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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们的实验室之学长的指导原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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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开口,对於遥远而言,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但、他却无法抗拒那种不为了什麽目的而温柔对待自己的感情。
  斋藤夏弥当遥远是朋友,所以总是用温和的态度提点他很多事,实验中的斋藤动作虽然不算快,但却每一项都做的相当扎实;至於实验外的斋藤,别看外表弄成那样阴沈兮兮,谈吐方面却相当有趣,对事情总是会有特别的看法,因此,遥远确实是很快的便受到吸引。
  待在斋藤身边令人感觉舒服。
  遥远这麽想。
  不过、因为目光追逐著斋藤的关系,他也早就知道,对方到底心所属的人是谁。
  在意识到这点时,遥远的确是不太愉快的,那是所谓的嫉妒,让他自我厌恶,为什麽人类会有这麽丑陋的感情?
  若能置之不理就好了。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遥远这时已经检查好昨天所记录的果蝇产卵数,他抬头,望见阿彰有点睡眠不足的脸。
  现在也不过近七点,若是假日的话,阿彰都是九点才会来实验室帮忙的。
  「好早呀参谋君。」有些难得的,遥远微勾著唇调侃道。
  「嗯、因为睡不太下去的缘故。」阿彰揉了揉眼睛。
  「怎麽了?失眠?」
  「不是、是心神不宁。」阿彰随手拉开遥远身边的椅子坐下。
  「哦?」
  「早上接到我弟的简讯,我弟说要来找我,虽然不讨厌,但……也不是很想跟他见面,因为有点烦恼,所以就无法再睡著了。」阿彰抓起面前三个叠起来的饲养盒中最上面的一个,他打开透明盖子,里头有一只碧绿色的凤蝶幼虫,他伸出手指在它头上戳了下,只见虫的头部突然冒出两条鲜黄的角。
  那叫做臭角,是凤蝶科幼虫在意识到自己有危机时才会出现的防卫机制,臭角顾名思义就是会发出臭味的角,可以吓跑一些敌人。当然、现在那饲养盒中也是弥漫出一种臭味,不过比起昆虫实验室中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全天候都飘著各种古怪气味的综合体,这项也不过算是不痛不痒的锦上添花罢了。
  「别玩弄人家。」遥远道。
  「可是好有趣喔,戳一下角就会跑出来。」阿彰笑嘻嘻的,在幼虫即将把臭角缩进去的时後,又在它头上戳了下,只见那角又一下子弹了出来。
  「玩死了看你怎麽赔夏弥他们。」遥远摆了阿彰一眼,不过也没有强制阻止就是了。
  「我才不会玩死,而且冲田学长自己也常常无聊就拿手戳呀戳……」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土方学长看到这个都不会有欲望想戳几下吗?」阿彰噘著嘴问。
  「谁那麽无聊故意要去戳,而且也不会香。」遥远冷冷的道。
  「如果会香的话,你会想戳吗?」
  「别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绕圈子,与其去玩那个,还不如……」
  「『快点去做实验!』」阿彰顺畅的接下话。
  「知道就好。」遥远只停顿了一秒,既然自己的台词都被阿彰摸透的话,那乾脆承认也不坏。
  「可是我现在没心情做……」阿彰歪著头,虽然是笑著望著遥远,但眼里所透出的讯息却不是那麽愉快。
  「实验最好是你可以看心情作,果蝇一天不喂可是会死给你看的。」遥远自认无法解决、也无法干涉阿彰的家务事(或许该说是兄弟间单方的感情问题),所以便牵强的带开话题。
  「副局长啊……」阿彰一下子伸长双手趴在不太乾净的桌面。
  「干什麽?」遥远没好气的问。最近这小子也学著其他人叫自己副局长了。
  「你也多少关心一下你可爱的学弟吧?怎麽办才好呢?」
  「这又不是我关心就能处理的事,而且我为什麽要帮你想办法呢?如果是实验遇到瓶颈还有得谈,那是你弟又不是我弟。」遥远哼了声。
  「如果是你弟呢?」阿彰顺著遥远的话接下。
  「我没有弟弟。」遥远断然回答。
  「哎呀、我说假设嘛!假设是你弟跟我告白说好喜欢我,而我把这个问题告诉你,你会怎麽样?」阿彰天马行空的问。
  「……你喜欢我弟吗?」遥远虽然自觉自己居然开始被阿彰牵著鼻子走了,不过还是边在心里叹气边回话。
  「不喜欢。」
  「那我就会告诉他,『伊东不喜欢你,请你放弃他吧!』这样行不行?」遥远说完,觉得有点窘的再度拿起桌上的统计表假装研究。
  「真是好主意,那麽就麻烦学长了。」阿彰的表情突然变的非常焕发,然後一把握住遥远的手。
  「啥?」遥远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应该有什麽东西断掉而让自己生气起来。
  「帮我一下嘛、土方学长……」阿彰用笑容哀求道,当然手也没放掉。
  「……你该不会是叫我去跟你弟『交谈』吧?」
  「是的、交谈後会得到经验值一百点,内容请参照以上。」阿彰很快的道。
  「经验值你个鬼啦!为什麽我得帮你处理你家的乱伦问题!」如果是跟厂商订购药剂或是清扫实验室这种一般程度的事情,遥远是还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做到,但……这可是阿彰的『爱情事件』耶!而且还牵扯到『私人关系』,也就是说、这应该是颇私密才对,这是自己能插手的吗?而且、就算阿彰无所谓自己插手好了,他土方遥远为什麽又要去淌这趟浑水?
  「因为我需要土方学长帮忙啊,学长曾说过『想办法让我需要你』,而我现在只是反其道而行,我需要学长。」阿彰认真的说。
  从阿彰握紧的双手中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遥远偏过头去低声道:「你自己不会说啊?」
  「我自己说的话……学长,你也知道、我说话一向都是哪副德行,我似乎太愉快了点……即使实际上不见得是这麽回事,阿保……我弟他肯定不会怕我,就算我说了,他也会当成耳边风吧?因此、我需要学长这张凶恶的脸。」阿彰指了指自己的眉头,然後刻意皱了起来,模仿著遥远不耐烦的模样。
  「……因为这种理由而需要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遥远果真如同阿彰刻意做出的表情,狠很皱起眉。
  「那麽学长需要什麽样的理由,我也可以说呀。」阿彰很快的说。
  「……去你的!我才不需要你讲什麽!」有点恼羞成怒,遥远叫著。
  「那麽、就是答应了?」
  「我又没这麽说……」
  「好嘛……帮我一下嘛学长……至少念在我每天削水果给你吃的份上……」阿彰改换成哀求攻势。
  其实不见得真的要遥远答应,阿彰只是觉得在各方面困扰的遥远非常有趣而已。
  「……唔……」想到每天吃的水果,遥远一阵心虚。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好嘛?」
  「有更有效的方法嘛!你就请藤堂先充当你女友,然後就自己跟你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弃我吧。』」遥远说的藤堂,当然就是一号实验室中唯一的一朵花,二年级的藤堂瞳。
  「『这是我的男朋友,请你放弃我吧。』这样的行吗?」阿彰笑著重复。
  「……你手为什麽指我?」遥远瞪著阿彰指过来的手指。
  「因为我是找土方学长帮忙而不是找藤堂学姐帮忙呀?而且、藤堂学姐又不喜欢说话,万一穿帮了怎麽办?」
  「你干嘛就非找我不可!」遥远既无奈又有点火大的问。
  「因为目前我最喜欢学长嘛!找其他人来演的话会不像,而且像阿保这麽敏感的小孩,要是没有一定的真实度,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干嘛喜欢我啊?」
  「学长又没说不能喜欢你。」
  「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说吧?我又不是像空知那种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的人物!」遥远不知道为什麽有点急了。
  「学长有学长的魅力在,对我而言的话,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脾气坏跟毒舌吗。」遥远想故作冷漠,但却因为被学弟坦率的表达好感而不知所措。
  「这当然、也是有趣的地方罗,副局长。」
  「这是我男朋友,请放弃我吧。」阿彰一脸认真的对阿保说。
  「『事情就是这样,伊东不喜欢你,请你放弃他吧!』」遥远念著之前套好的台词,平板的出声。
  为什麽他非得做这种事情不可呢!
  即使心中如此唾弃自己,但遥远还是尽力的表现出跟阿彰『异常友好』的态度(虽然只是把手放在阿彰的肩膀上)。
  伊东保,严格算起来应该是阿彰的堂弟,因为阿彰的父母因为在某次意外中双双丧生,当时阿彰亲生父亲的弟弟,也就是阿彰的叔叔伊东良宽并无子嗣,所以便收了阿彰当养子,那是在阿彰三岁左右的事情。但在伊东良宽夫妇收养阿彰之後的第二年,便有了阿保,而且、阿彰从小开始就对良宽夫妇不亲,因此、夫妇两自然把所有的爱灌注在阿保身上,尤其是良宽的妻子永子,她也不是对阿彰不好,但却已经把阿彰当成透明人一样的对待了。
  阿彰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中,就算衣食无缺,也无法找到『快乐』这个因子,所以他的乐子一向来自於自己,反正很多事情从正面看起来很难堪,转点看法一想,却是相当富有娱乐性,而且简直就像笑话。
  他常笑道:『我的人生还真是充满乐趣呢。』
  用这种方式调侃自己,很少人能真正体会这句话後面堆叠的是多沈重的东西。
  阿彰有时候回首过往,发觉自己的身後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白,没有留下什麽值得怀念的东西、亲人和朋友、全部轻飘飘的如同纸片剪成的人偶般,被风一吹就会飞散的不见影,然後、若不常见面过一阵子就会马上就会遗忘。
  这样的自己,不会觉得悲伤,也许、这种机制是他的身体为了对抗外界来的压力,而不知不觉演变成这样吧?在医学病例上,其实有许多人在受到重大打击後发生记忆障碍,那是因为身体自然而然的为了保护自身而运作的系统,『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忘掉比较好。』而阿彰则是『因为会在乎谁而不快乐,所以不在乎比较好。』
  若自己已经处於感情阶段的最下层,那麽就一定没有任何东西能伤的了他,此时只要以一种淡然的心态望著上方,然後把每件事情都当成趣事般看待就行了。
  从他三岁到十九岁的其间,已经把他的人格转成了这种极具嘲讽性的型态。
  而且还是静态的嘲讽,就某种程度而言,那种隐藏得相当完美的漠然,其实才是最卑劣无比的。
  『这不是什麽好事。』伊东彰自己很明白。
  但就算明了这点,也无助於改变现况——面对伊东保。
  遥远对於伊东保的第一印象是还算不错的,乾乾净净的俊秀男孩,由身上的气质便可察觉,此人一定家教良好,修剪的整齐的头发、烫平的白色衬衫规规矩矩的塞进卡其裤中。
  最让遥远注意的,是阿保那双跟头发一样漆黑的双眼,从那之中,他看见了一种隐忍的叛逆与倔强,甚至是带点愤世嫉俗的精明。
  如果那种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的话,很可观吧?遥远想著。
  「哥、不需要为了拒绝我而欺骗吧?」阿保的声音高扬。
  遥远只得把手从阿彰的肩上抽回来,然後用一种『现在可好了』的眼神望著阿彰。
  「但若真要比的话,我喜欢土方学长胜过你。」阿彰说。反正他压根没想要瞒过阿保,找遥远过来纯粹是因为觉得应该会有趣一点,而且他也不太想单独与弟弟碰面。
  遥远很想反驳,但这时他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为什麽?」阿保尖锐的问,不只是语言,他连眼神都变的咄咄逼人。
  「因为学长比较可爱。」
  「我觉得没什麽特色。」
  「这要跟他相处後才会知道好在哪里。」
  「哦是吗?」
  「当然。」
  「……伊东、我说啊……我本人就在这里耶,你不要说那种让我全身毛起来的话好不好?」遥远摸摸自己的手臂,他甚至想抓抓背。
  是人都喜欢被称赞,但这种拿自己的好处与别人针锋相对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啊!或者该说,最奇怪的源头就是伊东彰,这个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拿他没辄的家伙。
  「喔、好吧,总之呢,阿保,我不会接受你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我从一开始对你就没有什麽感情可言。」阿彰的言语直率而残忍,而形容与心意相符合,更是冷漠的极致。
  「不要说的太过份呀。」有点看不下去的遥远对阿彰低低的道,就算是当初斋藤拒绝自己,也未曾把这种太伤人的话搬出来。
  「我知道。」阿保点头。
  遥远看得出来,阿保强忍著怒意与悲伤。
  「可是我还是喜欢大哥。」阿保执拗的用力道,他低下头,看著自己白色运动鞋的鞋尖。
  像是要把什麽都豁出去似的单纯句子,就是有著一种让人感觉被重击的力量。
  遥远感受到那种诚恳的哀鸣,他突然开始同情阿保了,稍微瞄了眼阿彰,只见他学弟露出一种毫不在乎的表情。
  猛烈的觉得有阵寒意,遥远想起阿彰对他说过『我不了解你对我有什麽重要性。』
  是这种连亲人怎麽样都无所谓的……隔阂?不、那是一种空洞,什麽都没有、连兄弟间的羁绊也……
  「说不定你已经发现了,我……有缺陷,别让你自己困扰,这是以哥哥身份给你的忠告。顺便一提,我不曾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会有多深刻,我只是你快溺死时刚好飘过去的一块木头,你自以为抓住我就可以得到什麽,不过木头这种东西就是木头,别把它当成宝,就算救了你一命也一样,既然上岸了,就不要再抓著不放,那只会显的你很蠢。」
  阿彰用著一种很超然的表现,虽然嘴上形容自己是哥哥,他不像在跟自己的弟弟说话了,那样刻意营造的亲切感已经消失殆尽,他此时此刻是用一种客观到无趣的态度说著这话。
  「伊东!」遥远想让阿彰闭嘴,虽然阿彰说话的对象必非自己,但他却也感觉自己有哪部分被弄痛了,那是冰冷的刺、尖锐、而且冷静到让人感到恶心。
  阿保一定比自己还要难受百倍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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