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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既往不咎_沈富贵-第68部分

小说: 既往不咎_沈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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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拱形玻璃窗慷慨地泼撒进来,不远处的方形餐桌旁,无比诡异却又和谐地坐着两个人。
  尽头处的主位自然是季父,紧挨着他左手边的一个位置,却是坐在轮椅上的黎子清,上衣是一件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细碎的阳光打在他乌黑的发旋上,整个人显得矜贵又柔和,活脱脱一个不染纤尘的小少爷模样。
  季冰混沌的大脑像是瞬间被人丢进冰箱,七零八落的思绪回炉,折回身大步流星地朝楼下走去。路上却又跟刚从黎子清房间收拾出来的姜小梅撞了个满怀,对方猝不及防被一道巨大的冲击撞得险些跌倒在地,惊呼一声,手臂就被季冰一把捞住,惊魂未定又略带埋怨地喊:“季冰少爷,你急什么呀,脑袋都给你撞疼了……”
  季冰飞快地道了个歉,在姜小梅懵逼的注视下,闪身跑下楼梯,不小的动静传到餐桌前两人的耳朵里,黎子清充耳不闻,倒是季父抬头看过来,似笑非笑地揶揄:“起得挺早。”
  季冰懒得回应他,柳姨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连忙道:“大少爷起来啦?要用早餐吗?”
  季冰径直走到黎子清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回了句:“嗯。”
  柳姨欣喜地转过身备餐去了。
  黎子清正低头慢悠悠地喝着粥,季冰覆盖过来的影子下,他不动声色的侧脸清秀又恬静,大病初愈的莹白瘦削也在近日来柳姨的好生照料下,透出了些许养尊处优的红润,从季冰的角度看过去,带着一种让人蠢蠢欲动的吸引力。
  “怎么下来的?”季冰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盯着他白皙的耳垂状似不经意地问。
  季父呷了口茶,视线落在面前的平板上,头也不抬地说:“我让人把你弟弟的房间挪在一楼了,他行动不便,上下楼太危险。”
  季冰果然蹙起眉:“什么时候挪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黎子清抢话过去,抬头看着他,目光澄净:“你半夜才回来,自然不知道。”
  季冰将那句我明明是凌晨才回来的话咽回肚子里,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对黎子清道:“那昨晚睡得习惯吗?”
  黎子清已经收回了视线,塞了一勺子粥在嘴里,敷衍地应了一个字。
  说话间,柳姨已经端了餐盘走过来,瓷白的盘子盛着黄油炒蛋和香煎培根卷,松软的吐司叠了两片,打得细腻的土豆泥铺在一侧,完全西式的早餐。以往季冰都是来者不拒,柳姨也就默认他喜欢这些,可今天的他却看着面前的餐点,皱了皱眉,抬头问道:“没有粥吗?”
  柳姨一愣,略带歉疚地问:“少爷不爱吃这些吗?”
  “不是。”季冰说:“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哦哦。”柳姨慌忙点头,“粥是特地熬给小少爷的,大少爷要的话,我再去盛一碗来。”
  季冰笑了笑:“麻烦柳姨了。”
  季父将平板放在桌子上,抬起腕表看了看,对季冰道:“上午十点的研讨会,不要迟到。”
  “知道。”季冰面无表情地回。
  黎子清看他一眼,扭头轻声对季父说:“爸,现在才八点半,来得及的。”
  季父看着黎子清,扬了下眉,桌面上的手机突然进来一通电话,季父淡淡地朝他笑了笑,起身接电话去了。
  季冰的心情可谓是好一番跌宕起伏,最后定格在波峰的位置,勾起嘴角恨不得哼起小曲,黎子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去,目光落在季父放在桌子上的平板上面,半分多钟后似乎被内容挑起了兴趣,情不自禁地伸长脖子去看。
  季父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回过身来,正好撞上黎子清饶有兴趣的表情,走过去伸手在平板上点了点,问他:“你看得懂?”
  黎子清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尴尬又谨慎地回答:“……公式还好,其他的有些吃力。”
  季父嘴角噙着笑,低头看着黎子清,下一步的动作却连季冰都惊了一跳,他伸出手,仿佛一个慈爱的老父亲一般,揉了揉黎子清的头发,和缓地说了句更加意味不明的话:“挺好的。”
  季冰插话进来:“什么东西?”
  季父将平板推到两人之间,淡淡道:“德国实验室发来的报告,内容诘屈聱牙,我看着费劲,你们年轻人研究吧。”
  他说完就潇洒地转身走开,留下四目相对的两人,片刻后黎子清错开视线,“你一个人看吧,我不懂这些。”
  “那也比我厉害。”季冰看着他轻笑,“我可连公式都看不懂。”
  “怎么可能……”黎子清本能地反驳,回过神来,抬头看到季冰似笑非笑的表情,慌忙转动轮椅想要离开。
  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按住扶手,深邃的目光看进他的眼睛里,语气却相当随意:“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做,这些权当解闷了,认真研究,我晚上回来可是要检查作业的。”
  季冰用了早餐,又去楼上换了身衣服下来,大门在此时被人从外拉开,管家领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进来,衣着得体讲究,面相皆是斯斯文文,手里各拎着一只褐色皮箱,站在玄关处微微鞠躬。
  “来了呀。”柳姨迎过去,将人热情地招呼进来,笑容可掬地朝远处花架附近的黎子清说:“小少爷,这两位是咱们家的私人裁缝,今天专程过来量尺寸的,要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黎子清听得一愣,远远地扭头看过来,旋即摇了摇头:“我不用……”
  “季冰少爷。”老裁缝显然是经常来往的,走过来先跟季冰打了声招呼,寒暄道:“好些日子没见,倒是清减了许多,想必衣服也该不合身了。”
  季冰不置可否,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到黎子清跟前,将轮椅从通向玻璃花房的连廊旁的弧形坡道上推下来,到了客厅中央,对裁缝道:“我不急,先紧着他来。”
  “好。”老裁缝和蔼地笑了笑,半蹲下身,与黎子清对视,嘴上说着赞扬的话:“这位小少爷长得倒是标致。”
  “那你可要做几件配得上他的衣服。”突然出现的季父从圆形楼梯上缓步往下走,老裁缝慌忙直起身,颇为恭敬地喊了声:“季先生好。”
  身后的裁缝助手连忙也跟着紧张地问候了一句,季父踱步过来,看着轮椅上的黎子清,眼神中褪去几分锐利的色彩,语气更是说不上来的轻缓柔和,对他道:“不用拘束,这是位老裁缝了,家里衣服基本上都出自他手,你叫他周伯伯就好。”
  “怎么敢。”老裁缝连忙纠正,“叫周师傅就行,我们手艺人,被人叫师傅才合衬。”
  他说完,扭头招呼身后的助手,“快将箱子打开,别让小少爷等急了。”
  那边厢开始手上的活计,季父遂将目光投向季冰,对他说:“你跟我一道去公司吧。”
  “好。”季冰嘴上随口应下,眼睛仍是盯着黎子清,看他浑身不自在地被人拎胳膊抬腿地摆弄,心里颇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心他的腿。”
  黎子清因着这句话将视线投过来,表情流露出几分尴尬和无助,他从未受过这样量身定制的待遇,加之又坐着轮椅,活像玩偶娃娃一样由着人摆弄,一时间无法适应。
  老裁缝量好了上半身,叹了口气,为难地看向季父:“季先生,还需得扶着小少爷稍微站起来,不然尺寸量不准,衣服就不合身了。”
  “我来吧。”季冰的话刚出口,眼前影子一闪,却是季父走过去,直接伸出双臂拖着黎子清的腋窝,将人从轮椅上轻巧地半抱起来,嘴上无比慈爱又和缓地说:“不用怕,脚轻轻点地,爸爸扶着你。”
  不幸沦为背景板的季冰:“……”
  浑身一僵的黎子清越过季父的肩膀,朝季冰递过来一道同样错愕的眼神,老裁缝手法娴熟地量好了尺寸,季父将人轻轻放回去,淡淡地说:“好了。”
  “哎。”老裁缝跟着应了一声,然后又转向季冰,“季冰少爷也一并量了吧?”
  季冰点点头,朝黎子清眨了下眼,站在他面前遵循裁缝的指示侧身抬胳膊,黎子清被他逗得有些忍俊不禁,笑意刚上眉梢,回过神来,连忙别开视线,顺带十分刻意地板起了脸。
  “时候不早了,快点吧。”季父说完就先行出了门,季冰目送他出门,走到黎子清跟前,伸出手用刚刚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动作,将黎子清从轮椅上轻轻抱起来,在对方惊诧的表情下,贴到他耳边低声说:“不行,还是太瘦了。”
  “快放开我……”黎子清轻微地挣扎。
  季冰低低一笑,缓缓道:“怎么?爸爸能抱,哥哥就不能抱?”
  抱着换洗衣物从楼上跑下来的姜小梅,隔着老远的距离一眼撞见,捂着脸又从指缝里看过去,嘴里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两声。
  宽阔的车内空间,季冰和父亲各自占据一排座位,沉默在这对一向关系淡漠的父子之间无限地延伸。
  半晌,季冰投向窗外风景的视线收回来,看向对面低头查阅文件的父亲,冷不丁道:“爸,你要实在想体会一下父慈子孝的感觉,就和我妈再生一个。别打黎子清的主意,他是我的。”
  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季母:“……”
  季父抬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深意,“有你就足够了。”
  深夜降临,季冰则又是踩着星光才到家,好在这次并不算太晚。
  偌大又冷清的客厅,暖气打得却很足,柳姨戴着老花镜窝在沙发上正打盹,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站起身,压低声音对刚进门的季冰道:“哎哟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季冰脱下外套,被她一惊一乍的语气弄得有些不着边际,跟着低声问道:“怎么了?”
  “小少爷在等你呢。”柳姨用怪罪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季冰心跳漏了半拍,慌忙问:“他在哪儿?”
  柳姨朝不远处的壁炉旁努了努嘴,“那边,熬着一直不肯睡,我过去推他好几次,看着是睡着了,一推轮椅就醒,然后说要等你回来。你说这孩子看着温温顺顺,可犟起来真是没办法……”
  季冰将外套递到柳姨手上,无法抑制内心涌出的狂喜和激动,急不可耐地快步走上台阶,朝着壁炉的方向而去。
  快要走近的时候,他特意放轻了脚步,大理石瓷砖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尽头处的轮椅旁散了几张演算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推算公式。轮椅上的人朝一边歪着脑袋,暖黄的灯光晕在他脸上,细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鼻翼微微翕动,显然是又睡着了。
  季冰走到他身旁,阴影笼罩下来,对方却跟突然被解开了睡穴般地,睫毛抖动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软嫩粘腻:“你回来了……”
  季冰蹲下身,心疼又好笑地看着他惺忪困乏的眼眸:“困成这样,怎么不去睡?”
  黎子清定定地看着季冰,眼神慢慢恢复清明,开始四下找寻着什么,嘴上嘟囔着:“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
  “交作业。”
  季冰直起身,不由分说地直接伸手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低哑着声音笑了笑,说:“睡觉才是大事,作业明天再说。”
  黎子清身体明显一僵,开始挣扎:“你别抱我了。”
  季冰充耳不闻,反倒收紧了双臂,嘴上意有所指地说:“哥哥抱弟弟,天经地义。”
  “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要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季冰扬起嘴角,“爱人抱你,也是天经地义。”


第98章 片刻的温存
  深冬的S城迎来了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湿寒的气息一日胜比一日,旁人除了出行不便心情跟着阴霾之外,倒也没有太大影响,可是对于双腿骨折打了钢钉固定的黎子清来说,却是日复一日难捱的煎熬。
  深入骨髓的疼痛开始张牙舞爪地折磨着他的神经和意志,那场车祸带来的后遗症,终于再次以极其惨烈的手段开始影响着他的生活。
  每每疼得快要发疯的时候,黎子清最不想见的人,却是季冰。
  哪怕心里再明白,他所遭受的这一切,对方同样也会感到痛苦甚至愧疚。
  可在内心深处,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追根溯源。
  季父说得没错,黎子清不是没有恨过季冰,他恨过,甚至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带着野火烧不尽的韧性,能够将它完全抵消的,只有卷土重来的爱。
  可是这爱,却又被一场无妄之灾给斩断了。
  他一度拿起又放下,身体上的痛楚却不会那么优柔寡断,岁月静好的时候,他并不想去怪罪谁,只有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被改变了什么,怨恨才又开始无法控制地滋长出来。
  当黎子清不由分说地抓起滚烫的药碗,砸向季冰让他滚的时候,姜小梅也跟着开始慌了神。
  “季冰少爷,你最近还是少来招惹小少爷吧。”她红着眼睛,脸上尽是心疼和为难:“他最近身上疼,性格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对谁脾气都差,尤其对你最恶劣,万一哪天真伤了你,可该如何是好呀?”
  季冰半边肩膀被汤药打湿,身体却未后退半步,看着黎子清缓缓道:“都是我欠他的,要发泄就随他来吧。”
  “可是……”
  季冰弯腰将滚落在脚边的汤碗捡起来,递到姜小梅手里,截住她的话头,沉声吩咐道:“以后这些汤汤水水的,都记得放温了再端过来,他情绪不稳定,别再烫着他。”
  “季冰……”黎子清靠在床头,疼痛将他折磨得说话都气若游丝,“我好疼,全身上下都在疼,”他微微偏过头来,眸子里是雾蒙蒙的水汽,幽幽地恳求:“所以你行行好,从我眼前消失好吗?”
  季冰心口一窒,错开视线朝姜小梅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吧,今晚我留在这儿。”
  “季冰少爷……”姜小梅犹犹豫豫不肯走。
  对方眉头一蹙,姜小梅顿时噤若寒蝉,扭过身小碎步跑开了,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
  季冰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拨了拨黎子清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对方侧过脑袋,却仍未躲开他的手,于是下一刻的动作,就是二话不说直接张嘴狠狠地咬在了季冰的虎口处。
  季冰只在瞬间拧了一下眉,却连下意识收回手的动作都没有,片刻后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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