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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断愁-泠司-第22部分

小说: 断愁-泠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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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浮夸的色调,胸前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凹下去的锁骨轮廓和隐约的胸肌线条,略长的头发松松地垂下来,半遮住眼睛,和那些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没什么两样。
这里最多的就是与他们差不多的富二代和被有经纪人介绍过来的小明星。猎艳的、寻欢作乐的、麻痹自己的,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付出得够多,就能在这喧闹的名利场中获得满足。
周晟只负责领他进去,进去后就汇入那片衣衫鬓影的海洋里,消失无踪。
因为是生面孔,赵桥只坐了几分钟,就有不同的人来问他的底。问出他是赵家的幺子,不是正掌权,前途无量的那位后,有的人模样就冷淡了下来,有的人却殷勤依旧甚至更甚。当然后者占了大多数。都是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代,谁也没什么资格看不起谁。
赵桥一一和他们推杯换盏,当混了个面熟。
他搞不清周晟一定要他陪着来的理由是什么,更搞不懂前几天才信誓旦旦说要追求自己前大嫂的周晟怎么转头就恢复了以前的浪荡做派。只是作为朋友,他能帮他的,就这么一次。
等到周晟终于混够了,来找他时候,他正在另一边的游戏室和新认识的另一位阔少打带彩头的美式桌球,刷卡现结,按球算。
阔少带来的女伴替他剪雪茄,剪好的雪茄握在纤纤玉手里,抹着漆光唇釉的红唇凑上去吸了一口,确定燃烧速度将将好才递给一旁从球桌上下来的阔少。赵桥戒烟戒了许久,骤然有人这样诱惑他,手上一抖,原本该进的球便彻底偏了十万八千里。
“赵先生,你这样是不行的,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故意放水给我。”
阔少说话带了点粤语口音,赵桥笑着递上自己的卡给服务生。
“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他们的游戏玩了没多久,赵桥便推说自己厌了,想要去找点别的乐子。阔少也不挽留,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几点了?”
赵桥甫一走近就周晟身边闻到了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
“快十二点。”周晟像是看穿了他的潜台词一般反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前半夜已过,真正精彩的后半夜才正要开始,身边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张少爷李公子揽着人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打算好好宣泄前半夜里发酵起来的欲望。
“是,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说着,赵桥抬手把末梢打卷的头发随手向脑后扒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的衬衣有点起皱,出了点汗,被古铜色的灯光一照,喉结锁骨都带上了某种露骨的性感。他一晚上酒喝得不少,不同种类混着喝自然醉得快,周晟看他眼神里都透着迷蒙,以为他肯定醉懵了。但等他真的抬眼看自己,却发现里面透着股并未沉溺的冷醒。
“也是,我怎么会以为你还和我们一样。”
周晟自嘲地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南方城市十月底的夜晚不再像夏天那般温暖,骤然离开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宫殿,赵桥有点不适地闭了会眼,随后就是被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周晟给他找的代驾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着清白良好的记录。把他送上车,周晟又转身回到了纸醉金迷的不夜城里。
回去的路上,赵桥靠在头椅上,听深夜电台的感情栏目,发现无外乎都是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烂俗问题。
“又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有个回答。”
他喃喃自语道,旁边的司机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没事,换个频率,或者换你那边的车载,随便哪张。”
代驾的车开得又快又稳,窗户缝隙里有风吹进来,让他不至于彻底昏睡过去。当然他也睡不着,光是想一个回去后如何与严峻生解释满身酒气脂粉气的理由就让他绞尽脑汁。他在来之前就和严峻生一五一十说了经过,必然不会错过对方听到“明华秀夜”四个字时皱起的眉头。
或许是喝醉的人都有点古怪的念头,赵桥想起自己前两天和严峻生聊天,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上。他说自己高中住过校,学校旁边有许多小吃店,因为开在高中附近基本上营业到转钟。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他就和陈靖他们去那里买夜宵。
“麻烦绕到这里。”
他给代驾指了他高中的地址,让对方去他家前先到这里去。
让代驾在车上等他,他一个人下车去买夜宵。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多东西早就不是过去的模样,他转了一圈,进了一家他最眼熟的甜品店。店里的装潢和他记忆里的大相径庭,明显是在几年前做过彻底而全面的翻新。
半夜守店的是个年轻姑娘,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也是学生,乍然对上赵桥就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赵桥点了份这家招牌的芒果冰,姑娘收了钱就进后台去给他现做。
“……赵桥?”
等待成品出来的过程,赵桥正靠着柜台玩手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很迟疑的一声呼喊,像是并不怎么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先是以为自己听岔了,那人就又喊了一声。
赵桥按捺住心中的诸般情绪,回头看,发现推门进来的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衣着简洁朴实,干净俊秀,还戴了幅金丝眼镜,和他这副浪荡子寻欢归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个十多岁的男孩,个头比他们都矮,瘦竹竿似的,唯独一双好奇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他和那人身上来回,像是在诧异他们怎么会认识。
赵桥不动声色地眯起眼,心中唯一所想只有“冤家路窄”四个字。

碎冰机发出的聒噪杂音掩盖了他们的对话,后台忙碌的店员小姐显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怎样一出巧遇。
“赵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赵桥懒散地倚靠在木头柜台上,随意地抬头往门口看,苍白的灯光落在他淡色的嘴唇和挺直的鼻梁上,阴影倏地延展开,比起活人,更像个没什么生气的死物。他玻璃似的眼珠子转了转,继而嘴角扯出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这样的举动也没给他带来点人气,反而显得十二万分倦怠。
“你倒是和那时候没什么变化。”
青年走到他身边,开始研究那本半新不旧的菜单。他似乎是对于要点什么颇为犹豫,眉心皱起几道纹路,嘴唇也抿成直直的一条线。
“你怎么会半夜来这里?”
就在赵桥以为他们的对话结束了的时候,终于无法继续忍耐的青年问出了心里积压的问题。
“这里是我的母校,我来念旧,可以吗?”
“这么巧啊。”说到底对于赵桥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没有料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的青年补充道:“我是这里的老师。”
赵桥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事实上他还知道他教数学,很受班里学生喜欢这种事,只是没什么必要讲出来惹人浮想联翩。
“你……”
“你旁边那位小朋友好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老师,这是你朋友吗?”
看到出他后面那位小朋友好奇得快要爆炸,赵桥好心提醒他,没想到和憋不住了的小朋友撞个正着。
差点就忘了自己来这里初衷的青年有点尴尬,好在进去一会儿店员小姐端着杯子出来替他解围。
“帅哥你的芒果冰好了,这位帅哥你要些什么可以先点。”
甜品递到赵桥手里时,二十出头的姑娘不怎么敢对上他的眼睛。起初她对于这位深夜造访,明显带着醉态的客人是充满防备的,生怕他突然提出什么过分又糟糕的要求。
可是等她和他稍微接触了几分,发现这位模样周正的客人不仅没有嚣张跋扈,言行举止间反而带着点规矩的禁欲感。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一只过于精美浮华的器皿里盛装的却是冰冷沉重的水银。
赵桥弯起眼角,泄露出一星半点笑意,虽然距离感仍在,却让他整个人柔和下来。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跟学生匆匆解释了几句的青年追上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
“我原谅你了。”
赵桥一愣,随即靠着多年以来养成的自控能力,恢复成那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其实无所谓,你不原谅也没什么,毕竟那时是我不好,我不会不认。”
“那……再见。”
想不到要再说什么的青年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再见。”
赵桥推开玻璃门,远远就能看到车停在马路对面,车里的灯打着,可以说是黑暗里最明亮的一片。他端着易化的芒果冰摇摇晃晃走过去,半路瞅见代驾等得有点不耐烦的那张脸。
代驾是个为生活所迫的中年人,搞不懂像他们这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大半夜绕十多分钟路,就为了买杯沙冰的精神。但是天大地大给钱的最大,他憋屈地扫了赵桥一眼,看着他把沙冰随手一放,慢条斯理地开始扣安全带。
既然赵桥不听情感广播,那么代驾随手给他换的是一首爵士钢琴。赵桥听着,手指不自觉的在腿上打着节拍,偶尔像是在他幻想出来的键盘上演奏。
“学过啊?”
中年人无意中看见他“弹”得像那么回事,顿时对他有所改观。
“学过一点。”赵桥停下手上的动作。“怎么,您家也有人学这个?”
这下打开了代驾的话匣子,他翻来覆去地说自己八岁的女儿也学钢琴。从几年前就在音乐学院一个副教授那上课,每个月的学费就快赶上他的工资高,不得已下他才半夜出来当兼职代驾,赚点零头补贴家用。
到目的地后,赵桥多付了代驾几百做小费。
严峻生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主打就是交通便利闹中取静,从市区的嘈杂喧嚣里隔绝出一方净土。周遭树影婆娑,月光浮动,街灯映照出空气中细小的浮沉上下翻飞。赵桥嗅到一种割草机过后的青草味,除了虫鸣,一切都安静无声。
他在楼下就看到熟悉的那一层里没有灯光亮起,上楼推开门便不怎么惊奇严峻生不在。
随着大门关上,回到了一个能让他感到安定和舒适的熟悉环境里,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似的,露出里面的倦意和一丝丝属于活人的人气。他上楼去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的酒味和脂粉气,躺倒床上反而失眠起来。
为了帮助睡眠,他看了会书。是本推理小说,因为在各种剧透下早早知道了真凶是谁,所以应有的阅读快感也被降低,许多东西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过了会,他关掉台灯,滑进被子里。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变态。明明香波浴液一类东西都是一样的,可是他就是觉得被子上和枕头里都有淡淡的,属于严峻生本人的气息。
令人安定的气息。

良好的生物钟作祟,他第二天照旧是天刚亮就起床。
宿醉导致他有点轻微的偏头痛。他换好衣服去楼下倒了杯蜂蜜水喝,稍微缓解了下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痛。
几个钟头后还要去工作,他没有随便请假的习惯,更何况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好,又进到厨房里开始做早餐。
等待意面煮好的间隙,他抽空看了眼手机,昨天睡前给严峻生发的信息和电话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这让他无比担心。严峻生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为什么彻夜不归,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赵桥或许会觉得他们是忘记了,但因为对象是严峻生,所以他更加觉得反常。
以严峻生对于一切的掌控欲,除非是相当严重的意外,否则他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疏漏。
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赵桥端着杯刚打的浓缩咖啡去客厅。
他昨晚脑子有点糊,加上已经很晚了,许多东西都被他忽略过去。
能看得出来当时严峻生走得很急,文件和档案都直接扔在客厅茶几上,来不及整理好,一大片摊开,模样颇为壮观。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要看的。不过会在客厅这种场合摆出来,严峻生肯定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会被他看到的准备。
他看到有一份文件和其他的不怎么一样,或许是他们之间潜在的某种联系让他在这堆杂乱无章的混乱中一眼就发现了它,又或许真的只是某种致命的巧合。
是一份刑事案件卷宗的复印件,估计是从当时出庭律师手中拿到的存档。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地方,最吸引他的是这份卷宗本身向人讲述的案件。
像是着了魔一般,赵桥扒开旁边其他的东西,把它取了出来。当它失去了遮掩,将所有的信息都暴露在赵桥眼里时,他突然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杯柄,骨瓷杯子从半空坠落,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热烫的咖啡流了一地,有些溅到他的裤腿,把其下的皮肤烫得发红。
可是赵桥像是失去了痛觉等其他知觉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这份卷宗。如果谁在他面前摆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有多狂热且畏惧,眼睛里就像有两簇幽幽鬼火似的。
这是他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直面接触到有关十多年前的那起绑架案的东西。他和赵时明获救后在医院住了很久,他还接受了好几年的心理治疗。为了保护受害者的隐私,庭审全程都是私下进行,没有公开。甚至是出于某些原因,他都没有出庭作证,只有赵时明站了出去直接面对对他们施以暴行的罪犯们。
卷宗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熟悉,组合起来却无比陌生。
他惊奇地发现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许多事应该是这样,而不是他模糊记忆里的那样。他的心理医生后来和他说,出于应激反应,他模糊了许多东西,只记住了对他冲击力最大的一些。
他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他却像是凝固成一尊雕塑,被流动的时间无声地包裹起来,变成琥珀。
然后他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在他最无法面对的时刻,严峻生回来了。

一直到十五六岁,他还会做同一个噩梦。
曲折阴冷的梦境里,他又回到了那间狭小潮湿的砖瓦房里,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眼睛上蒙着一层又一层黑布,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绑匪有三个人,一个穷凶极恶,一个沉默寡言,他对他们的记忆都非常模糊,只记得他们都是非常非常坏的人。他们会喝酒,会用很大的声音骂人。每次他听到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和赵时明走来,就知道又到了“那个时候”。赵时明挣扎着,用尽一切手段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同样单薄的脊背承受下饱含愤怒与怨恨的拳打脚踢。
拳头和鞋底落在肉体上的闷响和赵时明发出的闷哼都让他想要尖叫,可是赵时明用气音在他耳朵边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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