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懒洋洋干巴巴,一听就是没睡醒。
“你也不怕蹲局子。”
沈洛深是典型关不住体内猛兽那种人。不高兴就毒舌,毒舌不够上拳头。只不过不常在司寂面前表现就是了。好在他还算有分寸……个屁。
司寂有些心慌,那种迟来的无用的慌:“你到底想什么呢?万一人家找人报复你,你那身板能顶几下?”
“总有办法。”沈洛深不在意地打着哈欠,“想那么多干嘛?”
司寂知道自己白说了,不过现下既然回来了又一起工作,总能看着他。他又嘀咕几句后颇为感叹:“老沈,你是唯一一个我发信息立刻就会回我的人。”这次是,和左言打完野战第二天清晨是,从前无数次也是。“你那么爱我我好感动。”
沈洛深唱着回给他:“到现在还是深深地深深地爱着你~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
他嗓子好,司寂贴着耳朵听了两遍,回给他一个“滚”字,就打电话和他说起了左言。沈洛深边听边笑,说你也挺逗的,他说不合适你就算了呗,干嘛还要继续追。司寂表示完全不同意,回说难道我就坐家里等别人来追我?事实证明一点儿也不靠谱,不追怎么知道追不追得上?沈洛深说你干嘛非得谈恋爱呢,跟他当个炮友不是很爽,请吃请喝请开房,还把你操得服服帖帖。谈了又怎么样,你能保证就一生一世不分手了?浪费生命。
司寂不是第一次听他发表类似高论,也不反驳,只说就该找个人治治你。
在一起想要的当然是一辈子。这中间要闯过多少关卡熬过多少琐碎的痛苦,无数次走反反复复的老路,司寂都知道。如今连孩子都无法成为维系一段婚姻的理由了又何况注定只有两个人的同性之间。可总要一点一点地来,慢慢慢慢地来。
墙绘正式开工是两天之后。劳动力来自秋城大学艺术学院,有学设计,也有学舞台美术和绘画的。他们互相之间挺熟,干着活也不忘逗乐。外号叫豆子的小个子年轻人最活跃,看见那么大一圈围墙就夸张地大笑起来,说左边画个琴女右边来个阿卡丽中间再站个阿狸,太完美了。旁边有人嘲笑他脸还没人家胸大,他喊了一句面对疾风吧就和那人扭打起来,看得司寂服服气气的。虽然闹,但他们干起活来不含糊,大太阳天的挥汗如雨,毫无怨言。第二天下午吃冰棍的时候一伙人组队去玩操场上的玩具器械。司寂和豆子去玩跷跷板,豆子体重轻,老是被他欺负,就脱了鞋抓着把手站上头蹦。司寂笑得快岔气了,嘴里咬着老冰棍也使劲儿地压,挤得蛋都疼了。左言和刘姐来的时候他赢了,正捂着裆站在边上笑。左言老远和他打招呼:“司寂……受工伤了啊?”
一片哄笑。
司寂老脸通红地扭头。左言手里提着的也是水,不过是冰镇饮料,比他的矿泉水高一个档次。替他发下去后两人靠在一棵桂花树下面聊天,说的都是墙绘的问题。左言比司寂想象的对这事上心,于是问,怎么会想到要开幼儿园?
左言说,赚钱啊。司寂撇撇嘴,这时刘姐从树后面突然钻出来,吓了他一跳:“老大的妈妈以前是这个幼儿园的老师,他是子承母业。”
说着刘姐对司寂挤挤眼:“这个幼儿园是老大的命根子,你可一定要把好关。”
然后司寂下意识瞟了左言裤裆一眼。
刘姐也很懂:“小司你好黄啊。”
司寂灌了一口美年达:“谢谢,我第一次被女性朋友这么当面夸奖。”说着他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还能干一会儿,我先过去了。”
直到太阳落山收工,左言一直坐在树底下,有时看看他们画画,有时低头翻翻手机。司寂中间明目张胆地瞄他无数次,连豆子觉出不对,问他是不是跟左园长有仇。司寂说我那是火辣辣的目光不是仇恨的火焰,你这判断力有大问题啊。豆子先是瞪大眼,又长出口气:“原来你是基佬。”
司寂嗯了一声,不去管他怎么想。今天周六,据沈洛深线报是左言去空山视察的日子。把东西收进旁边的教室里存好,他来到树下,对着左言的头顶说:“老左,请你吃个饭吧。”
左言身边围着一圈三叶草,每棵草上都有一簇紫红色的小花。左言长腿蜷着,没有压到任何一朵。傍晚的风吹着身上的汗,夕阳温柔地笼罩草地,拉出一道斜长的光。司寂心中软软的。他想着刘姐说的话,想到脚下周围这个童话般的小小世界,竟有种自己站在左言心脏上的错觉。
左言抬头看司寂。司寂手上脸上都沾着颜料,脏兮兮的,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
吃什么,他问。
司寂高兴得直笑:“红旗街的小龙虾吧,就是那次我们带到江边吃的那一家。”
第36章
之所以选择红旗街,当然是因为那里离空山很近。
等吃饱喝足就有理由一起去玩。话说开了就是这点好,在对方明知道你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不拒绝就已经算是进步。
杨妈龙虾这个点人已经爆满。找了张桌子,要了龙虾和几个凉菜,两人就着啤酒吃起来。秋城盛产龙虾,下边有个县级市最近还造了一只金属大虾的雕塑来彰显龙虾文化。司寂剥虾手快,小时候练的,那时老司看他喜欢,成盆成盆往家里买活的蒸了吃。司寂手贱忍不住去玩,结果常常两只手上吊着几只虾哭着找爸爸。
左言打趣说那你抓紧吃,继续报仇。司寂啃得美滋滋的,给自己剥也给不时给左言两个,辣得快死了还嗷嗷叫爽。
直到他看到一个熟人。
吴晨照旧踩着两根细白的腿,头上的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他前面是个黄头发男人,挺帅,是那种不娘气的潮。吴晨跟在他身后,不时昂头看看,笑容依恋。
看司寂他脱掉手套站起来,左言问:“怎么了?”
司寂咬着牙说我手痒,下一秒又露出个笑对着吴晨招手:“嘿,这边!”
落座时吴晨其实有些犹豫。司寂拽着他坐下,然后互相介绍了一番。黄头发叫连羽,开了一家影楼,同时也是个摄影家。司寂听到那个“家”时笑了一声,不过没人理他,只有左言若有所思瞟了他一眼。说话间吴晨一直畏畏缩缩,吃东西也慢吞吞的,半天捯饬不好一个虾尾巴。连羽也不管他,只顾自己吃,同时跟左言司寂搭话,仿佛吴晨怎样都跟他无关。
只有司寂不停给吴晨夹菜,还跑去隔壁摊位点了份印象里他爱吃的辣子鸡块。吴晨笑得长睫毛一闪一闪,可招人疼。快结束时司寂问吴晨,你们呆会准备去哪儿。吴晨啊了一声,看看连羽,小声说,听他的。
连羽有点不耐烦:“不是早说了去空山吗?”
吴晨攥紧了放在桌面上的手。
“去空山干嘛。”司寂大口嚼着凉拌黄瓜,表情阴冷阴冷的。连羽笑说当然是去玩,那里骚零多,准备约一个。司寂又问那吴晨呢,你约了人他干嘛去。“当然是一起,”连羽答,同时捏住吴晨的下巴,“你不知道,他也骚得很。”
吴晨僵坐着,已经难堪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司寂心里骂了句我操,冷笑着问:“你和吴晨什么关系?”
连羽答得漫不经心:“朋友呗。”
司寂狠狠瞪了吴晨一眼,起身,拿过最后一瓶没喝的啤酒。左言飞快抓住他的手。司寂看着他眼里的劝阻,笑着摇头:“干嘛,我就是去退酒结账。”完了挣出来,掏票子,来回不过两三分钟。拉着吴晨起来,他对连羽说:“我们也是去空山,一道吧。”又补充:“别开车了,消消食。”
连羽察觉不到司寂的心思,但左言有。一路踩着霓虹灯光,司寂说走后门路近,就带着他们拐进了小巷。快走几步搂住他肩膀,左言嘴巴贴在他耳边,低声问:“小朋友,想什么坏主意呢?”
司寂痒痒得直笑,耳朵却直往他那边凑,一副生怕被后边两人听见的样子:“揍人。左老师,呆会就算不帮我也别拦着我。”
左言呵呵笑了两声,抬起胳膊要放开他;司寂连忙抓住,表情蔫坏蔫坏的:“别啊,再搂会儿,放松那孙子警惕……别说你胳膊上毛还挺浓。”
然后被咬了下耳朵。
司寂动手的时候果真毫无征兆,连羽被他一拳揍靠在墙上的时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等想还手的时候司寂又一脚飞在他鸡鸡上:“就你这样子还吊骚零,根本就是欠操!”吴晨在边上被左言摁住,挣扎不开,就一直站在原地哭。司寂见不得他惨兮兮的样子,回身想要安慰,冷不丁脑后窜起一股阴风;回头瞬间,见连羽一手捂裆一手拿着半块板砖就要往下拍,心里蓦地一坠。眼看脑袋瓜子要开瓢,左言伸脚一踹,稳、准、狠,连羽砰地坐倒在地,大声呻吟起来。
“还是太嫩。”连羽倒下时板砖上的泥灰落了一脚,左言在他裤子上边擦鞋边教育司寂,“幼儿园小班的都知道揍人不能分心。”
司寂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多谢救命之恩。”接着拉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吴晨:“别哭了,有屁用。”
吴晨哭得更厉害了。
带着人去到空山,左言和酒保说话去了。司寂一边注意他的动向一边给吴晨递纸巾:“都那么欺负到头上了,你怎么忍下来的?”
吴晨打着哭嗝儿,眼泪却也不往下落了;沉默一会,他睁大兔子似的眼:“小司,我追了他好多年,离不开。
“他对我不好,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我都知道。但一想到说分手,以后都见不到他,我就受不了。”
司寂无语地盯着他。
“不是什么都那么容易改变的。改变太难了。”吴晨看着自己的手,死气沉沉的,“我陷在里头,只变一下,所有东西就都要跟着变。”
开纹身店是因为连羽喜欢。连羽爱玩爱交际,吴晨的朋友也全是他的朋友。从少年时代到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打下了连羽的印记。扯开连羽,等于扯掉他覆身的皮肉,心脏会赤裸裸,会空荡荡,注定是场死局。
借左言的车送吴晨回家,司寂又拐回空山。不出所料左言身边凑了好几个人,都是新面孔。左言叼着烟同他们说话,手上玩着一副扑克牌,灵活而随意。司寂心情不太好,借着那股子郁闷劲便径直上前,把钥匙往吧台上一拍:“散开,今晚他被我包了。”
第37章
方圆两米之内的目光刷地定在司寂身上。
司寂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点儿也不怯场。他拿起吧台上一个小橘子,扯掉两片嫩叶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之后把圆溜溜的胖橘子撕开,你一瓣,我一瓣地塞到了左言和自己的嘴里。喂最后一瓣的时候他手背划过左言鼻子下方的胡渣,问:“甜不甜?”
酸死了。说着左言握住他的手:“你爪子上还有没洗干净的颜料呢。”司寂一看,草绿色,给一只爱吼叫的小恐龙上色时留下的。他反手抓住左言,眨巴着眼:“没事,待会儿你帮我洗。慢慢洗。”
周围的人真散了几个,只留下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司寂闻着手上的橘子香,看着他,不说话,眼神特别桀骜不驯。年轻人和他对视几秒,噗地笑了,对左言说:“这是谁,从前没见过。”
左言拉着司寂坐下:“司寂,一个小朋友。”又向司寂介绍:“老安,空山的二老板。”
司寂同老安握手打招呼,心里有点雀跃有点新奇。老安是个公务员,在市委大院上班那种,那点工资不够败坏,就偷摸干起了第二营生。老安夹起一张扑克作势要削左言:“有你这样的吗,头次见面就揭我老底。”又看司寂:“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坐坐?”眼神里都是兴味。
吓得司寂赶紧搂住左言的脖子,顺带着袭了下胸。
手感真的挺好。
酒吧里约炮就讲究个你情我愿,看着没戏也没多少人会死心眼缠着不放。出门的时候左言揪了把司寂的卷毛:“还挺机灵。”
心扑通扑通直跳,司寂嘴上却不服软:“你跟谁约不是约,与其跟不熟的不如找个像我这样知根知底的,不会偷拿你钱包也不会偷拍你裸照,多放心。”
左言说:“是啊,就是太放心了。以后呢,每次我来空山你都跟着截胡?”司寂抓过他的手,牵着:“那也得你让我截。”大概是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左言一时竟没有接话。司寂知道再抬杠要糟,就转移话题:“刚刚我那朋友,我都要替他愁死了。”
“你想过没有,你揍归揍,之后他怎么办?”在路边一个打瞌睡的阿婆摊上买了两瓶水,左言扔给司寂一瓶。阿婆颤巍巍地给他找钱,低头想翻个塑料袋给他。左言说不用了,顺手从车上系着的气球里抽出一个超大号海绵宝宝递给司寂:“拿着。”
婆婆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司寂却被问住了。吴晨并不像他,再痛苦再难受也能下定决心一刀两断;这次他打了连羽,看吴晨那样子十有八九还得继续跟他来往,说不定还得被打回来。想到这里他心凉了半截,刚才美滋滋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把气球往左言手里一塞,他抬腿就要跑,左言一把拽住他:“打个电话再说。”
司寂深吸口气,手抖着给吴晨拨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左言看他脸色太差,便拉着他走,很快两人就开车出了街。坐在车上司寂一直不停地打手机,最后啪地甩了自己一嘴巴,闷闷地:“你该早点提醒我的。”
“他是你的朋友。”左言答,意思是你应该最先想到,却再次把油门踩得更深。司寂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乱成一团。也许是跟左言在一起太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也许是看到吴晨受气就直觉想用最简单的办法帮他出气,总之他是冲动了,做错了。
然后转头看左言沉静的脸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蓦地,又觉得无比安心。
来到吴晨住处时他抬脚就踹,但门纹丝不动。左言摁住他,说我来。就在司寂以为他有什么开防盗锁的绝技时,左言也砰地一脚踢了上去,只是比他的动作暴力了一百倍。焦急的同时又有点想笑,司寂死死盯着眼前的门,心里琢磨出了一百种折磨连羽的法子。
不多久,里头传来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