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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见面3秒就重生-第45部分

小说: 见面3秒就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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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夏泽深的风格,夏泽深就该是即使身处绝境也能力挽狂澜绝处逢生。
  
  “啪嗒”一声,一个小东西精准又轻巧的落在眼前,夏泽深看向那个孩子,就见那孩子笑了笑,“有效分配物资。”
  拾起那个打火机,夏泽深:“发的?”
  “怎么不觉得我抽烟呢?”瞥了眼两个同种款式不同颜色的火机,补充道:“恰好撞机了。”
  “你看着不像抽烟的孩子。”
  凌敬勾唇,带起些跋扈气息,“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何况感觉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
  顿了顿,又恢复温润模样,“抱歉,我不是故意和你呛声的。”
  
  夏泽深盯着“岳林静”没说话,很像,太像了,笑容,语气,尤其是在这种视觉受限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十年前的凌敬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狠狠转过头,也就是在这种死亡无限逼近的时刻,面对着和凌敬形神俱似的少年,他才会对他百般纵容,心理防线更是一再溃破。
  他早已无畏生死,生存,也不过如行尸走肉般艰难度日,死亡,却未必不是另一种重生。至少是,解脱。
  
  生命就像是倒扣的沙漏里的细沙,他就是那个盛满沙子的玻璃容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不受控制的流失却无能为力。
  他在等待死亡,拯救的权力掌控在他人手里。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就是拼着口气看谁最后脱水,比着身体的强度,和积攒的运气。
  “其实你通透的很吧,感兴趣的自然会使劲琢磨,没兴趣了解的才懒得深想,随口敷衍几句。”凌敬枕着只是稍稍有点蹭破皮的双手,看着离脑袋不足一米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来刺穿他头颅的尖锐黑影,面容平静。
  
  夏泽深许久没有说话,并没有为这几句甚至可以说以下犯上的话动怒,只是沉默许久,然后一语中的,“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凌敬有片刻哑然,夏泽深揣摩人性洞悉人心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淬炼的愈加毒辣了。
  他确实有话要问,有话要说,但是想问的太多,想说的也很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又如何能够说出口。
  静默半晌,凌敬轻声问:“夏先生,你还惦记着凌先生吗?”
  又是一阵难言的寂静,黑暗中轻微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一声声沉缓的起伏在耳边,听得久了,凌敬恍然觉得频率似乎乱了,凝神细听,却仍是不徐不疾的节律。
  
  “我很想他。”简洁又沉重的四个字在凌敬毫无防备之时骤然在耳边响起,让他不由呼吸一滞,难以描摹的感觉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叫五味杂陈。
  “那么……”凌敬忽然转头看向夏泽深,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浓稠如墨汁的眼里,凌敬没有狼狈避开,反而半分不退让,甚至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你做过对不起凌先生的事吗?”
  静了静,夏泽深缓缓垂下眼,说不上是逃避,还是仅仅不想泄露眼底的情绪。许久后他低声道:“有。”
  如果此生注定对面不相识,可能这是他唯一一个得以深究的机会,凌敬并没有点到即止,而是选择步步紧逼,“很严重?”
  夏泽深倏地抬眸,眼底浸染的哀痛触目惊心,“错的离谱。”错在至深的话刻在心里十余年却始终开不了口,只能将遗憾和痛懑带进坟墓,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下辈子。
  凌敬怔住了,被那种惊心动魄的孤注一掷牢牢攫住呼吸,有缺氧窒息的错觉。
  短暂交锋,凌敬输了,只得狼狈的逃窜开让他不知所措的眼神,不敢再不知天高地厚的探究那一目一转下蕴藏的惊天秘密。
  
  暗无天日的地底,空气稀薄,流失的时间好像水蒸气,无从追寻,何年何月也不甚清晰。
  想着想着,凌敬就将方才的对话抛之脑后,自然而然又没心没肺的转了话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4个小时,现在是零点二十八。”
  凌敬:“……”盯着夏泽深腕上那块初看似平凡细瞧却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私人订制的手表……淡淡的收回灼热的目光,“质量不错。”
  夏泽深:“……”
  
  蓦地又将视线转到那条胳膊上,“你手怎么样了?我看看,严不严重?”
  “放心吧,我要是伤的很重,现在已经血尽而亡了。”
  凌敬:“……”这分明是在抨击他反应迟钝,不过在这种紧急时刻,凌敬很有大将之风的不予追究,“出血了?还是骨折了?或者既出血又骨折?”
  “桡骨小头附近挺疼,没骨折也骨裂了,出血的是手掌,被割了道口子,不深。你腿呢?”夏泽深用念教科书的语气毫无平仄的陈述道。
  凌敬:“……”这是在显摆自己学识渊博吗?桡骨小头是什么东西?离肱二头肌近吗?
  “奥。”凌敬平淡的应道,“我足三里那里比较疼,估计胃经有损,当活血通络,辅以祛瘀生新。”
  “……嗯。”夏泽深也淡淡应道。
  
  凌敬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夏先生也挺幼稚的。”
  夏泽深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较为轻松的笑容,“苦中作乐,挺好的。”
  
  说起这个,凌敬敛了笑,短暂见晴的心情不免又掩上一层阴霾。这里见不到一丝光,只能说明两点,不是他们埋的太深,就是上面堆的太厚。
  而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社会发展至今,生命探测仪却仍是现代科技的短板,能探测到足够深的地方的,不够精准,准确率较高的,还停留在浅表层面。像凌敬和夏泽深这样的,只能等施救人员清除完表层障碍进行深度挖掘时才有被发现的可能。搜救工作肯定得无比谨慎小心,再加上废墟面积大,必然会耗时颇多,轮到他们,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先不说会不会渴死,更要命的是,在这过程中,随时都可能发生二次塌方。
  “外面大概天翻地覆了吧。毕竟每年帮联邦拉动数亿生产总值的夏先生还被埋在地下呢。”凌敬眼神里的内容复杂,“大家急的团团转,没想到他本人却乐在其中。”
  目光一凛,凌敬话里没有明显的批判意味,但怎么听都偏向贬义的层面。
  夏泽深还没说话,却见凌敬忽然凑近了一点,深深的、深深的凝视着他,明明嗓音未变,却仿佛装盛着千斤力度,“夏先生,站在你这样的位置,势必很累,很辛苦,但既然当初做出了奋力往上爬的决定,现在就不该草率的卸下肩上的重担。你已经不仅是你,你还是联邦盘根错节的根须之一,或许不是唯一,但也是最粗壮的一根。”
  “夏先生,你该渴求生,而不是期许死。”
  “累的时候,多想想那些希望为联邦为人民呕心沥血兀兀穷年却只能躺在地底接受联邦哀悼人民缅怀的人吧。”
  “也不是没人关心你飞的累不累,朋友,家人,有心却已经无力的人……”
  
  很多人这样告诉他,夏泽深,你的生死已经不能由你自己决定,你甚至不能这样一蹶不振下去,你的肩膀上扛着多重多重的责任,你要替着凌敬的那份一起活下去……等等老生常谈,语重心长。
  道理很简单,做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有点漏风,有点漏风而已。
  既然他的生死都不由他做主,他的喜乐与痛苦,显然也无足轻重了。他过得快不快乐,一点也不重要……
  夏泽深沉默许久,忽的笑了,“谢谢你,小同学。”虽然你理解的有所偏差。“如果我想死的话,现在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耳尖不由泛红,显然他领悟错了,说不定这人只是玩玩深沉,而他却错把情怀当轻生,想也是,一向万事波澜不惊的夏泽深,怎么可能有那种荒谬的念头,他大概是真的掉下来的时候被夹了脑子。
  面上却故作淡定,“唔,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有一些……消沉。”
  “不至于。我只是有点……”夏泽深眼眸半垂,接住眼里浓厚欲落的万千情绪,“感慨。”
  能让向来将情绪深埋的人吐露真言,大概也只有酒后,绝处,很想念。
  
  夏泽深这人,就像是凌寒独自开的峭壁冷梅,孤傲到不可一世,孤傲到…令人心疼。
  “我是凌敬”四个字再一次就在嘴边,几欲脱口而出。
  也许是时机仍未到,才一次次没能成功。要么是自己蒙生退意,要么是天公不作美。
  “小心—”只听夏泽深一声低喊,紧接着凌敬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滚去。
  在“咣—”的巨响声中,他和夏泽深之间的界限淹没在滚滚粉尘中。四周重归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8。6~

☆、你即荣耀

  我的喜怒哀乐,只因为你。——《齐进航·一句话日记》
  
  他们头顶上方,以诡异角度刚好互相勾搭住的造型独特的钢筋水泥,也不知是受了外力作用,还是消极怠工,猛然间轰然崩塌,压坏了他们唯二的打火机,也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剩余的打火机给了夏泽深,凌敬成了黑瞎子,受伤的腿在滚动中一再受压,感觉像是被医术蹩脚的土郎中以接骨的名义随意折腾了一顿,有种分筋错骨的感觉。
  凌敬咬牙挺过最疼的一阵,麻木之后便觉得好受了很多,也幸亏夏泽深掉下来的时候没被压到脑子,还保留着眼疾手快的本事,要是他也像他这样夹到头反应迟钝,估计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块肉饼或是一坨肉酱。
  打火机不见了,说不准就是成了替死鬼。
  
  “夏先生?夏泽深?夏……”
  “我没事。”新砌起来的墙那边传来夏泽深闷闷的声音。
  “真的?你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虚弱不一定有事,不过像你这么生龙活虎的,就一定是没事了。”
  凌敬:“……”
  
  “火机开了吗?我这边完全看不见。”凌敬小心的摸了摸刚掉下来的断壁,感觉他和夏泽深就像是被怪兽吞进了肚子里,不时会有食物经食管掉进来,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漏进来的食物砸个稀巴烂。
  “开了。”
  “情况怎么样?”
  夏泽深没有立刻答话,偶有窸窣的微小声音传来,大概是他在查探情况。
  “不容乐观,二次塌方,空间再度变小,头上的废墟愈加不稳固,随时有再次倾塌下来的可能。”
  其实凌敬想问的是“我还能不能再看到你的脸”?听起来有点肉麻,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隔着一堵墙没有面对面来得及安心,何况凌敬有种没来由的直觉,夏泽深一定又受伤了,不至于太重,但也不会太轻。
  
  不由轻轻叹息一口,“咱们就只能对着墙隔空传音了吗?我觉得我像是失明了。”现状再次说明了一个事实,绝不能小看星星之火,它不仅可以燎原,有时还是黑暗中的唯一的光亮。
  只要有光,就有希望。
  “靠头那个方向的最边上有个和脸差不多大小的洞,你能动吗?挪到那里说话。不能的话别勉强。”
  “你总算想起来关心我能不能动了啊?我还以为你奉行的是只要没死脖子以下全部瘫痪也没事呢。”凌敬调笑道。
  “……岳林静,从现在开始,能不说的话就别说,保持体力,我们没粮没水,不一定饿死,但一定先渴死。”夏泽深好像突然严肃了起来,就像是宝刀擦去了满身锈迹,露出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锋利刀身。
  凌敬其实想说“你怎么突然变积极了”,但他的灵魂里大概被刻上了一点对夏泽深的依从,最终只是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夏泽深估量的很准确,那个边缘参差不齐的洞果真只有脸那样大小,以至于凌敬乍一看到夏泽深只有五官的圆脸在那里露出来时,觉得又可笑又可怕,像是一部喜剧恐怖片。
  不过凌敬没笑,而是很真诚的对夏泽深说:“谢谢。”
  谢谢在你同样深陷囫囵时还能仗义伸手,正因为你不知我是凌敬,这种精神才难能可贵。
  或许有人会觉得,大难临头,全身而退只是人之常情,舍身就义反而刚直到显得傻气,尤其是,没必要为了一颗无足轻重的芝麻丢了你这个举足轻重的西瓜。
  但他不这么认为,因为你我,本是同一种人。要不当初何来一见如故,情谊又如何数十年如一日,又怎会在一个走了以后另一个仍思念至此。
  亲爱的朋友,虽然你不知道,但我会在你身边,在一秒一秒的倒计时里守候生的希望。
  
  “累么?睡一会儿吧,六点喊你。”困境中,他的声音轻柔,火光中的双眼也褪去了冷硬,显得无比温和。
  “你呢?”凌敬低声问。
  “我习惯了。”夏泽深眼神柔和。
  凌敬凝视着他,他想大概他在夏泽深的眼里也是很滑稽的吧,不然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会这样温柔缱绻。
  “你不是习惯不睡,是习惯熬夜。”又垂下眼轻声道:“你也不是习惯,而是辛苦。”
  没给夏泽深辩驳的时间,凌敬闭上眼,“两个小时后叫我,换你。”
  阖起眼后,隐约在眼皮上跳跃的光也消失了,应当是夏泽深把打火机关了。他们养精蓄锐的同时,也必须节约资源。
  也许是熟悉的气息陪在身边,凌敬很快陷入深眠。
  
  夏泽深最终没有叫醒他,他自己醒的,被噩梦吓醒。
  梦见他幸运的在那场救人和死亡的拔河中活了下来,却成了植物人,梦见他的父母并没有在化学爆炸中丧生,梦见他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娇妻,梦见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共享天伦,直到……他在大雪的路上遇见双肩落雪鬓角染霜的夏泽深,他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径直绕过,背影决绝,一去不回。直到,他在他的商业帝国里称王称帝,剥夺了本属于他的权益,视线扫过他之时,神情冷漠,就像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直到……他们所在的城市遇上历史上也不曾有过的地震,他被狂乱的人群踹倒在地再难爬起,在那块目测就有千斤重的巨大石块即将砸落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用身躯替他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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