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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纠缠-风起画堂-第5部分

小说: 纠缠-风起画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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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可以或是不可以,晏棽已经一手捏住他下巴向上抬起,另一只手竟然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微型手电筒,啪得按开,明晃晃的光圈落在盛林下半张脸。

盛林反射性眯起眼睛,感觉晏棽的手指紧捏着自己的下巴,不时轻微地调整角度,方便他观察伤口。一面看,一面仍在不厌其烦的讲解,“不错,真的很不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新生的表皮柔软湿润,色泽没有出现偏差,唇纹也很细致,没有乱纹生成……”

晏棽身高与盛林相仿。夜晚碍于光线,要看清楚两人只能挨得很近,晏棽说话的气息都扑在盛林唇边。
盛林说不上有洁癖,但他也难以忍受,一个还只能说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这样毫无自觉的侵入自己的安全空间。
盛林眉心突突跳动,抬手打了下晏棽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背。

这一下打得并不重。晏棽只觉手背轻微一痛,不自觉松开手上的力道,拿手电的手也偏了一点,光线打在盛林整张脸孔上。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盛林猛地闭紧双眼。
晏棽却在灰蒙蒙的夜色里,忽然看清了一张分外鲜妍的脸。
他小小地吃了一惊,脑海中突兀地跳出金庸用来形容赵敏的那个词——
灿若玫瑰。



也许是自身外形过于出色的缘故,晏棽对于别人的长相向来不太注意。时下某些以颜值走红的偶像明星,在看他来跟身边的同学并没有太大差别。
谢晓云跟盛林谈了将近一年,期间每次跟晏棽碰在一起,都要不厌其烦得念叨她家盛林多么英俊多么有才多么完美无缺。
晏棽听得耳朵生茧,对盛林可谓是久仰大名,连照片都见过不少。
那时他并没有感觉到盛林的卓尔不群。只能用陷入恋爱的人自带滤镜,来理解谢晓云对男友异乎寻常的痴迷。
直到今晚,浓稠夜色中,盛林的脸孔猝不及防跃入视线。仿佛黑白水墨中忽然浮起一片桃红花瓣。
鲜活明丽,触目难忘。

晏棽怔怔得想,也许这就是环境对认知的影响作用。在一定条件下,不同的环境有可能会使人类的感官对相同的事物得出截然不同的判断。类似于心理因素对主观体验的干扰影响。

“看够了没有!”盛林忍受着强光直射,语气带出稍许不悦。
晏棽这才发觉两人距离过近,连忙后退几步,关掉手电筒。
“不好意思……”他低头道歉,捏过盛林下颌的手指无意识地搓动一下,有些意外尚且停留在指尖的过分柔滑的触感。
“今天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盛林碰了碰被捏疼的下颌,皱了下眉头问。
以他对晏棽为数不多的了解,他不认为晏棽特意把自己约出来,就为了关心下他伤口的愈合情况。
晏棽明显不是那么热络识趣的人。

果然,晏棽静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清楚。”
盛林取了支香烟点燃,示意晏棽继续。
晏棽道:“我跟谢晓云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从来都不是。”
盛林吸烟的动作猛然顿住,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吸入的烟雾,透过袅袅扩散的青烟注视着眼前人。
晏棽目光坦诚,直率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没有矫饰的痕迹。
盛林转开视线,轻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也并不在意。所以不必特意告诉我。”
晏棽定定地看着盛林,“但我觉得你在意。”

盛林眉心一下皱得更紧,略显责怪地看一眼晏棽,又吸口烟,终于说:“好吧,我承认我介意。”自嘲般笑笑,“我原以为自己足够看得开,其实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不得不说我现在……”盛林歪头戳了下自己胸口,“这里感觉好多了。”

在爱情上,盛林一向秉持好聚好散的原则。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快乐,当快乐逐渐被争执和怨气取代,分开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即便其中牵扯到第三者,归根结底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这个时候能做到不追究、不挽留方可将伤害降至最低。
这是他多年来,无奈旁观父母那场互相折磨、又不愿干脆放手的爱情所得出的结论。
一直以来,他也自认把这条准则贯彻得很好。前两任女友都是平心静气分手,至今仍是好友。
直到遇上谢晓云。

不,应该说直到遇上晏棽。
如果没有晏棽,谢晓云跟之前的两任女友不会有太大不同。他会用更多一些的时间去淡忘她,但也不至于太多。
有了晏棽,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他无法很好地掌握自己的情绪。晏棽“第三者”的身份,让他陷入了一种不甚明显,但却真实存在的怨愤情结。受此控制,他连与晏棽进行平和的正常交流都做不到。尽管在平时,晏棽会是他极为欣赏的一类人。
而这一切,已经无关爱情,只源于那所谓的被伤害的“男性自尊”。
被这种毫无意义、灰暗杂乱的情绪所操控,对盛林而言无疑是种打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完全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晏棽无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从盛林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已能窥探盛林内心一角,斟酌下语言,道:“遇到这种事,愤怒、怨恨是人之常情。你不需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哦?”盛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跟你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好好干一架才正常?”
“嗯,”没想到晏棽真的点头,“像徐鹏辉那样一天堵我三回,的确更正常一些。”
盛林低低笑起来,他掐灭烟蒂,目光直视晏棽,真诚道:“谢谢你。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解释这些。以前的一些事……也请你多担待。”
晏棽双眼陡然明亮,仿佛融入了两朵皎洁月光,“那,你跟晓云是不是可以复合了?”
盛林讶异地挑挑眉,“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影响感情存续的外因消失了,理所当然会引导出复合的结论”
“你也说了你这个所谓的‘第三者’只是外因。而几乎所有感情的最终破裂,都是内因在起决定性作用。既然内因早已变质……所以,”盛林摊开双手,“答案显而易见。”
晏棽疏朗的眉心又纠结成一团,他似乎难以理解盛林的推导结论,“可是晓云仍然爱你。怎么能说内因已经变质?”
盛林只觉匪夷所思,“难道只要她还爱我,我就必须也爱着她吗?”
晏棽难以置信,“你是说在正式分手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对她就已经没有感觉了?”
“不可以吗?”盛林脸上的表情跟言语一样冷静,“当发现一段感情不再能给彼此带来情感上的愉悦感、满足感,及时抽身是最明智的选择。我相信晓云当时提出分手也是基于这一点考量。我认同晓云的决定同意分手。这是我们两个人经过理智思考做出的决定,我不认为有改变的必要。至于爱情……”盛林眯了眯眼,“当理性认为一段爱情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不需要太长时间,这段爱情自然而然就会变淡。不要小看理性对爱情的控制能力。”

晏棽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显然对盛林口中理性至上的感情观无法认同。

盛林难得耐心地又对晏棽解释一句,“通常人们会认为爱情大多伴随着极致的疯狂与热情。但只要有过经历就能体会,源于理性的爱情才是最牢固而可靠的感情。”
晏棽看着盛林,月影的笼罩下,那张精致的脸庞像雪一样苍白,也像雪一样冰冷。晏棽的心底涌动起某种不可名状的焦躁,他闭了下眼睛,压下那股越来越激烈的情绪,问:“那责任呢?你说了那么多,爱情是愉悦是理性,责任的位置又在哪里?”
盛林恍惚了一瞬,他摇了摇头,道:“责任……这跟爱情又有什么关系?以责任的名义来索求爱情,不过是人类懦弱而不自信的表现。”

晏棽呼吸猛然一滞,他盯紧盛林,近乎凶狠地说:“晓云实在瞎了眼!”
“什么?”盛林疑心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晓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她甚至为你……”晏棽突然住口,喘息几下,转身往外走。

盛林愣了愣,心口忽地砰砰急跳,“晏棽,你把话说清楚!”

晏棽置若罔闻,快速跑出芳华园。



从校本部到医学院分部,中间隔了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晏棽一口气跑回宿舍,大脑中嗡鸣作响。

他在迁怒盛林。

晏棽推开寝室门坐在离房门最近的下铺,低头盯着地板急促喘息。
他不过是谢晓云的师兄,盛林跟她的感情问题,他作为一个外人本来就没有置喙的余地。盛林能耐着性子跟他讲这么多,已经很难得。
道理他清楚得很,但他无法控制。

晏棽抓了抓胸口的衣服,那里面像有一把火要烧出来。
那些纠缠了他整个童年、少年时代的窃窃私语,似乎又在背后中响起。他们说他的母亲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没结婚就跟男人生孩子,活该落得没人要的下场;说他是个来路不明,连父亲姓什么、叫什么都搞不清的野孩子,难怪性格阴沉不讨人喜欢。
年纪小的时候,他跟每一个胆敢在自己面前中伤母亲的同学打架。就算被围殴得鼻青脸肿,也要不服输的找机会一个个打回去。
于是他是野孩子、没父亲没教养的恶名越传越远。连邻村的小孩碰了面也会躲着他走。
后来长大一些,他听母亲的话,不再计较这些闲言碎语。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年年拿年级第一,从乡里的小学考入县重点初中,再被特招进入省重点实验高中。
他想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总有一天父亲会回来跟他与母亲团聚。母亲这些年不管过得多么辛苦都没想过要嫁人,他知道母亲还念着父亲。
等到那一天,他要让父亲亲眼看看,母亲独自教导出的儿子有多么出色。

美好的童话一样的幻梦在十六岁那一年彻底破灭。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父亲早就有了另一个妻子,另一个孩子,一个比他更漂亮更出类拔萃的孩子。
不管他怎样努力,他都不可能给母亲找回丈夫,给自己找回父亲。
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早就不属于他跟母亲了。

晏棽一手紧紧握着床头的铁栏杆,用力到几乎要将掌心划破。
过去他不明白——或许并非不明白,只是他不愿去深思——母亲那么美丽善良,父亲为什么会忍心抛弃她。
今晚盛林的一席话,让他不得不拨开眼前的迷雾,去正视那些被他刻意忽视多年的理由:
因为不再感到快乐,因为不能得到满足,因为不想要承担责任,所以即便那个女人痴心依旧,即便有了孩子,也可以转头就走,去寻找新的可以让自己感到愉悦的爱情。

晏棽将头靠在曲起的臂弯上,心口烧得难受。
爱情,这个字眼看起来有多美,实际就有多自私残忍。


书房的门被推开。晏棽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他没察觉到寝室有人。
何瑞文拿着杯子站在书房门口,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晏棽跟何瑞文对视片刻,猛地想起他的习惯,马上站起来,“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弯下腰整理被自己坐皱的床单。
何瑞文不喜欢别人坐他的铺位。新入学那会儿为了这事还跟另一个舍友闹过矛盾。
“没事,你随意坐。”
何瑞文把准备接水的杯子放在一边,按了下晏棽的肩膀让他坐回去。又仔细打量晏棽一眼,
“你脸色不太好。是胃病又犯了吗?”
“没。从本部跑回来有些急了。”
何瑞文点点头,仍旧很认真地看着晏棽的脸,“今晚你的演出棒极了。”
何瑞文这人不爱凑热闹,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晏棽还独。晏棽是需要打工贴补家用和自己的生活费,很多班级活动只能缺席。何瑞文却是生性如此,人群扎堆的活动能不去就不去。他会跑去本部看演出,晏棽多少有些意外,“你去看了?也就那样吧。”
何瑞文笑起来,微微侧头看着晏棽,眼尾上扬的弧度格外柔和,“真的很棒。不比经管学院那个盛林差。”
晏棽听到盛林的名字脸色不由沉了沉。何瑞文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急忙转开话题,“今晚不去酒吧了?”
“嗯。为了演出跟别人调班了。”
“那吃过饭没?”
他这一问晏棽才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就开始在酒吧忙,之后匆忙赶过来演出,到现在肚子还是空的。
晏棽摇头,“不饿。”
“那怎么行?”何瑞文皱起修长的双眉,语气略带责备,“你胃病那么厉害,不吃饭可不行。我给你下碗面。”
晏棽连忙拒绝,“不用。真不用!”
何瑞文不理他,直接去阳台把小电锅从收纳箱里翻出来。

晏棽看着他忙活,自己也插不上手,推门进了书房。
在书桌前站了一阵,晏棽抬手推开书柜的玻璃隔断,从最里侧拿出一本影像诊断学。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封皮,晏棽翻开书页,从中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磨损严重的老照片,颜色陈旧发黄,四角起了毛边。
照片左边是一位面容秀丽出众的女子,五官与晏棽有六七分相像。女子怀里搂着一个一岁左右戴着淡黄色围兜的幼儿。小孩眉心点着一个红点,咧着牙齿不全的嘴巴笑得很开心。孩子右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但是被撕掉了,只留下一只拦在小孩腰部的手和一截白色的衬衫袖口。

这是晏棽拥有的唯一一张全家福。

晏棽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相片中母亲的面庞。
二十二年前的母亲比晏棽现在还要年轻,秀外慧中,是闻名乡里的金凤凰。母亲高中时成绩与父亲不相上下,为了照顾病重的外公错过第一年高考,第二年本应接着参加考试,却因意外有了自己这个拖累不得不放弃。

而父亲……
晏棽的目光移到右侧环抱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他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时,右侧的人就已经被撕去。他只能通过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想象父亲的样子——他应该是个儒雅、英俊的男人,风度翩翩,文质彬彬。不然,如何能配得上母亲。
十六岁之后,他不再做这种无谓的幻想。狠心抛弃母亲与自己的男人,没有想念的必要。
那时他曾在愤怒之下把这张残缺的老照片扔进垃圾桶。之后还是捡了回来。不为那只手,只为了母亲。
这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纪念之一,不可以再弄丢。


“晏棽,面好了,快吃吧。”何瑞文煮好了面给晏棽端进书房。
晏棽立刻合上课本,伸手去接,“谢谢。”
何瑞文把饭盒递过去时,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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