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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山门-第15部分

小说: 山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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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诏书是这样吗?”江沐合上诏书,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躺着的皇帝,皇帝也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太子无能,其他皇子年幼,江沐握有军权,且还算得上有能力,自己躺在这里命都在别人手上,又能说什么呢。

“呼…呼…呼…”皇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点头,气绝身亡。

众臣哀嚎痛哭吾皇,江沐也跪下来,看着床上的人冷冷地笑着。

五日后,江沐继位,太子赐死,妃嫔赐死,当晚的太医也一同赐死。朝堂上的人也大换血,推新政,厉行法治。祁国力昌盛,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

休养生息三年后,祁国出兵羌国,一路西征,先拿下西部五洲,后拿下东部八洲,直逼京城。羌国国力衰败,将寡兵微,上战场的都是从百姓家里强行抓来的,军费也没有多少,武器更是别谈,将军用的是刀枪剑戟,底层的士兵们用的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斧子锄头,在战场上倒是演奏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没钱呐,钱都被官吏贪污了,大官大肚子,小官小肚子,只有百姓饿肚子。羌兵节节败退,弃城而逃。大臣们大多称病不上朝,其实也早就收拾好东西,拖家带口,逃之夭夭,早没了踪影。

羌皇在朝堂上听到祁兵逼近京城的消息,忙跑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后宫妃嫔皇子公主,还摞了一大堆金银珠宝准备亡命天涯。可惜还没逃出宫,祁兵就已经兵临城下,血洗京城,羌皇被一群乌央乌央逃命的宫人给踩死了,命丧宫中。

祁吞并羌后,版图扩大,占领了天下三分之二的领土。祁国大力发展经济,重民生,重武备,皇帝勤勉清廉,大臣也敢于进谏,百姓生活富足,祁国越来越强大。

此后,祁芜两国对峙,可历史上从来就是一山容不得二虎。

祁国内,皇帝坐在案桌前,传话士兵说完拿下羌国京城的消息后退下。江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起身走到案桌后,死死地目光深远地盯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只风筝。落寞之余只让人感觉到一点戾气一丝怨恨一丝委屈,像是盯着风筝,又像是风筝上刻着什么人让他一眼也舍不得离开。

“哥哥,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第22章 噩梦
羌被祁灭亡后,祁皇还算仁爱,许多有用的治国之臣都收为己用,有眼光的羌民也纷纷爱戴。谁都不傻,羌皇虽是羌人,但他在位时自己的日子艰辛无比,而祁皇来了,自己的日子渐渐好过了。虽是外族,可都是炎黄子孙,说到底还是一类人,所以在此之上,他们不在乎臣服的是谁,只在乎臣服于你能不能得到庇佑。

这日,祁皇带着一干人在戏园里听戏,有一个羌人杂耍玩的甚佳。口能喷火,身上带着炮竹噼里啪啦地炸着也没事,火花四溅可把下面的人吓坏了。

江沐见了也呵呵地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命宫人把那羌人叫上前来。低头问道:“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那羌人说都是羌国民间的小把戏唬人的,江沐再问:“可否伤人?”羌人说少量炮竹伤不了,多了就不行。

江沐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玩味地笑,“朕给你一个任务。”

三月后,李言生辰,皇帝设下酒席宴请百官,祁国也送来贺礼。

林泽和李玥早早就赶来了,“六儿!”林泽赶到李言宫里门也没敲,大声喊着。见正殿没人,心下纳闷,循着走廊至侧殿。

“六儿!”
“六儿!”
“六儿!!!”

最后一声张皇失措地叫破音了,原来是推开侧殿门,看见李言四肢并用地缠着扒着苏瑜,像一只章鱼一样,苏瑜扒都扒不开。吓了林泽一大跳,吓的声音都变了。

“公子见笑了。”苏瑜使劲全力终于从李言身下脱身,不好意思地向林泽赔笑。

林泽缓过神来,眼前的场景竟然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有点不好意思,有一种打搅了别人好事的感觉,也忙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上前坐到李言身边,捏住他的鼻子,偷偷奸笑着。

李言鼻子被堵住,脸涨得通红,双手死命地挠着前面。憋醒了看见林泽坐在床边,乐呵呵地笑道:“你这小子找打!”起身作势要揍他。

林泽假装一躲,“我今儿可是起来一大早要给某人贺寿,只是某人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死死扒着人家苏先生不让他走。”

林泽阴阳怪气地瞄着李言说道,这小子还真是欠打,李言腹诽着。

见李言不答话,林泽一本正经地戳戳李言凑近了认真地问:“你和苏先生,是怎么回事?”

李言被他这么一问,心下烦闷,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脸嫌弃地推着林泽下床,“走开!走开!”

林泽也纳闷,怎么好好地说变脸就变脸了,忙拉着李言的袖子穷追不舍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言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一脸苦闷地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林泽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自己理不过来。是诧异李言这朵落花有意,还是诧异苏瑜那汪流水无情?

“你!”林泽话也说不利索,“我说你什么好,你是太子是储君,不能儿戏。”指着李言忿忿说道。

李言回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腹诽着,这话我要你说?随后若无其事地回答:“我不是太子不是储君的时候就有意了,和这个没关系。”

林泽像吃了一嘴的苦瓜,半天憋不出个屁来,这小子是认真的吗?一边想着一边蔫头呆脑地坐下来,“可你现在是,将来更是一国之君,你将你的百姓置于何地?你让后人如何评论你?”

“这就更没关系了,将来即使是做了皇帝,我必勤勉治国,保他们安乐。他们幸福他们的,我幸福我的,他们自然不能干涉我的感情。江山和美人,我兼得之,两不妨碍。我誓做明君,但求能给世人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安稳社稷,我不看重后人史官评我功过时是点头还是摇头。我无愧于心,无愧于民,不负于他,仅此而已。”

“可他是…”

“可他是男子,是吗?”李言细细整理着袖口,轻声问道。

林泽微微点点头。

“那又何妨,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权力地位性别之分,是不掺任何一丁点杂质的。情深至此,容不得他人置喙。”

林泽看着李言脸上他从未见过的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垂头丧气地说了句:“你是不怕,可世人又会如何唾骂他。”

李言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转过头来坚定地看着林泽,从牙缝里,从心里,郑重地挤出一句话。

“我心有他,必以命护之。”

林泽没有答话,跟着他走出去。


“玥儿呢,怎么不跟你过来。”李言望着门外问着。

“她一早就被陛下叫过去陪着了,抽不开身,我是偷溜出来的。”林泽揽着李言肩膀,“听说,祁国皇帝送来了一分稀奇的贺礼,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也不知是什么。”

李言慢悠悠地说道,“是吗?那我要好好看看有何稀奇之处。”

宴席上,大臣们纷纷祝贺李言献上贺礼,一宫人在门口尖着喉咙喊着:“祁国使者觐见。”众人只见那名使者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穿着玩杂耍的衣服,很是奇怪。使者向皇帝行礼,“我朝皇帝特送来贺礼为贵国太子贺寿。”

“贺礼在哪?”皇帝纳闷。

“就在这里。”使者往旁边挪了一步,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这男子技艺甚好,我皇想着为太子殿下热闹热闹,解解闷。除此之外,还有玉石珠宝赠与太子。”

皇帝命那男子露两手开开眼,只见那男子飞檐走壁七七八八地耍了一通,众人拍手叫好。炮竹声噼里啪啦,竟毫发无损,众人惊奇。
那男子一个转身,跃至李言身前,又是噼里啪啦一声响。李言正看到兴头上,突然对上那男子抬头死死地瞥了他一眼,心下纳闷。
那男子又一个转身,离李言更近了,电光火石之间,男子突然上前紧紧抓住李言的衣襟。李言死死挣脱,苏瑜也忙赶上前去。

“砰——!!!”一声巨响,男子被炸的四分五裂。李言的脸上血流不止,苏瑜上前抱着他到寝殿放下,立刻等着太医前来诊治,心急如焚。

众太医看着伤势,一边把脉,一边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退出去商量着用药。

苏瑜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言,脸颊的肉被炸的翻开,嘴唇都裂了,眼角还滴着血止也止不住,血肉模糊,裂开的伤口流着血。苏瑜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流出来了就擦,流出来了就擦。脸上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头发散着,上面全是血,苏瑜看着触目惊心,心里紧紧地揪着,发狠的疼。

苏瑜喂他喝下药,李言稍稍缓过来,眼睛也睁不开,手想抬起来找苏瑜却没有力气。苏瑜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握住他的手。

“先生,我…”李言哽咽着,声音从他嘴里飘出来,像空中飘荡的断线的蜘蛛丝,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嘟囔出一句。

“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第23章 无间
苏瑜紧紧握着李言的手,替他掉脸上的血和混着血的眼泪,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念着,狠狠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李言没有等到苏瑜的回答又昏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太医们只是竭尽全力地吊着一口气,心下清楚,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了。

皇帝悲痛,百官悲痛。

苏瑜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林泽和李玥守在床前。李玥看着李言的样子,很是心疼,眼泪总是不听话地跑出来,没有蹲在床边痛苦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用手揩掉眼角的泪。

夜深了,李言痛苦地紧蹙着眉头。嘴里呜呜地哼哼着,身体微微挣扎,没有睁开眼,没有说话。像睡死在梦里,像梦里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他狠命地逃着,只是脚下的路无穷无尽永远也跑不完一样。

苏瑜看着他的样子,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起身嘱咐林泽和李玥照顾好他。

“苏先生要去哪?”李玥不解。

苏瑜只是看着她嘴角微微抽动,并未答话,想挤出一抹笑但实在无心也无力。

李玥也不再询问,看着他离开。

苏瑜走出皇宫城门,掏出他雕着流云百福的玉佩,细细摩挲着。这玉佩是上君赠与各少君,可来往三界,畅通无阻,见此玉如见上君。

苏瑜从指间度一点元气给玉佩,只见玉佩立刻闪着白光。苏瑜本能地立在原地看着玉佩,像是在等什么东西出来。

等了半晌,玉佩只是闪着光并无任何动静。苏瑜也很是不解,为何自己要白白等着?在等什么?

苏瑜摇摇头,握着它立刻消失在原地。

玉佩指引着苏瑜来到无间地府,这里阴气森森,寒气咄咄逼人。虽然安静,没有真的鬼魂在鬼喊鬼叫,但走在路上的每一步都后背发凉,牙齿打颤,每一步都压迫着神经,好像迈出下一步就要被逼疯了。

走在幽深的路上,四面烟雾缭绕,只是连烟也是寒的,碰到了就要打上一阵寒噤。

不知走了多久,苏瑜来到一座城门下,抬头看见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无间寒渊”,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行至寒渊,无往无念。”

苏瑜走进去,城门里面,什么也没有,还是只有一条差不多的幽深的路,继续走着。又有一座城门,上面四个大字“生灭迹门”,旁边也是一行小字,“十方救苦,众生无相。”苏瑜走进去,城门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只有一条差不多的幽深的路。

小路,城门,小路,城门,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城门上的大字和小字每一道门都不一样,苏瑜走过一道门就数一下,走过一道就数一下,

“第一道。”
“第二道。”
“第三道。”



“第十道。”

到了,苏瑜心下念着。走进最后一道城门,面前赫然一座阴森森的宫殿,周身漆黑,看不清门窗看不清任何样子,四面八方都被黑烟笼罩着。

苏瑜走进去,殿上坐着一位青面獠牙山羊胡都能拖到地上当拖把的老者,苏瑜慢慢向前踱着,喊着殿上人,“刹尊”。

老者闻声抬起头看见苏瑜缓缓走到身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认清眼前人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忙起身作揖道:“十少君到此,老朽有失远迎。”

这位老者便是无间至尊,掌管十方炼狱。所有有问题犯过错的魂魄都要来这里接受他的审判,所有在此渡劫度难的魂魄所积得的功元都交给刹尊,自己一分都不能得到,要在此永生永世不灭的受苦,除了人魂还有被上君罚下来犯了错的神仙。所以说这其实是个美差,坐在座位上,动动笔轻轻勾一勾,就有大把的功元加成,地位只在上君之下,只是声誉不太好,名声不好听。

“不知十少君到此所为何事?”刹尊继续回到他的座位上安安稳稳地坐着。

“今日前来,有一事请问刹尊。”苏瑜坐在殿下抬头问道,“近日芜国太子被奸人所害,性命危在旦夕。可是我突然发现,还未到时候,就有锁魂使找上门,不知刹尊可知晓此事?”

刹尊稍稍想了一会,“锁魂使都是按规定办事,时间一到自会前去,不需要经过老朽的批准啊。”说着捋捋胡子,抬头看着屋顶。

无间以刹尊为大,所有事宜皆有其规矩。从判定阳尽,勾魂,判刑,受刑或是轮回每个环节都有其行事的官吏。刹尊掌控着这条链子不出差错,一旦有问题则立刻斩断,无需禀明上君无需给出任何理由。虽有法纪但一切以刹尊的主观意识为准。所谓天上君为主,地下刹为尊。

“那请问刹尊,芜国太子的时辰有多久,何时阳尽?”苏瑜心下有些着急,这个老头八面玲珑真是难缠。

“人间千千万万,老朽也记不得啊。待老朽命人细细查来,再告诉少君如何?”刹尊继续捋着他的胡子,低头看着苏瑜。

“不用了,你只带我去找他的魂魄就可以了。”苏瑜着急了,他等不了了。在这多等一刻,李言的魂魄就堕落的越深,等到完全沦为这无间阴魂就来不及了。

刹尊没有说话,想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无间有无间的规矩,老朽是不能进入十方炼狱的。就算是上君也不能强迫改变,少君这是在危难老朽啊。”

苏瑜盯着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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