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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素手窃国-第75部分

小说: 素手窃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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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源来到缸前,在水面上照了照,然后掬水洗了几把脸,这才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捂住鼻子。
  “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声音低沉地吩咐道。
  “是,小人明白。”刘桃枝差不多猜测出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不过是个苍头,不能多嘴。只是一脸恭敬地站在主人身后。
  洗完脸之后,赵源并没有立即离开,一面捂住脸,一面若有所思地盯着鱼缸。血腥入水之后,嗅觉灵敏的鱼儿纷纷摆尾游弋,追逐着扩散开来的殷红,喁喁吞吐,它们似乎对这腥甜的味道很感兴趣。
  “你安排在大王身边的人,现在是不是耳朵聋了,眼睛瞎了?”
  刘桃枝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了浓重的戾气,连忙小声回答:“没有,都在各司其位。”
  “那怎么没有人提前知会我,竟瞒得如此紧密?”
  “回郎君的话,大王在安排城外设伏时,预先摒退了众人,只有几位参与此事的大人知道。机密要事,一般人很难探听清楚的。”
  赵源放下帕子,冷冷问道:“那么这两天来,王妃有没有来见过大王?”
  他略想了想,“没有,王妃只是召见过二郎君,就在前天。”
  “那么昨天有没有鲜卑勋贵来谒见大王?”
  刘桃枝有点犯难了,毕竟他并不在赵雍这边当值,不可能对这里的消息掌握得一清二楚,一时间自然无法回答。“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赵源扔掉帕子,伸手到鱼缸里,在凉冰冰的水里摸索一阵,突然抓住一尾金鱼,捞出水面。鱼儿一出水,立即猛烈挣扎起来,试图借着光滑的鳞片摆脱他的控制。无奈他紧紧扣住了它的鳃部,它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只能一点点地接近死亡。
  他盯着手里垂死挣扎的鱼,自言自语道:“这样就想把我拉下来,难免异想天开了。”说罢,猛一握拳,金鱼顿时浑身冒血,被他攥成了一团不成形状的肉泥。
  刘桃枝默不作声地站在后面,渐渐想起了下午时候的情形。
  从大营返回城内的半路上,刚刚出尽风头的赵汶被赵源拉到马车后面,一脚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接着,赵源抽出刀子,在他脸上,脖子间慢慢地比划了几下,这才心有不甘地收回鞘中。
  这一幕只有刘桃枝看在眼中,他始终没有参与,只是默默地为主人把风,免得给外人瞧见。最后,主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脸嫌恶地瞥了太原公一眼,转身离开了。
  130
  130、岌岌可危 。。。
  自从赵汶那天晚上撒酒疯跑掉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给他送鞋子的侍女也未能找到他。就这么个大活人,大半夜的就凭空消失了,足足三四天都不见回来。
  牧云起初并没有当作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为他是赌气之后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到了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住了,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开始派人在府中四处寻找。然而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他。她开始紧张了,一个正常人四天不吃不喝,还不是死路一条。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她不敢将此事禀告陆昭君,唯恐这位严厉的婆母会追究起她的责任,无奈之下只好去找赵源。没想到,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守门的侍卫说,大将军吩咐过,这几天不见任何人,也不准他们进去通禀。
  牧云猜想,他多半是那天在众将士面前丢了脸面,估计这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这几天实在不好意思出门见人,故而关门谢客。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来揭他短处,犹豫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这天下午,一名侍女过来向她禀告说,看守王府后门的人说,四天前的晚上,太原公一个人从那里出去了,再没回来过。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牧云只觉得心中突地一下。要知道他不善结交,整天一个人在家呆着,在外想必也没什么朋友,这几天不会在流浪吧。左思右想之下,她还是决定去找赵雍。
  通告之后过去了好半天,小厮方才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道:“请夫人随小人进去吧。”
  赵雍住的院子很大,里外三进,大大小小几十间屋子,颇为气派。在小厮的引领下,她穿过了好几道门,才来到一间内厅。赵雍坐在大床上,脸色有点泛红,发髻也有几分散乱,模样很是奇怪。
  她给他行了个家礼。他似乎心情还不错,微笑着摆手:“媳妇坐吧,和我不必客套。”
  她本来要在大床对面的胡床上坐下,可看他的手势,显然是要她坐到大床上来的。看看周围没有人,她不再忌讳,于是老老实实了上了床,在他对面坐下。
  桌子上有现成的酪浆,赵雍亲手斟满了她面前的银碗,“喝吧。”
  牧云将银碗捧在手里,浅浅地抿了一口。在喝酪浆的时候,她悄悄窥着公公的神色,若只是在午睡的话,脸色怎么会这样?莫非是……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朝寝房方向瞧了瞧。房门紧紧关闭着,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你在看什么呢?”赵雍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她一惊,手中一抖,满满的酪浆险些泼洒出来。她连忙将碗放下,本想摇头否认,却灵机一动,说道:“奴婢是在猜想,阿家是不是在里头。”
  他先是一怔,接着释然大笑了:“呵呵呵…… 她不在,你有什么话就随便说,不必怕她听着。”
  牧云松了口气,接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赵汶失踪了四天的消息告知给了公公。
  赵雍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嘛。一个大男人,整天圈在家里,总归不是个事儿。”
  “可是,可是他出去时候没有带一个人,奴婢问过他身边的几个奴仆,都不知道他的消息。这四天过去了,他身上也不知道带没带钱,总不能在外头挨饿吧,”
  “侯尼于都二十了,又不是个傻子,随便去个朋友家里借宿几天也没问题,总不能把自己饿死了。媳妇不必害怕,等他在外头逍遥够了,自然回来的。”
  看着赵雍毫不在意的神态,她心中免不了对赵汶生出了那么几分怜悯——若是赵演失踪几天,这夫妻俩估计要把整个晋阳城都翻个遍吧。虽说派人到处寻找赵汶是件比较丢面子惹猜测的事情,但是他对这个儿子的漠不关心,是显而易见的。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牧云的不快,于是安慰道: “这样吧,你回去再等两天,要是还不回来又没消息的话,我就派人去找寻。”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好再请求,只得点了点头,“那就谢过大王了。”
  赵雍似乎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而是用一双精明老练的眼睛盯着她,问道:“他是不是和你闹什么别扭了?这小子一贯老实敦厚,不会这样轻易出走的。”
  在他的灼灼目光审视下,牧云有点心虚,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老实承认赵汶那天晚上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只能摇头否认,“那倒没有。奴婢只是见他酗酒,看不下去就劝了几句。他一生气,就甩袖子走人了。”
  赵雍是何等目光如炬之人,早已看透了她是在说谎,却并没有愠怒。他笑了笑,点破了其中玄机:“想来他是被阿惠吓到了,生怕他哥哥来报复,就连夜借酒装疯,出逃躲避去了吧。”
  她一惊,很是诧异,越发觉得这个老谋深算的公公城府之深了。和他比起来,赵源和赵汶简直就是两个简单幼稚的愣头青。
  “不会吧……奴婢一个妇道人家,一直深居简出,对外间的事情并不了解。不过他们兄弟二人还算融洽,在邺城时也颇为亲厚,不至于一下子闹翻掉。”
  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双眼变得狭长起来,活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这让她想起了赵演在算计对策时的习惯性神态,这一点,他还真像他父亲。
  赵雍思忖了片刻,忽而问道:“你是不是找过阿惠,他对你避而不见?”
  这也被他猜中了,牧云悚然之余,只得老实回答道:“大王神机妙算,奴婢只能仰慕。”
  “他是什么想法,什么性子,哪里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赵雍说到这里,脸色没有先前那么和蔼了,眼睛里隐含着怒气,“提到他我就来气,这个嫉贤妒能的东西,真叫我失望。”
  牧云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又没敢说出口,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他说话。
  他用指关节敲打着桌面,数落起赵源的不是来了:“你还不知道吧,前几天我叫他们几个领兵出城,安排了几个人突袭他们。你家男人倒是挺身而战,他倒好,一眼看到伏兵就吓得仓皇而逃,在三军面前丢足了颜面。一回来我就把他修理了一顿,他不见你,想来是脸给我打肿了,怕你笑话吧。”
  她无言以对了,低下头来,仿佛丢脸的不单单是赵源,还有她,甚至包括赵雍。可以想象,当时的赵雍是多么的恼怒了。
  “你家男人连夜逃掉,多半是他跑去恐吓过,敲打过了。”赵雍说到这里,越发恼火,眼睛里充满了厌恶,“看到侯尼于比他强,比他有胆略有能耐,他就妒忌了,我看以后他更加要欺负这个弟弟了。”
  牧云为赵源辩解道:“奴婢觉得大郎君不至于此。他是个性情直率的人,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都写在脸上,有时候难免冲动些。可要说他是心胸狭窄,甚至心术不正之人,难免冤枉了。”
  “你不用着急,我还没说要废他呢。”他颇为烦躁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儿媳的话。停顿片刻,继续道:“他就算再怎么不是个东西,只要没到了大逆不道的地步,我总不能看着他丢了世子之位,被一大帮仇敌追杀。”
  牧云松了口气,刚刚悬在嗓门眼的心勉强放了下来。
  他叹道:“我原来立他为世子,一来是因为嫡长,二来是他聪明慧悟,在政事上很有天赋。可他的缺点和劣处也不少——直率粗暴、恃才放旷、四面树敌。就像碗里的清水,一眼便能看个透彻。若是生在治世,做个守成之主倒是没问题;可现在是个乱世,基业未成,继承我的人,必须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能统摄众臣的英主。
  原以为等他年纪大一些,就会学点城府韬晦,学点帝王之术。可他呢,不但没有个长进,反而越发不知收敛。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胆略武功,侯尼于都远胜于他。你说说,他们谁更胜任未来的权位呢?”
  她越听越是害怕,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在心中衍生,渐渐蔓延开来,就像布满荆棘的藤条一样,扎得她难以安坐。
  她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跪了个端正,然后叩头道:“大王对两位郎君的看法固然透彻,可二郎君一直没有出来从政从军,即使一时间灵光乍现,最多只能看出他的胆量,却未必能确定他的才能就肯定胜过大郎君。奴婢认为,大王还是应该继续信任大郎君才是,毕竟他是您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总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轻易更换。”
  131
  131、玉仪 。。。
  “你这话没错。所以,我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仍然不知悔改的话,就不能怪我不讲父子情面了。毕竟,他要继承的不是一个小富之家的一亩三分地,而是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千秋基业。我怎能让一个肆意妄为的纨绔败坏掉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呢?”
  赵雍此时的态度倒是平和下来,说话的时候,只是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面前的银碗,侧脸欣赏着上面精致的花纹。好像他说的根本不是关系到未来君主,甚至改朝换代的军国大事,倒好像闲聊家常一般。
  牧云在忧心忐忑之余,突然悟出了其中玄机——赵雍之所以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跟她讲这些话,显然是想通过她来转告赵源,这要比他亲自“教育”要有效很多。敲山震虎,正是这般用场。
  因此,她再次叩首道:“大王宽厚仁慈,能够再给他机会,想必大郎君明了大王的苦心之后,也该感激不尽,努力悔改了吧。”
  赵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叹气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惠从小到大一直不肯老实听话,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是不见长记性。现在我老了,想打也打不动了,只要他不再做什么出格丢脸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就像对你们俩的事情一样。”
  听他提到自己和赵源的事情,她不禁尴尬异常,只能低着头不接话。
  赵雍今天似乎特别有聊天的性子,眼神飘忽了一阵,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情形吧?”
  “记得,那一次我险些掉落到护城河里丧命,幸亏大王及时出手相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感谢您的恩德,现在想来,难免惭愧不已。”
  他摇了摇头,“不是那一次。燕国覆亡时,你还是个十岁冒头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你有兴趣?我说的是三年后,政变之前几日,你我在后宫的回廊里偶遇的那一次。”
  牧云当然记得此事,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在后宫意外重逢时,赵雍盯着她看时的眼神。当时她不明白,现在她已为妻为母,再回忆起来,心中突然一凛,顿悟了。
  她觉得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古怪了,仿佛环绕着一缕暧昧的气息。她不敢再看赵雍的眼睛,只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他当然瞧出了她的窘迫,甚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觉失笑,然后出言打消了她的怀疑。
  “媳妇怕是多心了,我既然让你做了我的儿媳,自然不会再动那些邪念。”赵雍笑道:“我生平阅尽春色,你虽说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姿色最好的,却也不至于让我如何迷恋,包括你的家家。女人嘛,有兴趣就宠了,没兴趣就不理睬了。自来痴情者愚,多情者狂。过于迷恋女人,只会让男人变成胸无大志的庸才。”
  牧云的心稍稍放松了些,想擦汗又不敢,只是在疑惑,既然他对她没兴趣,为什么要提当年的事情?
  “大王高见。”她低声附和道。
  他终于说明了缘由:“话说回来,那次我遇见你时,身边正好跟随了一位颇有名气的术士,他的预言,准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关于你的。只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是否会被他说中。”
  牧云这次终于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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