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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断愁-泠司-第26部分

小说: 断愁-泠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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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里,赵桥想告诉她并没有什么女朋友,有的只有一个和他哥一样大的男人,他打算和这个人过一辈子。旋即想到那张彩超片子和她说自己不安的样子,生生堵在喉咙里。
“可能下次吧,他最近比我还忙。”
她像是没察觉到赵桥的情绪不对似的继续往下说。无外乎是她不怎么看重小姑娘家世,只要性格好,长相不太差,不混娱乐圈,她都能接受。
“好了,吃饭,你嘴碎什么。”
他们父亲过来替他解围,赵桥察觉到赵时明探照灯似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
晚饭后赵时明喊他到楼上,说是有话问他。
不知是哪个好事之人把他陪周晟去明华秀夜的事捅到赵时明那里等着看他笑话。赵时明看不惯的行为除了仪态不整就是那群浪荡子们的夜夜笙歌。要是放在几年前他对赵桥管得最严格的时候,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停掉他的信用卡让他回来认错这种事。
“你这是正经和人交往的态度吗?”
赵时明敲着桌子问他,赵桥看他这副模样居然还生出了一点怀念。
他对父亲从来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里,最成熟可靠的男性都是非赵时明莫属。
那个时候他会喜欢上赵时明不是没有道理,就像他现在注定会被严峻生吸引一样。
“我和他交往得很认真,没有任何出轨或是分手的打算。”
赵时明清楚的记得上次他还不是这个答案。
上次赵桥在医院里游移不定地和他说想要去试试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确定了?”
“确定了,就是他。”
知道他最后还是要过父母这关,赵时明不打算给他太多压力。
“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赵桥决定先给赵时明打一针预防针。
“其实那个人你认识。”
“谁?”
赵时明反问的同时,心底对那个答案已经有了点大致轮廓,只是不怎么愿意相信而已。
赵桥不去看他的眼睛。
“是严峻生。”
沉默持续了很久。
赵桥忍不住看了一眼赵时明。
看完后他想,这真是他二十多年来,在他哥脸上看到过最为精彩纷呈的表情了。

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赵时明找回语言能力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赵桥把话说清楚。
知道赵桥的性取向是一回事,真听到赵桥承认他有了具体的对象,要和那个人过一辈子,他的心脏还是有点承受不住。然而他过去记忆里那些欲言又止,那些没来由的亲近都自动串联起来,组成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事实:赵桥这次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在和他说有关终生与未来的事。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不要给我含糊其辞。”
赵桥思索了一会,像是在决定从哪里开头。
最后他决定从那个圣诞节前的旅行说起。
“是这样的……”
然而他只开了个头就赵时明制止。赵时明疲倦地按着太阳穴,这段时间他过得不怎么样,怀孕的妻子和公司里的事让他的偏头疼有了复发的迹象,万一赵桥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估计有点遭不住。
“你别说了,看你这一肚子坏水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等着我去问他,看他怎么说。”
说完他就站起来,把赵桥一个人丢在房间里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赵时明这一去就去了很久。没事做的赵桥想要下楼去看阿姨有没有准备点心或是别的什么夜宵。离开前他又四处看了看,赵时明已经搬出去好多年,这里的房间只在婚前和节假日里有人住,许多东西都和记忆里不再想同。
墙壁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刚上中学的他站在初长成英俊青年的赵时明身边,他们的父母把手搭在他们各自的肩膀上,面上洋溢着幸福骄傲的笑容,除了他。他似乎不怎么习惯面对镜头,逃避的模样就这样被相机诚实地记录下来。他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是在赵时明的二十岁生日当天拍下,那本旧相册里有,他的房间里也挂过,后来被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拿掉了。
他看了相框里貌合神离的一家人一会儿,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下楼到厨房里转悠一圈果然有所收获:知道他要回来,阿姨今晚特意煮了甜汤。晚餐时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点饿了,想在睡前几个钟头里稍稍填饱肚子。
他端着小瓷碗出来,撞见了他母亲不知从外面进来,脸上还挂着愉快的笑容。
“你就知道吃,小心过了三十岁就开始发福。”
她扫了他一眼,嗔怪地说道。
离中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赵桥第一次听到有人和他说“发福”的问题,简直啼笑皆非。
“没事的,到时候我多去几次健身房就好了。”他说得无比诚恳:“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一楼的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其实很熟悉这样的场景,赵时明比他大了太多,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没办法凑在一起,很长时间陪伴他的都只有佣人和司机。
就在他有点想得入神时,电话铃声将他拽回了现实世界。来电提醒上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听对面做自我介绍,他才意识到是人事部主管,看到了他的信息后特地来电。
“是这样的,我想调一份档案出来……放心,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人,就是我手下的人。”
人事部主管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非常感谢,改天请你吃饭。”他像是不放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希望这件事全公司只有我和你知道,可以吗?”
挂断电话,他就看到赵时明回来了。
赵时明坐在他身边,用一种似乎从没认识过赵桥的目光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
“你问完了吗?”
不知怎么的,赵时明此刻的目光给予了他非常大的压力,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们先前没完成的对话。
“谈完了。”
赵时明回答得很简略,并不打算跟赵桥说他和严峻生具体谈了什么。
“阿桥,你还在恨他们吗?”
“不。”他不确定地补充道:“我也不该恨他们,不是吗?”
人应该爱自己的父母。这是他的某个心理医生告诉他的,虽然他当时认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但是随着他年纪渐长,和父母的关系逐渐缓和,过去的事不再那么重要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对他们生出一点爱的。
“你如果决定要和爸妈坦白的话,稍微委婉一点。尤其是妈,她年纪大了,还有高血压,你体谅一下她。”
见到赵桥茫然的眼神,赵时明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严峻生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仍旧萦绕在耳边。他一直知道父母是偏心的,只想着自己能稍稍填平一点那道沟壑,却忘了生死面前做出的抉择足够改变任何一个人的一生。
他想起他们对待小时候赵桥的态度,这大概就注定了他们将在他的生命里扮演不同的角色。
“但这毕竟是你的选择,他们不接受也不会改变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就够了。”
“我……”
赵桥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和严峻生谈完就彻底换了副面孔,在心里决定待会要去问严峻生。但这不妨碍他想为赵时明的宽容和开明说谢谢。他张嘴,话还没说完,就有第三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什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赵桥抬起头,看到了他们母亲站在光和影的交界线,两只眼睛像里面有鬼火似的死死盯着他们兄弟。她一步步走近,让他们把她的模样看得更清楚一点。
“说啊,你们兄弟有什么秘密需要瞒着我。”
片刻前的愉悦和轻松已尽数从她脸上散去,剩下的只有惊惶和无措。
她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胸腔里像是破了个大洞,声音呼呼的带着风。
“告诉我!”
她用赵桥几乎从没听过的厉声命令着。

在赵桥十几岁往后的记忆里,他母亲总是表现得像个得体而端庄的贵妇人。她喜欢用充满愧疚的眼神看着他,替他安排好许多东西,即使发火也很少大声说话。她在努力做一个温柔而充满耐心的母亲,渐渐的,让他暂时忘掉了更小时候那个暴戾阴郁的她。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她这么骇人的模样了。
她直接越过了赵时明,伸手把赵桥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赵桥被她拽得差点碰到桌角,可她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样摇晃他的身体,哀求似的连声追问。
“阿桥,告诉我,告诉妈妈,你不是……”
她的嘴唇开合了几次都没敢把那个词说出来,生怕一不留神就成了真的。
赵时明想要插进来缓和下气氛,可他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她呵斥着闭了嘴,用焦急的目光看看赵桥,又看看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是……告诉妈妈,好不好?”
赵桥不是没有看见她眼里小心翼翼的期盼。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戳破她的这点期待,他只是感到无比疲惫。如果他这次骗了她,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她想听的回答,那么下次呢?那么到不得不说出真相的那一天呢?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太累了。
她掐得很用力,像是嵌入到他的血肉里,连手背上都绷出青筋。赵桥不是没有感到疼。作为一个发育健全的成年男人,他想要从她的禁锢中脱身轻而易举。
他低下头,平视着她的眼睛。时间带走了许多,也成就了许多,他不再是记忆里脆弱的孩子,而她变老了,变得矮小而虚弱了。
“妈,你没有听错,我的的确确是同性恋。”
赵桥能够清楚地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光火在转瞬间就熄灭了,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身体承受不住反作用力似的倒退两步,好像他身上沾着什么肮脏的病菌。
“不可能。”
她的嘴唇惨白,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捂住胸口,一连串地反驳着他的话,许多都已经是逻辑混乱的絮语了。
赵桥偏过头,揉了揉被她捏痛的地方,补了一句。
“是真的。”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扬高,赵桥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巴掌的到来。
他等了一会,什么都没有。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发现她捂着脑袋弯下腰,整个人佝偻成一团,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
赵时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喊来保姆,保姆对此见怪不怪,立刻熟练地找出家中备着的药物给她服下,并帮着赵时明把她搬到一个平稳通风的地方。
忙完这一切,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赵时明在餐厅找到了被遗忘的赵桥。赵桥盯着窗子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十分入神,被赵时明抚摸到发顶时差点没跳起来。
“她怎么样了?”
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他停顿了一会,还是问出了舌尖上的问题。
“吃过降压药现在算是稳定了下来,还有什么等到了医院再说。”
赵时明叹了口气,无比郑重地和他道歉。
“抱歉,我没想到……”他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只说了一句话。“让你受委屈了。”
“我去看看她……”赵桥话说到一半,苦涩地改口道:“她肯定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吧。”
赵时明坐在他的身边,没有说她恢复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毫无诚意。他是父母感情最深时要的孩子,从出生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享受过那份毫无保留的爱意。而赵桥的到来不过是他们已经离心时的一桩意外,因为他们母亲的身体原因不得不生下来。
时间水一般流逝,他们继续坐了一会,赵桥率先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想到赵桥并没有开车回来,赵时明很快接了一句。
“我送你。
“那边不要紧吗?”
赵桥远远地望了一眼那边,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目光里依旧充满忧虑。
“还有爸爸和保姆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楼下闹出这么大的响动,他们的父亲早就被从书房里喊了出来,帮着照顾病中的妻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被抛下的赵桥要做什么感受,除了赵时明。
看着墙壁上挂钟,赵时明仍旧坚持要送他回去,赵桥摇头。
“没事的,他说来接我。”
一个人独处时,严峻生给他打了电话,他把这里发生的事简单地和他说了一遍,他别的没说,只让赵桥等他过来接他。
赵时明还想说什么,都被赵桥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没关系的,哥哥,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赵桥婉拒了他说送他到家门口的建议,去楼上拿了外套就走。
他一个人的背影汇入融融夜色中并不显得寂寥。

赵桥父母家坐落在城郊的一处高档别墅区,入夜后鲜少有车辆经过,如果没有自己开车的话,想离开连叫车都不方便。
周遭静悄悄的。今天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深黑的尘埃浮动在流通的空气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而他没有觉得寒冷或是别的什么。
赵桥走了一段距离后在附近随便找了处供人休息的长椅坐下。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椅子的一瞬间他就产生了一种再也不起来的执念。他现在非常,非常的累,像是身体深处有一道堵不上的口子,疲倦就从里面源源不绝地涌出来。他困倦地闭上眼睛,等着严峻生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尽管已经是十一月了,绿化带内观赏用的月季仍旧开着。那是一种有点像青苹果,却比这个更甜一点的酸涩芳香。赵桥嗅到了花香,于是他睁开眼睛,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揪了一朵下来,抖落水红色花瓣上的浮尘将它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花瓣一点都不好吃,没有香味里骗人的酸甜,反而带着股苦涩和说不出的怪味。
他重新坐回长椅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如果谁来给他一份过期的旧报纸,那么这个造型就更加完美了。
这种接近于“离家出走”的感觉非常神奇。在他的学生时代里,他从没有过这样叛逆出格的行为。因为会这样做的多半是希望父母或是别的什么亲近之人出来寻找自己的幸福小孩,可他对他的父母没有期待,对赵时明却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先来的是救护车,停了几分钟后就载着他的家人们疾驰而去,而不知道他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在长椅上坐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好几次他都怀疑严峻生不会来了。
终于等到那辆熟悉的SUV,赵桥动也不动地看它在自己面前停下。
严峻生下车,被遮了光的赵桥朝他伸出一只手。
“拉我一把,我坐太久了,没什么力气。”
严峻生仍在看他,因为是背着光的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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