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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断愁-泠司-第21部分

小说: 断愁-泠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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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时她并不是刻意要偷听陈靖和赵桥打电话,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陈靖激动的声音自然而然透了出来,在寂静无声的走道里回荡,甚至有点刺耳。
“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能因为你和我二叔坏了他的事就让人开车撞你,你再……”
像是终于意识到门的问题,陈靖话说了一半就过来把门关上,听不到更多的黎落耸耸肩,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书房里,陈靖心烦意乱地扒着头发来回踱步,就差要把地毯踱穿。
“我当然知道问题在哪,我二叔从去年就查出来心脏有点毛病,是年轻时过渡操劳留下来的。”
他抬眼看到玻璃相框里的一张合照,是十多岁的他、他双胞胎姐姐陈璟还有他二叔去欧洲旅游时拍下的。照片里的陈庆忠头发还是乌黑的,精神气也更像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没像现在,稍不注意就从深处露出衰老与颓唐。
“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条件吗?”
和陈靖的情绪起伏剧烈不同的是,赵桥自始至终都是冷静而温和的。
“……我记得。”
几个月前,赵桥生日前一天的下午,在惯例的游戏里陈靖输给了赵桥。
从他们高中起,游戏的赌注都是一个小条件。陈靖断然不会想到,赵桥居然把这个条件用在了这个地方,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和你二叔好好谈谈,谈谈你们的未来,还有我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
“我……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记得很久以前,我跟你说过的,你却当我在发疯的那些东西吗?”
早在他们还读书的时候,赵桥就曾隐晦对他提起过自己对于陈靖家里这一团乱麻的解法。只是当时陈靖不仅没有听进去,还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认为他说的是他们绝不可能照做的无稽之谈。他记得很清楚,他说的是赵桥学了点皮毛就开始卖弄。赵桥好脾气地笑了笑,今后不再说这种话,他也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抱着得过且过和天降奇遇的心态,他一直走到今日,事态终于开始慢慢走向失控。
他突然发现当时赵桥说过的东西,或许正是他二叔在考虑的。

卧室里没有开灯,赵桥摸着黑回去,意外地发现他以为睡着了的人靠坐在床头等他。
“说完了吗?”
他迅速地躺回去,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和该说的人说了,接下来的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可是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严峻生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你在后怕吗?”
陡然听到这个问题,赵桥沉默了许久。
如果说他一点都不怕,那么肯定是骗人的。当车靠着栏杆停下来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里冲出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以及惊惶。可是奇异的,这些负面的情绪又都在和眼前这个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里消失无影。
“老实说,看到你来的那一瞬间,就不怎么怕了。”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中性的,不算是说谎的说法。
严峻生或许是笑了,借着窗子里落进来的星光,赵桥能分辨出是个让他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的笑容。或许是先前的性爱麻痹了他的神经,或许是他已经对眼前人放下了所有防备意识,他突然很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
他从来不和其他人谈论他的童年往事,他痛恨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即使他们总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也能从他们的语气和眼神里捕捉到同情的线索,以及更糟的,嘲讽。
但是严峻生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好奇过,我们为什么搬家。”
搬家导致了许多旧物的丢失,加上他的父母不怎么喜欢和旧家相关的东西,所以上次赵桥在书架上发现那本旧相册才那么的吃惊。
他们都在努力不去触碰当年发生的事,都在努力装成美满和睦的一家人,在新的住处,新的人际关系里,努力地伪装着。
“那你们为什么搬家呢?”
严峻生相当配合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也让他有了继续说的勇气。
“因为我和赵时明被绑架过。绑匪在我们家附近游荡了一个月,就为了踩点和熟悉我和我哥的生活规律。终于有一天让他逮到了机会,我哥送我去宋老师家学琴,他们打晕了司机,用乙醚迷昏了我们将我们带走。”
赵桥想,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能清晰地回想这些事。
绑匪的目的是为了求财,所以他们没有被立即撕票,而是蒙上双眼绑在了一间狭小黑暗的屋子里。赵桥因为还是个孩子没有受到过多的虐待,已经有了成年人影子的赵时明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脑袋上还破了个口子。
“他们打电话给我们的父母,向他们索要了天价赎金。”
电话是公放,绑匪提了什么要求,他们的父母如何回应,他和赵时明都是从头到尾听下来的。
赵桥的声音很轻,如果换点别的内容,简直像是在讲安眠的睡前故事。
“他们当时正陷入资金周转不开的困境,到处筹钱也只能勉强凑到绑匪要求金额的一半,于是他们拼了命的和绑匪谈条件,问绑匪能不能看在他们遵守游戏规则的份上少点赎金,保证不报警不带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赵桥嘲讽地弯起嘴角。“绑匪像是被他们说动了一样,和他们说:‘只有一半的钱的话,就在你们的两个儿子里选一个吧,老地方交易,不要忘了时间和地点。’”
他停了很久,久到都像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因为接下来的东西对他,对许多人来说都很难。
“‘让我的大儿子回来,让大的回来,我们不能没有他!’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这样喊着。”他垂下眼睛,模仿着自己母亲当时的语调和神态,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绑匪问她,那你的小儿子不要了吗?她什么话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我要如何,会不会在赵时明被送走后撕票。”
在获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母亲都不敢见他,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你能来找我,已经很好了。”
他前面二十五年的人生都在重复不被人需要的过程。
“那你哭什么?”
严峻生坐起身子,捧起他的脸颊,一点点将越流越多的泪水擦干净,最后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你。”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一吹就散。

严峻生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见到长大了的赵桥是在他回国后的第二个夏天。那天他有事要找赵时明谈,谈完正是午餐时间,他们的电梯并没有直达一楼,反而在三楼停下。
按赵时明的话说,赵桥假期都会在自家公司实习,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他最近去吃饭都会带上他。严峻生跟着他去赵桥的办公室,沿途的员工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幕,除了问好没有别的任何举动。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人在说话。赵时明抬手叩门,两下后没人回应,他们便走了进去。
似乎只是一转眼间,过去那个总是抱着他的腿撒娇的小孩就长大了。赵桥正在听女同事说工作上的事。他听得很认真,年轻俊秀的面孔上满是慎重,可看在严峻生眼里,和那个总是皱着眉头,一脸老成写数学题的孩子总有几分相似。
等他们说完,女员工拿起东西要离去,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的大老板。
“老板,来找小赵啊?”
“谢谢陈姐……哥?你怎么进来了?这位是……?”
他永远都忘不了赵桥抬头看见赵时明时的那副神情,即使十八九岁的少年自以为藏得很好,也最多骗骗毫无防备的赵时明和其他不知名的人,而不是他。
欣喜又热烈,绝望又卑微。这绝对不是看自己同父同母兄长的眼神,可是出于各种方面的考量,尤其为了眼前的年轻人,他都必须要对自己的发现守口如瓶。
好在他们后来的交集并没有很多,大多是点点头当打招呼的程度。
直到那个圣诞节。随着他和赵桥的接触逐渐深入,他开始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总是露出副厌倦冷淡模样,对许多事情都不甚关心的年轻人有心理障碍:他对于人的防备心理极重,有的时候甚至超出了必要。
他成功把赵桥从自己的世界里拽了出来,哪怕一开始并不是出于爱或是温柔,可他从不后悔这么做。在赵桥展现给其他人看的优秀又温和的表象下,又有着深陷于自我厌恶和自我放逐的另一个他。他曾经以为是对于赵时明超出伦常的感情让他长久压抑自我的结果,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根源。
“有什么好哭的。”
严峻生像是很无奈的样子,慢慢擦拭掉他不自觉流出的泪水。
起初赵桥压根就没意识到,随着讲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等他想要控制自己突然失控的泪腺,却可悲地失败了,眼泪越流越多,在黑暗里,泪痕像是一道道温热无声的河流分支,落在对方的手心,汇成了湖泊。
“你知道我不会,不会拿你去和其他人作比较。”
赵桥并说不清这份信任的来源是何处,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停止了继续流泪的赵桥舔舐着他的指尖,在上面尝到了自己泪水咸涩微苦的滋味。
爱和欲望本就相向而生,欲望在满腔的爱意下蠢蠢欲动。
有着前一次情事残留的痕迹,开拓工作做得无比顺利。屈起的手指沾着润滑剂,一次次蹭到敏感的腺体,让穴口重新变得火热柔软。
赵桥靠在严峻生的肩膀上,随着对方的动作发出难耐的喘息。等润滑做得差不多,他便立刻催促着严峻生插进来。他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前就笼罩了一层阴影。先是轻柔的、饱含珍视的吻,然后是带着热度的身体,他除了承受,压根摆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姿态。
热烫的性器缓缓推入身体的过程中难免有一丝丝疼痛,可是脖子和锁骨被细细啃咬的酥麻感实在是太过让人分心。等到全部没入,赵桥攀着严峻生的脖子,撩开他被汗湿的头发,胡乱地去吻他的鼻梁和脸颊,果不其然听到对方陡然收紧的呼吸声。
在严峻生的一次次挺入中,他前方没怎么被碰过的性器直挺挺地蹭在床单上,顶端滴落液体。他甚至说不清,是心理上的满足感更多,还是肉体上的快感更多,除了发出动情的呻吟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射精的快感席卷而来,他的眼前跑马灯一般飞过许多的画面,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过了许久,他侧躺在床上,湿热的精液从身体深处流出来,可他还是不想动,只想抓着严峻生的手,感受这个人就在自己不到一臂的地方,直到世界毁灭。
他的体力终于被轮番的性爱榨干,可脑子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他终于得到了他从少年时期就渴求的东西。

他们度过了一整个愉快的周末。
星期天的下午,他们一起到电影院看了一场新上的电影,回来的路上到陈靖推荐的意大利餐厅吃了晚餐。然后赵桥还是没有回自己家,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专程让严峻生绕到他家楼下,上去取了点生活必需品。
沉浸在相同的梦中,仿佛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周二的上午严峻生有点事需要外出处理,下午回到公司他的助理就告诉他,有一份加急快件送到了他的桌上,让他回来后务必第一时间拆开看看。
他进办公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东西,装在密封好的牛皮纸袋里,上面半个字都没写。他自然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于是谨慎地拆开,将里面厚厚的一叠东西取了出来,一页页地细心查看,生怕漏过了一丁点关键信息。
如果赵桥在这里,必然能认出这份档案是属于谁——那天和追尾的肇事司机的。
资料无比详尽,将这个人家里有几口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记录都写了出来。严峻生看完后就略过这几页,开始看后面的,已经开始进入隐私范畴的那些东西。
首先就是他的人际关系,和什么人有仇,有没有和几个目标人物有私人接触。但是和肇事人接触的那个人隐蔽性工作确实做得很好,没有留下明面上的痕迹。
接下来是他的银行账户近期有没有什么大笔资金流入。严峻生对这些同样不抱希望,因为一个能想到抹消自己和肇事人接触痕迹的人不会想不到这个。
可是能让对方这样大费周章地送来,必定是有所发现。严峻生看到最后几页,有用的信息终于出现,有账本复印件,也有盖了赌场章子的欠条。
严峻生用笔勾出整份档案中唯一有价值的那段话中的几个关键词。
“喜欢赌钱,欠了地下钱庄一笔钱,为了还上赌债,这个人涉嫌挪用公款。虽然数额不大,但是绝对不是他目前的工资能还得起的。”
他重新看了看欠条上的数字。对他来说,这个数字确实不大,但是对于家境不怎么样的那个人来说,就是不吃不喝两年的薪水。马上就要迎来年底查账,如果他不能在此之前将洞补上,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牢狱之灾。
接下来的东西严峻生甚至都不用看,就能猜出大致:有人替他出了这几十万。段成思的账户上近期没有资金流动,可他的助理跑去银行预约了一笔大额取款,用在何处简直不言而喻。
买一条人命不够,可买他去给坏了段成思好事的赵桥一点教训绰绰有余。
看完这叠东西,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略微污染的天和云都是不透明的灰色。
“东西收到看完了?”
那边的人似乎早就在等他的回答。
“是的,我会按照我一开始答应你的做,萧远。”
挂断电话,他站起身将这份档案塞进碎纸机,听着碎纸机工作时发出的噪音,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为当地规模最大的几个销金窟,明华秀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六十六个夜晚灯火通明。老板为了推动消费,时不时请些有来头的人暖场,或是以各种噱头开派对。总之只要有心,在这里就能找到想要的刺激。
赵桥作为周晟的陪衬被拉过来,进门用了周二公子的路子,立马就有不长眼的问他是不是周二公子改了口味新包养的小明星。
周晟笑骂着让他们滚,赵桥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得陌生得很。
他今夜没有像平时那样做正经人打扮,反倒穿了件色调在一般人身上就显得有些轻佻的带暗花丝绸衬衫与浅色长裤。他模样好,镇得住这样浮夸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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