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弟弟有一天说喜欢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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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溪疑惑道：“怎么说？”
　　黎政说：“大哥天天抱着电脑呀。”
　　关溪嘴皮子一搭，瞎扯道：“你还跟我大哥睡一块呢，可比电脑更像大嫂。”
　　“滚一边去，小政是男孩，什么大嫂不大嫂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关山海凶了关溪两句，见他还要说，拿起披萨堵住他的嘴，差点把关溪委屈哭了。
　　黎政嘴里嚼着食物，心里嚼着大嫂两个字，飘飘然起来。
　　饭席间，关溪被勒令不许说话。他每嚼一口，就瞪关山海一眼。一顿饭吃下来，眼睛都快长关山海身上了。
　　关山海让黎政去给汤圆冲奶粉，桌上的烂摊子由关溪收拾。
　　关溪自知反抗无用没吭声，和黎政一块站在厨房里，他瞅了眼坐在沙发上逗汤圆玩儿的关山海说：“小政，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很不对劲。”
　　黎政一呆：“啊？没有啊。”
　　关溪嫌弃道：“你看他手机不离身，没事还对着手机傻笑，蠢死了。”
　　黎政心道：家里最蠢的就是你好嘛。
　　扭头一看，关山海正如关溪描述那样，露出傻兮兮的笑。
　　黎政见过关山海很多种笑容，温柔的、霸道的、宠溺的、冷漠的，却第一次见到这种傻里傻气的笑，他看上去很放松，很开心，黎政却高兴不起来，这样的笑容让他心里空空的，与昨晚关山海说“我哪能收他的钱”时，自己的感受差不多，太奇怪了。
　　关溪碰了碰黎政：“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黎政试了下猫奶粉的温度：“没啥，奶粉冲好了，我去喂汤圆。”
　　“哦，你去吧，对了。”关溪叫着黎政，凑到他耳边，“你说大哥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
　　黎政如遭雷劈：“不、不可能吧。”
　　“哎呀，有什么不可能，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嘛，回头我去偷看他发了什么短信。”
　　关溪尚未将想法付诸行动，就被曾雅柔叫回去了，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一起被叫回去。
　　在关家呆了半天，关山海设计图没搞定，黎政要照顾汤圆，他俩回了公寓，关溪被扣下来了。
　　关溪也不想在家里被曾雅柔念叨，曾雅柔一把薅住他的领子：“跑什么，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关溪讪笑道：“妈……”
　　曾雅柔强硬道：“叫爸都没用，马上就开学了，这几天你别想出门。”
　　可怜的关小溪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前送别，让黎政多拍几张照片发给他解解馋。
　　黎政满口应下，回家追着汤圆各种拍，连它毛乎乎的小屁股都没放过，拍了几十张才跳出三、四张满意的。
　　抱着笔记本盘坐在沙发上的关山海叫黎政过来，让他把拍好的照片给自己看眼，准备从中选一张做电脑桌面。
　　黎政走过去，关山海手机刚好响了，他长了个心眼，竖起耳朵听。听了半天也没听说什么头绪，关山海说的都是设计方面的事，临挂电话时，关山海说：“太破费了吧？嗯，好。”
　　黎政望着他说：“有人约你吃饭？”
　　关山海微微一笑：“明天中午，就是这位。”他点点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说是我不收设计费，他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请我吃饭，正好聊聊一些设计细节，你知道的，细节吗，用短信沟通很容易出岔子的。”
　　这下好了，不用多问，黎政已经确定关山海这些天都是在跟谁发信息。
　　三天的假转眼就没了，一个大case搞定，关山海理应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可黎政发现，关山海的应酬反而变多了。
　　好几次他带汤圆去工作室找关山海，关山海都不在，有时候晚上他也不回来吃饭，不是跟客户，就是跟朋友。
　　黎政心里清楚，以前关山海不是这样的，这个朋友一定是那个高中同学。
　　这天关山海很晚才到家，黎政嗅到他身上的酒味，让他扶着墙，帮他从鞋柜里取出拖鞋。
　　关山海酒量不错，喝了不少酒，只是有些微醺。
　　黎政责怪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关山海笑呵呵地说：“同学聚会，太开心了。”
　　黎政咬着嘴唇，把关山海扶到沙发上，又去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醒酒。
　　汤圆见到关山海，扭着屁股从窝里爬起来，它还小，跳不高，两腿趴着关山海的裤脚往上蹿。
　　关山海今晚心情特别好，抱它起来，放到自己跟前抵着它的脑袋蹭：“爸爸回来迟了，想爸爸吗？”
　　汤圆“喵呜”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跟着狗似的。
　　“真乖。”关山海吧唧一口亲在汤圆的胡子上，正巧黎政走过来，他又说，“哥哥有没有想爸爸？”
　　黎政接过汤圆，把蜂蜜水递到关山海手里：“你是它爸爸，我是它哥哥，你成我什么了？”
　　关山海莞尔一笑：“我当然是你哥啊。”
　　“……”黎政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转移话题道，“最近很忙吗？”
　　关山海点点头，又露出傻气的笑容，黎政心道不好，果然就听他说：“忙着给你找大嫂。”
　　黎政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晚上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深陷梦中。一会儿梦到关山海恋爱了，一会儿梦到关山海结婚生子，有了家庭的关山海再也顾不上自己，他像小时候一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望着阳光下欢乐的一家三口。
　　梦中的悲伤情绪全面爆发，黎政猛然惊醒，摸摸脸，湿了一手。
　　回忆着刚才的梦，脑袋一片空白，等黎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关山海房前。
　　我站在这儿干什么？
　　关山海总要结婚的，可黎政一点都不想让他结婚。如果他们俩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一些意识冒出来，黎政懵懵懂懂的，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霸道不对，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两条腿，如同灌了铅，钉在关山海门口了。
　　从一数到一百吧，像小时候那样，数完就回自己房间。
　　至于为什么要数，数数的这段时间他在期待什么，他更是迷糊不解。
　　不管了，只管数，数完就会死心回房。
　　然而，一切像是上苍安排好的，凌晨三点半，没人会在这个点醒来，黎政再次数到九十九，正要转身离开时，关山海的房门打开了。


第26章　
　　喝酒喝多了，难免口渴，关山海半夜渴醒找水喝，开门险些被吓个半死。
　　定睛一看，才发现杵在自己门口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黎政。
　　“小政，你吓死我了。”关山海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
　　黎政嘴一撇，通红的双眼看向关山海：“大哥……”
　　哭醒后的嗓音沙哑，关山海微微蹙眉，关切道：“怎么了？”
　　黎政张开嘴，这下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两行眼泪哗啦啦的流。
　　关山海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把人拉进自己房间，在灯光下才发现黎政眼睛又红又肿，脸上干涸的泪痕和泪珠并存，显然之前已经哭过一场了。
　　关山海担心地给他擦眼泪：“怎么了啊？别哭光啊。”
　　黎政想回答，可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彻底罢工，自顾自只愿意发出哭声。
　　得不到回答，关山海只能猜，这个点哭成这样，难道是……
　　“做恶梦了吗？”
　　黎政胡乱地点头。
　　关山海又循循善诱：“梦到啥了，哭得这么惨。”
　　黎政一个劲儿的摇头，他不说，说出来会让关山海觉得自己自私。
　　关山海哪里知道他的小九九，估摸着黎政恐怕是梦到徐倩，才会哭成这样。毕竟，他上一次看黎政哭，还是徐倩去世的时候。
　　黎政与关溪不一样，他很少哭，记忆中除了第一次见面，和徐倩去世的那段时间，他几乎不曾哭过。
　　关山海拍打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嘴上哄道：“没事没事，梦到什么都不怕，梦都是假的。”
　　黎政扁着嘴点头，勉强发出两个音来：“假的。”
　　能说好就好，应该是缓过来了。
　　关山海松了口气：“能告诉我梦到什么了吗？”
　　他原想对症下药，没想到得到的还是摇头。
　　关山海只好转移话题：“还怕吗？”
　　黎政点点头，指了志关山海的床，不等对方开口，分外主动地钻进去，把自己裹起来。
　　关山海失笑，隔着被子打了下他的屁股：“你还小啊。”
　　黎政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害怕，我刚才都哭醒了。”
　　跟自己猜的一样，关山海越发确定他是梦到徐倩了，要不黎政不可能这么难受。
　　“好吧，今晚陪你睡，我们小政还小，要哄的。”他笑着摸摸黎政的头，转身离开。
　　黎政一把抓住他的手。
　　关山海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抓的特别紧，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跑掉。
　　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
　　关山海拍拍他的手宽慰道：“我去喝口水，刚才渴醒了。”
　　黎政考虑了两秒钟，才缓缓松开手。
　　关山海速去速回，回来时黎政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不过那颗小脑袋伸得老长，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关山海上床关灯，黎政立刻滚到他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忍不住调笑道：“你是小溪呀，越活越回去了。”
　　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动了两下，是在点头，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豁出去吧。
　　黎政又往关山海的怀里拱了拱，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我刚才，以为自己会哭死。”
　　他说得极其郑重，把关山海剩下的玩笑话全部打回去。黎政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幼年丧父又丧母，孤苦伶仃地住在关家，关山海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换做自己，大概也不会有太多的安全感吧。
　　紧了紧胳膊，关山海说：“我新学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好不好？”
　　黎政不可能拒绝他：“好。”
　　关大少的唱歌技能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点不亮，若不是这首情歌实在是红遍大江南北，歌词耳熟能详，黎政绝对猜不对他唱的是什么。
　　关山海唱着唱着还能忘词，到后面干脆以哼唱蒙混过关，黎政听到最后，快要以为他串到别的歌曲上面了。
　　关山海深情的演唱完：“怎么样？”
　　身为关山海的脑残粉，黎政当然只有一个答案：“好听。”
　　“真的吗？”关山海声音中带着愉悦，“跟我那高中同学学的。”
　　这句话无异于捅了黎政一刀，黎政哇的一下就哭了。
　　关山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手足无措地哄，一边怀疑黎政是不是被关溪给魂穿了，怎么突然就这么脆弱了。后来想了想，可能是汤圆让他触景生情，才会成这样。
　　关山海叹着气说：“别哭了，别哭了。”
　　黎政难受死了：“要听安眠曲。”
　　关山海投降道：“好好，你要听什么就什么。”
　　安眠曲一响起，黎政立马老实。
　　关山海问他：“这么喜欢这首歌？”
　　黎政轻嗯一声：“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给我听。”
　　关山海突然懂了，搂紧黎政，一遍遍唱，唱到曲成不调，唱到意识模糊，唱到两个人渐渐入梦。
　　黎政贴着关山海，又开始做梦。不过，这次的梦不再让人难受，反而缱绻旖旎。
　　他一觉醒来，发现梦中主角正对着自己笑，脸倏地一下烧得火红。
　　关山海笑得不怀好意。
　　黎政刚想问他笑什么，就察觉到下身的粘腻，他又怕又惊，脸上的红晕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对、对不起大哥。”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没发现异常的关山海揪住黎政，不让他躲，“梦到什么了，来，告诉大哥。咱们家小政都会做春梦啦？”
　　黎政脑袋乱成浆糊，关山海追问的紧，他又无法挣脱，干脆做起鸵鸟往被子里钻。
　　他能梦到什么？
　　除了关山海，他还能梦到谁？
　　最开始不清楚自己为何不喜欢听关山海提起高中同学，为何讨厌关山海对别人露出毫无防备的傻笑，现在黎政全懂了。
　　那个旖旎的春梦，关山海的手像是热铁，所到之处，燃烧他每一片肌肤。
　　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充满欲望的喜欢。
　　注定无果的单相思。
　　躲在被子里的黎政理清思绪，彻底绝望了。
　　关山海没有看到他的脸，不知在这短短几分钟里黎政遭遇了什么，他隔着被子想把黎政捞出来，嘴上不依不饶地追问他的梦，好不容易把人揪出来，却看到黎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黎政不是关溪，脸皮薄，关山海以为他害羞了，举起手投降：“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去洗澡，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黎政跳下床，逃也似的躲进浴室。
　　对于自己喜欢男人这事，黎政没太抗拒，可他喜欢的人是关山海，这事就复杂很多。
　　关山海是他哥哥，关家于他有恩，最重要的一点，关山海有喜欢的人，他不喜欢男人。
　　十六岁少年情窦初开，偏偏爱上这样一个人，黎政不想患得患失都很难。
　　好在开学季到了，新学校新环境新同学分散了黎政部分注意力。
　　关山海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三五不时地让黎政来公寓住。
　　一是公寓距离黎政就读的高中近，二是汤圆想黎政了。
　　他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汤圆在家孤单，关山海白天把猫带去工作室，晚上下班，汤圆跟他一起下班。
　　工作室里人都很喜欢汤圆，汤圆一度升级成为群宠，就连出国归来的楚泽和蒋同舟也不例外，甚至给它带了外国的猫粮做伴手礼。
　　关山海接黎政放学，黎政抱着猫，在他后面走进公寓。
　　关山海说：“你不知道，这猫成精了，你不在家，他就对着你卧室叫，叫完还　看看我。”
　　赖在黎政身上的汤圆，正昂着头蹭他下巴。
　　关山海揪揪它毛茸茸的尾巴说：“是不是呀，我们汤圆想哥哥了。”
　　汤圆喵了一声。
　　关山海立刻说：“看，没骗你吧。”
　　黎政听着小家伙的叫声，心都要化了，他偷瞄一眼关山海，暗想：就只有汤圆想我啊。
　　刚这么想，头顶翘起的一撮碎发就被关山海揪了下，关山海心情不错，尾音上扬：“汤圆爸爸也很想汤圆哥哥。”
　　黎政嘴一咧，笑得像个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