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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纠缠-风起画堂-第40部分

小说: 纠缠-风起画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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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明知他手机不能用,晏棽依旧每天按时给他发短信。收件箱里塞的满满的。
盛林正觉得开心,点开最近一条信息却只有三个字:分手吧。
盛林大惊失色,退出又进入好几回,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看错。往下面翻,其他信息都很正常。唯独两天前的这一条,不明不白只写了这三个字。盛林第一反应是晏棽在跟他开玩笑。紧接着便发现,分手短信之后晏棽再没给他发过消息。

盛林手脚生凉,喉咙间似乎又要喘不过气。他忙拿出哮喘喷雾喷了两下,才勉强缓住喉部的痉挛。
脑中一团乱麻。好半天晏棽才想起来还有徐鹏辉。他慌忙打徐鹏辉的手机。那边几乎响第一声便接起来,徐鹏辉在电话那边焦急地大喊,“盛林,晏棽不见了!他两天没去学校了。公寓也没人!哪里都找不到!”
盛林的手心里瞬间握了一把冷汗。但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大脑反而冷静了一些。盛林让徐鹏辉把来龙去脉仔细说清楚。徐鹏辉便一口气将帖子的事全说了。末了道:“太过分了!晏棽报了警,但IP在境外,警察短时间也查不到发帖人。那人就持续不断地造谣!他是真的要把晏棽逼死啊!晏棽那么实在的一个人。到底是谁这么毒!”

盛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住舌根勉强保持镇定,挂断电话后,按照徐鹏辉说的地址找到那张帖子。一页页翻下去。盛林的眼泪猝不及防涌出眼眶。
他不在的时候,他的爱人,竟然被人这样肆意污蔑诋毁。
手机落在地上。盛林倚着旁边的墙壁,整个人像跌进了万丈深的冰窟里,身体从内到外都被寒意浸透。

到底是谁这么毒?是谁这么毒…

还能是谁?出了这事不久晏棽便向他提分手。还能是谁!

炽热的怒火瞬间席卷了盛林的大脑。他抹了把眼泪抓起地上的手机,负伤的野兽般冲回病房,踢开房门讨伐自己的母亲:“妈!你太过分了!”
盛佳敏连忙站起身,对上林静池疑惑的眼神,面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仓皇。但她立刻板起面孔斥喝盛林,“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你给我出去!”
盛林全身发抖,说话时牙齿都将嘴唇磕破。心里太疼了,他豁出一切大声喊,“你凭什么让我出去?你言而无信!你答应过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动晏棽!可是你背地里恨不得要他的命!”
不明所以的林静池立时站起来,神情严肃地问盛林,“林林,到底怎么回事?”
盛林的眼泪重又奔涌而出,他不顾盛佳敏的阻拦把手机塞进林静池手里,哽咽地哭喊,“妈要害死晏棽了!我找不到他了…就因为她容不下我跟晏棽…”
盛佳敏厉声叫喊,终于将盛林最后那句话斩断。

林静池却根本没有听到盛林后面的话,他所有注意力都盯在那张帖子上,只看完主楼,便按紧胸口踉跄后退。
盛林被吓住了。盛佳敏扑上去搀扶他。林静池推开妻子的手,将手机大力摔在盛佳敏脚下,“盛佳敏!”



七十五
下雨了。雨丝细密急促,时紧时慢。仿佛人眼中滴落的泪水,将整座城市慢慢淋湿。

林静池的心脏受到第二次更为严重的冲击,倒下去后便没能再起来。转到首都医院后病情略有缓解,却仍旧日渐虚弱。
林静池苏醒以后一直想见一见晏棽。父亲对晏棽的关注连盛林也感到意外。这些日子盛林悔恨纠结,他想如果早知如此,那天他绝不会那样冲动。

盛佳敏插手后,很快寻找到晏棽的消息。他去了一座偏远小城,像普通的农民工一样在工地上打工为生。盛佳敏派去了好几波人,才将他接到首都。

晏棽要来的那天早上,盛林很早便起床等在病房外。时间被拉伸得漫长又空洞。在煎熬的等待中,盛林终于看到晏棽出现在楼梯口。
盛林像一个被禁锢的木偶,束手束脚地戳在门边,看着晏棽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瘦了,脸颊凹陷进去,使颧骨看去高的有些突兀。略长的头发胡乱披散着。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

晏棽的步速并不慢,很快便走近盛林跟前。他却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神情麻木地走过盛林身边。
“晏棽!”
盛林抬脚便要追上去。被身旁的盛佳敏死死抓住。

林静池的病房在里间。晏棽一直走进去。房门被人在外面关紧。
林静池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看到晏棽走过去,暗淡的眼睛里闪起一星微弱的亮光。他抬起一只手,想碰一碰晏棽。晏棽迟钝地后退一步,堪堪让那只手擦过自己的衣角落空了。
林静池的手跌回床单上。眼中刚亮起的光再次熄灭。他贪婪地望着晏棽,急切地想说点什么,断续的声音透过氧气罩含混地传出来,“然然…你,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你原本,原本叫,林晏然…”
“我不叫林晏然。”晏棽的视线只在林静池脸色停留了一瞬。他语气平淡冷漠,似乎眼前的病人,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叫晏棽。只叫晏棽。”
林静池眼角泪光闪动,他的手指在床单上抓挠两下,嘴唇微微抖动,“然然…”他说,“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对不起…你妈妈…”

晏棽身体轻微一震,失神望着窗外,许久道:“…你是对不起她…我也对不起她…”
雨忽然下得更密。道道雨丝冲涮过视线,晏棽想起与母亲相依相伴的日日夜夜,想起母亲永未褪色的思念。
“她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苦都吞得下。你却不要她了…”

林静池的眼泪流下来,喃喃重复晏棽的乳名。

晏棽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这些日子以来,残酷的真相始终像把尖刀贯穿过他的心脏。
他一遍遍回想母亲去世的情景,一遍遍思索母亲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无论他多么想逃避,血淋淋的事实都一回又一回反复刺穿他的胸膛。
他知道、他不得不承认:母亲生前早已认出了盛林。而他,正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帮凶。

他把林静池的另一个儿子带到母亲眼前,逼迫母亲接纳。母亲崩溃时,他还以为她又在小题大做。母亲认出盛林的那一瞬该是什么心情?强颜欢笑为了自己招待盛林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林静池当年抛弃母亲,让她从此丢掉半条命。二十二年后他接过林静池手中的凶器,拿走了母亲另外半条命。
晏灵臻,这个苦命的女人,终于为自己一生最爱的两个人,赔上了性命。
而那个时候,他却在为了不能与盛林长久地在一起痛苦纠结。

晏棽每每想起这些,大脑便如被锯子来回切割一样疼。疼得最厉害的时候,他无法控制地用头不停撞击墙壁。脑中失控的晕眩感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疯掉。
他其实巴不得自己能真的疯掉。那样他就可以忘掉所有的痛苦和愧疚,抛下一切良知和底线,像盛佳敏那个疯女人一样用尽卑鄙的手段去憎恨、去报复,去毁掉所有害死母亲的恶棍!

晏棽的双眼逐渐充血。他转回视线落在林静池身上,一个恶毒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冲击他的心防。
凭什么?
凭什么负心的人家庭美满、妻贤子孝,他的母亲却要一个人孤苦凄凉日日经受煎熬?!
凭什么林静池要被所有人保护着,还睡在要与大儿子相认的美梦里,他的母亲却要独自承受盛林带给她的打击?!
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吗?如果没有,他是不是可以亲手为母亲讨回的公道?
只要他现在对林静池说出真相,他就能毁掉林静池这二十余年来,享受过的每一天的快乐宁静。盛佳敏的世界,也会跟着天崩地裂。

晏棽面目扭曲,往病床前靠近一步。
林静池见他肯接近自己,灰暗的脸色泛起一点血色,眼睛在泪水的濡湿下闪动微光。
晏棽缓缓俯身靠近林静池耳边。那句比淬毒利剑更毒辣的话,在他口中翻滚冲撞,迫不及待想要冲破牙关刺出去。他颤抖地张开双唇。面上却骤然一凉。

林静池颤巍巍地抬起手,终是碰到了晏棽的脸颊,唇角露出轻微的笑意。

晏棽猛然后撤,脊背抵住病房的墙壁。
他究竟在做什么?若是真的说了出去,他与盛佳敏、林静池还有什么区别?还有盛林…盛林又该怎么办…
晏棽捂住脸孔,肩膀抖动着,口里发出似泣非泣的哽咽声。

母亲临终前,嘱咐他“不要怨,不要恨”。他过去茫然不解,如今终于清楚,母亲似乎早已预见他今日的疯狂和不甘。
那句最后的嘱托,是对他的祝福和期望。晏灵臻的儿子,要像她一样,一生清白、无愧于心。

晏棽咬牙收住喉间的抽噎,没再看林静池一眼,快步往病房外走。
他做不到不怨、不恨,他只能躲开与盛家有关的每一个人,再不相见。

林静池吃力地欠起虚弱的身体,慌张地喊他。

晏棽手握门锁,稍微侧过点头,红着眼睛轻声道:“她不恨你了。去世之前,也没提过你。所以,”晏棽微微晃了晃,手指紧攥住把手,“你就好好地,跟你的妻子,还有…孩子,过日子吧…别去那边烦我的妈妈…”他打开门,留下最后一句话,“忘了我们吧…我们也不会再记得你…”

晏棽走出去。盛佳敏立刻跑回病房。盛林停在半路等着晏棽。晏棽像来时一样,一眼不曾看他。
“晏棽!”盛林终是忍不住,跑上前抓晏棽的手。
晏棽甩开他,头也不回往前走。
“晏棽!”盛林锲而不舍,跟在晏棽身后追赶,“晏棽,我知道我妈做得不对,我…”
“分手了。”晏棽面无表情,只甩给盛林三个字。
“不分!我说了不分!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第一个提分手!”
晏棽突然加快脚步跑下楼梯。
盛林追着往下跑。病房里传出盛佳敏的痛哭声。盛林的心脏猛然揪紧。他焦急地回头看一眼病房,双脚被钉在原地无法再挪动半步。
“晏棽!”他用出全力,绝望一样呐喊,“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闪电撕开幽暗的天幕,沉闷的雷声紧接着炸裂在医院的透明穹顶之上。
晏棽不敢多停一步,在隆隆的电闪雷鸣之中冲出医院。

暴雨倾盆。晏棽仰起脸,让雨水尽情冲刷过脸庞。干涩的眼睛又变得湿润。晏棽在漫天的大雨放声嘶喊。

过去了,都过去了。爱的恨的,苦的甜的,全都过去了。
从此以后,他只剩下他自己。



七十六
一连数年,每到清明总要下雨。昨天傍晚盛林从公司总部赶到外公家,天边的火烧云绚烂明丽,仿佛当真有鲜艳的火焰在云层里燃烧。外公还说今年的清明老天总不会再下雨。清晨起床一看,淅淅沥沥的小雨已将花园都浇透。

外公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硬朗,每年扫墓只有盛林与母亲同去。再过几年,盛佳敏怕也会有心无力。
按家里的规矩,清明扫墓要尽早。五点整,盛林穿戴整齐到餐厅吃早餐。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盛佳敏被她的护理师搀扶着走下楼梯。盛林起身替下护理师,扶母亲在餐桌前做好。方姨把盛佳敏的早餐端上来。

林静池去世后,盛佳敏的身体、精神每况愈下。苦苦支撑过两三年,等到盛林刚刚勉强摸透公司的大小事务,盛佳敏便卸下所有职务,带着方姨回到老宅生活。一晃数年,秀春苑那里,盛佳敏再没回去过。

盛林把汤勺放在盛佳敏手里,看着她慢慢喝粥。喝了几口,盛佳敏便停下来,垂着眼说:“昨晚,他还是没回来看我。”
盛林拍拍母亲的手,为她擦一下嘴角,“今天咱们一起去看他。”

盛家的墓园,在距老宅约摸一个钟头车程的郊外。青葱郁郁的山林中,沉睡着从高祖以下的所有盛家先人。
盛林与母亲先在山下的小祠堂上了香,之后再乘车到达半山腰的墓园。起初几年,盛佳敏还能坚持走路上来。后来大病一场,在平地上连续走十几分钟都要喘。盛林便不再依着母亲徒步上墓园。

墓园有专人照看。林静池的墓前被打扫的很干净。盛林将父亲最喜欢的茉莉花与白色的菊花一同放在林静池墓碑旁。磕过头后,盛林用手帕轻轻擦拭父亲的照片。
黑白照上的林静池笑容轻柔、面庞俊雅,与他去世时的模样判若两人。病逝前,林静池在病榻上挣扎了半年多,熬得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
盛林后来也明白了,他迟迟不肯闭眼,是想再见一面晏棽,也怕若去得太急,盛佳敏仍旧不肯放过晏棽。
那时盛家还能联系上晏棽。帖子删掉以后,晏棽得以复课。盛佳敏亲自去求过晏棽几次。直到林静池走前的那一晚,晏棽的答复始终只有一句话:我不认识他。
之后晏棽取得了去国外大学做交流生的机会,很快便出了国。到如今已过去七年,音讯全无。

盛林从来不曾想到,原来晏棽也可以那样狠心。不管是对林静池,还是对自己。
他常常在想,也许这一辈子,都等不到晏棽了。

盛林晃了会儿神,盛佳敏已不耐烦。盛林马上起身退开。盛佳敏抱着火红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墓前,柔声细语地对林静池照片说话:“静池,又下雨了,你那边凉不凉啊…”
盛林为母亲撑着伞,目光从周围的墓碑一一看过。小外公、表姨…每一代盛家的人,似乎都有人死于飞蛾扑火般的情伤。
盛林情不自禁将手按在母亲肩上。

从墓园回来,雨渐渐停了。盛佳敏精神不济回房间休息。盛林陪外公在花园的凉亭里饮茶。盛林这些年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里,最近几年才算完全站稳脚跟。祖孙两人每年也只逢清明春节才能见一面。盛林与外公聊天便极为耐心,听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些侍弄花草的心得也很是津津有味。
外公笑眯眯地感慨盛林真的长大懂事了。饮一口茶,又问盛林什么时候能让他抱外孙,“你都二十九喽。别说还不急。”
盛林笑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说话。
外公叹息,“还在想着你那个,那个男朋友呢?”

林静池过世后,盛林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来。发疯一样到处寻找晏棽。不止为自己,更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对林静池那么残忍。
盛林去了晏棽做交换生的大学,却根本找不到人。又盲目跑了许多个国家和学校,全都没有线索。盛林怀疑也许晏棽没出国。回来后天天开着车四处寻人。出去一次便是一两个月,将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盛佳敏实在受不了他,干脆向他托出全盘真相。盛林震惊之下大受冲击,再次驾车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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