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要分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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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了动力，休祁开始在数学上下更多的功夫； 除了每天完成老师要求的任务，还给自己加大了题量； 从最基础的教材看起； 一点点把那些原本陌生又混乱的公式吃进自己的脑子里； 就这么坚持了一段时间，到下次考试的时候居然也见到了一点成效，虽然分数对比其他几科还差的远； 但最起码比起之前惨不忍睹的分数也算是进步了不少。
而牧屿也真的如他所说，从第二天开始跟休祁一起在食堂吃晚饭，就算偶尔回家，也会把他妈妈做的好吃的放在保温饭盒里拿到学校来； 看着休祁吃完。晚饭后两个人绕着操场散散步，或者坐在篮球场边看充满活力的学弟们打会球，就各自回到班级投入到复习之中。
所以尽管每天要面对没完没了的卷子； 背不完的单词，做不完的习题，休祁还是从这忙碌又紧张的学习生涯中找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动力，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为了两个人的未来而努力； 那段时光居然也没有那么难熬。
因为那时候的休祁以为，只要熬过高三，迈进他们人生的新阶段，只要考到一个城市，他们的前路就会通畅许多，而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曾经他以为最辛苦的那个高三，对比他们之后要面对的种种，反而显得更加的无忧无虑。毕竟那时候他们只有学习这一个难关，只要他们努力，总能度过，而以后的人生之中他们还要遇见太多的事情，是不管他们如何的努力都改变不了的。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不管后路如何，他们终于还是迎来了高考，那些他们曾经所付出的，到了考场上都得到了检验，考完最后一科英语走出考场的时候，休祁居然还有一刹那的不舍，他的高中生活终于结束了。
住宿生第二天要办理离校，当天晚上学校难得给所有高三的学生放宽了门禁，一群人各自欢天喜地的出去玩，休祁却只能一个人呆在学校。他原本是想跟牧屿一起的，却没想到牧屿的班级定了当晚聚会，高中生活的最后一次聚会，牧屿不好推脱，休祁也不能说什么。
高一高二的学生为了给高考生让考场放了假，没有学生上晚自习的校园难得的宁静，偶尔有小情侣在操场上的角落里偷偷的接吻。休祁趴在窗口呆了一会，便也想下楼去转转。穿过寝室长长的走廊，路过地亮灯的寝室里都是正忙着收拾东西的学生，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也带着一点马上要分离的落寞。
休祁穿过空荡荡的校园，途中惊起猫在角落里享受最后的时光的小情侣无数，一个人走到了高一教学楼的门口。还是熟悉的路灯，只是这个时候天上不会再下雪了。休祁傻乎乎地笑了笑，扬起头看着头顶的星空，星光闪烁，灿烂无比，要是这时候那个人也在身边就好了。
休祁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他们以后可以看更多的星空。
“在想什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休祁身后，休祁一惊，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然后就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揽住他的肩膀，“是我啦。”
休祁回过头，看见牧屿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你怎么来了？”
“吃了饭他们要去KTV，我就先走了，去寝室找你你又不在，想着在学校里转转，结果就看见你了。”牧屿拉着他到篮球场边坐了下来，“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喂蚊子吗？明天要退寝了，东西都收拾了吗？”
休祁歪着头看了看牧屿，突然凑近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又喝酒了吧？每次喝酒之后都这么唠叨。”
牧屿挑眉：“你居然嫌我唠叨？你也不看看我跟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还不是你让人不放心？”
“明明是因为我太重要了吧？”休祁笑弯了眼角，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四周都没有人，加上灯光昏暗，即使有人路过也看不清他们，便悄悄地找到牧屿的手，握在手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牧屿房间之外的地方如此的亲近，少年的手掌带着些许的汗渍，湿湿的，牧屿却难得的没有嫌弃，他一根一根地摸过休祁的手指，然后十指相扣，慢慢地舒了口气。
“牧屿咱们终于解放了啊，暑假你想去干嘛？”休祁朝着牧屿身边靠了靠。
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牧屿敲了敲嘴角：“等下成绩再说吧，我妈可能要带我去我爸工作的地方看看。你呢，是回老家还是去你父母那儿？”
“大概是要去我父母那儿吧？”休祁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头，“那咱们两个岂不是有一个暑假都见不到了？”
牧屿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随即道：“反正上了大学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个暑假。”
休祁咬了咬下嘴唇，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等……等咱们都上了大学就出柜吧？总不能一直这样瞒下去？万一哪天像蒋缘他们两个那样突然被发现，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出柜？”牧屿的眉头挑了起来，他抽出了自己跟休祁紧握的手，板着休祁的肩膀，认真地开口，“咱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出了柜才是什么都完了。”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等上了大学以后。”休祁解释道，“等上了大学没有了升学的压力，也都是成年人了，好歹要比现在强的多了。”
牧屿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等到了时候咱们再商量。”
休祁垂下眼帘，他觉得自己有点失落。他不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还是牧屿太理智，他知道他们出柜会面临着什么，但是他不害怕，他知道他父母可能会一时无法理解，会要求他们分开，但他对自己有信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牧屿，可是他对牧屿没有信心。
他侧过头悄悄地打量牧屿的侧脸，他发现他居然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关系真的被家长发现了，牧屿是不是会立刻放弃他？毕竟他一向那么沉稳懂事。
牧屿感受到休祁的打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温声道：“你先不要想这么多，就好好享受这个难得的暑假。咱们两个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难关，所以我希望能尽可能的把它们推迟到咱们足够强大的时候。”
休祁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寝室了，明天还要早起坐车，嗯，你也早点回家吧，不然阿姨该担心了。”
“休祁。”牧屿跟着起身，还想要说什么，休祁却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寝室跑去。牧屿盯着休祁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休祁的不安，只是他们还太小了，他们的感情还见不得光，即使是他也还不够强大，有蒋缘他们两个人的前车之鉴在，他只能更加的小心。
休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操场上。牧屿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前路还很长，他们都以为他们还有很多的时光。
虽然休祁有些失落，但他总还是不舍得跟牧屿生气的，他回老家住了几天，但一直没断了跟牧屿的联系，直到下成绩那天，他才兴冲冲地又有些紧张地回到了学校。
他这次发挥地还不错，英语跟语文都考出了最高的水平，文综成绩还算一般，但难得的是，他的数学没有拖他的后腿，总成绩超过了一本线，跟牧屿考一个城市倒是绰绰有余。
他跟父母打电话商量了一下之后，就按照跟牧屿约定好的在志愿表上填了省会C市的几个大学，把志愿表交到老师那儿之后他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跑到了牧屿教室门口等他出来。他站在后门玻璃旁看着牧屿专心致志地填好志愿表，从最后一排走到讲桌边，交好表格走了出来。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这么等着牧屿了，想想还觉得有点舍不得。
不过，休祁勾了勾唇角，他们以后就可以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了！
牧屿出来看着休祁在教室门口笑眯眯地发着呆，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在高兴什么？”
“高兴以后我们可以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了呀！”休祁弯着眼角，神采飞扬。
牧屿的表情有一刹那的迟疑，最终还是开口道：“休祁，我一志愿没有填C大，因为我这个成绩走C大的那几个特色专业不是很稳，所以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一志愿填的J大。”看着休祁变了的脸色，他赶忙安慰道：“我查过了从J市到C市通了动车，只要半个小时，其实跟一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休祁的眼眶已经慢慢红了起来，他瞪着牧屿，半天才问道：“你为什么永远都能这么冷静？是不是因为你并没有那么在乎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分手的原因可以说得上是各种因素日积月累造成的。
第39章
牧屿因为休祁的这句话整个愣在原地； 他想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想起两个人现在还在教室门口，便一把抓过休祁的胳膊下了楼，在教学楼后面的阴凉处停了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休祁：“咱们两个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冷静一点。”
休祁的眼圈还是红的，他咬着下嘴唇； 半晌才开口：“那我去找老师改一下志愿，你不能报C市； 那我就改J市。”说到这； 他声音放轻了一点； “你改报J市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牧屿目光深深地看着休祁，低声问道：“休祁，你辛辛苦苦地复习； 你没完没了地去做那些枯燥的要死的数学题，你为了高考没日没夜的付出的那些辛苦难道都是为了我吗？”
休祁被问的一愣：“你什么意思？”
“按你的成绩J市你只能报一个J大，但是J大是理工类的大学，少有的几个文科专业都不受学校重视； 将来不管是读研还是就业，都远不如你读C大。没有跟你商量就改了志愿是我不对，只是我知道；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一定会改报J大。”牧屿拉着休祁在阴凉处顿了下来，看四下里没人经过，悄悄地用一根手指勾着休祁的手指； 轻声道，“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咱们两个不可能永远都黏在一起。我不希望你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我去妥协，更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我。”
休祁知道牧屿的话没有错，甚至牧屿很大程度的是真心的为他好。可是他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不光是他预期的在一个城市上大学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异地恋，更是因为牧屿太清醒太理智了，他永远都能条理分明地分辨一件事的利与弊，然后从最合理的方面来解决问题。休祁害怕会不会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个弊？
可是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志愿已经填了，他不可能真的去改，更重要的是牧屿的话没有错，他的人生不能只有牧屿自己。所以尽管不情不愿，休祁还是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成为了C大中文系的一名学生，而牧屿则考去了邻市的J大。
从C市到J市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一趟动车，也真的如牧屿所说，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有很多在C市工作的人就在J市买房通勤上下班也十分的方便，但是对于两个没有收入的学生来说，往返上百块钱的车票，还有住宿的费用就决定了他们并不可能很频繁的见面。
休祁的学校在8月中旬就开了学，他的高中同学们还沉浸在没完没了的聚会之中时，他已经站到了新学校的操场上，裹着并不吸汗的作训服，开始了他大学生活的第一课，军训。
这个时候的东北天气已经脱离了暑期的酷热，要远比高中那次军训凉爽的多，可是休祁却依旧有些低落，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牧屿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队伍里。
牧屿的学校像所有正常的大学一样，都是九月份开学，他已经提前从他爸爸那儿回到L县城，每天跟几个球友打打球，偶尔聚一下吃吃喝喝的，日子过得倒是舒爽的很。因为休祁白天军训不能带手机，所以两个人常常是一整天都没有什么联系，只能到了晚上，休祁回到寝室，收拾完了倒在床上，才能发几条短信闲聊几句。
这次军训的训练量极大从清晨起床一直到晚间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极大的透支了休祁的体力，经常晚上两个人还没聊上几句，就被袭来的困意侵蚀了意识抱着手机进入了梦乡。
这还是除了假期他跟牧屿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觉得自己想念牧屿想的快要发狂，可是牧屿却表现的格外的平静，按时询问他一日三餐是否有按时吃，晚上睡眠是不是好，睡前聊天，休祁说困了他立刻就道晚安，休祁感知不到他一丁点的不适，好像他就像当日分班一样立刻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最开始的时候是分班，到后来是异地恋，休祁觉得隐隐的不安，更多的时候因为当日牧屿改了志愿而后知后觉的委屈。
心底压抑着这样的情绪过了一天又一天，很快就临近军训的尾声。因为每天都要为最后的汇报表演而做排练，休祁回到寝室简单地洗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摸出手机只看见一条短信：“回寝室了？”
寥寥几个字，就像那个人一样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冷冰冰的，看得人心底难受，休祁瞪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回复道：“明天要早起准备彩排，困了，想早点睡了。”
短信立刻回复过来：“那好，晚安。不要再玩手机了。”
休祁咬着下唇，勉强咽下心底的酸涩，把手机静音塞到枕头下，慢慢闭上了眼睛。白天一整天的训练每个人都辛苦的很，室友们收拾完之后关上了灯各自上了床，鼾声渐起，大家各自进入了梦乡，去见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休祁睡的正香，连个梦都没有做，却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瞪着蚊帐顶看了一会，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手机屏幕还是亮的，他点开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有一条短信进来，看看时间大概是两分钟前，揉了揉眼睛，他点开了短信：
这个时间你应该睡了吧？以前习惯了打球的时候往场边看就能看见你，最近每天去打球都觉得空落落的。每天想等你晚上回到寝室聊聊天，但是又知道你军训太辛苦需要好好休息。这个时候才开始想高三的时候，虽然感觉压力很大，但好歹每天都能见面，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四年，希望咱们两个都能坚持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