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之巅峰时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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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乌黑,堕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简笙握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腹上。
“你还没睡啊。”林嘉开口,声音仿佛被炭火少了一遍,又用开水浇了一遍,他觉得疼,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简笙却没有听到这种变化,他耳鸣的厉害,觉得整个耳朵像是被过度使用了,或者自己的命也被过度使用,以至于现在只能依靠这种半梦半醒的方式度日。
“我刚才睡着了,然后又醒了,感觉你在发抖。”简笙低声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你和当年的我一样。”
“你梦见他了?”林嘉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
“嗯,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们还年轻,他还是当年的样子,他说阿笙,再唱一首歌吧,我想开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然后就醒了。”简笙这时候带上了鼻音,“醒来之后,我们都老了。”
而那本来走向衰老的人,死了。
风敲打窗,加拿大的冬天有一些长。
“他不会怪你的。”良久,林嘉冒出这一句。
“林嘉,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简笙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所有话都在今天说完。
“你非要在今天把事情说完么。”林嘉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只当我自己心甘情愿就好,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
“伴侣不只是扯一床被子过一生,”简笙扭过来,他动作很慢,很艰难,林嘉看到他流泪了,“你怎么会觉得我跟你没有感情?过了这么多年,你以为这是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习惯了,有些人没有感情也可以过一辈子,比如兄弟,比如朋友。”林嘉自嘲完,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头,眼中带着光,“是我想的那样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简笙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字吐出来,简直像是只有叹息,林嘉抱着他,让简笙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简笙睡了。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不分白天黑夜。从心电图还会波动一直走到静止,时间停留如同图的前方,期待再有一次起伏,却无论如何,再也起不来了。
顾寒知道消息的时候,简笙已经接到了病危通知,他以为两人至少还有半年时间,却没想到从拍完龙族到上映,好消息接踵而至,简笙身为主导者,却来不及得到他应有的荣誉。
生前得不到荣誉,死后追加,意义到底是什么?成为教科书里的一个昏黄的图片,还是电影史上的标志性人物?
好巧不巧,《迷惘时代》的试镜在加拿大,和陈述合计之后两人直接奔赴枫叶之国,刚好赶得上见最后一面。
自来人间离别后少有重逢,但死亡,是永远的再见。
顾寒忽然想起了那时候有人问他如何熬过去没有父母的少年时期。
其实,他从来没有自己熬过去过。失去挚爱之后的人生,宛如中心已经被白蚁侵蚀过的树木,表面郁郁葱葱,内心却早已成空。今后再大的欢乐也不会觉得欢乐,再大的痛苦也不会觉得痛苦。
目睹死亡,尤其是朋友的离去,是一件让人难过的喘不过气的事情。
顾寒觉得,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
林嘉握着的手渐渐冰凉,顾寒在他身后站着,陈述站在顾寒旁边,和他肩并肩,听着林嘉低声说故事:
“我当年遇见他的时候他还年轻,他那时候在唱歌,眼睛半眯着,我就想怎么有人眼睛这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就是那种忽然hit到你的感觉,我想既然这样就要抓住机遇不是吗?毕竟人的一生遇到喜欢的太难了。”
“然后我就鼓起勇气上去问,‘可以和你聊聊天吗?’当时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愣了一下,大约被我吓到了,看到我脸红了也没有笑出来,把吉他放到一边,站起来对我说,‘好啊,你请我喝柠檬水好不好。’然后就喝了二十年。”
“后来我才知道,他爱过,受过伤,唐棣是他的养父,死的时候也是他撑的最苦的时候。我那个时候,算是趁虚而入?”他说着拿简笙的手摩挲了一下脸庞。
大抵这是最后的亲密,从温热变成冰冷,从今往后无论怎么想念,都只能对着墓碑上的照片了,永远年轻,不会苍老。
“我想和他再有二十年啊。”林嘉握着简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二十年呢。”
林嘉的眼泪洇湿了白色的被子的一块,看起来像是一块阴影,从此人生不再完整。
顾寒想要上去安慰林嘉,陈述拉住了他,慢慢摇头。
顾寒也明白,自己上去能做什么呢?
却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就是讲了,悲伤也不能被替代。
简笙的尸体在加拿大火化的,C国讲究落叶归根,简笙也不愿意在国外这样一个人流浪,C国有他生活的痕迹,有他曾经爱着的人。
所以他准备在两周后,带着简笙的骨灰,启程回C国。
***
生活发生的事情再不幸,人都是要继续前行。
两人收拾了自己前去试镜。
伯格曼说过,初看罗伯特的电影宛如一个奇迹。“蓦然间,我感到自己伫立于房门前,却从未获得开门的钥匙。那是我一直渴望进入的房间,而他却能在其中自由漫步。我感到鼓舞和激励:终于有人展现了我长久以来想要表达却不知如何体现的境界。对我来说,罗伯特是最伟大的,他创造了崭新的、忠实于电影本性的语言,捕捉生命如同镜像、如同梦境。”
(注:此句话本是伯格曼形容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导演的,后者的代表作《伊万的童年》)
罗伯特·斯梅德利话并不多,他头发有些花白,眼眶深陷,看起来很严肃。
顾寒来之前做过功课,大致了解这个导演的特征,一句话来说导演很倒霉,他拍片子总会遇到灾难,无论哪一部,所以又被称之为“移动的黑色星期五”。
拍电影更有个性,以至于爱他的人很爱他,恨他的人也非常恨他,欧洲影评人对他敬而远之,爱用蒙太奇拍摄手法,镜头冷酷而残忍,喜欢赤|裸裸揭露人们试图隐藏起来的性格缺陷。
无尽的想象力,喧闹之下冰冷而残酷的思考,倾斜的镜头,对比强烈的色彩,戏谑一般的讽刺和调侃,电影里疯子一样的人物,这是他的独有表现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接受他讲故事的方法,但是你一旦沉入他的世界,便无法自拔。
顾寒找来了导演所有的影片来看,自己也陷入一个怪圈,人称“罗伯特综合症”。
罗伯特综合症:
你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身边表面看起来像是人的东西其实是虫;
你被偷窥,你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别人的窥视中,小心翼翼,像是生活在透明的玻璃房子中,成为了别人的观察的对象,像是小白鼠;
你不会苏醒,你只是普通人,这是区别于A国喜爱的英雄方式,A国的大片模式:你不同寻常,你会拯救世界,而在罗伯特的镜头下,你只是个普通人,最后像是疯子一样。
罗伯特怪圈,就是人的自我怀疑,从真正的普通人变成不普通的疯子。
这次的电影试镜来的人不由得让顾寒咋舌,个个大牌,娱乐圈的顶尖人物,站在金字塔最高端的几个代表都来了。
当然来的人也有顾寒认不出来的,罗伯特手下无论多大牌,都没有罗伯特本身大牌,罗伯特热爱导演强|权统|治,导演的地位高于所有人,不允许演员改台词,发挥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来。
来试镜的只有两个角色,《迷惘时代》中的Q19,还有诺亚·艾尔。
试镜诺亚·艾尔的那一幕看起来很简单,将艾尔垂垂老矣,即将死亡的那一刻,封闭的记忆忽然打开,他回想起Q19的那一幕戏。
拿到试镜的那张纸,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陈述和顾寒也不例外。
他们两个这次试角是一个角色,诺亚·艾尔。
说起来算吃亏,东方人的长相出来混都不容易,偏柔弱,偏清秀,和大多数英雄主义人物形象相悖,使得角色诠释度降低,哪怕在表演功力上做的再好,也难以入眼。
即便是近些年来很多导演会采用C国人演戏,也是出于C国人口大国的思考,这方面的经济带动效应很好。
顾寒挂尾巴,他属于名不见经传的那种,哪怕在龙族里的那张脸让很多人直接拜他为男神,在人才济济,光彩耀眼的世界娱乐圈,算不上什么,票房二十亿在国内提一提还可以,拿出来就不好说了。
顾寒越来越觉出一种憋屈,这种憋屈来自于文化压制,凌驾在文化差异之上,靠经济实力来定位的大国标准,在文化上C国是文化大国,但在文化输出上,可谓凋零已久。他向来不喜欢服输,此刻也有种想要拼了的冲动。
他想赢,想用独特的东方精神去诠释出一个未来天才的沉默与疯狂。
有两种人的爱□彩最绚丽也最瑰丽,一种是天才,一种是疯子。
他等了一会儿,陈述先出来了,摇了摇头,脸色隐隐有种挫败感。
竟然没过?顾寒手心忽然捏着一把汗,陈述自己有些失落,仍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一些。”
陈述坐到了顾寒的旁边,把自己纷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停下来。
“怎么了?”顾寒心中先把试镜放到一边,问陈述,“你是怎么诠释的?”
“我大概和导演的理念不合,我心中想着的诺亚·艾尔这个人,很天才,所以会落寞,会孤独。罗伯特镜头中的角色无一例外,都是疯子,疯子一样的天才到了最后依然会不顾一切吧,他眼中本来是火,漫长的时间将火种磨成了火星,在灰烬中,到了垂垂老矣,记忆开启,他会焚烧自己,然后坠亡吧。”
顾寒听他说,觉得他说的不错,但又觉得少了那么一些东西。
“陈述,你说,什么才会让你疯狂?”顾寒抽丝剥茧。
“挚爱之人的死亡。”陈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像是害怕什么,手攒紧成拳头,青筋暴起,骨骼都显露出白色。
顾寒知道捅到了他的痛楚,陈述是个痴心的,尽管表面上文质彬彬,温柔待人,但本质其实有一些疏离,只有对上心的人才会有真正的耐心和守候,毕竟人不是圣母圣父,要圣光普照所有人,那样做人太累。
他伸手捉住陈述,“没事,我在呢。”
陈述的喜欢像水流,蜿蜒千万里,时间漫长而亘古不变,他努力去诠释火山爆发,但跨物种需要基因太多次突变,飞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注定失败。
角色的诠释,来自于演员一些隐藏性格的延伸,去改头换面成为另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尤其是研究出疯子中的天才,天才中的疯子,陈述总是有些距离。
无限接近,但永远戳不到那个敏|感点,这使得罗伯特把他从诺亚·艾尔这个角色上刷了下来。
“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说过一句话,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即缺乏意义……死亡变成了我们生命中令人眩惑的蒙太奇……幸亏有了死亡,生命才得以表现出我们自己。我是这么充满激情,这么疯狂地拥抱生命,我知道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顾寒侧头看着陈述的眼睛,“在我看来,死亡对诺亚·艾尔是一种终结,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人生命的一部分会空白,这空白会趋势我们努力去寻找真相,而真相对于他来说,是一份解脱。”
“顾寒!”一个金发银灰色瞳孔的中年人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喊顾寒的名字。
顾寒匆匆站起来走进那个门里,陈述还停留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思索着其中的意义。
他确实有些到了瓶颈期,演的角色有一些定型,理智,温柔,智慧,把在一定领域内的角色演到炉火纯青也可以拿奖拿到手软。
但陈述不想这样,或者说,不仅仅是这样,就像是武功,打通了任督二脉(获得影帝头衔),自然想要达到更高水准,那就是成为经典,载入史册。
摄影指导曾念平的一句名言:没有黑就没有白。
很多想法都很经典,但想法变成具体的镜头,不同的导演上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好的导演可以让白色成为想像无穷,而二流导演只会让其亮点失色。
色彩的最高境界是层次衬托出来的白色,完成其丰富性和塑造出的精神上的“型”。
拿两部影片来说,《盗梦空间》,《时间规划局》。
《时间规划局》是好点子烂电影的典范,故事发生在一个虚构的未来世界,人类的遗传基因被设定停留在25岁,不管他们活了多久,生理特征都将保持在25岁。
然而到了25岁,所有人最多只能再活1年,唯一继续活下去的方法就是通过各种途径获取更多的时间(如工作、借贷、交易、变卖,甚至抢劫)。于是时间就成了这个世界的流通货币。
类似于银行的时间管理机构遍布全球,而时间守护者会像警察一样追踪并记录每个人所使用的时间和剩余的时间,一旦在时间银行中的存额所剩无几,就将被剥夺生命。有钱人可以长生不老,而穷人们的生存则变得很艰难,一旦手臂上的表清零,就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
本可以用来设定更高矛盾的地方成了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片,抱的美人归,让人看到新颖的点子之后不免扼腕。这就是不知道如何分层,把好点子扔到一边浪费掉,专心致志的奔往狗血烂片上头也不回,最后电影评分仅有六点六,大抵也是看在剧本上的这个唯一新意亮点吧。
而《盗梦空间》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将理念发挥到了极致,不依靠热血和英雄主义,主角柯布想要回家,亡妻意识阻挠,回家的诱惑让他在艰险中前进。故事层层推进,把事件的真相揭露出来,惊心动魄,一气呵成,结尾留白,是现实还是梦境?陀螺隐约有停下的迹象,而孩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