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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山门-第40部分

小说: 山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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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我还想再见见你,哪怕只见你一眼再让我即刻去死我也无憾了。”

苏瑜搂着他附耳轻声说:“胡说,谁准你死了。”

李言继续搂着他大哭,鼻涕眼泪全蹭在苏瑜衣服上,苏瑜嗅着他的脖颈,轻吻着他的发间。

李言稍稍缓过来,放开苏瑜,看着他问道:“先生去了哪?”

苏瑜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无间。”

“为何?”

“神仙不可干涉人间之事,如若犯禁需受炼狱之苦。”

李言看着苏瑜想着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苦受罚,心中就一阵酸楚心疼。

苏瑜伸出手用指腹摩挲着李言的脸颊,轻声说:“无妨,为你我甘愿。”

李言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蹭蹭,继续问:“那先生胸口处的伤疤呢?”

苏瑜下意识地缩回手,大脑在搜索词汇想着该怎么蒙混过关。

李言拉住他往回缩的手继续贴着脸,郑重说道:“不许瞒我。”

苏瑜低着头想了一会,眼神无处安放,“你被炸伤那次性命攸关,我的神骨可以治好你。”

李言脑袋里自动想象苏瑜用刀子割开胸膛剜骨的场景,心又紧紧地揪着。握住苏瑜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小声呢喃:“先生…”

疏尔,苏瑜抬起头,看着李言的眼睛,郑重说道:“神骨是自出生就有,无法选择,也不算什么。只你是我心头肋,是我选好的。我一身无忧无痛无喜无欢,唯有你在我心头,我才知喜怒和哀乐,唯有你才是我的欢喜。”

李言将苏瑜的话一遍一遍在心里回想,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心里像打翻了数坛蜜罐,低着头笑着。转眼一想又抬起头问:“先生可还有其他事没有告诉我?”

苏瑜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灰溜溜地低着头眼神躲闪。

李言一看苏瑜的反应就知道还有事瞒着他,莫名有些懊恼。

苏瑜想了一下,抬起头说道:“的确是有,时至今日,我…年岁约莫两千有余…”

李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先生今年两千多岁啦?!心里暗自将苏瑜的年纪换算成凡人,还在想着两千多岁该是自己哪一辈的老祖宗。

苏瑜看着他又说:“还有一事,我不姓苏。”

李言的思绪被苏瑜拉回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苏瑜接着说:“苏瑜是名,本姓中铭。”

苏瑜向李言解释着,九天之上只有上君一族和十大世家才有名号,其余小神小仙只能以神职相称,若他日得以升为世家再由上君赐号。世家的名号只有上君及世家才唤得,其余小神小仙则以君称中铭,以尊称世家。

李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苏瑜笑了笑,用指腹揩掉他眼角残留的泪水,继续说:“中铭一姓只有父君及兄长方能唤得,除此之外…”

苏瑜停顿了一下盯着李言的眼睛深情款款,李言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除此之外什么?”

苏瑜握着李言的手贴在胸口说道:“我妻。”

李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眨着眼看着苏瑜。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咧着嘴笑,看着苏瑜的眼睛轻轻唤了一声:“中铭。”

苏瑜也看着他笑,点点头答道:“嗯。”

李言扑进他的怀里蹭蹭,心里有好几个小人在欢呼雀跃。想着那个他一念起来就会笑的称呼,想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称呼,再轻唤了一声:“先生。”

苏瑜再嗯了一声,将李言搂在怀里紧紧地贴着。

幸好,大梦初醒,不过虚惊一场。


苏瑜回来后,李言的生活回到了正轨,还和从前一样品茗下棋,煮酒吟诗。

这日,江沐早早处理完要事带着御膳房新做的糕点过来,走到院门,亲卫报告了李言的近况还说苏瑜回来了。

江沐站在院门下,抬头望着楼阁,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站在原地笑了笑,转身回了书房,自己吃着新做的糕点继续处理政务。

是夜,李言在画着房里的兰花,苏瑜走过来正欲看他画得如何。突然瞥到桌角下一堆卷起来的画纸,便伸出手抽出来看。

李言瞄到苏瑜的动作,随即扑过去想要抢走苏瑜手里的纸不给他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苏瑜已经摊开纸,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画像。

苏瑜问道:“你画的?”

李言抢过来,噘着嘴说道:“画得太丑了,不想先生看见。”

苏瑜笑了笑,一把拉过李言搂着怀里,下巴蹭着他的额头说道:“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李言开心得心都飞到九天之外,这是苏瑜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喜欢二字。

抬头亲了亲苏瑜的下巴,离开他的怀抱,看着苏瑜的眼睛认真说道:“人生天地间,有太多无奈、不得已和无能为力。穷极一生,我年幼遭弃,费尽心思,世人评我功过,万般皆无妨。世间极苦,唯你是我心头一点点绵绵长流的甜。”

苏瑜笑了笑,凑近在李言唇上嘬了一下,问道:“甜吗?”

李言也跟着笑了笑,答:“甜。”说完将整个人送上去吻着苏瑜,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缠绵许久,苏瑜才不舍地放开李言的唇,两人都喘着气,苏瑜抵着他的额头说道:“甜。”

李言眉开眼笑地搂着苏瑜的脖子,鼻尖轻轻蹭着露出来的地方,气息全部喷在上面,挠着苏瑜的脖子和心尖。

苏瑜轻声说了一句:“痒。”

李言随即在蹭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贴着耳朵问:“这样呢?”

苏瑜也凑在他的耳边说:“疼。”

李言得意洋洋搂紧苏瑜,在咬的地方轻轻舔了舔,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虽然苟且偷生,但是和苏瑜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捡拾时光遗漏下的糖,因为不可多得更显得珍贵无比。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一晌贪欢。

今年的七夕,是有苏瑜一起陪着的,往日看起来格外扰人心的花灯今日看起来也别有风韵。

南窗背灯坐,李言望着楼外热闹的人在御湖边放花灯,满心虔诚地看着花灯循着湖水渐行渐远。祈求着愿得一心人,祈求着白头不相离。

苏瑜看着李言望着窗外发呆,走过来问道:“今日七夕,想放花灯吗?”

李言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苏瑜笑了笑,“放花灯有什么意思,不如做些更好的事。”

苏瑜不明白李言说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李言笑了笑起身走到书阁前,上下翻找,捯饬了许久。终于摸出一张红纸,还有不知从哪捡来的两条红绳。

李言欣喜地看着苏瑜,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先生快来。”

苏瑜起身走过来,李言将两条红绳各系在他和自己的发髻上,“没有喜服只能先这样。”

说完拉着苏瑜走到案桌前,将毛笔塞到他手里,摊开红纸。一只手搂着苏瑜的腰,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下巴抵在他肩头,边写边念。

“苏李联姻,一纸缔约,结发交欢,珠联璧合,永结良缘。携今夕执子之手,宜室宜家。卜他年与尔偕老,之死靡它。谨以白头之誓,红叶之约,借以玉帛鸿笺,共盟鸳谱。此证。”

说完李言扳过苏瑜的下巴朝着嘴唇重重地嘬了一口,说道:“盖章。” 

李言头抵着苏瑜,贴耳轻声说:“此后,苏瑜便是李言生生世世的结发妻子,至死不渝。” 

苏瑜郑重说道:“是相公。” 

李言轻笑了一声,舌尖轻轻舔舐着苏瑜的耳垂,随即含在嘴里舌尖挑逗,含糊地呢喃了一句:“相公。” 

苏瑜呼吸声加重,转过身子按着李言的脑袋含住他的唇瓣啃咬吮吸。

李言从头皮到脚尖都流通着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喘不过气来,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软糯的呜咽声。每一声都刺激着苏瑜的神经,越吻越重越吻越深,想要更多。

李言双腿没有力气难以支撑整个身体,靠着桌沿,架起腿勾在苏瑜的腰侧,大腿根部蹭着他的腰身,瘫软在他怀里。苏瑜放过李言红肿的嘴唇向下啃咬他的脖颈,李言喉咙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直直钻进苏瑜的耳里,撩拨着五脏六腑七情六欲。

苏瑜的反应全都刻在李言身上,李言很是满意。紧紧抱着苏瑜的头,故意放开嗓子在苏瑜耳边哼哼唧唧,喘息声越来越重,将所有的气息全都吹进苏瑜耳朵里。

苏瑜从后搂紧李言,抽出一丝理智在耳边说:“去床上。”说完欲抱起他离开。李言双腿往怀里一使力两人贴得更近了几分,唇瓣贴着苏瑜裸露的脖子上下轻扫,舌尖有意无意地伸出来蜻蜓点水地舔了舔,喘着气说了一句:“就在这里。”

~

红烛案前,春光旖旎。身下的合婚庚帖似大婚之日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得两人的脸颊格外红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有结婚证啦!是合法夫夫了~





第61章 撼树
是日,年皇老尊独坐书房内,下着未完的棋局。那黑面从房梁上蹿下来,飘到他眼前。

年皇看也不看一眼,问道:“如何?”

黑面在房内四处晃荡,轻飘飘地说:“万事俱备。”

年皇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整张脸变得扭曲狰狞。手执一枚黑旗,下在棋盘上,说道:“这盘棋,下完了。”

说完起身出门而去,黑面也从房梁上消失了。

清虚老尊在自己的房间内踱来踱去,心乱如麻。虽说清虚如今和年皇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是年皇有些行为却是如刀尖舔血。他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惊胆战为年皇捏一把汗,年皇世家太过傲慢,如果不是清虚与之有亲,只怕他们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清虚老尊摇摇头叹着气,事到如今实在是无可奈何。泥沼湿鞋,独善其身为时已晚。

正愁眉苦脸想着,年皇老尊推门而入,清虚立在原地看清来人后忙迎上去,“如何?”

年皇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天光将临。”

清虚皱眉,随即也坐下来,藏在袖子里的食指细细捻搓着拇指,暗自思考。

两人在屋里密谈了半晌,清虚只是点点头并未答话,年皇吩咐好事宜后起身离去。

年皇走后,清虚左思右想了半刻,随后走到案桌前,写好一封密信,用元气加封,密信随即消失传到收信人手里。

近日,一直有谏官上书上君,说年皇世家府邸藏匿着一些私兵,恐意图不轨。几位谏官人心惶惶,上君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声张。众人惊愕,但也只是按上君所说闭口不再提此事。

三日后,年皇世家领兵从外殿城门直逼归阙殿。三十万私兵趾高气扬地身披盔甲,手执利剑一路斩杀拦路的天兵。
 
年皇命大军兵分两路,分别从南线和北线进攻占领归阙殿。南线的叛军率先发起攻击,不断向北推进。防守的天兵来不及排兵布阵几乎未做有效的抵抗,便迅速向北撤退。天兵试图巩固防守战线,但侧翼的叛军不断攻击,致使防线崩溃,天兵纷纷溃逃。

年皇老尊亲率北线叛军进攻,由于北线城防设有上君的禁令,叛军难以突破。天兵拉长战线,四面围剿。北线叛军陷入苦战,不得不在原地停滞,导致与南线叛军会军延迟。

年皇见北线难攻,改变了原先的作战计划,命令南线军从后面包抄加入北线作战,两军回合一举进攻归阙殿。

天兵统领摸清了年皇的意图,命余下的后备军在南线埋伏,袭击前来支援的南线叛军。

北线战场胶着,从城门过来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宫阙都成了废墟,乌云密布。繁花绿叶成了一堆灰烬,不见往日琼瑶仙境的缥缈,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污秽。羽化未登仙,失足落泥沼。

年皇立于大军前方指挥作战,大将在中部,前锋和后卫位列两侧,所有私兵分成五部。队形展开后,呈四正四奇格局每部分不断分裂。迅速转换阵型后,年皇率兵企图突破天兵右翼防线。

天兵统领一声令下命所有人后退,此时从列队后方飞出来十位天将,左手执玉琵琶,右手玉杖。

十位天将停在私兵上空,嘴里振振有词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随即抛出手里的琵琶立在前方,弹奏起古怪的乐曲。随着乐曲响彻天际,从玉杖中不断涌出剔透的束仙丝结成巨大的束仙网笼罩在叛军头顶,玉杖也随着乐曲不停的舞动往中间聚拢。

束仙网不断地压下来,玉杖不断地聚拢。眼看就要罩住所有人,年皇即刻割破掌心以血为剑,再分化成千千万万的利剑刺向束仙网。刹那间,束仙网被割成长短不一漂浮在空中的蜘蛛丝。

十位天将继续念着咒语,只见玉杖集中到一起,闪着刺眼的紫光泻下来笼罩着众神。

叛军困在光罩里,从玉杖里劈出数千万道闪电。年皇持剑飞身上前砍向劈过来的紫电。叛军也以血为剑,躲过紫电的攻击,冲向头顶试图砍断玉杖。

天兵统领站在队伍中间抬头向光罩上空的人喊道:“年皇,立刻放下手中的剑,上君还可饶你一命。”

年皇冷笑一声,挥剑砍断眼前的紫电。浮在上空,俯视着脚下的天兵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世家名号。”

统领讥笑道:“自你领兵那一刻起,你还觉得你配得上世家名号吗?”

年皇老尊仰天大笑:“无知小儿,世家永远是世家,但世家不会一直都是世家。”

统领顿了一息,拍手称赞:“年皇不愧为年皇,贵眼里从来看不进脚下的砂砾碎石。”

年皇冷哼了一声,将元气渡进血剑里,摆成剑阵直直刺向玉杖。

十位天将速即施法拉开玉杖,再放出无数的束仙丝,缠着年皇的血剑,裹成蚕茧一样的东西。

年皇以元气催动剑气,被束仙丝缠住的血剑随即化成一滩血水从缝隙中流出来。年皇将所有血水聚集化成十把利剑,刺向周身的天将。

十位天将迅速拉开躲避血剑的攻击,弹奏手里的玉琵琶抵御剑气。年皇手执利剑与十根玉杖纠缠打斗,光罩里的叛军也在和紫电苦战。

双方交战半晌难分胜负,突然从城门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统领闻声望去,只见城门上空笼罩着浓浓的黑烟,突破了禁令,哀嚎声越来越近。不像是受伤的天兵喊出来的,像是含冤的鬼魂从喉咙里扯出来的嘶叫。凄厉无比,每一声都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黑烟渐渐逼近,慢慢能看清烟里四处乱窜的东西。竟是成千上万的野鬼,张牙舞爪,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统领看清了黑烟下的指挥者,冷笑一声,没想到堂堂年皇世家居然和野鬼同流合污狼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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