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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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其实季书平也没那么难懂,人类的情绪总是参杂在表情里,有时候情绪带着表情一起复杂。可面对食物总归是简单些,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像孩子一样单纯的在脸上表现出好吃和难吃的神情。季书平喜欢的也吃,讨厌的也吃,桌上龙虾,烤虾和甜虾,偏偏甜虾吃的最多,说要撤走,嘴上没说,眼皮先垂了下去还带着眨了一下眼分明就是舍不得,给他烤虾,一抿嘴带出法令纹,是不喜欢的体现。可他就是再喜欢的也只是吃一半留一半,讨厌的给他,他也照吃不误。
尚雪臣剥了烤虾来吃,海盐味道有些重,撒了太多香辛料,这样一比甜虾尝着就清爽很多,都是原始食材的味道,他猜季书平口淡喜欢吃甜的。看着季书平把新上的甜虾刺身又吃的只剩一半,尚雪臣只好再多吃两口甜虾刺身,放下筷子摇摇头,“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吃生的,你都吃了吧,北海道来的呢,剩了给厨房回收得多浪费。”
他各种借口找尽,季书平才吃完了甜虾。等季书平把甜虾吃完,他也撑饱了肚子,躺在椅子里直哈气,一个嗝都不上不来,因为食物已经满到了食管里,再一打嗝他直接反刍。尚雪臣摸着肚子正休息,季书平倒好,擦擦嘴角起了身,一副赶行程的样子。尚雪臣吃饱喝足压根不想动,躺在椅子里冲他摆手,“我不走了,我要休息一下,消化消化,然后回房睡觉。”
季书平皱皱眉头,“我安排了很多。”
“你安排了什么说来听听。”
“等会儿泡温泉,疗养浴,泡完出来直接按摩。”
“那就是说今天一天都在酒店里?”他看季书平点头,觉得这安排挺没意思的,来了海边不该要滑板冲浪,摩托艇吗?沙滩猛男比基尼不去看,你却让我跟你来养生?“反正都是疗养行程,我呆房间里睡觉疗养也一样,等睡到晚上直接出来去楼顶派对喝两杯酒。”他心里想着就这也比去泡温泉有意思。
“你不是喜欢蒸桑拿?泡温泉不也差不多。”
尚雪臣躺在椅子里白他一眼,“拜托,蒸桑拿那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光着膀子吹牛/逼比谁先吹出太阳系。一小盆子水浇下去,比谁呆得更持久,这就跟比床上持久度一样的,谁先撑不住谁就不是个男人。你温泉往里一坐,闭目养神坐到天荒地老,跟要得道升天一样,这中间差别大了去了。”
“可我让你泡温泉是为了让你养身体的。”
尚雪臣心想,完蛋,自己说十句都抵不住他这一句里面的为你。还能怎么办?只有双手举起投入敌方阵营,没有一点坚定立场。他扶着椅子站起身,张嘴道,“那走吧。”
跟着季书平来到温泉室,打量一圈,也还行,池子正对着大海,旁边摆俩按摩床。俩人进了隔壁房换衣服,这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睡都不知道睡过几次了,这个时候谁先不好意思谁心虚。尚雪臣目不斜视,把自己从头到脚薅了个光,围着毛巾走了出去,看都不看季书平一眼,等进了池子碰了水,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趴在池子边歪着头枕着胳膊看大海。
他听到有水声,猜都猜得出是季书平下水了,逼着自己不回头去看,仍旧聚精会神看着面前的大海。季书平倒是悠然,有人看着大海,他就靠在边角,双臂搁在台子上去看看大海的人。尚雪臣歪着一边头歪累了再去换另一边,正好就看见了躺在角落里的季书平,和他对上了眼。只这一眼,迟了两秒才收回,就勾来了季书平往他身边靠。
收回目光,他听到水声渐进,只装不知道,然后看见季书平的双手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下,背后的人挤着他,让原本趴着的身体挺直贴上了池壁,然后从背后绕到前头来的手顺着自己的手臂滑下,盖上了自己的手。
季书平看着面前人平直的肩膀,目光沿着肩线一路看到颈线,然后手臂收紧,把整个人圈在了怀里。他挤得尚雪臣贴着池壁,自己的前胸狠狠贴着他的背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和他同一个视角去看不远处的海。
他贴着尚雪臣的皮肤喊他,“尚雪臣。”
尚雪臣咽了咽口水,靠在肩膀上的季书平全都看的到他喉结的蠕动,看他不张嘴,鼻腔和喉咙共鸣出来一声,“嗯。”
他继续喊他,“尚雪臣。”
这次尚雪臣忍住了要去舔自己干涩的唇,抠着池壁,他能感受到贴着他的背后人的所有皮下血管的跳动,启开干涩的唇,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等来回答,按摩师推门而入,尚雪臣弓起后背,把背后贴着自己的人弹开两分,让他们紧贴的皮肉有了空隙,然后趁着这空隙,他从水里站起身,披上浴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和按摩师问好。
季书平坐在水里看尚雪臣装模做样和按摩师说话,他没有起身的打算,自己靠上了池壁,占了尚雪臣原来看海的位置,壁面上似乎还有刚刚仅靠体温的残留。
尚雪臣只简单和按摩师问好了两句,就被热情的按摩师推着上了按摩床。趴上床,把脸塞进床洞前看了池子里的人一眼,那人正手撑着台面看向这里。尚雪臣立马收回了目光,把脸埋进了床洞,心里嘀咕着好好的海景不看,看我做什么。
按摩的过程实在有些无聊,尚雪臣把脸塞进床头洞里,除了发呆什么都不能干。可他被按得连发呆都做不到全心全意,被按摩的身体实在说不上舒服,不知道该说师傅的手实在太重,还是自己的肌肉实在绷的太紧。总之,他刚要让意识神游,身上按摩的手就刚好加重手上的力道让他痛得不集中都不行。
他咬牙忍着,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有鼻腔哼哼出声,脸埋在洞里,估计谁也听不到。等到按摩师傅按上自己的肩膀施了力,他肩上的擦伤可不同意他咬牙忍着了。他大叫了一声,吓得师傅收回了手,“啊——!师傅,你轻着点。”
可能是自己那一声吓着了师傅,师傅隔了好一会儿才重又捏上自己的身体。这次倒是捏得舒服,不用像之前那样痛得让他抓紧了毛巾。等到手再捏上肩膀时还知道避开自己肩膀上的擦伤。尚雪臣彻底放松了身体俯趴着,眯眼享受了好一会儿,等那手从后颈拉开自己的浴袍领,倒上精油,揉/捏后颈肉的时候,他才渐渐觉出一些不对。
哪里不对,首先这手掌就有些不对,还有揉/捏的手法。他像是领教过,这手有几次在自己胸前游移揉捻,所以他知道。这次从后颈顺着脊柱下去一路拉开他浴袍且一路轻揉的手是季书平的手。
力道不重,可他渐渐被捏出汗来,师傅捏得重,只是让他肌肉紧张,没有心肌紧张,可季书平捏得轻,他肌肉是放松了,却觉得心肌抽紧。这双手带着油一路拨开他的衣服,让自己露出后背,以脊柱为中心向腰两边推开,推到侧腰再用掌根轻按两下,不禁让他腰身绷紧。他向两边推开着往下,等自己的浴袍已经褪到胯边,只差一分就要露出臀丘。尚雪臣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帮他按摩的人两腿分跨在自己身体两侧,跪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有坐上身。这让他无法翻身,只能扭转身体回头去看,果然是季书平揉/捏着自己。
季书平看他回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看着尚雪臣呼痛,才想着自己亲自上阵帮他按摩。尚雪臣把拉开到胯间的浴袍重新披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季书平,“你不好好在水里泡着,跑到我身上干什么?”
“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那个按摩师的手法。”
“他力道太重,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季书平仔细盯着他的脸,扶着他的肩膀俯下/身来,伸出舌头轻轻柔柔卷走他脸颊上的一滴汗,尚雪臣推开他,“你干什么?”
“你流汗了。”
“我是说。。。。。。”他是想说,为什么要舔自己的脸,只是他没问完,季书平又低头贴过来用舌头剐走自己耳鬓的一滴汗,然后被他抢走指问的先机。
“你是在紧张?”季书平低头更靠近他一分,“还是在害羞?”
害羞?怎么可能?
尚雪臣用力推开他,“我是刚刚在池子里泡的。”好不容易把他整个人推开,自己翻过身来和他面对面坐在按摩床上。
季书平伸手过来,看样子像是要摸他的脸,“我刚遇见你时,你不会害羞。现在怎么变了?”
尚雪臣没等他摸上自己的脸,就拍开了他,“我刚遇见你时,你也不像现在这样呢。那你怎么变了?”
“我变了哪里?”
听他这么问,尚雪臣实在说不出,他自己其实也变了,他既不知道自己变了哪里又是何时变得,也不知道季书平为什么也变了,要说他具体变了哪里,好像对他从戏谑粗鲁变得温柔体贴,再又变得现在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细想一下,隐约清楚他的变化又实在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变的。
因为答不出,尚雪臣索性不去答,他转身下了按摩床,踩上温泉池边沿的台子,沿着台子一路走,在中间停下去看外面的海。刚站定,季书平就跟了过来,尚雪臣装作不在意的继续看风景,心里却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
季书平在他身边站定没说话,海离他们不远不近,只是刚好看见海平面,沙滩礁石什么的就都看不见。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季书平转头去看尚雪臣,却发现他看得入神。
“你很想去海边?”
尚雪臣回过神,他其实只是很担心明天去不去得成,明天这个词里的变数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可嘴上只说着,“还好。”
“那我们今晚就去。”
尚雪臣惊讶的回头看他,“今晚?”
他还在想为什么要今晚去海边。晚上的海边有什么不同吗?阳光下了班,海水涨了潮,美女猛男回了家,夜晚的海边大概就剩吹冷风。结果季书平带他去了海边的房车营烤棉花糖。
他看着季书平在房车前撑开折叠椅,拉出遮雨棚,燃起小炭炉,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小颗的棉花糖戳在叉子上,用火烤着,不多时便送到他的嘴边。尚雪臣张嘴,吃下季书平送来的棉花糖,酥酥软软不粘牙。季书平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品评,尚雪臣嚼着糖,肯定道,“很好吃。”
就这一句“很好吃”,让季书平受到鼓舞,一个接一个的烤。尚雪臣原本想说不用这么多,可坐在折叠椅里,看他映在火光里的脸,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等他吃到怀疑自己吃到要蛀牙的时候,终于开口阻断季书平继续烤的动作,“季书平,别烤了。”
季书平拿着叉子,回头看他,“你不想吃了吗?”说这话的神情竟然像个孩子,委屈的拿着心爱的玩具说,你不和我玩了吗?
尚雪臣摇头,伸手指了指天,“收起挡雨棚,我们来看星星。”
撑起头顶的挡雨棚原本是为了防风的,海边风大,季书平为了生火烤棉花糖特意撑起来的。尚雪臣继续指着天,让他去看天上的星星。他抬了头才发现原来今晚的星星这么亮。
季书平进了房车拿出自己备好的衣服,一件搁在了尚雪臣的腿上,一件披在了他的肩上,因为发病,他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即便是夏夜,季书平也太想让他受太多的风。等用衣服把人围好,这才收起了遮雨棚。
夏夜星空很亮,密密麻麻遍布天空,衬得夜晚的大海也很亮。尚雪臣觉得夜晚的大海也比得过白天有猛男美女的沙滩,他朝天上随意指了指,“那是什么星?”
季书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起初看你戴个眼镜,我还以为你博览群书什么都懂。”
“我是看过不少书,都是因为我没上学闷在家,早知道有一天你会问我星星的事,我应该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
“没上学?”尚雪臣像是不信,“怎么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拼足了全力考上了大学,季书平这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不去上学。
“绑架的事情发生之后……”季书平顿了一下,他不确定尚雪臣听到这个是什么样的反应。
“绑架的事情发生之后,你怎么了?”尚雪臣没去想过他后来究竟过得怎样,或许和自己一样过的不怎么样。
“我爸爸死了,对外宣称是因为躁郁症发作而自杀。绑架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在医院呆过一段时间,错过了升学。后来我吃了爸爸在世时摆在书桌上的抗躁药,然后谎称自己也得了躁郁症,借口发病,用抑郁焦虑的借口说自己讨厌医生,躲避治疗。这病很好装,因为听说也有遗传因素,虽然没人知道我爸的病不是真的,可也算是帮我装了过去,而且还有被绑架做前提,也更好的帮我圆了这个谎。从那以后我就在家休养,不再去上学。”
“你妈……我是说董事长她,怎么同意你不去上学的?是因为绑架的事情过度担心你,所以干脆让你在家里接受教育吗?”
季书平笑着摇摇头,可能是因为她不怎么在意吧。
看他不说话只摇头,尚雪臣也没说话,跟他一起沉闷的坐着。他想这世间的阴差阳错真让人感到唏嘘。那场绑架,明明绑的是季书平,却是自己受创患病,可自己死死隐瞒,就为了能好好上学,而季书平分明没有问题,却谎称有病,退学在家。
俩人都没说话,起了风,季书平先起了身,“起风了,进去吧。”
尚雪臣一点头,收好身上披着的衣服,跟着季书平进到房车里。尚雪臣头一次住房车,看着有点小兴奋,车里有一层的单人床和二层上铺的双人床,带着小厨房和洗漱间。季书平看他挺高兴的样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原本想明天带你来的。单人床边的窗户正好对着前面的海滩。”
“我从没有露营过。”尚雪臣环顾一眼房车内部,笑着抬头看他,“可我小时候很想露营。原来家里有那种很老式的方桌,我就把被子盖在了方桌上,打着手电坐在方桌下面,就当自己是在露营了。”
季书平微微笑着听他讲,拿过床上的被子走到他跟前,把被子盖上俩人头顶,“我想象不出来,所以是像这样吗?”季书平不是要和他调/情,他只是想参尚雪臣嘴里说过的小时候。
突然盖过头顶的被子有些重,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