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与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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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生病，鬼附身差不多！”这时大妈进来了。
　　“胡扯！哪里有什么鬼？”父亲是不信鬼神的。
　　“老秦，你还别不信，这小子就是邪性，把自己妈克死了，又来克咱们！”大妈在一边撇着嘴。
　　“妈，别这么说，秦黎的妈妈是病死的。跟他有啥关系？”秦暮也不相信什么鬼神。
　　“反正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小子早晚也被他害死！”大妈点着秦暮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父亲想了一下，又看了看秦黎，“秦暮，把他嘴里东西拿出来。”
　　秦暮赶紧过去，把秦暮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
　　“秦黎，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么？”父亲冷静了一些。
　　“听父亲说的知道一点。”秦黎听说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的要去找男人，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你真的不记得了？”父亲又问。
　　“不记得。”秦黎靠着床边低着头。
　　“秦暮，你去把他解开，让他去照照镜子。”父亲吩咐。
　　“好的。”秦暮把秦黎的绳子解开。
　　秦黎活动一下手脚，站了起来。他走到浴室，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那几乎就不是自己了，脸上化着妆，眼睛化着浓重的眼线，睫毛膏厚得像扇子，虽然妆已经花得乱七八糟，可还是很吓人。
　　他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蓝紫色的T恤，手脚被捆得勒出了紫红色的印子，有几个地方还磨破了，嘴角有点已经干涸的血迹。脸上肿着，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天哪！这是怎么了？！
　　秦黎转身从浴室出来，扑通一下跪在父亲面前，“父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
　　“父亲，秦黎可能有苦衷或者真的生病了。”秦暮看着秦黎的样子真有点不忍心。
　　“好吧，明天给他找个医生看看吧。”父亲转身出去，回头又吩咐，“把他锁在屋里，不许出去！”
　　第二天，家里来了个医生，详细地给秦黎检查完身体，又问清楚了事情发生时的情况，然后告诉秦暮，这病他看不了，需要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来看。
　　于是秦暮又请了一个医生，秦黎知道这肯定是精神科医生了。这个医生问了他好多的问题，包括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还有绑架的事也问了。
　　医生跟秦暮说：“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有精神分裂的迹象，我比较倾向他是出现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秦黎和秦暮同时问了出来。
　　“是这样，人的意识有一部分是潜藏的，叫潜意识，我们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是受潜意识支配的。而在潜意识被压抑，甚至是过度压抑时，它会爆发，尤其是二少爷经历了一次那么严重的精神创伤。可能这次绑架就是这个第二人格出来的导火索。”
　　“可是，我明明不喜欢这样的！问什么会这样的？”秦黎问医生。
　　“也可能你的潜意识是喜欢的，只不过平时被压抑了。”医生看了看他。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而且我也不是同性恋！”说完秦黎心里突地一跳，自己真的不是同性恋么，为什么那天要亲欧阳朔呢？
　　“人的精神很复杂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一些人还会分裂出好多个人格，每个人格都有独立的性格、心情、行为方式的。”医生又解释道。
　　“医生，那能不能治疗啊？”秦暮最关心这个。
　　“可以的，心理治疗，行为治疗，还可以用药。”医生回答，“不过这种案列通常比较棘手，有些人持续很多年。”
　　秦黎快要哭出来了，如果自己天天发疯，还不如死了。
　　秦暮拍拍秦黎的肩，“秦黎，别着急，咱们慢慢治。我帮你。”


第12章　出国
　　秦黎开始治病了，可是十分不顺利，精神科医生详细问了晚上Jicky活动的情况，可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去阻止他出来。进行了好几个月心理治疗也没有什么用。Jicky还是每天夜里出来，虽然出不了门，不过就经常在屋里唱歌，跳舞，有两次还从窗户跳了出去，险些摔断腿。
　　秦黎每天只能从佣人和秦暮的描述中得知自己晚上又干了什么蠢事。
　　他每天吓得不敢睡觉，不过特别奇怪，越是不想睡，越是困，每天晚上十点以前秦黎都会睡着。他还发现，他屋里有好多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还会邮来一些东西，包括一些化妆品，香薰用品，性感内裤什么的！
　　每次秦黎都会扔掉，不过很快，又会邮来一些，秦黎猜Jicky肯定实在用自己的账户在网上买的这些东西。而且自己知道的Jicky其实都知道。
　　这样过去了将近半年，秦黎一直没有再上学，也不能出门。每天就在家里提心吊胆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欧阳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生不生自己的气了。他特别想跟欧阳硕说，自己真的不是变态，自己还想跟他做朋友。欧阳朔差不多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可是又被自己吓跑了，或者说是气跑了。自己这么久没上学，他怎么也不来看看自己。
　　秦黎不知道秦家对外完全封锁了消息，说他被绑架以后得了重病，一直都没好，被送出国养病了。欧阳朔其实真的来了几次，不过连门都没进去。
　　秦黎的病情没有好转，医生后来给开了药。说是吃完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可是这样一来秦黎更困了，他就更加紧张了，会不会自己一睡觉，Jicky就出来呢？
　　最后是大妈受不了了，跟父亲商量了一下，每天这样折腾，大家都跟着受罪，特别是有时候还跳窗户，如果跑了出去，秦家的脸可就丢大了。父亲想了想决定把秦黎送去美国，并且找了专门的人看着他。
　　秦黎就这样真的被送到了美国。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牢狱一样的生活。
　　秦黎在美国呆了差不多八年，这八年里的头三年，他几乎不能出门，只有秦暮每隔几个月来看看他，父亲从来也没来过。
　　家庭教师倒是每天来给他讲课，他相当于在家里上完了高中的课程。而这个期间，Jicky还是时不时出来，有几次跑了出去，真的跑到了GAY吧，不过最后都被抓回去了。后来出来的次数就是越来越少了。
　　直到五年前，Jicky彻底不见了。就这样，秦黎又在美国上了大学，开始学了父亲让他学的工商管理，后来实在学不进去，就跟秦暮商量，让他去求父亲改成了财务专业。秦黎想，虽然不能学自己学自己最喜欢的香水鉴定或者香薰师之类的专业，但是学习财务，起码不用频繁跟人打交道，做个会计，自己做好自己的账目就可以。免得自己跟人交往太多，将来Jicky又出来被人撞到。
　　秦黎在美国的八年几乎成了与世隔绝的人，高中不用说了，大学里也是离群索居，同学也都没有交往。
　　不过秦黎还是很满意，起码Jicky不出来了，自己也能放心的睡觉了。他觉得自己终于是个正常人了。不是异装癖，不是同性恋，也不说脏话。
　　他时常想，他还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以后再去见见欧阳朔呢？欧阳朔有没有忘了自己？他现在在干吗呢？也在上大学么？交没交女朋友？一定交了，他太受女孩子欢迎了。没事的，只要能见见，哪怕他不理自己，远远看一眼也行啊！
　　可是后来父亲好不容易同意他回了国，Jicky又出来了。而且活动的很有规律，每周五出来，去固定的GAY吧，还跟经常不同的人上床。
　　这些都是秦黎从Jicky的录音里知道的。秦黎生气而又无可奈何，跟谁也不敢说，连大哥也不敢。他更加离群索居了，白天上班连吃饭也不敢出去，都是订饭，生怕碰到Jicky认识的人。他想自己的身体被Jicky占用祸害成这样，他去看欧阳朔也变成不可能了。
　　大哥提起往事，还是有点内疚，觉得绑架的事对自己影响太大。其实秦黎尽管不愿意承认，他还是知道，这一切可能都不是因为绑架。尽管绑架是一场噩梦，但绝不是最长的噩梦。
　　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长的噩梦还是那个吻，那个不被欢迎的吻。那个人推开他的样子，他在梦里千百次地梦到，每次醒了都一身冷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清楚，自己是这辈子也忘不了他了——欧阳朔。
　　而这个噩梦也就成了他最大的秘密。


第13章　翻脸
　　现在这个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就在他的面前，正喋喋不休地问着他问题。
　　秦黎的头好痛，他习惯性地揉揉太阳穴。
　　其实后来欧阳朔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就听见了“Jicky”，Jicky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欧阳朔让他说，他其实什么也不想说，不想解释谁是“Jicky”，也不想说自己怎么得的病，自然也就不能说为什么去美国了。
　　秦黎稳了稳心神，抬头看了一眼欧阳朔，他还是那么帅，其实是更帅了，有一种成熟的味道。
　　他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第一、我在这里，不会跑，第二、我不认识什么Jicky。至于我为什么出国，那是因为我当时生病了。”
　　秦黎的冷静让欧阳朔很不习惯，上次见到的他，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可别想这么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说你生病了，到底什么病需要治8年？”欧阳朔一切都想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被绑架的消息传出来，我有多后悔。如果那天我跟你在一起，你就不会被绑架了！”欧阳朔这个想法一直折磨着他自己，看见秦黎这个样子他更难受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绑匪也不是你雇的！是我自己倒霉！碰到了他们！”秦黎心里好笑，大哥觉得是他害的，欧阳朔居然也这么想！其实是自己脑子不清楚，才一个人瞎跑撞上了绑匪。
　　“后来，你一直不上学，流言满天飞，我去了你家几次都没见到你。还有人传说你死了，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来上大了学，我还托了一位打刑事案的学长，找到了正在服刑的其中一个绑匪，他说你当时挨了打，不过肯定不至于要命，不过受了惊吓……”欧阳朔没好意思说出，绑匪说的那小子吓尿了的话。
　　“行了，别再说了，都过去了。我就是吓病了，去了美国修养。”秦黎真的不愿意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那Jicky呢？你不认识？！”欧阳朔有点小心地看着秦黎。
　　“我不认识，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走了。”秦黎一想起Jicky居然可能跟欧阳朔上过床，就心烦得不行。
　　“你别走，我不能让你再消失了。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8年，3个月前好不容易看到你，你上周又消失了。把我吓坏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绝对不能走！”欧阳朔拉住秦黎，一把把他搂进怀里。
　　“你别这样！”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让秦黎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秦黎推了推欧阳朔，推不动。“你难道要禁锢我么？我总要回家的。”
　　“如果能把你关起来就好了！”欧阳朔紧紧地抱着秦黎不撒手，低声在他耳边喃喃，“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欧阳朔轻轻松开秦黎，捧起了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这个人的唇是真的好软，还带着点湿润，欧阳朔想起来这个人在自己身下呻吟求欢的样子，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当欧阳朔的舌尖接触到自己的舌尖的时候，秦黎不禁抖了一下，他这是在跟自己接吻么？他在吻自己？！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这个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人，在吻自己？！
　　欧阳朔的唇温热而又柔软，灵活而湿润的舌在自己嘴里上下舔弄，和自己的舌纠缠在一起，自己的身上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热浪。
　　一声低低的呻吟从自己嘴里渗出来。听见这声呻吟，吻着自己的人胸腔轻轻震动了一下，似乎在低笑，吻得更卖力了。直到两个人都有点喘不上气来，欧阳朔才轻轻地放开他，把唇也稍微离开。看到秦黎嘴角流出来的一点涎液，用拇指轻轻擦了一下，随即又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秦黎，别推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以前傻，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等我反应过来，你就不见了。现在我绝不会放开你！”欧阳朔抱着秦黎的身体，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更好的事情了。
　　秦黎被欧阳朔抱在怀里，脑子有点不清醒，不过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还是推开了他。
　　“欧阳朔，我问你，你跟Jicky上床了？你喜欢他？”秦黎吸了口气，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什么呢？Jicky不就是你么！我喜欢你！上床也是因为喜欢你呀。”欧阳朔被搞糊涂了，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
　　“我说过了，他不是我！”秦黎有点咬牙切齿，Jicky简直是他的克星，居然跟欧阳朔上床，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你还说你不认识Jicky呢！”欧阳朔挑他的漏洞。“你俩明明是一个人！”
　　“你……你这个混蛋！”秦黎怒了，他心心念念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那么轻易地就被Jicky骗了，还上了床。他忽地一下站起来，使劲儿用脚踢了欧阳朔的小腿前面的胫骨一下，转身就出了欧阳朔家。
　　欧阳朔被踢得差点倒地上，等他起来出门想追时，秦黎早就没影了。
　　其实秦黎的感觉并不是吃醋，而是替自己惋惜，明明是他的东西，却被别人抢先一步。


第14章　对抗
　　秦黎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反正父亲不在家，他把Jicky藏在屋子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好多的衣服，都是有点性感的，或者紧身，或者暴露，还有各种化妆品、香水、鞋子。他把衣服放到一起，统统用剪子剪碎，化妆品扔进垃圾桶，香水鞋子也扔了。
　　做完这些，秦黎稍稍冷静了一下，这个jicky就是喜欢做秦黎不喜欢的事情。那好，我们就看看谁能斗得过谁。反正想在到处都锁着你也出不去，你的衣服化妆品都被我毁了，我就看看你还那什么去勾引人！
　　他又想起Jicky的录音笔，好的，你录我也录！
　　他没有用Jicky那个，怕Jicky不往前听就直接录自己的。秦黎又找出一支新的录音笔，上面贴上一张标签，“To　Jicky”。然后就开始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