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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纠缠-风起画堂-第43部分

小说: 纠缠-风起画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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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最心爱的小王子,亲手摘下头顶的皇冠,像一个可怜的乞儿匍匐在自己脚下,乞求他的爱情。

孟慎很早以前便说过,盛林与他在一起,除了受到一连串的伤害什么也不会得到。那时他还能不服气,对自己与盛林的未来充满信心。如今却只能低头承认。他连自己的明天都保证不了,如何还能带给盛林幸福。

身体冷得关节都在酸痛。晏棽轻吻盛林的额头,将腕表摘下放在旁边,“林林,忘了我吧……别这么委屈自己。找个更好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盛林眼见晏棽摘下腕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多年前,盛佳敏亲手在他胸膛撕开的那道可怕伤口又汩汩冒出鲜血,“晏棽,”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语调,他惧怕听到晏棽的答案,却又无法让自己停住口,“我妈妈说…她说,你跟我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你就是想,想等我爱上你…再抛弃我…”
晏棽猛然一怔扎住脚步。
盛林牙齿格格颤抖,将日日夜夜折磨了他七年的心结问出口,“…你告诉我…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晏棽在原地站,呼吸粗重得连盛林都听得一清二楚。忐忑冰冷的心里又生出微渺的希望。盛林支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晏棽却突然推门跑出去。

“晏棽!”盛林慌忙伸出手,只抓住一把虚空。
晏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门合拢,发出刺耳的声响。盛林跌坐回去,良久低头拿起被晏棽留下的腕表。
他误打误撞送过去的定情信物,又回到自己的手里。他那样苦苦恳求,抛弃所有的尊严,还是留不住心爱人。

或许,盛佳敏的话,是真的吧。

盛林摩挲着腕表,直到晏棽残留其上的体温一点点消失。
地上太凉,坐久了,连血液都要凝固。
盛林爬起来,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他凄惨的脸孔,被晏棽打肿的面颊开始泛青。

盛林抚一下左脸的淤痕,手指缓缓上移,慢慢碰触到戴在左耳的耳钉。
晏棽给他的耳钉,他信守承诺一直戴着,即便最痛苦绝望的那段日子,也没想过要摘掉它。

但是现在…晏棽似乎并不希望这只耳钉,还戴在自己身上。

盛林一遍遍抚摸,终于微微侧首,将那颗小小的蓝宝石摘下来。
他不是真的留不住晏棽。
他只是…舍不得…不论晏棽是真的爱上了别的人,还是从头至尾都在报复盛家。他仍然舍不得勉强晏棽。
如果离开自己是晏棽想要的,他愿意放他自由。?

他终究做不成自己的母亲。

盛林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滴眼泪悄悄坠落滑下面庞。



八十
晏棽跑出房间,立刻翻出孟慎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听到是晏棽,惊得高声大喊,“晏棽?!真的是你??盛林他…”
“别说话你听我说!”晏棽强硬地打断孟慎,飞快吩咐他,“HIV阻断药,半小时之内送到盛林公寓。快!”
孟慎只愣了一秒钟,火速挂断电话。

晏棽在公寓楼下焦急徘徊。二十分钟后孟慎的车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停在楼前。
孟慎匆忙跳下车。他根本没注意到楼下还有人,只管抓着药箱往楼上冲。

晏棽长长吐出一口气,往后倚在墙壁上,手脚还在细微颤动。
可以了。吃下阻断病毒的药物,还有孟慎照顾着,他可以放心了。
等心跳稍缓一些,晏棽又抬头看了看盛林公寓的窗口,转身走出小区。


第二天上午,盛林从医院里醒过来。昨晚晏棽离开后的事,他都记不太清了。对自己为何又进了医院,也没有多少印象。
不多时孟慎来查房,告诉盛林他昨天突发哮喘,昏迷时被送进了医院。
盛林盯着孟慎的双眼,道:“你见到他了。”不是疑问,是笃定的语气。
孟慎垂下眼睛,给盛林整一下被角,“见到了。那又怎么样?”
盛林的瞳孔兀地收缩一下,沉默着转开脸。
孟慎前思后想,终又开口道:“盛林,放下吧。你等了他七年,够了。仔细算算的话,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你也该走出来,开始另一段感情了。”
盛林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也没搭孟慎的话。孟慎等不到回应,只好转身出去。

午休时间,孟慎去医院外面的一家快餐店用餐。走到角落里,那里的位子上已经有了一个人。孟慎在那人对面坐下,向他说:“放心吧,应该没事了。”
晏棽抬起头看孟慎,把手里的烟掐灭,“药物反应严重吗?”
“有些嗜睡,身体乏力。目前还算好。”孟慎随意点了两份简餐,转开话题问晏棽,“你…又是怎么回事?”
晏棽微微错开眼,望着餐桌上的纹路看了一阵,慢慢开口说:“毕业以后,我去非洲做了一年半的援外医生。回国前的一台手术,暴露了。”
孟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用专业知识分析道,“处理及时的话,绝大部分暴露都不会出问题。你还剩最后半个月而已。所以晏棽,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担心。也大可不必因为这个就跟盛林…”
晏棽摇了下头。孟慎收住话头,听晏棽道:“那边医疗条件跟不上。我服下阻断药物的时候,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而且我现在,有一些类似前期症状的反应。”孟慎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晏棽看上去仍然十分冷静,说出的话却透着满满的疲惫,“所以我不敢赌。孟慎,我真的不敢了。他越是在乎,我越是不敢尝试。你明白吗?如果不分手,若是我哪天真的发病…他该怎么办?倒不如趁现在做个了断。”
孟慎不禁动容,良久,抽出一根晏棽放在餐桌上的香烟,轻声说:“盛林爱吸的牌子…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吸烟了。说是你不喜欢…”
晏棽喉头滚动,转头望向窗外。
长久的分离,让他们慢慢靠近记忆里对方的模样。再次重逢,才发觉深重的思念,也能将彼此扭曲得面目全非。
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不变的,只是心中残存的执念。
“…会过去的。”晏棽看着窗外川流的人群,对孟慎,也对自己说,“都会过去的…”


盛林在医院呆了两天便坚持出院。公司如今还在开拓发展阶段,他确实无法离开太久。恢复工作后,盛林立刻解除了周乐臣的特助职务,将人远远调到外省的分公司。
孟慎得到消息后还颇有些可惜,感慨盛林或许放过了一段缘分。盛林匪夷所思,“他?”只这一个字,再没多说。

与晏棽再次分手尚不足一周,盛林每晚都需要大量安眠药,才能浅睡几个小时。派去寻找晏棽的人,带回这七年来晏棽经历的点滴。厚厚的报告资料堆叠在办公桌上。盛林没有翻开看,也没有叫人拿走处理。

他还在怕。怕晏棽这七年的生活里,完全没有自己的痕迹;怕这一场叫他几乎耗尽所有激情的痴恋,真的只有他自己真正投入过。
或许,等他当真能对两人的感情释怀,就可以翻开那些资料。
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亦或是还能不能会到来,连他自己说不清。
他还听从孟慎的安排去看心理医生。虽然自觉作用不大,仍旧每周都去。因为催眠的时候,他可以见到晏棽回到了自己身边。

月底徐鹏辉从首都回来休假。盛林与孟慎做东给他接风。
徐鹏辉毕业后便应聘去首都发展。盛林在业务上对他多有关照。入职不久徐鹏辉便升职做了主管,之后节节高升做到区域经理。两年前又交了女友,眼看就要修成正果。
如今正是徐鹏辉春风得意的时候。三人一见面,当年的万年老光棍便一手一个搂住自己的好友嘚瑟道:“你们两个啊,啧啧,真是白瞎了这两张标标致致的小脸蛋。瞧瞧哥哥我!后来居上!巾帼不让须眉!”还没开喝,已经要胡说八道了。

三个人胡吹海侃嬉笑玩闹,全然似回到大学时代。凌晨酒局方散,徐鹏辉趁着醉意塞给盛林几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挤眉弄眼道:“都可带劲了!我跟你嫂子帮你长眼筛出来的。别浪费,啊!”
盛林轻轻笑过不置可否。等孟慎带徐鹏辉离开,盛林将号码扔掉。
最近,他越来越觉,爱情并不一定非要两个人来完成。晏棽不再爱他,不等于他便要抛弃自己对晏棽的感情。他的心只认准了那一个人,抛开了,岂不是连自己的心都要一并丢掉?
他不想再强迫自己去忘记晏棽,不再纠结晏棽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自己,更不想草率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守好自己的心,这一辈子,也未必就多么漫长。

聚会的酒店离公司不远。盛林想散散酒气,便步行往公司走。回去稍微休息片刻,一天的忙碌便又要开始。
盛林双手插在裤兜里,步子迈得不紧不慢。天亮前的这一段,往往是天色最暗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也最为稀少。
路过一个比较逼仄单位巷口时,盛林依稀感到似乎有人坠在自己身后。
盛林猛然记起,几个月前曾有人跟踪过自己。被保镖及时发现,查出是多年前绑过晏棽的那个胡三。年初刚出狱就又不安分。公司报过警后,胡三没再露面。那此时的感觉…

盛林脑中警铃大作,立刻拔腿狂奔起来。今天因酒店离得近,他贪图方便没带保镖出门。如果真被胡三抓住,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没有能逃脱的把握。

奔跑带起的冷风呼呼刮过耳边。眼看公司大门近在咫尺,盛林心中一松,却忽然放慢脚步以致最终停下。
如芒在背的感觉早已不知不觉消失。盛林不敢肯定,跟在他身后的那人是不是自行离去了。
盛林略做思索,喊了门口的保安同自己一起原路返回。
再次走近那个逼仄的巷口,还有一段距离,鼻间便似嗅到甜腥的血气。
盛林飞奔过去。在小巷的垃圾桶边,靠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
盛林双眼骤然张大,全身的血液像被一瞬间抽净,动也不动僵在原地。

保安纷纷跟上来,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有胆大些的要去扶晏棽。盛林嘶吼一声猛扑上去,将晏棽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晏棽挣扎着不许盛林碰自己,不让自己的血沾在他身上。竭力对盛林笑一笑,说:“别哭,你哭起来,没有笑好看…”说话的时候,眼睛便撑不住合起来,呢喃地讲出最后一句,“记得,告诉抢救的人…做好防护…”


晏棽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走完了从少年到老年的一生。最后的时刻,与盛林手牵着手,依偎在海边看潮水涨落。
张开眼睛,左肩温暖充实的感觉让晏棽转过头去——盛林偎在他身侧沉沉睡着。似是也做了美梦,面上还有舒缓的笑意。
空洞的胸口一下被填满。晏棽蹭了蹭盛林的发顶,重新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盛林已经不在。晏棽被胡三在腰侧扎了一刀,所幸伤口并不太深。他住在医院养伤,三天后已能下地活动。又过了两天,盛林仍旧没有出现。
第七天过午,晏棽站在窗边看花园中嬉闹的小病友。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晏棽回过头,看盛林冷着脸孔,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将到身边时,手中的一叠纸张向晏棽掷过去。
晏棽伸手接住。封面上检测报告的字样没有给晏棽带来任何波动。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检测呈阴性的最后结论,让晏棽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了。

晏棽将报告放在一旁,伸手去握盛林的手,“林林…”
盛林避开他,走到另一扇窗前。
晏棽望着盛林冷漠的侧脸,沉思少时,开始慢慢讲述。讲他在国外的学习生活;讲他在非洲作援外医生;讲医疗队遭遇恐怖分子围堵时,他的恐惧和渴望。
盛林早已走过来,紧紧握住晏棽的手。晏棽望着他的眼睛,清晰而缓慢地道:“学成后决定去非洲,不过是想逃避你。我自己清楚,一旦回国我必定会忍不住去找你。可是妈妈的去世,我始终不能释怀。以为与你在一起,便是对妈妈的伤害。”
盛林眨一下眼睛,眼瞳里流转着深重的愧疚。
晏棽捏他的后颈,“跟你没关系…这件事情,也是我在非洲那边想开的。那些天被恐怖分子围堵,我心心念念都是你。后悔这么短的一生,还要与你分开。之后侥幸逃脱,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国与你复合。只可惜…”

那是晏棽回国前的最后一台手术。手术针崩断直接刺中血管。四处奔走求援找到药物服下,也已经过了三十个小时。

“那边条件太艰苦。暴力、毒品、恶性疾病,甚至死亡,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别说了,”盛林目中湿润,倾身抱住晏棽,手掌从他的病号服下摆钻进去,徐徐往上,抚摸他左侧后腰上的一道伤疤,“七年前在病房吻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嗯,”晏棽轻轻应声,双手紧紧搂住盛林,“林林…”他长长舒一口气,像久别归家的游子吐出漫漫旅途中的风霜,惯常冷静的声音蕴含丝缕苦涩:“这些年,想死我了…”
盛林捂着晏棽腰上的疤痕,张口狠狠咬他的肩膀。扑簌簌的泪水沾湿肩头的衣料。

晏棽任由盛林宣泄,抬手揉捏他左耳上的耳洞。腕表已经在晏棽昏迷时重新回到他的手腕。这只美丽的耳朵上怎么可以缺少那颗海水样的蓝宝石?
伸手去掏盛林的西装口袋,果然摸到一只小小的丝绒盒子。晏棽将盒子打开,取出静卧其中的蓝宝石耳钉。捏住盛林的下巴叫他微微侧过头,晏棽亲手将耳钉戴回盛林左耳。
盛林眼眶潮红地瞪他,“我说过要戴回去了吗?”

晏棽只管牵着他双手,向他轻轻地笑,问他,“林林,做我的男朋友可以吗?我保证,永远永远,不会再说分手。”

盛林眼中流光莹莹,急切地抱住晏棽吻上去,“我愿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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