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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择木而栖-第9部分

小说: 择木而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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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衡轻晃脑袋,仍旧是理智占了上风。带着江与绵没有好处,只有麻烦,而他最怕的便是甩不掉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江与绵醒了过来,他看着秦衡,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来了?”
   秦衡说:“突击检查。”
   江与绵点点头,依旧是傻愣地躺着不动。秦衡让他上楼睡觉,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拎起来。
   江与绵懒得要命,又故技重施,往秦衡背上爬:“你背背我嘛。”
   秦衡一时不查,被江与绵的手背牢牢攀住了脖子,便无奈地把他托了起来。江与绵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柔软而温暖,贴着他说:“起驾!”
   秦衡气的拍了一下江与绵的屁股,江与绵晃了两下,搂着他不说话了。秦衡一步步把他背上了楼,江与绵跳下来,窝进被子里面。
   秦衡说:“那我走了。”
   “你不睡我这儿吗?都这么晚了。”江与绵见他要走,很是奇怪。
   秦衡张嘴的时候是真心想拒绝的,但江与绵又对他眨眨眼睛,爬的离床沿近了些,留出了那么大一块儿的空位,秦衡舌尖一转,又成了:“那好吧。”
   躺了下去,江与绵暖呼呼地贴在他旁边,问他:“那你今天又来了,算不算课时呢。”
   “你说呢?”秦衡反问。
   江与绵拱了拱他,小声道:“不算的。”
   秦衡笑出声来,拍了拍江与绵放在他手臂旁的手,道:“听你的。”
   
   8。
   
   秦衡不认为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和江与绵的相处方面,他确实又是优柔寡断的——至少他想的跟做得完全是两个套路。他想着的是,要慢慢疏远江与绵,让他别这么依赖自己,现实却是,江与绵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他依旧每周好几趟往江与绵租的房子里跑,江与绵最近对英语兴趣很大,还和他的范班长一起报了托福和SAT班,周末两个整天都要上课,再过阵子,晚上也得去。
   秦衡某天晚上一进门,就见江与绵坐在地上整理教育机构给他发的教材,问他排场什么呢。
   江与绵一说,秦衡心里就不是滋味,酸酸地问他:“你那个班长不是要考S大吗?”
   “他说他爸妈希望他本科就去美国读书。”江与绵把教材分好类,头也不抬地说。
   “是吗?”秦衡根本不信,他又问江与绵,“那你为什么也想去?”
   江与绵总算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想到那天秦衡的推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为什么。”
   秦衡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又带了些道不明的生涩,他帮江与绵把书放上书架,说:“语言要学,别的课也不能落下。” 
   听了秦衡模棱两可的话,江与绵情绪仍是不高,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来,拿出了课本。江与绵渐渐想明白了,秦衡是不会给他任何承诺的,他要是想跟秦衡待在一块儿不分开,只能自己去追着他跑。
   
   四月份来的快,江与绵第一次月考成绩进步很大,还拿了个学校的进步奖,发成绩单这天,恰好是秦衡的生日。
   江与绵偷看过秦衡身份证,掰着指头等到了这天,又在范易迟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旷了下午的托福课,跑去给秦衡买了件礼物,简单地在商场吃了晚饭,才去了S大郊区的校区。
   走进S大校园里,背着包的学生在林荫道上来来往往,江与绵驻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还没告诉秦衡。他打了秦衡的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第二次秦衡接起来了,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
   秦衡的声音也比往常大点儿,他问:“与绵?有什么事儿吗?”
   江与绵站在路灯下面,看着树丛上面的小飞虫,踟蹰了一下,才问:“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吃饭,”秦衡去了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和同学。”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江与绵又问他。
   “不知道,应该不回去了,”秦衡道,他那头像是有人喊他,秦衡让对方等等,问江与绵,“怎么了?”
   江与绵的脚踢了踢树丛,说:“没事儿,问问。”
   “嗯,那我挂了?”秦衡说。
   “等等,”江与绵怕秦衡真的挂掉,连忙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包装精美的购物袋,认真的对秦衡说,“祝你生日快乐。”
   秦衡在那头也愣了一愣,才笑着对江与绵说谢谢。
   江与绵挂了电话,礼物没有送出去,也不想回家,只好在S大里漫无目的地逛,有社团在路边组织公益活动,走过一条道手里拿了好几分传单,还捐了几百块出去。秦衡是他生活的大部分,他却只是秦衡生活里最小的一部分。秦衡生日不会想和他过,秦衡有那么多人的陪伴和祝福,跟江与绵一点儿也不一样。
   江与绵走着走着,突然找不到路了。他走在一个人工林边,十分偏僻,前后都看不见人,路灯和路灯都隔得老远,再往前就没路了。林子里突然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出来,江与绵害怕地退了一步,转过身去,身后却突然传出了一句呻吟。
   一个男声难耐地叫了一声,说:“你轻点儿。”
   “那你就别夹得这么紧。”另一个更低沉的男声说道。接着就是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强压低着的叫声。江与绵腿脚都不听使唤了,被林子里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他听出来了,这是两个男的在一块儿。江与绵好不容易迈腿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又跑了起来,购物袋甩在他的身上有些疼,但他都顾不上那些了。
   跑了不知多久,江与绵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他沿着人工林跑了很久,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不敢往林子里穿,生怕碰到什么更离奇的事情。
   靠着路灯休息了一会儿,江与绵还是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有秦衡的信息,问他在哪儿呢,他跑得太快,没注意到震动。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心跳平复了一些,才给秦衡回拨过去。但当秦衡的声音传进他耳朵时,他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秦衡请一大群人吃了饭,又赶去学校附近的KTV。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放心不下江与绵的,喝酒也喝得心事重重。他听出江与绵在S大,但他不可能丢下朋友去陪江与绵,就假装没懂地挂了电话。江与绵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儿,在S大找不见他自然会回家,这秦衡都知道。
   但他只是无法理智看待与江与绵有关的事情。他发信息问江与绵人在哪里,问完等了一会儿没有回信,便有些恍惚。
   一个学弟见寿星竟握着杯子发起呆来,酒劲儿上来,猛一拍桌:“主席!”
   秦衡瞥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们来玩儿游戏吧,俄罗斯轮盘!”学弟道,边上几个人听见了,都起哄要玩儿,七八个人凑了杯子,拿骰子开始玩儿,别的人站在一旁围观。
   秦衡这天实在运气不好,这些个学生玩儿的又开,酒杯都倒的很满,他半小时不到就喝了不少满杯,饶是他酒量好也头晕目眩起来。
   一圈下来,秦衡依旧是满杯,他垫起酒杯晃了晃,似笑非笑地看着始作俑者,问他:“你们就这么想看我笑话啊?”
   “学长,我帮你喝,”一个秦衡半生不熟的学妹接过他的酒杯,“但你要做我男朋友。”
   等安静一些,周围突然静默了一秒,接着响起了口哨声和起哄声,喊什么的都有,声音像隔了片海,又慢又闷地敲上秦衡的鼓膜。他就知道自己差不多要倒了。
   学妹又问了一次:“主席,可以吗?”
   这时候,秦衡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见江与绵的名字,心清明了些,他把手机按了静音,坚决而又不失礼节地拒绝了学妹。
   学妹眼里隐隐有水光,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秦衡就对大家挥了挥手机,说有个重要来电,出去一下。
   秦衡找了个空包厢,江与绵的来电还在屏模上跳,他把自己摔进沙发,接了起来:“绵绵?”
   秦衡的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江与绵不知怎么脸上发烫,他站在路边,四周除了灯和树什么也没有。
   江与绵没说话,秦衡又叫他:“绵绵,说话啊?”
   “我找不到路了。”江与绵没头没脑地说。
   秦衡闭着眼,感觉自己正坐在过山车上被甩来甩去,他问江与绵:“你在哪里?”
   “在S大,”江与绵用脚蹭蹭地,“然后就不知道了。”
   “S大统共就这么点儿地方,你也能迷路?不会是想把我骗回去吧。”秦衡喝高了,说话也轻挑起来。
   “不是,”江与绵走起来,“那我再走走吧。再见。”
   “你等等,”秦衡站了起来,眼前发黑,扶着墙走出门去,“你往一个方向走,等有人有建筑了,就告诉我建筑特征。”
   “哦,”江与绵的脚步声变快了些,秦衡让他别跑,他又问,“然后你告诉我怎么走?”
   “然后你站着别动。”秦衡推开了包厢门,“我来找你。”
   
   秦衡在第三食堂门口找到了这个没他连路都不会走的江与绵,他手里提了个袋子,又背着双肩包,乖乖站在楼底下左顾右盼。秦衡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吓他,江与绵果真被他吓了一大跳,回过身看见是他,用力推他:“你干什么啊!”
   秦衡酒气浓得能熏醉人,江与绵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难闻。”
   “难闻也受着,”秦衡搂着他往外走,“怎么还亲自来找我。”
   江与绵拎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鼻尖全是酒气,他要受不了了。
   秦衡看他不回答,低头看他手里的东西,问江与绵:“给我的?”
   江与绵点点头,把袋子给他。秦衡没轻没重地拆了包装,是一条皮带。
   秦衡了然地附到江与绵耳边打趣他:“想拴住我?”
   秦衡的声音里带着暧昧,江与绵立刻回想到小树林里说“夹得紧”的那个更低沉的声音,脸倏地红了,辩解:“是店员推荐的……我不知道礼物该送什么……”
   “嗯,”秦衡依旧抓着他不放,“那就是不想拴我。”
   江与绵欲哭无泪,他想给正常的秦衡庆生,并不想给这么个难缠的醉鬼。他干脆不说话了,秦衡挂在他身上,他努力往前走。
   走了几步秦衡又对他道谢,说好看,解了自己的皮带要抽出来换江与绵送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但路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江与绵臊得慌,手按着秦衡不让他表演当众解衣。
   拉拉扯扯地,两人走到校门口了,不远处恰好停着辆的士,江与绵冲过去要上车回家,谁知秦衡也跟了进来,告诉了司机江与绵家的地址。
   “跑什么啊你?”秦衡把江与绵的手腕按在座椅上,贴着问江与绵,江与绵不是他的对手,瞪着眼睛看秦衡。
   秦衡跟他对视着就笑了,凑过去在江与绵脸颊上亲了一口,道:“绵绵真可爱。”
   前面司机一个急刹车,两人都差点撞前座椅背上去。
   江与绵彻底放弃拯救醉鬼,自暴自弃地由秦衡去,秦衡说了几句,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到了江与绵家,江与绵付了车费,让司机帮忙才把秦衡晃醒了。
   司机看他们的神情十分复杂,秦衡还天真地问司机:“师傅,钱付了没?”
   “付了。”江与绵一把拖住他往里走。
   进了电梯,秦衡又睡过去,江与绵把他抗进门就没力气了,把秦衡放在地毯上,加了层被子,自顾上楼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江与绵起来,秦衡还在下面睡的像死猪。
   江与绵不满地走下去,用脚碾秦衡的胯:“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秦衡惊醒过来,见是江与绵,拉住他的脚踝一拉,江与绵失了重心,一下子摔到秦衡身上,秦衡肋骨被他压的生疼,余下的酒精都给压没了。
   “你干什么。”江与绵不想和秦衡贴得这么紧,他觉得不自在,推着秦衡要起来,又被秦衡捞回他身上去。
   “我的礼物呢?”秦衡问他。
   秦衡昨晚喝的醉,却没断片,还记得江与绵为了送他皮带特意来了S大,像个留守儿童似的在食堂门口瑟缩着等他。
   江与绵脑袋蹭在他下巴上,闷声道:“扔了。”
   “是嘛?”秦衡捏着江与绵的下巴叫他抬起脸来,板着脸问他,“扔哪儿了?”
   江与绵湿润的眼睛一瞪,和秦衡对视,没一会儿,秦衡就求饶了:“是我不好,把礼物还我吧。”
   “那里。”江与绵指指茶几,纸盒子就在那儿放着。
   秦衡抱着江与绵的腰把他推在地毯上,压低了跟他撞了撞额头:“谢谢你,小朋友。”
   江与绵别开脸,抿着的嘴唇泄漏了他的紧张。
   秦衡却没有发现,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洗澡去了。
   
   9。
   
   托福班的第一期课程结束后,有一次模拟测试。测试的前一天,在学校早自习时,范易迟给了江与绵一个U盘:“与绵,这是我问老师要的课件整理,还有音频,你复习的时候多看看。”
   江与绵接过来放进书包,对他说谢谢。
   范易迟伸手过来想摸一摸江与绵的头发,被江与绵躲开了,他又缩回了手,笑眯眯地说江与绵小气。
   江与绵不说话也不看他,自顾背他的单词。
   放学回到家里,江与绵打开电脑,想起范易迟给他的课件,就把U盘插了上去。
   他大略浏览了一下课件,正想挑一个自己不熟悉的语法点复习,一个文件夹吸引了他的目光,是很长的一串日文,江与绵只看懂个什么监禁。
   鼠标指在文件夹上三秒,江与绵把它点了开来,是一个很大的视频,江与绵就知道这是什么了,不外乎是范易迟下的小片儿,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江与绵心说这范易迟口味还挺重的,还监禁呢。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门口,秦衡跟他约的七点半,现在才是六点半……江与绵没忍住,把视频打开了。
   视频软件自动跳过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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