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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既往不咎_沈富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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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拐弯一边关切地继续道:“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跟同学处得好不好?”
  “挺好的。”黎子清下意识地扫了季冰一眼,对方手撑在窗沿上,正侧着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季冰同学是吧?”黎叔又把话题抛给季冰,“你要去哪里的书店?”
  被点名的季冰坐正身体,笑着对他说:“叔叔不用麻烦,我是走读生,你直接送我到最近的地铁口就行。”
  “那怎么行。”黎叔严肃道:“这么晚了,地铁估计都停运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黎子清飞快地注意了一下季冰的脸色,刚要插嘴,就听季冰从善如流道:“好。”接着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又说:“那麻烦叔叔了。”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黎子清递给季冰一个疑惑又担心的眼神,季冰伸手过来,覆在黎子清手背上,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带着镇定人心的效果。
  车子只消半个钟头的路程就到了季冰所说的小区,黎叔本想直接开进去,却被季冰拒绝了,他指了指门卫室,对黎叔道:“叔叔你不用开进去了,我们这小区门卫特别烦,外来车辆不好进。”
  黎叔也只好作罢,嘴上不忘嘱咐道:“那你快回吧,直接到家,半路别再拐弯了啊。”
  “好的,谢谢叔叔。”季冰打开车门,扭头看着黎子清,冲他眨了下眼,用嘴型对他说了句我走了。
  黎子清扒着车窗目送季冰径直朝小区大门走去,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息在漆黑夜幕里,黎叔才发动车辆,车子开到路口拐了个弯,朝着城市的另一头驶去。
  季冰泰然自若地走进这个信口胡诌的陌生小区,五分钟后掉头拐出来,门卫大爷注意到他,扬声问了句:“小伙子,你找人吗?哪栋楼?”
  “不找,谢谢。”季冰朝他摆了摆手,在对方渐渐浮出怀疑的眼神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马路边的公交站牌旁。
  夜已经很深了,公交站牌前等车的人只有零星一两个,都各自低头缩着脑袋看手机,没有人注意到身旁这个漫无目的的少年,好像孤魂野鬼一样,抱臂靠在站牌边缘,目送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从眼前驶过去,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底却隐约裹着一簇忍冬极寒的辉光。
  黎子清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簌簌后退的城市街景,半晌,突然扭头看向驾驶座,冷不丁地问道:“黎叔叔,你知道黄金分割数是多少吗?”
  黎叔懵了,耳背似地啊了一声,就又听黎子清问:“那你知道,自然对数e的值又是多少吗?”
  黎叔更懵了,不仅懵还有点慌,他从仪表台上拿过手机,递到后面,一脸惭愧又沮丧地说:“子清啊,叔叔还真不知道,你着急的话,就用手机查一查吧。”
  黎子清接过手机,坐正身体靠在椅背上,打开百度查出来答案,默默地在心里将那串数字反复读了几遍。
  手机切回到主屏幕,黎子清的指头在信息图标上顿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般地点进去,将快要烂熟于心的号码输到发送人的位置,然后按下几个字发送出去。
  黎子清:到家了吗?
  对方很快地就回复过来,却是冷冰冰的三个字:你是谁?
  黎子清:“……”
  他刚要打下自己的名字回过去,手机一震,又一条消息进来:骗你的,我知道是你。
  黎子清蓦得呼吸一窒,这种感觉好奇妙,明明几分钟前对方还坐在自己身边,气息和体温带来的余韵还未消散,现在却又在渐行渐远的距离两端,通过卫星讯号传达着思念。
  黎子清指头放在屏幕上方犹豫着斟酌着,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
  黎子清:这个手机号,大概会成为第一个被我牢记于心的号码。
  季冰:这么荣幸吗?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个奖励?
  黎子清:什么奖励?
  黎子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车辆,手机被他紧紧地握在手心,等待着一个即将到来的回复。
  不出半分钟,手心就传来一阵酥麻,黎子清低头按亮屏幕,看着对方回过来的话,瞳孔里好似瞬间有烟火升起,炸开一片火树银花五光十色。
  季冰:就把这个号码的主人,奖励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黎叔:自家好生养着的小猪仔还没来得及拱白菜,就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45章 进行时
  纽约时间深夜十点,曼哈顿上西区,文华东方酒店。
  弧形的白色皮质沙发盘踞在客厅中央,窗外是中央公园郁郁葱葱的一大片榕树群,远处的毕士达喷泉广场藏在从林里中若隐若现,深夜的曼岛灯火辉煌,钢筋水泥缔造出冷漠与诱惑并驾齐驱的世界中心,这里是天堂,亦是地狱。
  窗边的餐桌台上摆着一份未吃完的餐点,季冰屈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表情淡漠中透着几分迷惘,手机被他攥在手里,目光时不时地投过去,隐约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漆黑的屏幕陡然亮起,季冰仿佛瞬间被解开穴道一般,自沉郁又焦灼的情绪里挣脱出来,眼神恢复清明,拇指飞快地挪过去划开接通。
  “喂,你开完会了?”李如粗野狂放的声音揉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里,漂洋过海地传过来。
  “嗯,你找我?有事吗?”
  “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了。不过短信你看了吧,你说巧不巧,谁能想到我会跟黎子清凑一桌吃饭?”李如讲话一向没重点,大脑转不过来,嘴却比脑子动得还快。
  季冰拧起眉,从肺里呼出一口郁气,沉下心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哦,”被问到头上了,李如再怎么不着调,也知道该将事情和盘托出:“我这不是被迫来我们家公司当职来了吗?昨晚参加一商务饭局,没想到对面居然是黎子清他公司,酒桌上你也知道,能不喝酒吗?就互相敬了几杯,我怕他酒量不行,就发短信问问你,结果你没回我。再后来,黎子清中途去了趟厕所,就没回来了,电话也联系不上,我一着急就给你打了,谁知道被你助理接了,说你在国外开会。”
  季冰听着他的话,身体不自在地朝后靠向椅背,顿了顿,幽幽地说:“今天早上八点多,我这里有一条黎子清的来电。”
  “啊?哦,”李如一惊又一顿,继续说:“那我不知道,不过后来我联系上他了,他说临时有点急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走了。我顺口问了句什么事,他没搭理我就挂了。你也知道我俩本就没话说,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不过听他语气本人像是没什么事,你要是担心,就给他打过去问问呗。”
  “打了。”季冰淡淡道:“他没接。”
  “估计在忙吧。”李如不知道两人现下如履薄冰的关系,胡乱地揣测道:“那你就等会儿再打呗。”
  “那我先挂了。”
  “等等,”李如叫住他,问:“你啥时候回国啊?”
  “有事?”
  “下周不是小白生日吗?我前几年在国外,每次他生日我都不在,怪过意不去的,今年想给他补个大的,你不来啊?”
  季冰敷衍的语气:“再说吧。”
  “喂,什么情况啊?”李如语气中透着几分惊愕和不解:“你什么时候跟小白这么生分了?咱三可是打从穿开裆裤一起玩到大的情分,不能这么无情啊。”
  “没情况,”季冰凉凉地说:“忙。”
  挂了李如电话,季冰起身走到窗边,静静地俯瞰脚下的曼岛夜景,满目的高楼林立灯影璀璨,视野再远一点,可以看到宽阔的哈德逊河面上隐约飘着几艘游轮,让他恍惚有种回到S城陆家江畔酒店的错觉。
  任由思绪无的放矢地飘了几分钟,季冰才又拿起手机,找到通话记录上排在第二顺位的号码,盯着看了片刻,给对方拨了过去。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多,S城某家私立医院。
  黎子清坐在病床边,紧握着黎叔干瘦嶙峋的左手,仅仅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病魔却以其摧枯拉朽般的势头,将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窗外的洋槐树抽出了新芽,阳光被树枝劈成一道道不规则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印出斑驳的碎影。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顾西恩缓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又闪进来一道人影。
  黎子清浑然不觉,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紧紧地握着黎叔的手,目光定定地盯着对方被笼在氧气罩下干瘪蜡黄的脸。视线下移,洁白无瑕的被面盖住的干瘦胸口,几乎看不到任何起伏,呼吸被费力且微弱地维持着,连罩面上的白雾晕得很清浅。
  “黎先生,”顾西恩走近过来,轻声道:“你都一夜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
  黎子清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黎叔说:“他没时间了,我现在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哥。”跟在顾西恩身后的黄净之摘掉墨镜,目光从病床上扫过,终是于心不忍地别开脸,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呢?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在跟我开玩笑……”
  顾西恩拍了拍他的肩,伸手拉了把椅子,对他道:“你坐下吧。”
  黄净之飞快地摇头,绕到病床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握上黎叔放在床边的另一只手,嗓子哽了一下,抬头问顾西恩:“医生,怎么说?”
  顾西恩没回答,只淡淡地说了句:“这两天就多陪陪他吧。”
  黄净之愣住,旋即语气有些激动地说:“为什么不去国外看看?就这么放弃了?”
  顾西恩叹了口气:“一周前就已经联系了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教授,情况很不乐观,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组织了。而且黎叔说,他不想当个客死异乡的孤魂野鬼,生在哪儿,就了在哪儿。”
  黄净之颓然低头,静谧的病房里只有心跳仪滴滴滴地响着,听得让人心口发紧。
  黎子清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长久维持着一个动作让他腿脚酸痛发麻,身体踉跄两下,被顾西恩牢牢地扶住,问他:“你要去休息吗?”
  “不……”黎子清声音干涩沙哑,“我想给……想去弄点热水”他有些语无伦次,好像大脑不够用一般,“弄点热水……给黎叔叔擦手,他的手又干又冷,都暖不热……”
  顾西恩看着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温和道:“我去弄吧。”
  “谢谢……”黎子清喃喃了一句。
  顾西恩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朝病房右侧的洗手间走去。
  黎子清重新转向病房,却没有坐下去,左手虚虚地撑着床头柜,目光投向窗外的某处。
  “是不是你手机在响?”冷不丁的,突然听到黄净之开口问道。
  黎子清缓缓地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并没有接,只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看,任由它在手里聒噪地振动,将掌心振到酥麻,振到没有知觉,最后自己停歇下去。
  黄净之心思通透,只将意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也没问对方为何不接。
  顾西恩接好了温水端过来,递到黎子清手里,对方动作缓慢地接过去,将水盆置在床头柜上,毛巾浸透了水再拧干,重新坐下来拿起黎叔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擦着。
  “手机响了。”顾西恩看着床头柜上不停振动的手机,对黎子清道。
  “不用管。”黎子清淡淡地回了句。
  对面的黄净之递给顾西恩一个探究的眼神,却下一刻,他自己的手机叽里呱啦地直接唱起了歌。
  黄净之脸上表情都来不及收,慌忙撤到窗边,生怕打破这里静谧的气氛,然后从宽大的牛仔夹克口袋里拽出手机,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甚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西恩疑惑地看向他,黄净之转个身,背对着病床按下接通,不等对方说话,上来就是一句低声谩骂:“你他妈有病吗?”
  等了一两句话的时间,就见黄净之的脸色越发阴沉,肩膀上下起伏,像是拼命在压抑着怒气,顿了顿,冷冷地说:“滚。”
  他收起手机,转回身的时候,脸色仍未调整好,顾西恩第一次见他这样外露的情绪,有些意外地问:“怎么了?”
  “没事。”黄净之随口答道,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一个垃圾王八蛋。”
  病床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一下子将三个的目光都拉扯过去,黎子清倏地起身,弯腰凑近过去,颤颤地喊了声:“黎叔叔?”
  黎叔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眼珠已经没办法自如地转动,努力地想偏过头往黎子清的方向看。
  “把氧气罩先拿开吧。”顾西恩说:“他想跟你说话。”
  黎子清缓缓地伸出手,将氧气罩从老人脸上取下来,黎叔跟着颤巍巍地提了口气,费力地侧过脸,嘴唇翕动,极其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已经口齿不连贯,只能一字一喘地往外念:“……清……清……”
  “不……”黎子清紧紧地将他的手攥在胸口处,先前拼命控制的情绪一瞬间崩溃,歇斯底里般地哭出声:“黎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似突然从上帝那里借来了力量,黎叔瘦骨嶙峋的手掌翻转过来,紧紧抓住黎子清的手腕,定定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孩子,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混沌地嗫喏出几个凌乱的字眼:“……清……清,你……开心……我……”黎叔的话卡在嗓子里,张开嘴又喘了几口气,黎子清一边哭一边想去抓氧气罩再给人带上,却双手被黎叔垂死挣扎般地牢牢攥住,用尽这辈子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对他说:“……叔叔爱你……你……好好的……好吗?”
  黎子清怔怔地看着老人,好像丧失了接收语言的能力,直到心跳仪发出一连串规律且尖锐的报警,他身后的顾西恩慌忙按下床头的急救铃,完了又转身奔向病房门口,焦急地呼唤着医生。
  医生护士眨眼间就鱼贯而入,黎子清被推至旁边,身体撞到茶几上,险些跌倒在地。
  顾西恩再次扶住他,看着他呆滞无神的眼神,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膀,违心地安慰:“不要担心……先前都抢救过来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而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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