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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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并列这点来看,大概是直家的弟弟宇喜多忠家和宇喜多三老之一的冈家利。四个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显得非常庄重。
但是他们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寺中的宇喜多直家。我接受了他们的通名和拜见,淡淡的点了点头,就随着他们进入了寺中。本着对等的原则,我也选了四个人作为随从,分别是吉良秀兴、井伊宣直、宫田光次和城户一辉。其中,秀兴是秀景的代理,秀景本人则留在外面掌握军势,以备不虞。
出于礼仪,我让四人都取下头兜,只带着作为衬里的软乌帽。四人年轻而富有活力的面容,和宇喜多家普遍四五十岁、已经现出老态的诸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长船贞亲看见秀兴的相貌时,很明显的吃了一惊。
“是羽良筑前守家的公子吗?”他试探着问道,很显然是把他误认为羽良景秀了。这让我更加确信,他确实去过羽良秀吉的军中,和秀吉本人有过接触。
据我所知,景秀现在是秀吉最亲信和倚重的shì从,可不是随便能够见到的。
而我也没有具体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的摇了摇头,跟着他们一行来到了供奉宇喜多家历代先祖灵位的根本堂。
在正堂之中,坐着一位面目清癯、脸带风霜的武士,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大约是十三四岁,另一个是五六岁的幼童。显然,这位武士就是宇喜多家现任家主、今年宇喜多和泉守直家了。根据情报,他今年四十八岁,但是看上去绝对不止这个年纪,大概是因为年轻时饱经磨难的原因。
我把四人留在mén口,径直走了过去,在宇喜多直家的对面坐下。
(ps:啊,因为昨天写了一半,今天工作量大减,难得有时间上了几局LoL。话说,遇见不守塔、不回防、只顾1ang来1ang去、毫无大局观的队友真是郁闷)
第一百二十四章:宇喜多家(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宇喜多家(下)
宇喜多直家同样也在打量着我。看到我的态度这么从容,他仿佛是看不过眼一般,yīn沉着脸说道:“吉良金吾殿下,就这么轻身而来,难道不担心寺中会埋伏有伏兵么?”
“那没什么可担心的吧,”我打量着灵位上的法名,随意的回答道,“若是泉州殿下不尊重自家的菩提寺和历代先祖,也不在乎寺外的本家军势和作为人质的船津夫人……”
“为了除去金吾殿下这样强大的敌人,这些都不成问题,”宇喜多直家脸sè更加yīn沉了,“在世人的眼中,我直家向来就是毫无信用、不择手段的人……难道金吾殿下不知道吗?”
尽管知道他是在虚言恫吓,但是冲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口气,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泉州殿下也是信佛之人,却如此的肆意妄为,难道不担心死后会沦落到地狱,接受神佛的惩罚?”
“地狱?神佛?”宇喜多直家嗤笑了两声,“在当今世上,到处都是战1uan和yīn谋,为了生存和权力,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卷入其中,即使是亲生的父子兄弟,很多时候也免不了尔虞我诈,直至刀兵相向……这样的世道,差不多已经是地狱了吧?而金吾殿下所期望的神佛,为什么没有现身说法、普渡众生呢?”
“世道即是人心,”我微微摇了摇头,“世道复杂,即在于人心难测。而泉州殿下所描述的世道,其实不过是自己内心想法的投影而已。”
“金吾殿下向来一帆风顺,自然是做如此想,但是我却无法认同,”宇喜多直家一指上的灵位,“先祖父玄仲常玖(宇喜多能家死后戒名),乃是智勇双全之人,仕奉浦上家多年,战功卓著。可是结果呢,却被自己的主君所忌,密令家臣讨伐;而作为内应的,居然是他深为倚重、封在砥石城、并且作为先父后见役的亲弟弟浮田大和守。先父1ù月光珍,生xìng慈弱,破家后不得不四处逃亡,幸而受到国中豪商庇护,才得以暂时安身,于两年之后病逝……我时年只有七岁,已经经历破家丧亲之厄,尝尽了世间的苦楚和人情的冷漠。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想要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并且不要依靠任何人”
“泉州殿下的生存之道,原来是这么来的,”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宇喜多泉家为什么会这么坦诚,但是他既然说出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我也不妨投桃报李的直抒xiong臆,“说到幼时经历,我和泉州殿下很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我却有不同的想法……我认为,人心虽然复杂,却总是趋利避害的,这是人之常情。了解了这一点,并且理解对方的立场,那么在很多时候,都可以部分的达成共识,将人心联接起来,避免毫无意义的误解和争斗……如今能与泉州殿下在此一唔,正因为这是于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金吾殿下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宇喜多直家沉yín了片刻,“孰是孰非,这一时自然是说不清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金吾殿下取得这么大的功业和威望,受到整个四国的一致追随,绝非侥幸之事。关于这一点,我直家深表钦佩。”
“这些道理,直家殿下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是行事的侧重不同罢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之前几次互相释放善意,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些共识吗?”
“哈哈”宇喜多直家终于笑了起来,“和金吾殿下这样的聪明人jiao往,真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彼此彼此。”我也笑着说道。虽然对他的人品不怎么待见,但是他的明智,却让我却不得不佩服,同时也省下了双方的不少误会和争端。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双方各自从mén外召来一人,互相写下了誓书。
“我宇喜多家,接受吉良金吾殿下的斡旋,从此以后正式放弃和mao利家的联盟,加入织田家的麾下,并且送上人质作为效忠的保证。”宇喜多直家宣誓说。
“我吉良宣景,代表织田内府殿下接受宇喜多家的效忠,并且以吉良家和我个人的立场,保证宇喜多家所领的安堵和人质的安全。”我接着说道。
等到吉良秀兴和宇喜多忠家分别写好誓书,我和宇喜多直家分别画上hua押,然后互相jiao换。至此,盟约就算是初步完成了,而我也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儿岛郡的事情,而由于宇喜多直家的配合,甚至还完成了備前攻略的任务。这一点,估计信长事前都没有想到吧?他让我临时代替羽良秀吉担任宇喜多家的取次役,一是因为秀吉最近无法chou出身来,二是为了方便我便宜行事。事毕之后,这项役务自然是由秀吉来承担。
宇喜多直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关切的问道:“那么,本家的人质,是由金吾殿下接受呢,还是送往筑前守军中?”
“秀吉现在忙于三木攻略,附近还有荒木家,恐怕是不方便的。所以就由我代劳好了。”我大大咧咧的说道,心里却稍稍泛起了嘀咕:宇喜多家的人质,会不会是他的嫡子宇喜多八郎(宇喜多秀家)?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历史上他和织田家缔约时,已经是重病缠身,命不久矣,送出宇喜多八郎,除表达诚意外,还有一层保护的意思,毕竟他向来凉薄,虽然得到那些一mén及家臣的一致敬服,但是在他死后,谁都不知道会生什么(历史上以秀家五大老之一的身份,家中依然生严重对立,领头不服秀家的就是忠家的儿子诠家)。然而,如今他还算硬朗,自然是要把嫡子留在身边,以便随时教导。现在他的身边,不是带了两个孩子吗?
果然,接下来他叫过了那个十三岁的少年:“桃寿丸,过来拜见金吾殿下”
“是。”桃寿丸上前两步,以孩童的跪礼上前拜见。
“这是内子所生的长子桃寿丸,原是三浦家的孩子,和八郎非常亲密,我一向拿他作为亲子看待,”宇喜多直家笑了笑,“即使是亲生的父亲,与孩子之间的最大纽带,也是和母亲的rou体关系吧所以,我作为他的父亲,是有充分资格的。”
“泉州殿下所言甚是。送上桃寿丸,确实是很有诚意的了,这一点我能够感受,也会一力保证桃寿丸的安全。”我点了点头。无论宇喜多直家是否这么想,日本人不怎么重视血缘的确是事实。即使是我,对于美津和井伊宣直,也是怀着不逊于亲子的感情——即使宣直不过是直虎的养子。
“那么就拜托金吾殿下了。”宇喜多直家说道,然后让宇喜多忠家带着桃寿丸下去准备。我也让秀兴赶往军中,通知秀景准备接待事宜。
于是,根本堂里只剩下了我和宇喜多直家、八郎父子。
宇喜多直家忽然探着上半身,以非常郑重的态度问道:“难得有面谈的机会,我还想问金吾殿下另外一个问题……关于内府殿下身后的事情,金吾殿下作为第一重臣,并且掌握中枢,是否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他居然问起了这个?难道他觉得信长会出事?我心中大为震撼,估计面上也忍不住现出了惊容,并且被他看到了,然后他的嘴角边1ù出了一丝微笑。
“泉州殿下这是何意?”我尽力稳住心神,若无其事的反问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内府殿下过世,自然是由已经继任家督的左中将殿下继承大业,我等继续奉献忠诚,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么?……或许,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将家业jiao给了孩子,甚至追随内府殿下而去了吧论起年龄,我也只比内府殿下xiao八岁呢。”
“金吾殿下这么说,就实在太不坦诚了,”宇喜多直家笑了起来,“明国有一句话,过刚则易折。前公方普广院殿(足利义教),虽然功业彪炳,却因为施政太苛,最终被赤松家谋害,引得天下纷扰,大致确立起不久后应仁之1uan的对立格局,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我观织田内府,向来恃强而行,凡事不留余地,和普广院殿xìng格颇有相似之处,得罪的人,敌方自然不用说,己方也有不少,而出身和根基却远远不及,肯定免不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实在抱歉”我顾不上礼貌,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这些都是你的想法而已所以请适可而止吧传将出去的话,于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也说得是,”宇喜多直家很是从善如流,“jiao浅言深,金吾殿下勿怪。以金吾殿下的明智,既然有所认知,自然也无须我多言。呵呵”
真是个老狐狸我忍不住腹诽道。
但是他的话,倒真让我心里有些活动。如果是在信长向我吐1ù他的野心之前,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异心,安安稳稳的把吉良家展成下一个细川家。可是,他的这番野心,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真要公开出去,说不定会在变成“佛敌”之后,又变成朝敌和神敌,受到公家、武家和神道的强烈抵触。到了那时,要么他将日本彻底改造,取代天皇一系的名份,要么就是被打落深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织田家诸位重臣和外样,势力也实在太大了一些。除非信长完成他的步骤,将整个畿内全部收归织田宗家,否则即使信忠继位,也不一定能够长久的掌握住事态。到时候,好一点的结果,是和各重臣妥协相处,重复室町幕府的轨迹;坏一点的话,说不定会被迫和足利义教一样,以强力的苛政削弱诸势力,然后直接引起反1uan,重蹈战国时代的覆辙。
之前的这么长时间,从没人和我提到这样的事,宇喜多直家是第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言深”的话也只有自认“jiao浅”的他能够说出来,一是他如今和信长没有太多的关系,不用有太多的忌讳(投靠两年后肯定就不敢说了);二是两方初次见面,居然谈这样的话题,在匪夷所思的同时,也就很好的掩护了这件事情本身。
而在此之前,我也并未深入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由于我引起的太多变数,本能寺事变已经不太可能如历史上那样生了。可是,信长居然有那种疯狂的打算,他本人的xìng格又确实存在缺陷,这让我明白,生变故的可能xìng依然是极高……
我若有所思的望向京都的方向。上次在安土城,信长似乎有意辞去朝廷给予的内大臣、右近卫大将这两个职务,彻底脱离现有朝廷…武家体系的限制,不知道他现在实行了没有?从尾张时代起,他就习惯于这样做。当初平定尾张,是借着斯bo义银的名份,却不肯接受斯bo义银任命的尾张守护代职务,宁愿上京向义辉将军要求,以避免居于其下,对放逐斯bo义银造成障碍;之后平定畿内,是借着足利义昭的名份,却同样不肯就任管领代甚至副将军,直至最后放逐足利义昭;如今,他平定天下,是借着朝廷的名份,真要辞去朝廷职务的话,是不是在为向朝廷动手作准备了呢?
也就是说,距离摊牌的时间,估计是没多久了。之后,各方面的反应会是如何,还真是不好说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宇喜多直家这个局外人,比织田家中的诸人看得都要真切。毕竟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信长的权威,不会贸然想到这些大逆不道的问题。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两眼,正容说道:“总之,能够得到宇喜多家的力量,乃是我织田家的大幸。希望今后能够和衷共济,一起为内府殿下的大业忠诚奉献,那么领地的安堵和加增自然不成问题……船津夫人的事,算是我吉良家冒犯了,我这就回到军中,将船津夫人送过来,并且奉上本家的一些歉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上)
出乎意料的是,宇喜多直家却摇了摇头:“於福的话,留在金吾殿下身边就好了。”
“这确是为何?”我奇怪的问道。真是,哪有将自己正室送人的?
“既然已经和金吾殿下达成协议,并且对金吾殿下为人处事的风范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有些事情也不需要隐瞒啦,”宇喜多直家叹了口气,伸手拢过八郎,“我早年出仕时,领三百贯知行,担任儿岛湾边的乙子城城代,负责防守祝南复摇:罄矗捎诰沙疾欢锨袄赐犊浚郝缓芸觳还挥昧耍谑遣坏貌磺鬃韵碌馗郑颐吭略履┒蓟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