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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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输入:「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还没发出去,李闻声倒了杯茶,递给他,林初时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李闻声却还没走,说:“说起来,老聂今天出门,还是因为酒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亲自过去看看。”
林初时抬起头来看他。
李闻声说:“当初老聂盘下这个酒庄可是费了大力气,这玩意儿吧,听起来洋气,但也是烧钱的东西,我还纳闷他儿干嘛捣鼓这个,他跟我说是准备求婚用,做聘礼的,我还笑他,你一个万年单身汉,准备跟谁求婚?后来你回国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这是一早就给你准备着呢。”
林初时本来还奇怪,怎么说起这个来,听着听着,整个人愣住了,他微微张大嘴,仿佛没听懂他的话似的:“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为了他准备的?
李闻声仿佛有些惊讶,说:“怎么,他不是把酒庄都送你了,过到你的名下了吗?”
林初时比他更惊讶,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李闻声看着他,啧了一声:“老聂怎么回事,他不会连这个也没跟你说吧?”
林初时一脸茫然。
李闻声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两人谈话的过程里,林初时打好的字还在输入框里,迟迟没有发出去。
手机传来震动,聂寒的消息又过来了:「怎么了?」
林初时一低头,刚刚看到,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林初时看着对话框,想了片刻,他把输入框里的话删掉了,重新回了一句:「不用,我来找你吧。」
对话框里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林初时没等聂寒那边问,自己先回答了:「李闻声说你在酒庄。」
又问:「我可以来吗?」
对方的正在输入消失了,过了片刻,聂寒回复:「好。」
林初时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和李闻声道别。
李闻声看看他:“去找老聂?”
林初时摸摸鼻子,点了点头。
李闻声笑了一下,说:“好啊,去吧。”
林初时走到门口,拉开门,正要出去,又听到身后李闻声突然地说:“老聂这个人吧,其实是很死心眼的,他认定了什么,就很难再改变心意,只是他性子的确是有点儿闷骚,有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冷淡了些,但是可能他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没好意思在你面前说。”
林初时脚步顿住,李闻声继续说:“我认识了他很多年,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我有时候说他,这么多年了,人家指不定都已经不记得你了,你跟这儿演什么深情的独角戏?但他跟头倔驴似的,说什么也不听,这么多年也没跟别人在一起过。后来知道你回国了,当时你们家不是出现了困难吗,他在公司一宿没睡,然后跟我说,他要把持有的股份卖一部分给我,转现给你们家救急。”
林初时完全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节,他猛地扭过头,惊异地瞪着李闻声。
李闻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所以第一次你来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他是来带你看他为你打下的江山的——确实是他打的,然后他送给你了。”
林初时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一向觉得李闻声说话不太靠谱,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开这么大的玩笑,还是有点儿过于离谱了。
李闻声说:“你要是不信,不如亲口去问问他。”
林初时坐上了车,车子往酒庄开去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李闻声最后和他说的话。
“对了,你第一次来公司那回,他因为要开会没能陪你,你走之后,他还问我,你为什么走那么早,是不是生气了?”
说着说着,李闻声还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结果后来他还是自己气了半天,怪我为什么把会议安排在那个时候。”
林初时闭上眼睛,聂寒那张总是冷淡,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出现在他眼前,他看见聂寒抿起嘴唇,下巴绷紧了,仿佛是有些固执的神色,伸手抓住他,不肯让他走。
林初时突然张开眼睛,那股强烈的心悸,还在他身体里余波似的晃动。
他不得不紧紧攥住了手指,以忍住心脏那一阵一阵,强烈的悸动和震颤。
车子在酒庄门口停下,聂寒的助理就在门口等着他,帮他打开车门,迎他下来。
林初时问:“聂寒呢?”
助理说:“聂总在里面,这批次的酒出了点问题,聂总正和酒庄的负责人在谈话。”
林初时哦了一声,因为涉及到专业问题,他不了解,也就没再问了。
两人进到酒庄里面,林初时到的时候,聂寒和两个酒庄的负责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应该是谈得差不多了。
聂寒神色微缓,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也都看到了林初时,那两个负责人态度很是恭敬地,对林初时打招呼:“林先生。”
聂寒脚步一顿,然后抬步向他走过来,问:“怎么过来了?”
林初时说:“嗯,不想等,就过来了。”
聂寒看看他,问:“有急事?”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很急。”
抿抿唇,又说:“就是想见你了。”
聂寒一顿,然后抬起目光,向在场的几人说:“按照刚才说的,先把储藏的问题解决了,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说。”
负责人猛点头,正要慷慨激昂地表达自己的一番忠心。
聂寒继续说:“然后现在,你们出去。”
助理反应迅速,率先迈开腿往外走,走时还给愣在那里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助理一起往外走,最后还贴心地给带上了门。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初时看着被迅速清场,空荡荡的四周,稍微尴尬了一下。
“也不用叫他们都出去吧……”
好像他们要在这里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一样。
聂寒附和似的嗯了一声,但是看起来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的样子。
林初时放弃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站在厅里,面对面地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好像有点傻傻的。
林初时别开目光,想要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至少别这么尴尬地对站着。
聂寒却突然地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低下头看他:“你刚刚说,你来这里,是因为想见我?”
林初时停顿了一下,脸稍微有点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聂寒握住他的手微微紧了些,声音略微低下去地,又说:“真的吗?”
林初时被这么再三追问,脸皮再厚,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挣了挣,小声地说:“其实也是有点事想找你。”
聂寒停了停,说:“我猜也是。”
又问:“什么事?”
林初时在想要怎么问他这个酒庄的事情,又该怎么问那个股份的事情,还没想好,就听到聂寒说:“酒窖的储藏系统出了一点故障,还好发现得快,没出现太大的损失。只是负责人之前一直是和我联系,跟你不太熟悉,所以就先和我说了,下次我会让他记得先跟你汇报。”
若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听到聂寒说要酒庄的人向自己汇报,林初时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酒庄的事情干嘛要向他汇报,但现在却咯噔一下,他想起了李闻声和他说的话。
聂寒不会真的把酒庄送给他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初时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想明白,又突然反应过来,聂寒这是在向他解释?
聂寒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
难道聂寒以为自己是为了酒庄的事情过来找他?
虽然也没错,但是——
林初时急急忙忙地说:“不是,我不是想问你这个。”
聂寒看着他:“那是别的事?”
林初时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了,他一咬牙,脱口而出说:“我想问的是,李闻声说你把酒庄送给我了,这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林初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又觉得紧张,他盯着聂寒,心里想:不可能吧?
不可能真的送给他了吧?
为什么啊?
聂寒看着他,目光定定的,片刻,他说:“你怎么会问这个?”
他的声音略微怪异,好像觉得林初时问了个傻问题,或者根本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林初时打了个激灵,心想是不是李闻声搞错了啊?
他就说,好好地聂寒干嘛送一个酒庄给他,还卖股份,听起来就不可能啊。
李闻声这个玩笑可真的开大了啊。
然后就听到聂寒继续说:“合同里不是已经包含转让书了吗,当时你签了字的,你忘了?”
林初时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合同,什么转让书?”
“还有什么合同,我和你签过的合同还有别的吗?”聂寒皱了皱眉,好像一下也没反应过来,片刻,他突然顿住,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林初时,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不知道?”
林初时摇了摇头,茫然地说:“……知道什么,那个合同,不就是结婚协议吗?”
林初时发誓,他听到了聂寒倒吸气的声音。
半晌,聂寒伸手指捏了捏鼻梁,林初时听他喃喃地说:“居然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
声音突然止住,简直出乎林初时意料地,聂寒居然笑了出来,仿佛终于恍然大悟,又像是某种心结被打开,他看着林初时,似笑似叹地说:“原来是我想错了……”
第76章
林初时看着他自言自语,神态奇异,脑子里仿佛也有灵光闪过,却不是很清晰,他看着聂寒,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聂寒慢慢地止住了笑,他看着林初时,仿佛也有些无奈,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签这种合同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内容的吗?”
林初时脑子里那一点灵光开始连成线,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说……”
聂寒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地又捏了捏,他说:“除了那个酒庄,还有一些几间房铺的产权转让书,也附在了合同后面,当时你都签了字的。”
从来时一直摇摆不定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确认,林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聂寒,却傻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仿佛是很费解,充满了困惑,不明白聂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对他威逼利诱,一边又捧着满手的东西要送给他。
聂寒看着他,神情静静地,片刻,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时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里面有种无言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的东西,他眼神不由得闪烁,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强忍住了,他也回看着聂寒,定定地,问:“……李闻声还说,你还卖了一部分的公司股份,是吗?”
聂寒神情一顿,片刻,他嗯了一声。
林初时睫毛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很脆弱,就好像他一直坚信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难以承受。
他又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聂寒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总要有一个让你拒绝不了我的理由。”
林初时愣住了,又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聂寒脸色僵**一下,仿佛一时觉得难以启齿,片刻,他抿抿嘴唇,努力地寻找措辞,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何况当年我们的关系,还那么糟糕,你对我,应该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好感……我没有什么筹码,但我还是想要得到你,只好想一些别的办法。”
“我知道,这些手段说不上好看,你可能会更讨厌我,但是这样至少能先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了,以后的事,总可以慢慢来,”聂寒顿了顿,说,“可我其实还是很贪心,我想让你心甘情愿,想让你觉得我其实没那么糟糕。”
所以在逼他签下合约的同时,又送给他昂贵的酒庄,就因为林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过的一句喜欢。
像是形容丑陋的恶龙,将心爱的人类捉回自己的山洞,明明是在逼迫,却又送给对方金光灿烂的珠宝,高大华美的屋房,希望对方能因此看到自己隐藏在凶恶外表下,别扭而生硬,不知道该怎么示人的真心。
聂寒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知道他添加在合同后面的礼物,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心意。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聂寒,心里钝钝的,脑子里另一块模糊的地方也缓慢地开始清晰起来,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在他提出要离婚的时候,聂寒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在他三番两次刺探的时候,聂寒为什么会说他是明知故问,是在刻意地羞辱他。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知道,却还是讨厌他,不喜欢他,还是要和他离婚。
林初时看着他,慢慢地说:“……所以你才怎么都不肯解除合同,是吗?”
聂寒微微僵硬地,却没有否认,脸上有一种死不认错的固执,他咬了咬牙,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说到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爱能够足以留住林初时,所以他就卑鄙地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林初时一时不知道该夸他目标坚定其志可嘉,还是骂他阴谋诡计其心太黑。
但是不知道怎么,种种心情糅合在一起,最后却只觉得心软,好像他又剥开了一点聂寒的外壳,看见他冷漠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样一颗爱人的心,生动的,固执的,不自信的。可即便如此,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松手,管他害人还是害己,反正一头闷下去,一定要抓住自己想要的结局。
林初时看着他,轻轻地开口,说:“那现在呢,你已经知道了,我没有讨厌你,我也从来没有仗着你的喜欢,轻视过你。”
“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非这样不可吗?”
聂寒微微地僵住了,眉毛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好像林初时碰到了他难以忍受的底线。
他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