夜,子枫你——”

“既然夜已深沉,公子不介意子枫借宿一宿吧。”

“……”

身旁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尹子枫缓缓张开了双眼,目光深邃而了无睡意。转过身将蜷缩成一团的少年环抱在怀里,看他为此而蹙起眉头,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缓和。伸出手指细细抚平少年眉心的刻痕,轻轻地描绘着他稚嫩的轮廓,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让人欢喜。

“父亲,他们都是听元夜的吩咐办事,实属无辜。一切都是元夜的错,就饶他们一命吧,就当是为翰儿祈福。”记忆里的小孩满目寂然,将沉痛深藏在心底,无人得知。亲人的仇视怀疑,友人的不告而去,内心的自责懊悔,他本不必承受这么多,只怪他太心软太重情。这世道,只有心狠的人才能活得痛快、活得长久,可他对别人手软却偏偏对自己苛责,怎能不受伤?

“往后,我来守候你,公子。”

“不要怨子枫……”

屋外北风呜咽,万物萧瑟。似哀鸣,似静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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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三堂会审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玉珠哀怨地看着祁元夜将最后一床备用的褥子裹在桃树的枝干上,脚下寸余的白雪在她愤愤的几脚中“嘎吱”作响,却还是不情愿的将手中撕成长条儿的布缕递给祁元夜。

“数九天寒,我怕这桃树耐不住冷风朔雪。”祁元夜爱抚地摩挲着断枝,一圈一圈认真地将棉布缠绕其上。

“您倒是不怕我们两个大活人扛不住这刺骨寒风。”玉珠撇着嘴小声嘟囔,那被褥都是她夏日里拆洗缝制晾晒好的,还指望着它们熬过整个腊月呢。如今倒好,竟便宜了一株老树,公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好了,昨日的银钱不是还有余下的么,等天放晴了,再去置办就好。”飘落在树梢的白雪融化在他指尖,祁元夜小心地将棉布系好,转身对玉珠道,“也许来年就能看到桃花开放了。”

反正都已经裹了上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扒下来,玉珠也只好怏怏地应了。四年了,连片绿芽都未发过,更何况开花了,公子就会糊弄人。至于前几日的昙花一现,已被玉珠当作一场梦了。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太冷啊。”玉珠搓着通红的手指,满脸怅然。两床被褥一买,她的荷包又要缩水了,公子真是个——败家子。哼哼了两声,玉珠幽怨的瞪了祁元夜一眼,拎着食盒扭身出了院门。

“呼——”祁元夜呼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有些僵硬的十指,“要快些回来啊。”

寒风起,飞雪舞,树影动,你可听到思念的声音。

“今日府里可是有客人来?”祁元夜端看着饭桌上热腾腾的汤水白饭,难得的荤素均匀,提起了为数不多的兴趣。

“公子你怎么知道?”玉珠顿时忘记了还在和祁元夜赌气的事儿,满脸惊讶,刚一说完后就有些气恼,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你比往日早回来两刻钟。”祁元夜抬首看了眼犹在懊恼的玉珠,接着道,“还有这菜色,公子知道玉珠定不会便宜那些人的。”大户人家好面子,只有客人到来,他们才不敢放肆。

“那是自然。这钱,奴婢就是打了水漂也不会再给她们半个子儿。”说起这个,玉珠霎时与祁元夜同仇敌忾。当年她初进静心院,不懂人心险恶。公子生了病,傻子一般拿着银钱求厨房里的老嬷嬷照应几分。可她们拿了钱不办事不说,还捡了剩饭剩菜恶心人,甚至在背后讥笑公子。自那以后,她玉珠就和那帮老货势不两立。想起过去,玉珠委屈的红了眼眶,看着祁元夜的目光满是愧疚,要不是她自作主张,公子也不会受此大辱。

“公子……”

“天冷,快吃吧。”祁元夜无奈的打断了玉珠歉疚的话,他的本意是要哄人的,如今却把人惹哭了,连原本的话题也不知扯到哪里去了。祁元夜摇头,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说劝慰的话。

“哎。”玉珠胡乱地擦了擦泪痕,端起碗大口地扒起饭来,入府几年,她还是没有学会大户人家的扭捏矜持,这样就很好,祁元夜翘着唇角,埋首吃饭。

晌食吃到一半,玉珠突然想起,说了半天她还未告诉公子到底是哪位客人进府了呢。白府的舅爷舅夫人来了,公子一定很高兴。至于阴阳怪气的方夫人,玉珠撇嘴。

“公子——”
“叩叩——”

“你先说。”叩门声响起,祁元夜却不甚在意,想必是哪房的公子无聊作弄人。

“公子,今天来的客人是——”
“叩叩叩——”

刚出口的话又被打断,门外的动静越发急促,玉珠阴着脸撂下筷子,“奴婢去看看。”是那个在赶着去投胎。

祁元夜还未来得及出口阻拦,玉珠就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出去了。摇头失笑,这冒失的性子也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想到此处,祁元夜也没胃口继续了,抬脚披了大氅往门口走去。

“二公子,大夫人有请。”粉色盘扣夹袄配着簇新的天蓝襦裙衬得来人面白肤净、艳若桃李,身后跟着的几名侍卫更是煞气逼人,倒是祁元夜这个二公子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再说玉珠早已被比成了村姑。

玉珠倒是浑不在意,亲热地挽着女子的手臂,“侍棋姐姐,大夫人找我们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整个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大姐。

她口中的侍棋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出,朝着祁元夜微福了一礼,“二公子,还请速与奴婢去见大夫人。”语气不咸不淡,不卑不亢,不愧是白氏手下的丫鬟,祁元夜听着侍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倒没将她与当年莽撞的二等丫鬟联系在一起。

“带路吧。”五年未见,也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地方,原来的人。

“公子,奴婢也去。”玉珠见状,也不再往侍棋身上凑,跟在祁元夜身后小声道。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夫人玉珠心里很是发憷,不过若是他们想要伤害公子,她玉珠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护公子。

“嗯。”祁元夜转身将门掩上,看到玉珠关切担忧的眼神安抚的笑了笑,再如何冷淡她也是自己的母亲,总不会有性命之忧,小丫头就是想太多。至于他自己,在没有了爱恨期待之后,自然也没有了湍湍不安之心,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二公子,你不——不换身衣物吗?”祁元夜主仆二人干脆利落了,一直公事公办的侍棋倒是欲言又止了,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两人身上发白泛黄的衣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那也得有的换啊。”玉珠被她眼中的轻蔑惹恼,都是丫鬟,谁比谁高贵啊,居然敢在她公子面前摆主子的谱儿,真是气死她了。

“不必。”祁元夜抬手拦住了正欲上前理论的玉珠,轻扫了侍棋一眼,将后者看得发颤,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快走吧,大夫人不是还在等着么。”不再看绞紧手帕的侍棋一眼,祁元夜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雪越下越大了。

“……”

————————

“夜儿,可还记得姨母?几年不见,夜儿长大了也长高了。”

祁元夜有些疑惑的跟着侍棋进了松鹤院,刚踏进堂屋,就被微微发福的妇人亲热地拉住了手,她满脸温和慈爱,丝毫看不出当年的刻薄嘴脸。

“你害了翰儿还不够,难道还要继续祸害我们思文吗。”

“夜儿,就当姨母求求你,你表哥他福薄,实在担不起你的厚爱,你就断了他的念想吧。”

气势凌人的妇人闯进静心院,梨花带雨的哭求,拳拳爱子的慈母心肠,一封封在火光中化作灰烬的信件,还有突然闯入的惊愕少年,就像排演了无数遍的戏剧。他这才知道美丽温柔的女人,狠毒起来还是那么温柔美丽。颔首低眉敛目撩发,一举一动,都忍不住让人疼惜。她的泪,该是最强大的武器吧,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心字成灰。

“祁元夜,她是你姨母啊,你怎么忍心?”

“算我方思文瞎了眼,认错了兄弟。”

“你果真死性不改,当年你是否就是这样丢下了翰儿。”

“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看着少年满脸的痛恨厌恶,还有妇人瑟缩无助的神情,祁元夜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以为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唱作俱佳。

“怎么会,姨母还是像当年一样艳丽动人呢。”祁元夜轻拍着妇人松弛油腻,已然爬上皱纹的手,似是无意问道,“不知思文表哥近来可好?”

欣赏过方夫人瞬间扭曲的脸,还有僵硬在半空的手,祁元夜朗笑出声,抬脚向里屋走去,未曾看见他身后的妇人咬牙切齿又幸灾乐祸的晦暗面容。

屋里的情况倒不像祁元夜想象中的那样冷清。老夫人端坐在上首,三位夫人依次正坐在右侧。先祁元夜一步的方夫人又恢复了袅袅婷婷的贵妇做派,甩帕落坐在王氏左手边,她下首的白夫人冲着祁元夜递了个担忧的眼神,而她上首的妇人和孩子——祁元夜却未曾见过。

诧异了须臾,祁元夜整了整衣襟,行礼问安,不出意料的得了几声冷哼。他也不在意,静静地立在原地恭候着诸位主子的“三堂会审”。倒是那个孩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凝成实质,让他有一瞬的似曾相识。

“夜儿还未见过这位夫人吧,说来你还得称呼她一声殷姨母呢。想当年,你母亲和殷姨母可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那感情好的呦,连我这个亲姐姐都嫉妒的很呢。”方夫人率先打破了沉寂,拉着祁元夜的手向妇人介绍道。

祁元夜不落痕迹地避开神情夸张的方夫人,用衣袖挡住手腕内侧的掐痕,朝着妇人行了一礼,“殷姨母好。”






第55章 永不原谅
“哎,乖孩子。”妇人牵起祁元夜的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复又掐在了方夫人留下的伤痕处。尖利的指甲陷入嫩肉中,恨不得剜出一块才好。指尖吃疼痉挛,祁元夜欲收回手,却被攥的更紧了,抬头看见妇人眼中的畅快恶意,遍搜记忆,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何处得罪了这位从未谋面的殷姨母。眼睑微敛,再抬眼时,竟酝酿出三分笑意,惊得对面的妇人卸了手中的力道,“殷姨母太热情了。”

“是姨母看到夜儿太激动了,一时情不自禁,夜儿不会怨怪姨母吧。”妇人将祁元夜引至身旁,她旁边的孩子抬眸冲祁元夜乖巧一笑,大大的眼睛嵌在枯黄干瘦的小脸上,莫名诡异。祁元夜终于发现违和之处了,妇人的举止穿着,怎么看都不像是缺衣少食的人,可跟在她身边的孩子却像是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一样。几番猜测,祁元夜终是将好奇压了下去,规矩道,“自然不会。”

倒是妇人见祁元夜盯着她身边的孩子,主动为他解惑,“这是姨母的儿子,比夜儿小一岁,按理说你该唤他一声日照弟弟。”

小一岁?祁元夜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太过惊讶失礼。他一直以为这孩子不过七八岁。

许是祁元夜脸上的神情太过纠结,妇人红了眼眶却还是忍痛咬牙道,“那些杀千刀的人贩子——我儿不过是去逛花灯节,就被拐去了五年,他们给他……给他灌了哑药,打断他的腿,逼他……逼他上街……乞讨,我可怜的孩子……”妇人一言未尽,已然语不成句,泣不成声。被她搂在怀中的孩子轻轻地拍着母亲的手,无声安慰。

“若不是照儿托人传了血书,又有流云山庄打点照应,我可怜的孩子还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妇人揽着怀中的孩子,摸着他手臂上交加层叠的青紫淤痕,悲痛欲绝,“他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他才六岁啊……我恨不得,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妇人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几欲毁天灭地,让祁元夜胆颤。祁元夜相信,若是仇人在眼前,她定会扑上去撕了他们,为她的孩儿报仇雪恨。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日照孩儿经此劫难必有后福。清蓉你快止了泪水,当心吓着孩子。”方夫人一扭臀将正在发愣的祁元夜挤去一旁,掏出手帕为失态的妇人打理好妆容,又替她捋了捋鬓间夹杂着银丝的乌发,带着一脸宽慰的笑容,“日照寻回来,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这是喜事,该笑才是,改日为孩子好好办一场洗尘宴,顺便认认亲。到时我可要上门叨扰了,你可不许嫌烦。”

见妇人露出一丝笑容,方夫人松了一口气,待看到对面盈盈落泪的白氏,还有上首看不出喜怒的老夫人,忽又叹了口气,“倒是我那可怜的外甥,至今杳无音信,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哎~”说罢捡起帕子,不知想到什么又放了下去,只用指尖抚了抚微红的眼角,继而道,“说来翰儿也是五年前的花灯节走丢的,只可惜他们都未有夜儿那样的好运气。”被绑了去还能逃出来。

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人精,方夫人的后半句未尽之言,自然都能听得出来。何氏、李氏虽不明白方夫人为何会咬住自家外甥不放,但这不妨碍她们作壁上观,免费的大戏不看白不看,更何况还能欣赏到白氏那张忽而惨白忽而铁青的脸,她们已经不虚此行了。白氏的确如她们所想那般痛苦,抖着唇死死地攥紧绣帕,幽幽地盯着祁元夜,目光中有沉痛有厌恶还有一丝期盼。老夫人一直拧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白夫人满脸担忧,却碍于辈分不好开口。

妇人仍旧拉着祁元夜的手,目光幽幽,似恨似怨。她怀中的孩子抬起头冲祁元夜甜甜一笑,无声道,“元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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