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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逐日而囚-第4部分

小说: 逐日而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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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海看了一眼段荣的身体,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他不清楚自己的性向是不是彻底的同性恋,但段荣的身体无疑是吸引他的。海滩上人来人往的不间断人,朱海好几次想亲亲段荣,都被打断了,不由得有些委屈。
    段荣的视线挪了过去,一把就把朱海拉了过来,他倒是没做直接亲吻的蠢事,只是亲昵地揽着朱海的肩膀,小声咬着耳朵说话,硬要说是兄弟情深,也难有人怀疑。
    朱海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他的手慢慢地向上移,搭上了段荣的腰,段荣没有丝毫的抗拒,显得格外从容,两人视线相对,都看出了几分情欲的火气。
    段荣的手掐了一把朱海的臀肉,换来了他一句略带威胁的别闹,一时之间心情大好,直接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笑容。那笑容同平时精致而疏离的笑并不相同,看起来分外真实和好看,朱海一直半悬着的心像是向下坠了些,他想,无论如何,段荣是喜欢我的。
    段荣没去管朱海在想些什么,现在大约快到了傍晚,是时候回宾馆冲个澡,再去吃个晚饭了,他在出发前定了一间双人的大床房,说不期待什么,自然是假的。
    段荣在性事上的态度一直较为开放,但他交往了多个男友,却总卡在上床前莫名其妙地吹了,他疑心是司扬多少做了手脚,但一直抓不到什么实在的证据,他不见得多喜欢朱海,但也不排斥同他交往和上床,成年人为了解决生理需要而需要性交,在段荣的思想里,这没什么可指责的。
    两个人匆匆换了衣服,赶去了宾馆,却被前台的服务员告知,有人退了他们的大床房,又补了差价,让他们住有两个床的双人间,行李什么的服务员已经帮忙搬运了过去。
    朱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不用问,就能猜得出,这事情是出于谁的手笔,他询问了服务员,是否能够换回原来的大床房,又被告知所有的大床房都被订购一空,只能选择住这种两个床的双人间。
    段荣一直没说话,但在朱海快要同前台服务人员起争执地时候,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让服务员把两张床并在一起就可以了,朱海,咱们上去。”
    两个人上了电梯,气氛却远远不如之前融洽,显得格外尴尬,门卡被刷开,段荣极为自然地取了浴巾进去冲澡,朱海听着水声,鬼使神差地摸出了段荣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有两条未接来电,备注的姓名都是司扬,朱海犹豫了很久,到底没忍住,攥住了手机直接出了门。
    他去了楼梯间里,回拨了这个电话,手机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司扬的声音暧昧又温存:“荣荣,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陪你的穷男友去度假了么?怎么,钱不够了,不够记得刷我的副卡。”
    朱海沉默了一会儿,径自撂下了电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司扬,司扬说的这句话太自然,他不可能知道这电话是他拨打的,那这句话就是真的说给段荣听的了。
    穷男友。
    钱不够。
    刷我的副卡。
    朱海试图相信段荣,但心里也难免犯嘀咕,酒店的大床房被换,段荣一丁点惊讶的表现都没有,他是不惊讶,还是不在意,他和司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海谨慎地将手机的聊天记录删除了,他看到了那两条未接来电,狠了狠心,也一并删除了,并将手机关了机,等回了房间,极为自然地扣出了电池,换上了一模一样但已经没电的那块电池。
    一切都准备好了,段荣也穿着睡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朱海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浴室。段荣打开了房间里电视机,换了个电影频道,他拿着手机想要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消息,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试图开机却开不了,大概是关机了。
    段荣想去摸备用电池,手指先摸到的是充电线,段荣没有多想,把手机连上了充电线,插上了直接充电,这一夜也没有开过手机。
    【小】
    
    第十一章 无法证明的清白
    
    女老师看着司杨此刻的眼神,她产生了一种司杨说的是真的的错觉,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钱在司杨的书包里,司杨知道钱在他的书包里,丢钱的人直接指证是司杨偷了钱,结论的得出看起来轻而易举——司杨在撒谎,就是他偷了钱。
    女老师心底已经下了结论,但她还是略带严厉地让司杨做个解释,司杨的手指卷起了语文书的一个页脚,向里搓了搓,却显得格外漫不经心,他说:“十块钱是张邈说借给我的,他把钱给了我,又说丢了钱,是我偷的。““老师,他在撒谎!”张邈一下子打断了司杨的话,眼圈红了,开始嚎啕大哭,“我干嘛去诬赖他啊,再说了,他跟我一点都不熟,我怎么会借钱给他。”
    教室里的讨论声变得更大,大部分人还是相信张邈的话,但司杨这么说了,还是让一些人泛起了嘀咕,万一,万一真的是张邈诬赖司杨呢?小孩子们容易被鼓动,但心眼也都不坏,女老师也有些迟疑了。
    这件事,到最后以女老师的沉默和让大家先下课而告终,钱还给了张邈,张邈却哭得更伤心了,嚷嚷着放学去跟家长告状,司杨心底一片冰凉,他看着张邈,像是在看一团让人厌恶的垃圾。
    段荣仔细地回想了上几节课间,司杨一直趴在书桌上睡觉,没有出去玩也没有上厕所,无论他是去借钱了,还是去偷钱了,都应该是在早上他到学校之前,他想要问司扬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司扬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一副抗拒询问的姿态,段荣也就问不出口了。
    假如有一天,你的朋友卷入了偷袭的嫌疑中,你是选择相信他的话语,还是选择相信大多数人的想法?
    ………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段荣收拾书包的时候,司扬还趴在书桌上睡,他轻轻地推了推司南,司扬偏过头去看他,说了一声谢谢,两个人沉默地开始收拾东西,很快段荣就不得不离开了,外面他的爸妈在等着他,他不能再多陪司扬呆一会儿了。
    司扬看着段荣背着书包,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久违地感到了失落和痛苦的味道,他的心智远比很多同龄的孩子成熟,也曾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再也没人能伤害到他,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还不够狠,不够冷静,还会感到难过。
    他背着书包,最后一个离开了教室,夕阳透过玻璃洒在走廊上,落下金黄色的一片,司扬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像是在刀尖上似的。
    校园门口没有他的母亲,更不可能有他的父亲,他穿越过干净的马路,走过阴暗的弄堂,到最后停在自家的阁楼下,打骂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声传了出来,司扬攥紧了书包,站在楼下,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向隐约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他沉默地等着,等了很久,直到声音渐渐停歇。
    他是想走的——但他无处可去,只能选择回到这里,司扬不傻,他知道,这里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吃饱,让他穿暖,让他能继续上学的地方。
    他把书包放在了一楼的书桌上,弯下腰,换上了有些脏的拖鞋,他顺着楼梯一点点向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闻到了属于饭菜的香味,那味道像是他最喜欢的红烧肉,他求了好几次,他妈妈才愿意为他做。
    司扬扯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又很快收拢了嘴角,他走完了最后一个台阶,满地的饭菜和破碎的瓷片,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喘着粗气抽烟,而他的母亲,正在一旁小声抽噎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司扬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对这个女人的怜悯和同情,也没有对正面着他的男人的畏惧,他麻木着表情,熟练地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地面,这样过了很久之后。
    女人沙哑着嗓子出了声,她说:“你放在哪儿吧,去写作业,过一会,我去煮碗面条,你和你爸爸都吃这个,好不好?”
    司扬没说话,仰着头去看男人,男人像是不经意一样地避开了司扬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
    【大】
    
    第十二章
    
    段荣和朱海到底没滚上床单,两个单人床是客观原因,朱海心里有事是主观原因,两个人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各自上了床,像一对友人,而非一对恋人。
    朱海攥紧了床单,他想了想,问了段荣一个问题:“段荣,司杨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段荣的声音有些轻飘,带着一股子快要睡着的倦意,偏偏显得每句话都出自内心,“非常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司杨人其实不坏,你们以后接触几次,熟悉了应该就不会再像小孩那么掐架了。”
    朱海张了张嘴,想要再问几句,但室内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段荣直接睡着了,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在意。朱海也闭了眼睛,交往的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一在他的脑中过滤,从最初的惊鸿一瞥,到若有若无地靠近和试探,在银杏树下紧张地告白,段荣抿着嘴唇笑了三秒钟,才说了一句好,之后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段荣性格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处处都很照顾和迁就他,并不嫌弃他家庭的情况,朱海也见过不少确定了性向的男孩子,见面几天就暗示着去约炮的也不在少数,但段荣不一样——朱海清楚地知道,段荣是真的在用很认真的态度,同他一起谈恋爱的。
    他不想离开段荣,他想和段荣好好在一起,怀着这种隐秘的想法,朱海终于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但梦里光怪陆离,睡醒的时候记不清梦,整个人的精神却很差。
    朱海睁开了双眼,才发觉段荣早就醒了,正拿着手机在小声地打着电话,他的神色十分坦荡,大多的时候是一个倾听的姿态,间或嗯上一声,没聊多久,段荣就挂了电话,径自去问了朱海一句:“昨天司杨给我打过电话,你挂了电话?”
    这是一个带疑问的肯定句,朱海猜测刚刚同段荣通过电话的就是司杨,他有些难以理解,在两次司杨单方面的挑火后,段荣为什么还能对司杨那么纵容,或许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在恋人心目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他的朋友。
    朱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昨天司杨是如何同他说的,转述给了段荣,没有额外再添加一句话。段荣却笑着问朱海,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我差一点就相信了,朱海将这句话吞回到了肚子里,但不妨碍段荣已经看出来了,段荣没再多说什么,刚刚的电话是司杨打过来的,对方特地解释了昨天不过是一场恶作剧,因为朱海代替他接了电话,他实在有些气不过。
    司杨在向段荣贬低朱海,朱海因为司杨的存在缺乏安全感,心里不舒服,这两件事在段荣心里跟明镜一样,但人总是偏心的,段荣说到底,还是向着司荣的。
    几个月,和十多年,怎么比也比不过。朱海不是不好,而是他来得,太晚了。
    这场旅游被迫中止了,今年的社团招新莫名提前了三天,一堆事压了过来,段荣不得不提前回去。朱海心里也犯了嘀咕,怎么可能那么巧,这事说不是司杨的手笔,他都很难相信。
    但司杨能办到这件事么?社团招新可是团委老师定下的时间,司杨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说动他变更时间。
    朱海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但段荣看到短信通知的那一刹那,就确定了是司杨干的,这和过往的经历没什么不同,是一个开头的讯号,之后司杨会不择手段,拆散他和他的男朋友。
    段荣觉得有些无力,甚至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他不知道司杨会使出什么手段,但他比较确信的一点是——朱海早晚会主动跟他提出分手。
    段荣偏过头,看了一眼他身侧的朱海,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同你分开,但你如果要同我分开,我也没办法拦住你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朱海的眉毛也皱紧了,他呸呸呸了三声,一把揽住了段荣的肩膀:“我怎么舍得同你分开,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小】
    部分猥亵描写可能会造成人心理不适,如果无法接受,可以直接点X,或者选择下一章再看。
    
    第十三章 复杂而罪孽的关系
    
    面条煮得有些急,咸盐多放了一些,比较符合男人的口味,而不是男孩的。女人脸上的伤痕已经被清理干净,她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继续看着男人,好像刚刚挨了打而狼狈不堪的人,不是她似的。
    司扬垂下来眼,他早就不期盼着什么了,在女人的心中,她的伴侣是她的天,在她的心中占据第一的位置,而她的孩子,只是附加品而已,或许她还隐约有些遗憾,遗憾于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存在,假如他不存在的话,男人会不会对她更好一些,不会打骂她。
    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小孩子对于人性格的掌握,恐怕是最为敏感的了。司扬吃过了饭,家中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女人想去接,看了来电显示又收回了手,男人了然地看了司扬一眼,转过身拿起了电话。
    电话的主人,果然是学校的女老师,她同司扬的家长聊得还算顺利,末了又补了一句,批评教育就好了,不要揍孩子——说完了这句话,她心里莫名的不安,也突然安定了下来。
    犯了错误需要接受惩罚,孩子不听话当然要联系家长,告诉家长真相,让家长教育孩子,还在最后提醒了家长不要体罚孩子,整个下来的逻辑,似乎没有不对的地方。
    司扬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不怕挨揍,怕的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但当他把求助的视线移到那个他应该叫母亲的女人的身上的时候,女人却伸手将额前的发丝挽到了耳后,避过了他的视线。
    男人明显有些亢奋,他笑着问司扬,今晚的作业多么,需不需要额外的辅导。司扬抿了抿嘴唇,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但还是低下头,摇了摇头。
    男人高兴极了,他几乎无法遏制住这种高兴,他看着司扬,看着他的继子,心里萌生的是罪孽又可怕的想法,而这种想法,早就被他付诸实践,在这个畸形的家庭里,没有人能阻挡住他。女人不会拦着他,她默许了这一切,甚至偶尔,还会成为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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