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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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抓不放的手,突然抽走,他又开始了不安,焦躁,这次不止是出口呼唤,他费力的睁开了眼,还好睁眼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人。季书平就在眼前,拿着毛巾替他擦着额头,他看季书平的表情有些沉重,想起他其实不太擅长笑,偏偏总是在装笑,但是他脸颊上却有一个酒窝,如果他这会儿能对自己笑一下该多好,哪怕是敷衍也好。可又觉得人要懂得知足,于是放弃了自己对他的要求,看他继续为自己擦着汗。
等他拿着毛巾要收回手的时候,尚雪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问他,“这是梦吗?”
因为他实在有些分不清了。他听到季书平反问他,“你想是什么?”
这提问可真是有季书平的风格,他想起上一次的梦里,那好像是他唯一做过的美梦,在那个梦里季书平和他说这的确是个梦,是美梦,只做你想做的。虽然他怀疑过,可现在他一对比,才发现原来那个梦才是真的梦,而眼下这个才是似是而非的梦。
他想扯起嘴角笑一下,可他连撑着眼皮都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哪里又能再多出力气去扯一下嘴角,他只有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回答季书平,“我想这是真的,可我只觉得眼下像是梦。”
然后久久地睡去,重又沉回那片黑里。
尚雪臣是被阳光刺醒的,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昏沉,他好像睡了很久。坐在沙发旁边的季书平问他,“醒了?”
他想,这不废话吗?自己睁了眼,可不就是醒了。
原想张嘴回他,可张了半天的口,才沙哑的喊出了一个字,“水。”
他听到季书平急急忙忙出去了,他躺着没起身,身上太累没什么力气坐起来。
季书平端着水杯重又进了房,把水杯放在床头,朝他伸手,看样子像是要扶他起来。尚雪臣张口拒绝他的伸手,“我自己起身。”
然后费劲的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季书平没说什么,只是把水杯递给了他。
尚雪臣接过杯子,仰头喝起了水,喝得太急,呛着了鼻管,水直接喷了出来,咳嗽得剧烈。季书平上手替他拍着背,“别喝这么急。”
等呼吸平稳,止住了咳嗽,尚雪臣把水杯交还给了季书平,并问他,“我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你……”季书平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后来发烧了。”
“发烧?”尚雪臣回想了一下,在车里做完之后,他感到气闷不舒服,只想赶紧下了车回到自己的租房里休息。可他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还没想清楚,就听到季书平问他,“你胃还疼吗?”
“胃?”尚雪臣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不疼,就是饿。”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做饭。”
季书平起身要下楼,却被尚雪臣拉住了手,他心惊了一下,回头看靠在床头的人。尚雪臣撇着嘴角,“我不想吃苦瓜。”
季书平点一下头,回答道,“知道了。”然后抽手下了楼。
尚雪臣的手还悬在半空,空落落的。收回手看一下手心,而后收紧五指,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过什么,然后又忘记了什么。
又忘记了吗?
尚雪臣后靠着床头,想着,这次又忘记了什么呢?
可这是真的,不是梦。
脑子里响起的这句话是季书平的声音,摸摸嘴角好像尚有亲吻的余温。
季书平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把端来的木盘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尚雪臣端起碗,拿着勺子舀粥喝,嘴里抱怨着,“好素啊。”
等喝下第一口粥之后,季书平拿起筷子夹了块甜瓜条送到他嘴边。尚雪臣看着他,虽然满心疑惑可还是张了嘴,嚼着脆生的瓜条,倒不觉得白粥太素。他盯着季书平的脸,想起上次在酒店的时候,他伸手点在了他酒窝的位置,然后季书平凑过来亲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而现在,嘴角有被人亲吻过的感觉,他想验证,伸手去戳季书平的脸颊。季书平看他一眼,没笑,也没像上次那样凑过来,只是看他一眼然后回过头去,拿起端盘里的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这次水杯里放着了吸管,以防他再呛着。
尚雪臣悻悻地收回了手,没由来的失落。他似乎对自己不感兴趣了。想到这里,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是真的饿了,一碗白粥都吃的干净。等粥都喝完,季书平把水杯留下,问他,“吃饱了吗?”
尚雪臣嚼着甜瓜条冲他点头,季书平再问,“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要有肉。”说完又问,“能找套衣服给我吗?我想洗澡。”
这次季书平不同意了,“你发烧刚好,不能洗澡。”
“可是身上黏黏的。”
季书平没有让步,“忍忍吧。”
“那你也得给我一套衣服吧。”他伸手朝自己的身上指了指,还是那件被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
季书平这才想起忘记给他换身衣服了,“我等会儿给你衣服。”
“不要睡衣,拿件宽松舒适的T桖给我就行。”他总觉得睡在季书平这里还穿着睡衣,好像自己在这里常住一样,无端地造成这种假象,要是习惯了怎么办?
季书平端着木盘出去了,尚雪臣咬着吸管喝水的功夫,季书平又拿着衣服回来了,走到床前问他,“还有力气吗?要我帮你换?”
尚雪臣放下了水杯,“还是我自己来吧。”
接过衣服原本想抬起胳膊脱下/身上穿的这堆破烂,可肩膀上有伤,抬起来就拉扯着痛。反正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了,干脆直接撕了省得抬胳膊。撕完衣服发现肩膀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他看一下肩膀上的纱布,歪头想了一下,把季书平给他的T桖套上了胳膊,想从手臂上拉着套上头。
还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肩膀受限,套上头都很是费劲。季书平见状在床边坐下帮了他一把,拉着衣服后领帮他套上了头,再扯着衣领两边让他从衣服洞口里出来。
尚雪臣原本衣服套在头顶,脸还闷在衣服里,等季书平帮他拉下了衣服,他从洞里探出了头,正好碰上了季书平的鼻尖,眼睛对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季书平的眼神先避了一下,尚雪臣怕他要走,用自己的手摁住了他的手,问他,“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季书平的眼神重又聚在正对着自己的这张脸上,他该怎么回答?这时候如果眼神避让,大概就是承认了他忘记了什么,事到如今,让他纠结着忘记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想起之后又是一番内心的折磨。
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他,“没有。你当时下车因为胃痛晕了过去,我把你抱了回来,你后半夜就发烧了。”
尚雪臣松了手,“是这样吗?”尔后又上前一分,对他说,“季书平,你亲我一下吧。”
第55章
他对他说,“季书平,你亲我一下吧。”
季书平看着他,脸上和眼里的神情都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看不出季书平脸上的表情起伏,也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这让他对自己的突然提议感到一丝的懊悔,同时又期待着季书平的回应。矛盾着等待的时间里,他的心脏扑通乱跳着,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症状。
季书平后倾了一下/身子,同他拉开了距离,“你发烧刚好。”
他知道这意思是拒绝。他干笑着咧嘴,“和你开个玩笑。”笑得太干,自己都看不过去,连忙拿起水杯,咬着吸管给这虚伪补水,也正好借着喝水掩去尴尬。
“再休息一会儿吧,你看起来很虚。”
“不睡了,睡久了头晕。”
“那要不要给你放个电影看?”
“好。”
“想看什么?”
“嗯?”尚雪臣想了一下好像上次也是在这个房间里看的电影,“不要给我放冗长的文艺片,给我商业喜剧,要肤浅的那种。”
“好。”
他们像是在很平常的对话,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插曲的影响。季书平放好了电影就走了,留尚雪臣一个人在房里。
电影又吵又闹,这部电影他去电影院里看过,有些无厘头,当时在影院里看着有趣,一个影院里的人都一起跟着哈哈大笑。这会儿他坐在床上再看一遍,总觉得笑点安排得刻意,他怎么都笑不起来。
曲起腿,双手圈住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拼命想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想在电影人物抖着包袱的时候,合时宜得跟着笑起来。然而,电影看了一半,笑没有,叹息倒是不少。他想自己应该去洗脚城蒸个桑拿洗个澡,和捏脚的小哥说些有趣的话题,而不是在这里一个人抱着腿,看着喜剧叹着气。季书平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让他感到有些寂寞。
越想越觉得可行,掀开被子下了床,腿脚还有些酸软,是当时被季书平折得太用力的缘故,他当时脚都蹬着车顶了。想到季书平,迟疑了一下,他还是退回床边上了床,给自己盖上了被子。还是算了吧,一会儿下楼会看见季书平,他会问自己要去哪里,自己还得和他招呼一声,他刚刚还和他说着亲自己一下,下楼再看见得有多尴尬。
除此之外,他还有着不安。或许,他可能就那么看着自己出门,问都不问一下,他有种预感,只要他今天出了这栋房子,可能以后季书平就都不再问他了,再也不找他了。手机响了一下,裤子没换,还是自己穿着的那条。他伸手掏裤兜,拿出手机,有徐雪士的短信,他想起自己不能走,他得帮着徐雪士找到名单,得防着徐雪士在季书平身上打主意。
对,他不能走。这样想着,又往床头缩了一点。
下一条短线是银行卡的提示信息,他又收到钱了。是季书平打来的,他想这是理所当然的,自己陪他那样玩,也是很累的,这是他该得的,然后鼻子泛着酸,心里又骂着自己,不是你自己向他要的钱,又酸什么。再下一条是董事长发来的短信,让他回电话的。
尚雪臣叹着气,回了电话,“董事长。”
“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
“我生病了,身体不太舒服。”
“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我……”尚雪臣虽然厚脸皮可还没厚到和人家儿子厮混还要把这种事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听出了他的难为情,不再刨根问底,“听说是季书平躁郁症犯了,伤了你?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他虽然有些不记得了,可他知道季书平其实没有躁郁症这个病,他要帮他圆这个谎吗?
“嗯。他对我有点粗鲁。”
他想这也不算是撒谎,他们确实打了一架,季书平也确实粗鲁对待自己了。
“好,我知道了。”说完这一句,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一丝停留的挂了电话。
尚雪臣叹着气的把手机收好,他是你打算用来做饵的人?脑子里又出现了这句话,不是季书平的声音,他安慰着自己,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当真。然后重新圈在床上,抱紧了腿,看起了电影,电影还是好笑,尚雪臣试图让自己跟着笑,然后咧起的嘴角比哭还难看。
就在同一栋房子的楼下,季书平正收拾着厨房,厨房太乱了,他一直守着尚雪臣,没有功夫下楼来收拾这一片凌乱。等他醒来说饿,又匆忙的下楼给他准备些吃的。冰箱里不是没有食材,只是锅碗瓢盆都被当时发了病的尚雪臣一股脑的扫在了地上,收拾起来要会儿功夫,他只好先煮出一点粥,还好冰箱里有腌好的甜瓜条,他记得尚雪臣说过喜欢来着。
等尚雪臣吃完,他这才有了功夫下楼来收拾这一地的狼藉。打碎的丢掉,没打碎的清洗规整放好。
季书平,你亲我一下吧。
季书平正收拾料理台的手停了一下,毫无征兆的脑子里跳出尚雪臣刚刚对他说出的话。
绑你的那家人姓尚。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亲他。
他患有PTSD。他的情绪不能再持续崩溃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亲他。
脑子里反复跳出别人说出的话,季书平收手扶着料理台蹲了下去,“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是你打算用来做饵的人?
我不打算让他做饵了,我想让他站在我身边,真的成为我的人。
是真的到此为止放了你吗?还是继续不死不休的缠着你?
季书平垂着头,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划伤还没被处理。他自己在心里纠结着,然而他的苦恼对象正在楼上看着热闹的喜剧电影,肆无忌惮的对他提出要求,看起来没心没肺。
喜剧总是放得很快,尚雪臣看着投影仪蓝屏很久了,他懒得下床来调这种东西,他反正不是很精通这种机器,而且他也看不太进去。
靠着床头正思考着要不要下楼去,他虽然是病人,可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烧也退了。让季书平一个人忙活着,是不是对他太不客气了,他虽然厨艺一般,可是好歹擅长炒鸡蛋。可又有点怕见着季书平难为情。
想来想去,还是磨蹭着下了楼,走到了厨房,就看见季书平正站在料理台边上忙活着。
“要帮忙吗?”
听到背后来人,季书平头都没回,只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用。”
尚雪臣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一点,其实还是挺明显的。在他晕过去之前,季书平还紧紧揪着自己质问他和徐雪士是什么关系,而现在,季书平对他可以说得上是冷淡了。
他想起了在这个房子里做的第一个梦,那时候在梦里,季书平对他说十年了玩腻了,让他可以走了,这个梦让他醒来变得患得患失。原来现实里,对一个人的兴趣才不会维持十年那么久,会突然在你某个梦醒后,“咻”的一下都不见,没有预兆,让你措手不及。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要是有人和他说腻了,他会像对以前那些炮友一样,斜一下嘴角,耸一下肩膀,一脸的无所谓,转脸就去寻找下一个能陪他共度春/宵的人。所以他该开口接上季书平的那一句不用,和他说,“那我走了。”
可他说不出口,他做不到无所谓了。他只是开口接道,“电影看完了,有些无聊。”
“嗯。”
只简单一个字的回答,把话题说死,好像是不愿意再往下继续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