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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断愁-泠司-第14部分

小说: 断愁-泠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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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身边人的呼吸声。
台灯黯淡的灯光下,赵桥看得累了,眼前熟悉的字母都变成一堆无规则的线条,密密麻麻的,让人眼花缭乱却又都不懂其中真意。他眨眨眼,看到身边的男人也处理好了最后一点工作,摘掉眼镜,像是疲倦地捏着眉心。
“累了吗?”
“有一点点。”
不知怎的,赵桥想起严峻生家楼下的大片凤凰花木。
今年的凤凰花花期因为种种原因推迟到了九月,他前一次来正是要开花的时候,树冠低垂,探出簇簇火红,鲜艳明丽。但是这场景再如何美,开到现在也该凋零殆尽,更别提今夜这样一场摧花蚀红的狂风骤雨。
他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严峻生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拉拽的力道并不重,他抬眼望向男人,看到了熟悉的,隐藏在幽暗深黑下的欲望。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这个吻的。温柔与试探只在开头的几秒里出现,湿热的舌尖探入,一点点撬开他的牙关。对方的牙齿咬过他濡湿的唇瓣,留下浅浅的齿痕,随即就是更多的舔舐。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赵桥没想过要推开,他甚至伸出手环住对方的颈脖,将他一点点拉得更近。
在冷淡的外表下,严峻生的控制欲一贯强硬。赵桥想,他必定是有痛恨过他这样一面的,但更多的,他无法否认他也享受着这样的欲望。
当一切都被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我不想……再被放鸽子。”
从窒息缠绵的长吻中短暂地抽身,赵桥喘着气,胸口起伏剧烈。
上次在欲望最火热的关头被叫停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回忆,即使知道这样一个静谧无人与世隔绝的雨夜里,会来打扰他们情事的人基本等于不存在,他还是说出了心底的声音。
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的严峻生轻笑出声,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这次不会了,相信我。”
“嗯……”
他闭上眼睛,无声地允许着进一步的进犯。
又一个吻,从嘴唇蔓延到脖子和胸口,将他从上次起就没有得到满足的情欲全部挑了起来。
意识的最后,他努力想要把书合上放到床头柜。可是严峻生并没有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台灯被熄灭,卧室里陷入和室外相似的黑暗中,雨声也无法吞没的是他们彼此粗糙而不规则,饱含炙热欲望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谁碰到了,砰地一声闷响。
书落到地上的声音。

没有天光的夜晚,霪雨连绵不绝。
赵桥趴在床上,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的全部重量。
严峻生温热的身体覆上来的同时,柔软的嘴唇也落在了他的颈后。
湿热的嘴唇留下刺痛的吻,从颈后滑到两片微凸的蝴蝶骨,最后沿着脊柱的凹陷缓缓下滑。刺痛之后是温柔的舔舐,被咬住肩颈相交敏感点的赵桥肌肉紧绷,克制不住的从唇边泄露的几声轻喘。
眼睛看不见东西后,所有的触感都变得分外清晰,他甚至能在脑海里描绘出男人眉头微皱的隐忍模样。这样的想象化成了一股热流向他的身下涌去,令他的性器全部勃起,顶端蹭在床单上,留下了一小片湿痕。
急切又粗暴的吻戛然而止在他后腰的腰窝上。就像漫长的酷刑结束,他差点撑不住自己酸软的身体,向下倒去。
“放松。”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哑,带着和他一样的粗糙情欲,在燥热的空气中燃烧。
严峻生伸出手绕过他的腋下,将他向自己怀里越拽越近,也替他分担了大部分无法承担的重量。带着汗水的湿黏肌肤相触,心脏剧烈跳动,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赵桥张开嘴,出口的却只有黏腻的鼻音。
熟悉的手指带着冰冷粘稠的润滑剂探入他的身体,缓慢地找到他的敏感点,轻轻按压。
他浑身僵硬了一瞬,死灰复燃的快感从腰椎到大脑,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烧个精光。
“操我。”
不够。这不够。
他从未在床底间这般直白的求欢,话说出口后脸颊就烧得通红。
以为严峻生没有听清自己的请求,他自暴自弃地又重复了一遍。
“操我。”
尚在开拓的手指被抽了出来。体内异物离去后,赵桥不适的发出一声喘息。
还没等赵桥完全适应身体被打开的节奏,粗热的性器就顶开穴口,挤了进去。插入的过程中,赵桥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把控住,连动弹都不得。
因为身体尚未完全准备好,仓促的插入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赵桥身前的性器痛得半软下来,严峻生同样不好受,握着他腰部的手上愈加用力,几乎要留下一片青紫手印。
“放松,乖。”
“啊……严峻生。”
没再急于前进的严峻生缓慢地引导他,让他调整到一个更好承受的趴跪姿势。
“嗯,我在这里。”
更加细碎的吻一个个落在他的脖子、耳垂和侧脸上。灵活的手指包裹住他的性器,引导着被疼痛压过的欲望重新主宰身下的这具身体。
当零星的快感开始在被贯穿的痛楚中出现,先前还半软的性器重新充血,察觉到身下人改变的严峻生就势把性器全部插了进去。整根没入的同时,赵桥也在严峻生的手中不可控制地达到了高潮,精液几乎是喷射地流出,流满了他的手掌,一股股的,沿着指缝滴落到床单上,格外色情。
强烈的高潮快感令赵桥连喘息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仰起脖子,露出毫无防备的颈脖线条。
“这么想要我吗?”
严峻生沉默了半晌,将他扳过来,慢慢亲吻他的脸颊,尝到了汗液、泪水以及一些属于赵桥的味道。他亲到唇边,逗留了两秒,却终于没有吻上去。
还沉浸在高潮快感里的赵桥并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小动作。过了许久,他回过神来,感受到身体里还硬挺着的硬物,和男人几乎是忍耐到极致的鼻息。
为了不给他的身体造成负担,严峻生想要抽出去,自己解决。
察觉到他意图的赵桥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不要紧的。
“不要。”
严峻生最终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了。就算这样他也能感觉到男人在接下来情事中的克制。
浅浅的抽插中,还在不应期的赵桥最多不自觉地半勃,腰部以下麻痹得厉害,最多的就是接近于快感的钝感。当频率骤然被调整到不一致,能维持住大多数理智的赵桥听着身后男人发出的喘息,和肉体碰撞发出的汩汩水声,色情而粘稠。
手掌绕过来,遮住他的眼睛。眼前陷入彻底的虚无与黑暗,赵桥能闻到空气中浓郁的情欲气息,干燥温暖的雪松,湿润甜美的凤凰花,催情缠绵,但是很快的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精液的怪异腥膻味。
严峻生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胛骨处,最后做了一次抽插。
如果他能回头,一定能看到严峻生瞳孔里晕染开的无数情绪,每一样都是他平日里没有见过的。
热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身体深处,令他在男人的手掌下睁大了眼睛。
随后他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无声地颤抖起来。

这雨可能下得太大了一点。
火红的凤凰花终于落尽了。
象征着离别与思念的花朵。

后来他们在雨势渐小的时分里又做了一次。
度过了身体最麻木时期的赵桥硬了。和他肌肤相贴的严峻生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按住他的肩膀,没怎么犹豫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射进去的精液混合着融化的润滑剂将赵桥的身下弄得一片狼藉,也让严峻生的插入变得无比容易。有先前情事留下的痕迹,赵桥没怎么感到疼,即使有,微弱的痛楚也淹没在排山倒海的汹涌快感中。
像是终于找到共鸣的频率,这一次快感来得比想象得还要强烈。
先前克制的欲望在此刻爆发出来。赵桥弓起身子,承受着他可能无法承载的激烈欲望。
当严峻生不再顾忌赵桥的身体状况,每一次的进入与抽出都无比彻底。
硬物的顶端一次次地蹭过体内最敏感的腺体,赵桥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绞紧。被绞紧的感觉不怎么好受,严峻生只会用和身下强硬动作完全不同的缠绵亲吻撬开赵桥的嘴唇,和他的舌尖相互纠缠,将他说出口和没说出口的词句全部吞吃进去。
“嗯……啊,不要……再深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赵桥摇着头,像是再说不要了。可火热的身体用和言语截然相反的热情包裹着男人的硬物。
温度升高到让他们都觉得热到受不了的程度。
“嘘。”
严峻生咬着他的耳垂,牙齿渐渐合拢,刺痛是欲望的催化剂,赵桥半睁开眼,将身上的人拉得更近。
又一个在窒息边缘的吻。赵桥感受着严峻生的嘴唇向下,停留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危险而催情。
他感觉自己快要射了。
他必须,必须去触摸自己,给它最后一点外力,让它……
他的手被男人按在脑袋边上,也制住了他所有可能的反抗与挣扎。
这一次他是握着严峻生的手指达到高潮的。下身硬到极致的部分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向外涌出了一汩汩略微稀薄的白色液体。
然后严峻生在他后穴的紧缩中也射了出来。他的嘴唇烫得骇人,落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几乎将他烫伤。他吻了他的额角、眼睑,短暂的一两秒里,赵桥连如何眨眼都忘记。
在被目眩神迷快感掌控的短暂一分多钟里,他们的十指交缠,紧密得像再也分不开。
第二次射出来后,赵桥精疲力竭地靠在严峻生肩头。
因为仰躺的姿势,体内过多的精液慢慢淌出来,触感鲜明而难堪。体温冷却,汗液凝结在皮肤上,黏黏糊糊的,无比难受。
他觉得渴,干渴,想喝水,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更多的是激烈性事后的餍足。
他不怎么在乎地半闭上眼睛,严峻生握着他的手指,让他无比的安心。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云消雨歇的第二天,严峻生和赵桥吃了个早餐,看赵桥因为身体不适又到床上躺了会。
临到出门前,他没忍住在睡着了的赵桥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吻。睡梦中的赵桥似乎是有所察觉,眼睑微颤,挣扎这想要醒来。他看了他十多秒,见他再次睡熟,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开了。
他没让司机陪着,一个人到疗养院看望静养中的许女士。他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许静云靠在床头的软垫上,如云的黑发披散下来,未施粉黛的脸上稍稍有了点血色。
她迎着光,听小护士为她读一本诗集,面孔上一片宁静温和的笑意。
此处的一切都有序而美好。
沉浸在静谧、奢华与愉悦之中。
在她的手边是本画了一半的速写本,凌乱的线条构成了一个又一个漂亮或是丑陋的人形。翻开的那页似乎是个男人的侧影,画了一半,面目模糊,不过不难看出其中潜藏的英俊。
严峻生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她在家里的画室,为他和爸爸画了一幅等身的油画像。后来随着她离开,这幅画像被摘了下来,扔进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再也无人问起。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笑着,看着他们,温柔又饱含深情。
这样的场景足以欺骗任何一个不了解她的人。
严峻生推门进去,念诗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人都转头看向打扰了她们安宁的不速之客。
“峻生,你来了?”
第一眼看到,许女士这声显然是出于惊喜。她自昏迷中醒转没多久就转入了这家疗养院,除了无法见客外,从术后护理到膳食营养,所有的一切都有专业的护理人员为她打算好。
到现在,这是严峻生第一次来看她。
严峻生坐到病房里的椅子上。为了客户的隐私着想,小护士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顺手替他们把门关上,把空间彻底留给这对母子。
“听说你想见我。”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人联系?”
她试过找自己的护理借电话,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婉拒,说是送她来的严先生的要求——病人需要绝对静养,不好被外面的事务打扰。
“和谁联系?”严峻生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还能和谁联系?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还是说你要用你的事,害外公再犯一次高血压?”
“我不会再回头找谢荣的。”那天她虽然痛到意识模糊,可谢荣说的几句话还是进入了脑海。她咬着嘴唇,像是在忍耐。“你不是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你想错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是Etienne还是谢荣,他丝毫不关心。
严峻生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速写本上未完成的男人侧脸上。他总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砸何处。
“你是不是还恨我?”
即使再如何迟钝,从回来到现在,她也该看清儿子不冷不热态度底下的东西。
“这重要吗?”
他反问道。
她被问住了。
她前脚再婚,后脚前夫就将他们的孩子送到了国外。起初她试过和他联系,但得到的回应大都敷衍,她远离是对他好,直到这次回国,母子间的关系都维持在必要的最低限度。
严峻生恨不恨她都过了这么多年,所以这真的重要吗?
“是啊,不重要……”
想通了这个,她的背脊伛偻下来。
隐约间,她觉得她这十多年彻底搞砸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东西。
“你放心,我不是要软禁你。你好好养病,好了我就让你走。”
严峻生凝视她半晌,伸手替她将头发掖到耳后。
在青丝如云的表象下,已经有了零星的白发。
“我再也不想无止境地替你解决麻烦了。”
他的眉目与她有四五分相似,只是平日里都隐藏在凌厉冷漠的气势下,鲜少有人提起。
“我这次救了你,往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九月的最后一天,和明天开始的长假有关,赵桥一早上到公司,明显能感受到从几天前起便有迹可循的人心浮动终于在今日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进电梯前,他明确地听到了两个姑娘在讨论假期去哪旅游、和谁一起去。察觉出他们都有点无心工作的赵桥到办公室里后,没有多说什么,照常让秘书把今日的任务分派下去。
他今天要完成的工作并不多,都是些惯例的月末总结。许多一定要在假期前处理好的文件他都提前几天处理好,除了手头上这份需要全体股东联合签字的贷款合同,因为银行方面的延误,导致现在还只有一多半的股东签完字。
看了许久电脑屏幕,赵桥摘下眼镜,略觉酸涩地闭了闭眼。他的度数并不深,一百多度,只在工作时偶然戴下眼镜,平日里都用不上。做完这套动作,他按下传唤铃,让秘书过来一趟。
先前他的秘书进来过几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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