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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每天都在偷窥隔壁突然回国的前男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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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你脸好红啊啊哈哈哈哈哈!”
    “滚蛋,是浴室太热了。”钟轶作势用手扇风道。
    被亲的人倒没怎么的,反倒他先红了脸。明明是玩水,险些变成擦枪走火。凌煊就是这样,盛夏的日光一样的性格,浑身散发着明晃晃的温暖能量,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哪怕被灼痛烧伤也在所不惜。
    罗欣薇见表哥望着游泳池出神,嘴角明明带着一点笑,眼神却带着化不开的愁绪。她从未见过钟轶这样的表情,不由有些害怕。
    “钟轶,钟轶!怎么了,你是吃口味虾吃傻了啊?还是被下降头了?”罗欣薇伸出五根纤纤细指在钟轶面前使劲晃了晃。
    钟轶回过神来,脸上那抹阴霾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淡然温润的神气。
    “没什么,想到点事情。咱们回去吧。”他温柔地笑笑道。
    “明明是回自己家,还一脸不习惯的样子。”罗欣薇有些不解地嘀咕道。
    05/
    五年前的夏天,钟轶曾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情节如今已经忘光了,只是当中女主角的一段台词,他现下还能复述个大概,女孩说,在你生命垂危时刻想起的人,便是你此生最爱的人。
    那部电影是他和凌煊一块儿看的,凌煊按了暂停键,一脸笃定道:“这事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为什么?”
    “因为我生命垂危之时,我肯定是跟我最爱的人在一起的,才不会突然‘想起’这个人。”
    凌煊揉了揉钟轶的头发,俯身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道:“就像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他,两个人有感情就该天天在一起。像我妈看的电视剧里那种,为了你好所以分开,那都是扯淡。”
    “如果分开了,就是不够喜欢了。”少年有条有理地分析了一番,继而小声道:“这事也不会出现在我这儿,因为我会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
    当时钟轶靠在凌煊的胸前,耳朵贴着他温热的胸口,听着他说完这一番宣言,只觉得耳边和他说话时起伏的胸腔一起震动。
    “嗯,我也是。”他的眼眶热热的。
    大抵誓言承诺之所以被说出口,是因为人们潜意识里就晓得,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才信誓旦旦地说着,妄图去约束自己。
    他想现在的凌煊,一定早已忘了当初两个少不经事的傻缺的这段对话。
    大概吧。他也快忘了。
    …
    凌晨三点,钟轶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明明这里是他从小到大住过的房间,此时却觉得有些疏漠,甚至连被子上的气味都是陌生的。
    房间里黑黑的,路灯将树影张牙舞爪地送上墙面,夜风哗哗的响。时针秒钟滴滴答划过,时间一点点的走,连带着火苗般跳耀的生命,都一齐溜走了。
    他直瞪瞪地盯着天花板,久久不曾眨眼,大概过了一刻钟,钟轶侧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脑海中仍不住地回想起今天在飞机上的生死一刻。
    是宿命吧,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在当时那个情形下被想起。
    那么,这个人是你,也挺不错。
    06/
    商场内冷气开的很低,凌煊抱着手臂靠了一下柜台,被柜台玻璃冰凉凉的触觉了惊一下,不情不愿地挺直了身体。
    几个小孩嬉笑着从面前跑过,孩子的妈妈在身后小声的呵斥着,经过凌煊和肖子航身边时,还侧头行了好一阵注目礼。
    看眼神,就知道准是误会了。
    虽然,这几年来社会对同性恋比从前宽容很多,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挨个顺着珠宝柜台挑戒指,的确挺那什么的。
    凌煊对过路的女士报以了一个无从解释的无奈笑容,用胳膊肘杵了杵肖子航的肋下,道:“肖子航,我这可是舍命陪君子啊,大中午的不让人午睡,陪你在这儿挑戒指,搞得我俩跟一对似的,多伤风败俗不是。”
    “你迟早也要经历我这一步,踏入爱情的坟墓,现在先来刷刷经验值,不亏。”肖子航全神贯注地瞅着导购小姐手中的一款钻戒,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头也不回道。
    “这款是我们当季新品,整个造型非常时尚年轻,上手很显气质……”导购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偷偷瞄了他们一眼,含笑介绍道。
    “啧,送戒指这点小伎俩,哥哥年轻的时候就玩腻了……”说到一半,凌煊的表情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再说了,我也不可能结婚。”
    这话说的豪迈,但其实,凌煊这辈子就买过一回戒指,还是上大学和钟轶谈的那会。
    那个年纪,两人都没什么钱,每月拿到生活费月初挥霍一番,月底捉襟见肘。
    凌煊由专业老师介绍,到婚庆公司兼职了几个星期的摄像,勒紧裤腰带买了一对铂金的指环,悄悄放在钟轶的柜子里。
    谁知那二百五神经粗硕如电线杆,每天在柜子前换衣服、拿洗漱用品,愣是熟视无睹,过了一个多星期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凌煊把这人扯到寝室的储物柜前边,才把戒指送出去的。
    当时钟轶一脸惊喜地看着戒指,嘴角藏不住笑意,还故作不在意道:“看起来好高级啊,那个凌煊啊,要是我哪天流落荒岛了,可以用它去跟土著换吃的吗?”
    “你敢。”凌煊用食指蹭了一下钟轶鼻梁,叹气道:“完了,我倾家荡产给自家媳妇儿买的大戒指,你就这么不屑一顾,还是还给我得了。”说着佯装着要把戒指拿回来。
    “哎,哎,谁是你媳妇了,把话说清楚了。哪有你这样的,送出去的礼就是泼出去的水,没得还了。”钟轶一面后退一面把戒指藏在身后,被凌煊一把按住储物柜上,结结实实地啃了个够。
    一番令人面红耳赤的热吻后,钟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艰难地喘道:“别,别亲了,一会肖子航他们下课回来了。”
    凌煊这才放过钟轶被他蹂躏的红肿的嘴唇,把下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摩擦着他腰际的肌理,道:“宝宝你什么时候跟我搬出去住?住在寝室,干什么都不方便,想那个什么都不行。”
    “大白天的,凌煊你精虫上脑……”钟轶试图去推,手上却使不上几分劲儿,呼吸也愈加急促。
    寝室的窗户没有关严,老旧的吊扇在少年的头顶不知疲倦的转,整个世界的风都吹进来就好了,让他发烫的身体和心脏降一降温。
    …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肖子航选择了一款款式经典的钻戒作为给女友的求婚戒指,他从钱包里抽出卡递给收银员,状似漫不经心地回头来了一句,“听说钟轶回国了,你知道么?”
    “唔。”凌煊就这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肖子航转过头看他,见那人正忙着回下属的微信,头垂的很低,刘海挡住了一半的脸,眼看就那对招子就快掉到屏幕上了。
    这是表示“哦,知道了”,还是“我已经知道了”?
    大伙儿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凌煊一直大大咧咧,钟轶却谨慎许多,一般人只当他们是关系要好,不知他们是一对儿,不过对于最好的朋友肖子航,他们都没有刻意瞒过。
    肖子航为人稳重睿智,比同龄人更为成熟,钟轶出国后,还主动到篮球场找过凌煊开导。
    不料凌煊这个油盐不进的,手里的篮球拍的啪啪响,笑的没心没肺,道:“什么呀,你瞎操心了,我挺好的,没事,本来就没多大事。”说着还顺手来了个三步上篮。
    那时他在一边看着,插不上嘴,手指因为震怒而不自觉地抖动,只是特想抡圆了胳膊赏凌煊一个大耳刮子。
    几分钟后,凌煊总算打完了字,一双黑沉的眼睛直视过来,嘴角含笑道:“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事。”肖子航从柜台小姐手里把礼品袋接过来,看了看腕上的表,眼镜片反着光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公司了,谢谢凌总百忙之中还抽空陪我。”
    商场内冷气开的透心凉,外边正值一天中太阳最炽烈的光景,凌煊站在路边看着肖子航上了车,才一会儿的工夫,便觉得被毒辣的阳光晒得发懵,伸手摸了摸脑门,连头发都烙手。
    他并非不晓得,自己和老友之间,因为钟轶的缘故有个解不开的小疙瘩。
    两人分手之后的大半年,凌煊的确过了一阵醉生梦死的糊涂日子。
    当年老爹生病,凌煊赶鸭子上架到老爹的公司实习,常常是学校和家两头跑,宿舍也很少回去。
    等那阵子过了,相熟的同学朋友再见面,问起他和钟轶的事儿,也的确是可以伪装的面上云淡风轻、谈笑风生——一方面是男人要面儿,一方面是凌煊还在心里较着劲儿,他把他们的分离错当成了一次跨国的冷战,他在潜意识里误会了,误会钟轶只是跟他撒气,等气消了,自然便会回来。
    不过便是等,看谁先服输,无所谓,他有这个定力和耐心。
    又在临近毕业的一个夜晚,那时钟轶已经出国一年有余,他终于是憋不过漫长的孤独与心悸的折磨,分手后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直到耳边传来冷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那种莫大的酸涩和悲痛,如同黑色的羽翼般包裹住了他,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们真的分手了。
    他曾对他说过许多关于未来的畅想,钟轶每每都是含笑听着,不作应答,那时不懂,现在回忆起他模糊的笑靥来,凌煊忍不住想,是不是钟轶一早便知道,他的未来里,是没有自己的。
    与钟轶的记忆就好比盛夏烈阳,是冬日北风里渴望的遥远温暖,也是当下晒得头发发麻的余痛。
    钟轶这个人就像一把用钝了的剃刀,看似安全无害,对谁都温和有礼,很少跟自己生气争吵,却在不经意间在他的皮肤上划下细细密密的伤口。
    现在旧爱回来了,身旁也有了别人,关于他的一切,早已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载着肖子航的的士在晒得发亮的柏油路上绝尘而去,凌煊站在广告牌的阴影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是冷酷还是无奈的笑意,他转身再度进了商场。
    可能生而为人的弱点如斯,哪怕理性在大脑皮层里说服自己再多次,还是抵不过一个转瞬即逝的本能冲动。
    他需要去买一架望远镜。
    07/
    当然了,说不在意不想知道都是骗人的。
    花了五分钟挑的望远镜果然很好用,因为他压根没心情听导购小姐介绍,直接奔着价格签拿了个贵的刷卡走人。
    视野中的那扇窗户里的布置十分清晰,甚至连电脑桌面上亮起的图标都一清二楚,现在只等对面房子的主人来到窗前了。
    关了灯,躲在窗帘后,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对方房间后的陈设……恍惚间,凌煊忽然对那些乐于偷看小女生裙底的怪叔叔、厕所内的猥琐偷窥狂可以感同身受了。
    ——他深知自己的举动卑鄙,却又完全抑制不住内心那种对钟轶的好奇和窥私欲。
    家里养的那只折耳猫,先是目瞪口呆的观察了举止异样的主人一阵子,又悄悄蹭过来,轻轻贴着凌煊的腿,那种细微的痒痒,令他既兴奋又忐忑。
    来不及多愧疚和自责几秒钟,这架望远镜存在意义的核心便出现在了视野内。
    那是刚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赤裸着上身的钟轶。
    凌煊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要知道,他想见这个人想的快疯掉,想了1800天,哪怕现在的手段极端一些,也无可厚非。
    他看见钟轶用搭在颈子上的毛巾随手擦了擦头发,又走到阳台,将晾在那边的一件纯色T恤取下,大喇喇地套在了身上,遮住了削瘦又不乏线条的身体,以及被一同遮挡了的,胸口,深色的乳头。
    可惜。凌煊深深浅浅地喟叹了一句,他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穿好衣服后,钟轶又回了卧室,很随意地在电脑前坐下来,拿起桌面上一条银白的链子,俯身带在了脖子上。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故而光线不算明亮,他只看到一点银色的光点在钟轶胸前闪了闪,还未细看,便被他仔细地收进衣物里藏好。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点水滴砸在肩膀上,在白色的棉料上晕开,钟轶抬手又用毛巾擦了几下,后脑勺一缕呆毛支愣着,看着有点好笑。
    擦完头发后,钟轶转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上多了罐冰啤酒,嗯,凌煊特意看了看,仍是他们大学时常喝的那个德国牌子。
    男人在电脑前重新坐下,单手开了啤酒罐,却没急着喝,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的墙壁。
    这个神情凌煊很熟悉。
    从前钟轶在想事情想到出神的时候,往往是这个表情:眉头微微皱着,仿佛有什么解不开愁云凝在那儿。眼睛却非常的无辜,浅的如同沙滩上一汪即将被蒸发的透明海水,令人想起一切能想起的美好事物——洁净的果仁、新生儿稚嫩的粉红手指、早晨冒着水珠的瓶装牛奶。
    但其实他的瞳孔又是深邃极了的,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仿佛他那温柔的眼眸里,驻扎了整个世界。
    大约是察觉到房间内的灯有些暗,钟轶站起身开了灯,动作间露出腰部一小块白皙的皮肤,他随手拉了拉窗帘,这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窗帘将来自另一栋楼的窥视隔绝了大半,凌煊的眼睛有些涩,他将望远镜推到一边,也没开灯,就这么仰面躺下。
    “喵~”折耳猫叫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被主人忽略的不满。
    一小抹柔净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爬到凌煊的脸上,他皱了皱眉,一面挠着折耳猫的背脊,一面将脸埋到一旁。
    刚才,钟轶将项链带在脖子上的侧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据他对前男友的了解,钟轶皮肤很容易过敏,也不爱项链这类装饰物,所以当初凌煊选戒指都犹豫了挺久。
    如今,却如此小心翼翼的将那条细小的东西带在身上,动作间,那种珍视和爱惜的情绪昭然若揭。
    大概人都是会变的。
    会是什么人送的定情信物吗?他又想起了那个疑似女朋友的女孩子,那天以后再没出现过,看来不是两人同居,只是偶尔过来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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