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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心毒_初禾-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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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钱锋江赶到派出所,不等花崇提问,就紧张道:“我三弟可能有问题!他想毁了我们整个村子!”


第八十八章 镜像(22)
  后半夜吹了一场大风,各家各户院子里的桂花掉了大半。清晨,洗清嫌疑的游客已经离开,“山味堂”难得一见地冷清下来。昔日繁忙的前厅空无一人,连应当值班的前台小妹都不在,后院更是找不到人的影子。钱闯江四处转了一圈,唇角竟爬上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他举目看了看钱锋江的房间,那儿门窗紧闭,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再看父亲钱勇的房间,同样是门窗紧闭,不过里面肯定没有人——钱勇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也许在这个深秋,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无动于衷地想象着父亲的死亡,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目光就像被冰水浇过一般发凉。须臾,他垂下头,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挽起衣袖,拿来一根扫帚,走去后院的桂花树下,从容地清扫掉落满地的桂花。
  钱锋江喜欢这些一到秋天就散发浓郁香气的桂花,喜欢一切关乎“浪漫”的东西,他却毫无感觉,只觉得地上的一片金黄看上去很是碍眼,就像即将枯死的落叶一般。
  死了,不就该被清理扔掉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落叶如此,桂花如此。
  人,也如此。
  “山味堂”的后院很大,有假山有池塘。前些年钱锋江附庸风雅,让人种了许多桂花树,如今大量桂花铺洒在地上,清扫起来算个不小的工程。但钱闯江并不恼,一点一点地扫着,甚至因为心情太美妙,而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那歌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似乎正传达着哼唱之人的喜悦。
  在“山味堂”做了多年帮工的李大婶循着声音找来,正要喊一声“老三,派出所来人了”,就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
  她狐疑地望着扫地的钱闯江,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哼的歌有些渗人。
  但为什么渗人,她又说不上来。
  她咽下一口唾沫,仔细一听,渐渐辨出旋律,手臂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钱闯江此时正在哼的,居然是家中死了人之后在灵堂播放的哀乐!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哀乐本身浑厚而沉重,寄托着亲人的哀思,但钱闯江偏偏是面带微笑,用极其轻松欢愉的语调哼出来。
  那笑容,那调子,那古怪的“噔噔”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李大婶浑身发麻,寒意陡生,咽喉像被掐住一般,僵了片刻后,忙不迭地夺路而逃。
  听得身后传来的动静,钱闯江这才停下哼唱,也停下清扫桂花的动作,看向前厅的方向。须臾,唇角诡异的笑容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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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人来人往,走廊上充斥着骂声与喊声,相当嘈杂。不过警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只要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就成了能够被忽略不计的轻微闷响。
  花崇已经不是头一次与钱锋江打交道,但见对方如此焦躁不安还是头一回。
  钱锋江向来重视仪表,出门在外总是收拾得像模像样,不管面对男人还是女人,都竭尽全力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但今天,他却连基本的整洁都无法保持——头发没有梳整齐,胡子没有剃,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上面沾着几点污迹。
  看上去,他就像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的一样。
  “吃过早饭了吗?”花崇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拖开对面的靠椅坐下。
  他用力摇摇头,没有动食物,问:“这里能抽烟吗?”
  花崇点头:“你自便。”
  直到深吸一口烟,钱锋江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起皮的嘴唇动了动,“我弟……钱闯江肯定做了什么!他有问题!”
  “嗯,你说,我听着。”花崇并不激动,起身,推开窗户,以便烟雾飘散。
  “他,他很不对劲!”钱锋江抽完一根烟,立即再点一根,“自从前天晚上虚鹿山上烧死了三个人,我就发现他的反应很不对,像,像疯了一样。”
  “怎么个疯法?”花崇面上冷静,内心却并非如此。只是钱锋江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他如果再将心头的烦躁表现出来,钱锋江可能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好像很开心,一直在笑,那笑吓死人,笑得我浑身发毛。他,他还跟我说什么死了好,大家一起完蛋。”钱锋江说着抖起腿,“我承认,我和他一直不怎么亲近。尤其成年以后,我们各自有了各自的交际圈,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不清楚我的生活。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爱不爱笑我是知道的!他这个人,一年到头都木着一张脸,笑一次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笑这种表情,好像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说到这里,钱锋江一顿,抬手按住眼皮,似乎那里正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过了十来秒,钱锋江才继续道:“但听说虚鹿山有人被烧死,他居然笑得特别开心!你能想象那场面吗?大家都很着急,他却一个人‘咯咯咯’地笑!刚出事的时候,我情绪比较激动,担心这一烧,就把咱们村发展旅游这条路烧没了。他突然说大家一起完蛋,我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就推了他一把,叫他滚。昨天,我琢磨他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笑得更奇怪,说什么火把财源烧空,全村一起穷死,挺好。你听听!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花崇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抵在唇边。
  昨天晚上,受到菌子店老板娘的启发,他和柳至秦讨论过虚鹿山上的命案可能给洛观村带来的后果——游客不再前来,旅游收入断绝,整个村子重归贫穷。
  由这个后果可以推出凶手的动机,从而推出凶手另一个可能的身份,即洛观村里最不富裕的一部分人。
  钱闯江分明是洛观村最富有的人之一,是洛观村发展旅游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想法?
  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钱锋江吸烟很快,没多久烟缸里就堆满了烟灰,插满了烟头,“昨天你们不是在查哪些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吗?前天晚上,我们谁都不知道钱闯江去了哪儿,我问他他也不说。昨天他从派出所回来,行为变得更加诡异,一个人面带微笑站在后院,我他妈以为他在干嘛呢,走近才发现,他居然在哼哀乐!我操,吓死我了!”
  钱锋江缓了口气,脸色却越发惨白,接着说:“而且他哼哀乐时面向的方向,是,是……”
  “是”了半天,钱锋江哆嗦起来,舌头像突然打结一般,吐不清字。
  花崇皱着眉,想象了一下钱闯江深更半夜面带微笑哼哀乐的样子,不得不承认的确有些渗人。
  而钱锋江直接看到了那副画面。
  半分钟后,钱锋江似乎终于捋直了舌头,恐惧道:“是村小的方向!就是钱毛江被烧死的那个村小!我,我现在怀疑,他就,就是凶手!钱毛江、钱庆那些人,还有这次死掉的三个人都是被他杀死的!他是个精神和心理都有问题的变态,正常人不可能有他那种反应!”
  花崇右手支着额头,脑子飞快地运转。
  照钱锋江的描述,钱闯江具备虐丨杀案凶手的特征。而在十年前与现在的两桩命案里,钱闯江都有作案时间,甚至有作案动机。但他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身为洛观村的“上层富人”之一,为什么想让洛观村回归贫穷?如果他真是凶手,周良佳三人是随机被选出的“祭品”吗?十年前他才10岁?他杀得了钱毛江五人?
  钱锋江抱住头,肩膀颤抖不已,“以前我没有跟警察说过,钱,钱毛江死的时候,钱闯江他也在笑,嘴里也在哼歌。我当时听不明白他哼的什么歌,现在想来,可,可能也是哀乐!”
  花崇神情一肃,“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知道他可能就是凶手啊!”钱锋江喊了出来,“我只是,只是以为他和我一样恨钱毛江!钱毛江那个人,无恶不作,在外面欺负别人,在家里欺负我和钱闯江,没人管得了!我们的父亲,那个躺在医院等死的老头子,到现在都向着钱毛江!十年前我们才多大?我他妈差点被钱毛江打死!我们都希望钱毛江去死!钱毛江后来真的死了,死得还挺惨,被烧成一块黑碳,我开心都来不及!我没有想过谁是凶手,只觉得这人是为民除害!”
  钱锋江说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根本没有想过,钱闯江可能就是,就是……”
  就是杀害钱毛江的凶手!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花崇回过头,“谁?”
  “花队,是我!”张贸在外面说:“小柳哥让我来叫你,钱闯江到了。”
  闻言,钱锋江神情一绷,惊恐全盛在眉间。
  花崇看他一眼,“这里是派出所,没什么好怕的。”
  钱锋江慌张地点头,“你现在要去审问他?”
  “去跟他聊聊。看他怎么说。”花崇站起来,“我让其他警员过来,还有什么话,你可以向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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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闯江穿着修身的风衣、款式时髦的休闲西裤,脚上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尖头皮鞋,胡子和头发都经过打理,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到派出所。
  推开门的一刻,花崇几乎产生了幻觉——坐在这里的是钱锋江,而刚才那个邋遢的男人才是钱闯江。
  不过皮肤黝黑、五官粗犷的钱闯江实在不大适合这身装扮,看上去颇有“东施效颦”的效果。
  如钱锋江所言,钱闯江唇角挂着笑,那笑容让人很不舒服,就像凭空听到指甲刮黑板的声响。
  柳至秦已经在警室里了,手边摊开的记录本上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花崇打量着钱闯江,发现他不仅是穿着有了明显的改变,整个人散发的气场也和上次在“山味堂”见面时截然不同,不那么木讷压抑了,好似突然之间轻松了不少。
  “心情挺好?”花崇状似随意地问道。
  钱闯江抬起眼,笑容未消,“还行。”
  “昨天你已经接受过与案件有关的问询,但今天我还是得亲自问问你——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问询记录上,钱闯江的回答是——在村边的小河钓鱼。
  但这一说法无人为证,没有谁看到他钓鱼的经过,也没有摄像头在案发时拍到他的身影。而他也没有将钓到的鱼带回“山味堂”。
  他的话,就像漫不经心扯的谎。
  提问之后,花崇一直盯着钱闯江。
  钱闯江几乎纹丝不动,默了许久才道:“我去了村小,不是新村小,是出过事的那一个。”
  柳至秦指尖不经意地动了一下,问:“去那里干什么?昨天为什么说去河边钓鱼?”
  钱闯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神情一改过去的茫然,竟有了几许懒散和戏谑的意味,“去村小和去河边有区别吗?反正都没有人为我作证。不管去哪里,我都没有你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如果你们认定虚鹿山上的人是我杀的,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他们是你杀的吗?”花崇完全没有被他的情绪左右,冷声问道。
  警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浮着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片刻,钱闯江咧嘴笑道:“你觉得呢?”
  球被扔了回来,花崇半分不乱,“他们三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钱闯江笑出声,“把这个村子打回原形算不算?”
  花崇眯了眯眼。钱闯江此时说的话与反应证明钱锋江没有撒谎。这个举止异常的人,的确希望让洛观村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旅游业毁于一旦。
  可是为什么?
  “你是洛观村经济发展的受益者,且是最受益的人之一。”柳至秦向前一倾,问:“洛观村发展得越好,你就过得越好,洛观村越富有,你就越富有。为什么还想毁掉它?”
  钱闯江沉默了,眼中像蒙了一层雾,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木讷的状态。
  许久,他才道:“因为不配。”
  “不配?”花崇问:“什么不配?”
  钱闯江摇摇头,不再说话。
  “那钱毛江呢?”花崇又问。
  听到这个名字,钱闯江眉心猛然紧蹙,但很快又松开,笑道:“他死了,最开心的就是我和我二哥——钱锋江。”
  ??
  身上疑点太多,钱闯江被暂时留在派出所。
  上午气温回升,花崇已经脱掉了柳至秦的毛衣,此时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被阳光照得虚起双眼。
  柳至秦走过来,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两块雪糕,“在小卖部买的,听说是小时候的味道,尝尝?”
  花崇接过一块,见已经有些融了,连忙咬了一口,微拧着的眉松开,“比洛城的好吃。”
  柳至秦笑,“价格也比洛城的便宜,才一块钱。”
  两人吃雪糕的速度都很快,花崇扔掉两根小木棍,问:“你觉得钱闯江会是凶手吗?”
  “他很像凶手。”柳至秦道:“至少比袁菲菲像,但我总觉得哪里没对上。”
  “我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花崇点头,“他具备作案的能力,也有作案的渴望,但十年前杀掉钱毛江等人、前天杀掉范淼等人的不一定是他。”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亲口承认,我们也没有找到证据。”柳至秦握着栏杆的把手,“钱闯江显然对村里出事感到兴奋,他刚才表露出来的情绪不是装的。但他前后的言行充满矛盾感——他好像希望我们认为他与案子有关,甚至认为他就是凶手,却不给出答案,不承认,不解释,连最基础的辩驳都没有。我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花崇道:“我倒是琢磨出一种可能。”
  “嗯?”
  “他想打乱我们的阵脚,看我们因为他而忙碌。”
  柳至秦蹙眉,“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他就是凶手,那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无法给他定罪,而有的证据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假设他不是凶手,他突然?这一滩浑水,要么说明他精神有问题,要么……”花崇顿了顿,“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并因为某种原因,打算帮助这个凶手。”
  “我查过他的网络痕迹以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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