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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心毒_初禾-第58部分

小说: 心毒_初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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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光融进了他人生的每一处角落。
  真实的花崇,远比他记忆里的动人。他能够清晰察觉到,与花崇相处的每一天,自己都在沦陷。
  这种沦陷,甚至是不可逆的。
  可他心爱的人,却可能与兄长的死有关。
  心脏像突然被抓紧,他眼神渐寒,片刻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嗷!”二娃趴在椅背上,冲着他的耳朵叫唤。
  他回过神,笑容重新出现在唇角,“到家了。”
  前段时间忙案子忙得昏天暗地,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花崇家。柳至秦牵着二娃,打开门,站在门口踌躇了几秒。
  二娃毫不认生地往屋里钻,将他也扯了进去。他想起花崇的嘱咐,连忙换上鞋,赶在二娃之前,拉上阳台与客厅之间的玻璃门。
  “嗷?”二娃的鼻子撞在玻璃门上,不甘心地抬起头,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关门。
  “你爸爸怕你吃了他的花。”柳至秦解开二娃的牵引绳,对狗弹琴,“不准啃家具,知道吗?”
  二娃似懂非懂,歪了歪脑袋。
  柳至秦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除了几个鸡蛋,就没有别的食材了,提前做准备的计划泡汤,他转身看见二娃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索性把买回来的宠物用品全拿了出来。
  棉窝摆在沙发边,狗粮碗和水碗放在墙边。
  狗粮打开倒出一些,用夹子封好放在架子上。
  二娃“嘎嘣嘎嘣”地吃豆子,尾巴摇得那叫一个圆。
  柳至秦靠在桌边想了几秒,又把牵引绳、口水兜、狗毛巾等小物一并收在架子上。
  理顺之后,敲门声传来。
  花崇回来了。
  二娃抛下狗粮,跑去门边摇尾巴。花崇两手不得空,拖鞋还是柳至秦帮拿的。
  “它有没有搞破坏?”花崇提着口袋去厨房,瞥见棉窝什么的都摆好了,乐道:“哟,都帮我收拾好了?”
  “反正没事。”柳至秦将猪蹄从口袋里拿出来,又把其他菜挨个码好,“玻璃门我关上了,要不要打开你看着办。”
  “辛苦辛苦!”花崇挽袖子洗手,“那你先忙着,我去浇浇花。”
  柳至秦抖开一条围裙系在腰上,“行。”
  “走了二娃。”花崇朝守在厨房门边的德牧招手,“带你看看新家。”
  脚步声渐远,柳至秦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新家”两个字,让他心头一悸。
  二娃受过伤害,比普通德牧胆小,别说啃花啃家具,就是卧室和书房,没有经过允许,它也不敢进去。
  花崇站在书房里冲它招手,它站在门口急切地跺脚,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你也太怂了。”花崇揉着它的耳朵,轻声说:“既然养了你,我就会好好对你,胆子给我大起来。”
  二娃蹭了蹭,“嗷!”
  “但不准啃花。”
  “嗷!”
  “乖。”花崇满意地握了握它的爪子,带着它满屋子溜达。
  柳至秦闲下来走去阳台一看,正见花崇用晾衣夹夹着二娃的两只耳朵。
  “呜呜!”二娃似乎很难受,又不敢反抗。
  “立耳不是这种立法。”柳至秦赶紧将晾衣夹取下来,“你看,你都把它弄痛了。”
  “不这么立怎么立?”花崇说:“我在西北那会儿,就见边防部队这么给军犬夹过。”
  “那肯定不是这种夹子。德牧立耳有专门的工具,空了我上网找一找,你别拿晾衣夹折磨它了。”
  花崇笑:“你这么疼它,干脆带回家养去。”
  “我那屋是租的,不方便养宠物。”
  “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二娃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似乎在讨论自己,于是兴奋起来,脑袋左摇右晃,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闻到香味了。”花崇斜着身子往厨房的方向看,“比对面巷子里的蹄花汤都香。”
  “是吗?”柳至秦拍了拍围裙,“那你多吃些。”
  花崇已经适应了柳至秦的手艺,一尝就赞不绝口。
  “花队。”柳至秦语气有些无奈,“你再这样我要飘了。”
  “你上次还说你比我重,飘不起来。”
  “还记得啊?”
  花崇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没办法,脑子太好使了。”
  洗碗的时候,不知谁的手机响了。
  “不是吧?”花崇一惊,“上次洗碗时老陈打电话来说有案子,现在又来?我才休息半天啊!”
  “不是老陈。”柳至秦看着来电显示,“徐戡打来的。”
  “那你帮我接。”花崇两手都是水,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不方便。
  柳至秦略有犹豫,还是接了起来。
  “花队!”
  “我是柳至秦。”
  “啊?”
  柳至秦只得解释:“花队在洗碗,让我帮忙接一下。找他有什么事吗?”
  徐戡愣了半天,语气都变了,“你们……小柳哥,你们……”
  柳至秦不明所以,“嗯?”
  徐戡大声道:“你们同居了?”
  就在这一句从听筒里冲出来之前,柳至秦为了让花崇听到对话内容,刚按了免提。
  “嘭”一声响,花崇手里的碗滑到水池里,差点摔碎。


第六十八章 镜像(02)
  “什么声音?”徐戡问:“碗摔了?”
  花崇连忙冲干净手,几乎以夺的方式从柳至秦手中拿过手机,关了免提,粗声道:“喂!”
  “你摔碗了?”徐戡狐疑地说。
  “小柳哥在我家吃饭。”花崇急着解释,说完又觉得自己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身后有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他感到心脏正砰砰直跳,脖子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开始阵阵发热。
  徐戡那声“你们同居了?”说得那么大声,小柳哥肯定听到了。
  “同居”这两字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头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将关在门里的妖魔鬼怪全放了出来。它们吱吱哇哇乱叫,吵得他极其难得地失了措。
  徐戡似乎不大相信,但也不是八卦的人,见他言语躲闪,于是话归正题道:“我听说你领养了小男?”
  “小男”是楚皎给二娃起的名字。
  “它现在叫二娃,不叫小男。”花崇纠正道。
  “二娃多难听啊。”徐戡“嗤”了一声。
  “哪里难听?它喜欢得很。”花崇踢了根小板凳,本来想坐在阳台上,无奈吃得太撑,还没坐下,就觉得肚子绷得慌,只得作罢,不想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柳至秦单手拎着一张高脚椅,稳稳地放在小板凳旁边。
  花崇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不得了了。
  “坐这里。”柳至秦没事人似的,“你们聊吧,今天的碗我来洗。”
  “啊……”花崇感觉自己四肢有些僵硬,脖子上的温度可能已经窜到了脸上。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徐戡试探着问。
  花崇立即“啪”一声合上玻璃门,“你刚才说什么?”
  “呃,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不不,上一句。”
  “二娃不好听……”
  “二娃好听!”终于接上了正确的话题,花崇松了口气,开始语速极快地讲上午去市场接二娃的事。
  徐戡听完,欣慰道:“好歹是一条命,能养就养着吧,它和你也挺有缘的。”
  “我倒是想好好养着,不过以后如果要出差,就很麻烦。”花崇坐在高脚椅上,一脚踩着踏杆,一脚支在地上。
  也亏得他腿长,不然这种椅子还真不好坐。
  徐戡说:“你和小柳哥住得近,实在因为出差不能照顾二娃,让小柳哥帮你照看照看?”
  怎么又扯到小柳哥身上去了?花崇说:“纸上谈兵,我出差时他不也跟我一起出差了吗?”
  徐戡卡了一下,“嗯,你俩比较亲密。”
  花崇:“……”
  “出差就带我家里来,我帮你养几天。”徐戡善意地解围。今天他本来就是为了二娃打电话来的。若不是他家已经养了三只宠物犬,实在没办法再养一只,他就已经把二娃领回去了。
  花崇说:“你很喜欢它?”
  “我留下了它一条命,你说呢?”
  花崇想起解剖那件事。如果不是徐戡出面阻止,二娃早就没有命活了。
  “你想来看看它吗?”花崇说:“你们法医科今天休息么?”
  “休息。”徐戡道:“我今天正好在你们长陆区,下午方便吗?”
  花崇下意识隔着玻璃门看向厨房,视角受限,没看到柳至秦的身影。
  “方便。”他转过身,“你大概什么时候来,我正好牵二娃去小区的草坪上遛遛。”
  “三点左右吧。”徐戡说着笑起来,“不请我上你家坐坐?”
  花崇尴尬道:“家里半个多月没收拾了,乱。”
  “我随便说说。”徐戡叹气,“那就下午见。”
  挂断电话,花崇没有立即离开阳台,而是盯着外面出神。
  徐戡这通电话打得他措手不及,一直以来因为忙碌和逃避而被压在心底的东西像初春的嫩芽,突然戳破了头顶的泥土。
  他从来不让同事到家里来,习惯性地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唯独在面对柳至秦时,不由自主地卸去了些许防备。
  他毫无保留地与柳至秦分析案子,想也不想就将钥匙这种极其私人的东西交给柳至秦,让柳至秦先回来。
  若是换一个人,这种事简直不可能发生。
  潜意识里,他已经将柳至秦与其他同事区别开来。柳至秦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家,可以在休息日与他共进午餐,可以一起做寻常同事绝不会做的事。
  在徐戡打电话来之前,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徐戡想来看看二娃,他下意识就提出在小区见面,徐戡说上楼坐坐,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找借口拒绝。
  这对比太明显了,明显得他无法自欺欺人。
  于他来讲,柳至秦就是不一样的。
  右手缓慢挪至心口,掌心感受着心脏的跃动。徐戡那句“你们同居了?”在耳边挥之不去。
  他甩了甩头,不可告人的念头却没有消退。
  “同居”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自然是明白的。徐戡说他与柳至秦在同居,他若是心里半点不虚,大可以不慌不忙地否认,甚至还可以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问题就在于,他心头是虚的。
  对柳至秦是什么感情?
  说不好。
  柳至秦和他一样,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微蹙起眉。
  如果对柳至秦的感情是喜欢,他倒是不介意性别,追一追也未尝不可。
  可是小柳哥会不会接受?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太敢踏足一段感情。
  那件事没有解决,那些看不见的阴影没有消散,他无法放任自己去追逐情爱。
  算了。他呼出一口气,双手捂了捂脸,确定脸颊脖颈的红晕已经褪去,才推开了玻璃门。
  柳至秦已经将厨房收拾好了,问:“徐戡有事?”
  “他下午来看二娃。”花崇已经恢复如常,“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有。”柳至秦还未摘下围裙,看上去比花崇更像这屋子里的主人。
  “他3点多才到,你要没事,就待在我这里?”
  柳至秦一边解围裙一边说:“不耽误你正事的话。”
  “我要有什么正事,现在不是在局里,就是在现场,怎么会待在家里?”
  “也对。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晚上还得再蹭你一顿饭。”
  花崇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二娃大约是累了,趴在棉窝里睡午觉,睡相很老实,一点不像猛犬。
  柳至秦从棉窝边路过,突然想起以前和花崇挤在休息室那张床上补眠的情形。
  和二娃比,花崇的睡相差多了,倒不是丑,就是太霸道,一个人霸占着大半张床,半夜还要扯被子。
  花崇洗好在菜市场买的红提,放在果盘里,招呼道:“饭后吃点水果。”
  柳至秦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两人便开始边吃水果边聊天。
  气氛相当融洽——若是不管各自心头那些藏着不语心思的话。
  “徐戡有没有说《永夜闪耀处》什么时候能正式上市?”红提的皮不好剥,柳至秦剥一颗的时间,花崇已经连皮带籽吃了三颗。
  “不太清楚。他只说快了,没说具体时间。”花崇又拿起一颗往嘴里放,“我估计不会迟,因为出版社得考虑最优价值,现在案子的热度还在,网上一天到晚热议网络暴力,他们肯定希望尽早上市。”
  柳至秦点头,“手。”
  花崇一愣,“嗯?”
  柳至秦将剥好的红提递过去,“尝尝没皮的。”
  花崇呼吸略微一紧,接过来,动作有些僵硬地放到嘴里。
  柳至秦继续剥,花崇说:“你别给我剥了,我自己……”
  “我给自己剥。”柳至秦说。
  “……”花崇立即给自己修台阶:“你嫌我吃太快,抢了你的份儿?”
  柳至秦笑起来,“我至于吗?”
  花崇不好意思再连皮带籽吞了,也慢悠悠地剥起皮,问:“怎么突然想起问书的事?”
  “我在想,等书出版了,傅许欢是不是就会出现?”柳至秦十指修长,沾了红提的汁水,看上去很漂亮。
  花崇盯着看了一会儿,“是因为封面上写了‘小欢’吗?”
  “嗯。”柳至秦说:“他一定会想——署名为什么有我?”
  “一旦他入境,沈队他们就不会放过他。”
  “不一定。”柳至秦摇头,“他的个人档案已经改得面目全非,如果他一意躲避,特别行动队可能会束手无策。”
  “但他既然想知道《永夜》上为什么有他的名字,就必然露出破绽。”花崇从容道:“他会冒险去泽城,找林骁飞的母亲。”
  柳至秦默了默,“的确如此。如果他真的出现了,我们就将信交给他,线索交给沈队。至于他怎么选择,沈队怎么选择,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花崇笑:“我们这态度,可真不像优秀警察。”
  “所以只能关起门来说。”柳至秦吃了几颗就饱了,手指却没有停下来,剥好的红提全放在花崇面前。
  花崇想着案子,注意力不在红提上,拿起剥好的就吃,半天才发现,自己吃的都是柳至秦给剥的。
  “哎,小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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