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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莫折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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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了点点头:“好,公事公办。那请问将军,营中最近几日的三餐可是您安排的?。”
  “没错。”
  “将军可真是好本事。”季了声音带上了讽意:“一兵一天一斗,将军难道不是连自己立下的规矩都忘了?一样都是将士们,怎么有人碗里盛的是白花花的米粒,有人却只是得了碗黑漆漆的米糊呢?将军这心未免偏得太过了,莫不是看人给饭?”
  “哟,这才几天没吃饱啊,就上你那告状去了?”屠兮嗤嗤笑开,随即凉凉地开口:“怎么,一只手伸出来都有长短,军中如今粮草正紧缺着,我让能顶事的人多吃点又如何?那些整天混日子的趁早边去,少给我浪费吃食。”
  屠兮说得不以为意甚是嚣张,大有我就是偏心你奈我何的意思。
  季了压下心中的怒火:“不知将军说的无用之人都是哪些,莫不是连我也算在内?”
  屠兮已扔了灯罩子,此时正伸了手在烛火上烘着,闻言乐得差点一个指头戳进火苗里:
  “季统领今儿晚饭没吃饱么?我记得,我派人送过去可以最丰盛的一餐呢。”
  “人都哭道我跟前来了,我还如何吃的下。”季了淡淡道:“全分与他们了。”
  “季统领笼络人心好手段,这坏人全让我一人做尽了。”
  季了心下一突,眼光便幽幽地转向屠兮,想知道他说此话的表情。却见他一脸笑意,似乎刚刚那句甚是有压力的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季了语气有些不善:“军无粮则散,将军定然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厉害。我只是来建议你不要做得太过,多少也平均好了,心里一杆秤放平整些,别到时候搞得军心不和,人心惶惶,兵溃如山倒!”
  屠兮收了嬉笑之意,眼光冰冷地盯着季了,不怒自威:“季统领是来告诫我的吗?你别忘了,我也一同跟着饿肚子呢。你手底下的兵可真心高气傲,少了点吃食就四散流言,闹得鸡犬不宁,若是有本事便来我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暗地里放枪又是何意?是对我这个将军有意见吗?”
  屠兮本是隐隐有些怒火,瞧着面前的人脸色比他更不善,却是心情莫名好了些:“ 战功未立,却天天想着升官加爵,少吃点就不堪受辱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季统领看不我过眼,指使授意?”
  季了脸色大变,几步上前隔着案几一把扯过屠兮肩膀。他力道大得吓人,屠兮的腹部好巧不巧地撞在案角上,哐得一声把蜡烛也震下了桌,滚了几圈却是没灭。
  两人一立一坐,一俯一仰,火光沉浮眼底,四目相对如四窜火苗。
  屠兮刚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就听到帐门口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过去,原是陆逊时取了酒回来,正一脸惊慌地看着他们。
  “将…将军,季统领,这是怎么了?”
  “没事,酒放下,你出去吧。”屠兮挣开那只手,站起身平静道。
  “可…可是…”陆逊时犹豫,这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好嘛,尤其是那差不多鼻尖对鼻尖的四目相对是怎么回事?
  “出去!”开口的是季了。 
  陆逊时见屠兮对他颔首,这才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呵,季统领脾气愈发大了。”屠兮揉着肩膀冷道。
  季了不想再与他争执下去,转身准备出去:“没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将军抓紧时间睡会吧,属下告退了。”
  “等下,还有一事。”屠兮面无表情,翻开手边的地图指了一处:“明儿从这里走。”
  季了一看便眉头深锁:“这里地形诡谲,错综复杂,多是岔路,并不是条好路。 ”
  “我知道。”
  “为何要偏从此处走?”
  屠兮手指划出一条线路,“若是能顺利穿过这里,只需十里便能到京城了。眼下粮草紧缺,只得赌一把了。”
  季了深吸一口气:“你这是在拿军营里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一旦久入不出,军心涣散,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季了。”
  季了闻声一个恍惚,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心平气和的叫出他的名字了?
  此刻再看他,一脸倦色,神情淡漠。
  “你我认识多久了?”
  季了皱眉,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一时没答上来。
  屠兮却是脱口而出:“六年了吧。六年的时间,你还信不过我?我说定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你却是执意反对,还是说,是我不该信你?”
  季了只觉得心头一跳,便再没了想说的。
  “好吧,随你,军令如山,季了违抗不得。”
  终于都走了。
  屠兮看着空无一人的帐篷,绷了一天神经终于松了松,实在是太累了。帐口还放着那壶烫好的青梅酒,屠兮看到它,这才又开始觉得冷。
  伸手摸了摸壶身,温度早已不在,不禁失望。果然时间一长,再烫的东西也能变得冰冷。
  屠兮在原地站了会,拎着酒壶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寒风刺骨,此刻夜深如墨,正是最黑的时候。
  弯了弯冻僵了的手指,壶口一斜,酒香弥漫,那上好的琼浆玉露尽数撒落到地上,不多时便结成了冰。
  

  ☆、第十四章 好梦不如旧(二)

  入冬的夜。彻骨的寒。
  哒哒的马蹄穿过雨幕,踏入尘土,溅起浓浓的土腥味。
  陆逊时双颊通红,他抬起早已麻木的手抹去脸上的雨雪,觉得指腹擦过的地方火烧般疼痛。冷风扇在脸上就像抽过一个个耳刮子,所有的感官都在此刻更显清晰。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陆逊时。”
  努力睁开被风雪糊住的双眼,他侧头看去,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朝他奔来。
  “舒檀?”
  “是我。”从后方赶上来的将士抹了一把脸,骂骂咧咧道:“这破地方,真他妈的邪乎!周围老是有怪叫不说,你看看前面那颗长的像秃子的歪脖树,老子这是第二次看到了!”
  陆逊时愣了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道:“可能是你眼花看错了吧。”
  舒檀不乐意了,拔了嗓子道:“你这是质疑我的眼神?老子隔十米远都能看到敌军裤带上栓了几把刀!”
  陆逊时心里苦笑,他又何尝没发现。连续奔波了四五个时辰周围都一直是差不多的景色,只怕他们是在兜圈子啊。
  “对了逊时,”舒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将军这是打算往哪里走啊,跑了这么久也该是个头了吧?弟兄们都急了。”
  “舒檀。”陆逊时此时异常敏感:“可是后方有人闹事了?”
  舒檀在风中尴尬地笑了两声,可不是,正因后头有几个兵闹事,他一时安抚不了才会上前头来问问。
  见此反应,陆逊时暗叹一口气:“舒檀,你替我带队,我去后方瞧瞧。”
  “等下!”舒檀拦住正要调转马头的陆逊时,压下心中的烦躁,支吾道:“你…昨夜睡着了吗?”
  陆逊时一怔:“怎么了?”
  舒檀有些懊恼地摸了把脸,小声道:“别提了,今儿我可是被将军给唤醒的,不知怎的,昨个夜里竟是睡得如此死沉,难不成是那青梅酒喝多了?”
  早上号角响过,营地里竟是一片寂静。舒檀被人摇醒,睁开眼便看到屠兮脸色凝重地望着他,吓得差点没从榻上摔下来。他都如此,更别说营中的其他小兵了,昨晚恐怕是连个值夜的人都没了。
  想及此事,舒檀更不得甩自己两巴掌,真是,喝酒误事啊!
  陆逊时盯着舒檀,眼里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努力扯扯嘴唇,笑得很僵硬:“定是你喝多了才睡着,我可是警醒着呢。”
  舒檀点点头,听他这样说了,似乎松了口气。两人换过位置,陆逊时正勒转马头准备去探个究竟,却闻后方一遍嘈杂。两人互看一看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讶异,想不到真的有人敢在这种时候闹事。
  陆逊时凝眸看过,果见队伍中正有一人一马朝穿过雪幕,飞速地朝前头冲撞而来。先前离得远没注意,待此人越来越近了才发现他不但蒙头疾跑,还不时挥动着手上的马鞭,抽在其他将士的马匹上。那些马吃痛嘶鸣,没了方向地乱撞,队伍中顿时一片混乱。
  “谁敢在那撒野!”陆逊时一声怒喝,一道鞭子就甩了过去,下手又重又狠。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瞬间就被掀翻在地。
  舒檀这才看清来人是谁,气得破口大骂:“王虎!你这王八蛋,给我滚回去!”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他拍掉身上粘上的雪,斜眼看着舒檀怪笑:
  “我说人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跑到前头开和陆参将咬耳朵了。”
  “你他妈闭嘴!”舒檀脸色铁青:“王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刚刚在后头挑事不够,这会儿是要闹到将军面前去不成!”
  “没错,老子就要找将军!都让开!”王虎毫无怯意。
  “不行。”陆逊时拦在他身前。
  王虎被他抽了一鞭正恼怒,见着他阻拦更是发难:“你能见我就不能见,凭什么?”
  “你不配。”陆逊时看着他颇为嫌弃,那一张狰狞丑陋的脸可别污了将军的眼睛。
  “我不配?”王虎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是啊陆参将,我是粗人当然不配,将军眉眼生的这样好,陆参将也是一表人才,被将军相中收入帐中也不奇怪啊。”
  “放屁!”陆逊时勃然大怒。
  “怎么!恼羞成怒了?陆逊时你他妈本来就是一个替将军打下手的,你以为当上参将是你本事?呸,还不是爬上了将军的床!”
  经刚才这么一折腾,队伍早就停了,几百个人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王虎偏又说的句句响亮,字字清晰,一石激起千层浪,队伍里哄地一声就议论开了。
  陆逊时一双手死死握着鞭子,青筋暴起,眼底充血,恨不能冲上去对王虎剥皮抽筋。
  “逊时,冷静。”舒檀按住他,咬牙切齿地道。
  陆逊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你侮辱我不要紧,可别坏了将军的名声!” 
  “将军?他算哪门子将军!弟兄们跟着他上刀山下火海没说一个不字,可他呢?这几日给兄弟吃的都是什么?若是粮草不够,该是一视同仁才是!凭什么你陆逊时舒檀能日日吃上米饭,而我们就只能喝些黑乎乎的米糠!”
  “是啊,将军为何这么偏心!”
  “我等的命就不值钱了吗?饿死也不要紧吗?”
  后头竟是有不少人出言附和。
  王虎心里笑得欢快。瞧他二人沉默不语,真不知一向机警的屠兮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竟是给了他这样好一个闹事的理由。
  陆逊时张了张口,却是一时无言。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解释,因为他也不清楚将军为何这么做。不过,将军下的决定定有他的道理,岂容得别人指手画脚?
  见他二人无言,王虎当下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不光如此,我等饿着肚子不说,还在这狗屁地方从白天走到了晚上,这恐怕都兜了几圈了吧?这不是迷路是什么?将军就能二话不说,万事由着自己心情决定吗?我等忠心耿耿,却也不是傻的。”
  “八成是了,绕了许久也不见个头!我们要找将军,不问清楚就不走了!”
  “对!让将军过来!”
  又是一阵起哄。
  另有些将士们没受到王虎口中的不平等待遇,正不明所以,却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弄晕了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舒檀看着面前就快要失控的军队,火急火燎地吼:“你们都给我闭嘴,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话未说完,眼光瞥见不远处居然有人拔了刀,急忙喝止:“那边,举刀干什么,给老子放下!”
  “别对我们指手画脚,不就仗着自己军衔高嘛,指不定怎么换来的!”
  “哈哈,用身子换呗!”
  他冷眼看着,只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心底哗哗的往外冒,冷得他浑身都在抖。骚动争吵的军队,几句不和便要兵戎相见的弟兄,好,真是好。
  王虎挑眉看着二人,还欲挑衅:“ 是你让开,还是要我等一齐冲上去要他好——” 
  “看”字还没说出口,王虎的声音却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一道利风似刃破空而来,清脆的摩擦声让众人被冻木的耳朵一个激灵。王虎只觉得头顶热辣辣的,伸手一摸就感到了暖意,定睛一看居然是血糊了一掌。
  舒檀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朝后头看去。
  季了正穿过雨幕风雪慢慢行来,他扣着染上血迹的长鞭,声音平静的没个起伏:“这一鞭是轻的,再张嘴下一鞭勾的就是你的舌头。”
  “紊乱军心者,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虎,语气淡漠。
  王虎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蠕动着嘴巴想说话却是是不敢,生怕一开口舌头就没了。
  陆逊时一惊,急忙拦在前头,只怕晚一时这王虎就人头落地:“季统领,这样不太好吧。”
  “你可真是帮着将军。”
  迎上季了淡淡的目光,陆逊时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委实难受的紧。
  “季统领,你不能杀他。”
  “我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陆逊时不知该说什么,却是牢牢地挡在王虎面前。他心下恼火,这季统领平时一向冷静自制,今儿不知怎么了,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一刀砍了王虎,非但镇压不了只会添一把火,烧得军心更是散乱!
  军中嘈杂声更胜。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突闻一道声音横插入耳:“你们在干什么?” 那音色如珠玉,清冷却又温润,低低沉沉包裹了丝丝柔和,竟是雌雄莫辩,众人皆是一愣。
  “将军!”
  陆逊时神经顿时一松,下马两步奔到屠兮身边:“您怎么过来了?”
  屠兮抹了把脸上的雪珠子,指指停滞不前的人马道:“我一个人在前头跑着,稍稍不留神,后面竟是半个人影也没了?你们这是,要造反?”
  陆逊时登时就急了,赶紧挠头解释:“不是的将军,那都是因为…”
  “行了。” 屠兮摆摆手,冷眼瞧着两人拔剑张弩的样子:“季统领,有话好好说,吓着我的兵就不好了。”
  季了没有做声。
  屠兮将眼光移至王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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