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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每天都在偷窥隔壁突然回国的前男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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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轶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心中如同堵了一截不知打哪来的毛球,惹得嗓子又痒又痛,他摸了摸衬衣下的项链,甚至开始懊恼为什么早上胡乱套了件没洗的衬衫便出了门。
    “那,往后我们网站跟贵公司的合作事宜,就由小钟全程跟进了。”龙总笑眯眯的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是,凌总请多指教……”钟轶一惊,猛地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去拿名片,动作间,手肘一碰,慌乱把企划案撞到了地上。
    “抱歉。”
    他面红耳赤,只知道低下身去捡,刚才那股香味又靠近了,一抬头,凌煊那双黑亮的眼睛离自己近在咫尺。
    身旁那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眼中写满了淡然,眼神很沉,细细分辨去,瞳孔中甚至还有些冷酷。
    大约过了十几秒,或者一个世纪,男人冷漠地转开眼睛,俯下身子,把落在脚边的一份文件捡起来递给他。
    “谢谢。”钟轶听到自己声如蚊呐道。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一声凌煊的名字,身旁那人已经起身,道别道:“龙总,我那边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多叨扰了。”
    “学长,那,合作愉快。”凌煊转过头对他伸出手,没有一丝感情地补充道。
    “合作愉快,多指教。”
    他们似是准备握手,最终只是草草地交握了下指尖。
    好在如此,他并不想让旁人察觉,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交锋,他的手心便渗满了冷汗。
    钟轶顺从低着头,鼻尖被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一点无辜的光亮,他沉默地听着对方离开的脚步声,仿若一个嫌疑犯聆听法庭判决。他的手臂向下垂着,手中的文件似有千钧重。
    10/
    冰块被吸管翻搅着,将它透明的眼泪融入可乐中,纸杯的外缘渗出了许多水珠,好似谁家孩子哭花了的脏兮兮的脸。
    出门前,钟轶谢绝了龙嘉褀对自己一块儿吃午饭的邀约,他被凌煊的突然造访扰的心神大乱,着实再没心情和新同事联络感情,龙总那边亦只是胡乱搪塞了几句,也不知那等人精儿领导会否看出什么端倪。
    走出写字楼,大街上的景物早已同原先那点印象面目全非了,只有一家肯德基还历久弥坚的开着,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的装修都不知变了几轮。
    正是一天中最高温的时候,烈日放肆发射着自己的热量,在外边没走一会儿,钟轶便觉得后脖子被晒得火辣辣的疼。
    他低头吸了一口从肯德基里买的可乐,今日第18次想起了某人。
    大学时凌煊最喜欢喝可乐,但被家长教育不许多喝,自从跟钟轶在一起后,便毫不介意地喝起了可乐,大言不惭说反正这辈子也不生儿子了。
    钟轶看着凌煊这副嗜可乐如命的样子,忍不住发愁,说你就算不生儿子,喝这么多可乐也得变成大胖子和骨质疏松。
    说这话的时候,凌煊正枕在钟轶的腿上玩手机游戏,“啧”了一声,道:“那也没关系,我这辈子只跟你在一起,只祸害你一个,你给我生,不许嫌弃我。”
    “滚吧你,老子一顶天立地大男人,哪来的器官给你生孩子。”钟轶捶了一拳凌煊的小腹道。
    “啊!!!”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凌煊却立马十分夸张地弹跳起来,捂着肚子嗷嗷直叫,“谋杀亲夫啊你,真是铁石心肠啊轶哥哥。”
    这一声“轶哥哥”叫的他汗毛倒立,钟轶叹了口气,说:“真他娘的服了你了。躺下躺下,我给你揉揉。”
    那时的自己,分明不信少年这些信口就来的诺言,他始终认为他们无法天长地久,但话听到心里,分明是忧愁而甜蜜的。
    五年后,赤时当空下,钟轶咬着吸管忍不住想,穿的人模狗样的凌总现在肯定已经不再喝可乐了,也不记得他从前说过的那些话了。
    打包袋里还有一份汉堡套餐,刚才咬了一口,如同嚼蜡,便随手扔进了纸袋里。他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看着行人来来回回,红绿灯交替了三次。
    该回去了。钟轶想道。
    沿着人行道走了几步,一架儿童三轮电动车从钟轶旁边驶过,现在是红灯,车上的小男孩甚至没有看一眼过往车辆,便横冲直撞地往机动车驾驶道上开。
    耳边响起几声摩托车的喇叭声,钟轶来不及细想,身体已抢先做出反应,他一步上前,猛地把小男孩从玩具车里拽了出来。
    “砰!”一大一小一起摔倒在花坛旁,与此同时,疾驰而过的摩托车瞬间将玩具车撞飞了出去。
    孩子被钟轶紧紧搂在怀里,两个人都惊魂未定,钟轶只知道坐在发烫的水泥地上喘气,脑子都是懵的。
    过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家长这才姗姗来迟,小男孩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挣脱了钟轶,摇摇晃晃地向大人跑去。
    “好险啊,差一点点!”
    “还好那个年轻人反应够快!”
    “现在的家长也是心大,就这么让小孩开着玩具车上了路!”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慢慢聚集起来,孩子的母亲亦是在围观人群的讨伐中声泪俱下:“都怪妈妈不小心!吓死妈妈了!是妈妈不好!”
    钟轶看了看表,差不多快到下午上班的点了,眼见小孩毫发无损,他也无心上演好心人与事主相认的戏码,便悄悄从人群中退出,一瘸一拐朝公司的方位走去。
    才走了两步,只觉得鼻子一热,起初他还以为是鼻涕,用手一抹,一低头,手掌胸口均是血淋淋一片。
    大概是刚才救人时被小孩的头盔撞的。钟轶随手蹭了蹭,想找餐巾纸,才想起可乐和汉堡都被落在了路边。
    自己的凝血功能不好,一流鼻血就很难止住,正准备尽快找个药店清理一下,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响了喇叭。
    钟轶还以为自己挡着人家的道了,又捂着鼻子往旁边挪了两步,只见车门一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青年,对他一脸凛然道:“你太不小心了。”
    尽管多年未曾交谈,两人分手后也再无一通电话,但凌煊的语气还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从未分手,他们属于彼此的人生里,全然没有一段长达五年的分离。
    可偏偏是这个狼狈的样子,他们分开后的第二次见面,就让他看到了最毫无准备的自己。
    钟轶摆摆手想说自己没事,鼻血却一下子涌到了嘴边。
    “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伤到了?说话。”凌煊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钟轶。
    大热天的,人人都是一身臭汗,恨不得裸奔上街了,就他穿的整整齐齐,好似橱窗里的模特,冰冷、精致而无情。
    钟轶摇摇头把人推开,“我没事,我,我还得回去上班。”
    实在是丢脸至极,他只想赶紧离开。
    “你还想到哪去?你这个样子。”凌煊一把扯住他,口气不容置喙,又侧头对副驾座上的女人道:“有没有纸,拿点纸给我。”
    钟轶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其他人。
    车里的女人比他们大几岁,约摸三十出头,一头打理的很精致的短卷发,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装,肤色不算白,身材管理的不错,整体看上去精明强干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又有着少女般的羞怯和烂漫,隔着车窗朝凌煊回望了一眼,满心的倾慕呼之欲出。
    几年不见,这小子竟然换了口味改了取向,还是这种性感女强人款的。钟轶不咸不淡地想着,先前碰面时那点蠢蠢欲动的东西,瞬间像肥皂泡一样破掉。
    处理一下伤口就各走各的,反正也不吃亏。此刻他反而理智下来,依言上了车。
    11/
    短发俏佳人买来了药、矿泉水,按照医嘱让钟轶滴了药,看他止住了血,又主动下车拦了的士,对凌煊道:“这次欠我一顿饭,我记下了。”说完偏风姿绰约的上车走了,连眼神都没多留一个,行走间那背影凹凸有致,晃动的指间都透着成熟女性的自信,看上去无可挑剔。
    “行,我记着呢。”凌煊抖了根烟出来想点,说话间又把烟夹在指尖,目送女人离开,这才拿出了打火机。
    听着两人讲话时熟稔而亲昵的口气,钟轶迅速转开了脸,突然对玻璃上细小的尘埃燃起了兴趣。
    凌煊看了他一眼,坐进主驾座关上车门,一时之间,车厢里的两人都未出声,只有电台里正在放的法文歌在浅吟低唱。
    钟轶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衬衫,鼻血已经不流了,他明白自己该走了,可或许是因为失血有些多,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车里的空调又太过凉爽,他闻着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竟然对此处产生了不应有的贪恋。
    “什么时候回来的?”凌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似随意地开了口,声音很低。
    “刚才那姑娘挺漂亮的。”钟轶正看着路边驶过的一架三轮车,糊里糊涂答非所问道。
    “哦,一个朋友,刚巧一起吃饭,在路上看到你……”凌煊爽朗的笑了笑,又解释道:“她是深圳报业集团驻G市办事处的副主编,姓胡。我们公司挺多业务都跟他们打交道,一来二往便成了朋友。”
    “是这样啊。”钟轶傻乎乎道。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如同在午后热风中融化的冰淇淋,流淌出粘腻的白色的眼泪。
    “你……”“我……”两人不约而同一齐开了口,像清风吹动风铃,钟轶的心弦也随之颤了颤。
    钟轶扶着额头,笑了笑,道:“就上上个星期回的国。”
    那和我碰到他和他女朋友的时间,差不多。凌煊从后视镜上方观察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心中默想道。
    “回国以后,有什么打算?”一根烟到头,凌煊慢慢道。
    “还没定下来,家里有些别的安排……”钟轶已经戒烟差不多两年了,闻到烟草味,烟瘾又蠢蠢欲动,他回过神来,道:“那个,我已经没事了,先回去上班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嗯。”凌煊不知再说什么,他们也没有可以再继续的话题。
    “等等。”男人道。
    钟轶有点诧异的回过头,见凌煊快速的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丢给他道:“你这个衣服……跟凶案现场似的,回公司吓到小姑娘也不好,不嫌弃的话,就先穿我的。”
    “不用了……”他心里像是被蛀虫狠狠咬了一口,眼睛扫了一下对方背心下的结实肌肉,慌乱道:“真不用,我从这边随便买件衣服就好,你这衬衫也挺贵的,弄脏了难洗。”
    他指了指路边的便利店,又对凌煊摊了摊满手干涸的血迹。
    “那行。”对方也未再劝,将衬衫丢到一边,注视着他的眼睛道:“钟轶,再见。”
    “凌煊,再见。”钟轶浅浅一笑,在路边挥别了黑色轿车。
    他们之间很少有如此严肃正式的告别,这样直呼其名显得有些滑稽。钟轶把染了血的餐巾纸投进垃圾桶,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出国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未说过再见。
    这次补上了,别有下次了。钟轶摸了摸胸口项链吊坠,在心里默默道。
    12/
    下午五点三十分,晚会最后一次彩排即将结束,现场导演在进行最后的细节确认。
    钟轶和龙嘉褀作为合作网站联络方,到晚会场馆与对接公司的人联络时,意外发现电话那端的童家力声音哽咽。
    自打钟轶接手了这个项目,和童家力打交道的次数比跟凌煊还多,几回合下来,对这个热情老实还略有些二楞子的后辈印象挺不错,便多问了一句道:“小童,怎么了这是?”
    “我,我……我说不清楚,轶哥你来了就知道了……”听筒里同时传来了彩排现场某摇滚歌星歇斯底里的咆哮。
    此时司机已经刷了门卡,将车开进了会场,钟轶往窗外望了望,太阳的热力比这巨星的歌声还带劲儿,压根没有点傍晚黄昏的气氛,他“嗯”了一声,道:“我们也快到了,一会见。”
    龙嘉褀正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哼哼,见钟轶挂了电话,连忙凑过来好奇道:“怎么了?出事了?”
    “没,估计就是挨说了。”做传媒这一行,新人都是从苦力做起,钟轶也是这么挨过来的,当初在实习的时候,台里经不起压力躲在机房痛哭的小姑娘比比皆是,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虽然天气酷热,但全然挡不住粉丝们想要见偶像的心,会场前门已经有许多小姑娘在排队等候进场,各种明星的应援口号此起彼伏。
    车绕到了会场后门,两人下了车,一眼望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着,肩膀一耸一耸,仔细看看,眼圈和鼻头也是红的。
    “轶哥,小龙……”童家力费力地吸了吸鼻子,冲他们招手道。
    “哎哟,谁欺负你了,快跟哥说说。”龙嘉褀一把搂住了童家力的脖子,拍着对方的肩膀道。
    “毛裤……”童家力看了看场馆门口左右如同门神一般的保镖,小声道。
    这两年金属色系毛裤突然被各家大牌设计师青眼有加,各色潮人争先示范,其中一位新晋走红的女歌手,因为全年度92个毛裤街拍造型,当之无愧成为了今年毛裤的代言人。
    钟轶虽然看不懂这种时尚,也不懂这些名人大热天穿着毛裤凹造型的苦心孤诣,只是一提到毛裤,他便明白了个大概——该女星的团队在业内难搞、矫情的名声,恐怕比她本人在歌坛的名气更大。
    “我们艺统忙疯了,没去接她们,又没给安排好的化妆间,让毛裤小姐一个人尴尬了半小时,说我们不尊重他们……”童家力说的义愤填膺,激动时还上了手势,恨不得把人给削了。
    “这就哭了?”钟轶忍不住插了句嘴。
    “轶哥你是不知道,他们团队的保镖全是一米九几的北方大胖子,你想想我被这么一群京腔老爷们围着怼半小时……我容易嘛我。”
    听着对方尾音一阵哽咽,钟轶生怕惹得人再哭一场,忙转移童家力的注意力道:“那现在呢?里面怎么个情况?”
    “唉,就不肯上台呗,说不想唱了,凌总都过去劝了,真心疼我们老板……”
    这话令钟轶不由一怔,从前凌煊的脾气还是挺倔的,不要说让他劝人了,一言不合揍你一顿都是常有的事,当初他之所以从同级的寝室搬到钟轶他们寝室来,就是因为跟室友因为口舌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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