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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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仿佛听到笑话,“你觉得没钱还能纠缠得了我?”
他手指间上好的衣料一滑,没能继续扯住他衣袖,他头低下去又抬起,“你也知道纠缠不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有钱一天买你一天,有钱一辈子就买你一辈子,现在,我还是有钱的。”
穆千珩轻蔑道:“我早说过,我过不了穷日子,就算顺利,三千万保证金已经掏空你,以后呢,你卖酒能赚多少钱,够我花?”
宋槿书说不出话来,面色晦暗而惨淡低着头。
“砰”的一声重响,那是门被摔上了。
他就没见过这男人这么大的火气。
果然……
到底是欢场上相逢,一个买一个卖,真没了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现在他还没穷到付不起钱,他就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
第7章
秋天的夜里凉风瑟瑟,大半夜的也不可能再叫许弋来接,穆千珩在路边走了一阵,那股子无名躁火也未能归于平静,最后他还是拿出手机给许弋打了个电话。
彩铃响了一阵,那头才响起许弋明显刻意调整过但却依旧难掩惺忪睡意的声音,“穆先生……”
他直接打断,“肖麒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弋那头愣了愣,赶紧回复:“今天已经和保险公司的经理说过,明天就会解聘他的。”
“他和宋槿书还在酒厂兼职到gay吧卖酒,查查哪个酒厂,让那边也把他们两个都开了。”
许弋应下来,穆千珩又吩咐:“和桥市这边做风投的都联系一下,要是宋槿书去咨询什么大额风投项目,联系我。”
挂断电话,脚步停在十字路口,他回头远远望向宋槿书住的那栋公寓楼。
距离很远,但依稀看到那窗口透出的灯光。
近凌晨,街道没了白天里的喧嚣,这一刻万籁俱静,他望着遥远的灯光,脑海中是宋槿书那张苍白的脸。又是他胸口那张醒目的纸币。
耳边隐隐回响的声音却是来自于夏绯云——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让你在意的吗?
…………
宋槿书一夜未曾合眼,抽了大半夜的烟,太阳升起来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作息好像是回到从前。
午后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肖麒将门板拍得震天响。
肖麒进门就发牢骚,这个早上祸不单行地先后被保险公司和酒厂开除,整个人身上冒着火药味儿,宋槿书开始还能撑着听,听着听着就不太对了。
他干呕了一声,然后小跑进洗手间去吐。
没吐出什么,早上中午都没吃饭,现在下午了。
他呕得眼泪都出来了,肖麒跟到洗手间门口,犹疑地瞪着他。
“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宋槿书正漱口,闻言心口跳了下。
他起身对着肖麒摇摇头。
“没有就好,和少爷一起你可要注意点儿,小心得病,昨晚我见过那个Jade,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说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继续交往下去你绝对会后悔,赶紧分手吧,既然是花钱买,你好歹也买个贴心点儿的啊。”
肖麒想着那男人的嚣张嘴脸就恨恨的,“快分吧快分吧,我看他特别的不顺眼……”
宋槿书无奈地打断他的话,“肖麒,你们要是合不来以后可以尽量少见面的。”
肖麒脸板起来,“真不打算分?要花钱给他赎身?”
宋槿书点了点头。
肖麒说:“酒厂那边也不要你,你拿所有钱给那男人赎身,以后呢,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个问题宋槿书没法回答。
以后。
他这样的人,会有以后么。
打从少管所出来之后他一直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倒是前段日子,想到过以后。
以后,他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那个看到他卖酒赚钱就嫌他没钱要走的男人。
他脑子乱得无法思考。
肖麒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出口的话就有点儿冲了,“我是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关心,这年头谁还没点儿过去?但是你还活着呢,总该有个像样的活法吧,你这又是烟酒,又是少爷这种不靠谱的男人……你有这折腾自己的功夫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宋槿书回到客厅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我怕死啊。”
曾经他都走到天台了,可是往下一看,却没勇气跳下去。
很可笑,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但是身体顽固的求生本能居然还在。
肖麒无语,“你有怕死的样子吗?抽烟酗酒熬夜饮食不规律,我看你是生怕作不死。”
宋槿书脑袋也缩下去了。
烟酒这些劣习都是好东西,可以让人死得不知不觉,这样死亡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宋槿书烂泥扶不上墙,肖麒拿他没办法,发了半天牢骚,最后敌不过自己烂好心给他煮了点粥,才因为赶着要去接孩子走了。
肖麒是知道的,放着宋槿书一个人不管,他就能把自己饿一天。
肖麒走了之后房间又变得空荡荡,宋槿书端着粥喝,喝着喝着就红了眼圈。
他摸出手机给Jade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挂断,这次就连一条信息也没有回。
手机被他攥的发热,他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不去卖酒了,你回来好不好。”
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过了很久,他又发了一条:“我还有钱的。”
电话没人接,信息没人回复,接下来的两天,宋槿书没有见到Jade人,最后只能找到暗欲去。
余经理哪儿能有头绪,支支吾吾说这几天也没有见过Jade人,宋槿书面色先颓了会儿,又有了点精神,问余经理,“那就是说,他最近也没有接别的客人,是吗?”
余经理硬着头皮,“应该……是没有吧……”
宋槿书心定了点儿,对余经理说,“我已经在准备保证金了,不过还需要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如果可能的话……”
他顿了顿,虽然觉得是个不情之请还是说出来,“能不能尽量不要给他安排别的客人?”
余经理表情十分复杂。
宋槿书又补充,“到时候可以结算一下,这两个月的钱我也能补上的。”
余经理没了办法,“我这边是不会安排,但是他自己接私活这个我管不了。”
余经理一句话将责任撇开,他也问不下去,失望地从暗欲出来,手机又收到进账短信。
这段时间,陆厉行那边正在周转,陆陆续续将他的钱转过来,他粗略在脑子里算了账,然后去了一趟之前咨询过的那家投资理财公司。
这一次,他将目标金额提了一个档,要三千五百万。
接待他的顾问表情绷不住了,“宋先生,这是不可能的,您要求的时间本来就已经很短,要在您本金的基础上翻一倍还多,难度本身已经很大,而且您交款的周期就已经占据一个月……”
宽敞明亮的会客厅沙发里,宋槿书面容沉静,言语间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我只问你一句,能不能做。”
那顾问一愣,面色讪讪说:“您等一下吧,我需要和上面讨论一下您这个情况。”
顾问去了一趟总监办,结果被秘书挡在门外,原因是,销售总监黎景川正在接待贵客。
顾问挺发愁,催着秘书打了个内线。
总监办公室里的安静瞬时被电话铃声打断,坐在围棋棋盘两边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怔了下。
黎景川视线收回来不打算理会,穆千珩身子微微一动,姿态闲逸靠住沙发,看着黎景川拧眉对着棋盘琢磨,他轻笑一声,“不接?”
电话铃声不停,黎景川有点烦躁,“等我下完这一步。”
“下不下都是输,不如赶紧接电话,说不定是什么大单子。”
黎景川盯着棋盘看了会儿也确实没看出什么活路来,内线在静下去之后又一次响起,他无奈起身没好气地去接电话。
听了没几句,他就按了免提,靠着桌子对穆千珩使眼色。
穆千珩微微蹙眉,听见那端的声音。
“黎总,这个客户之前只有过一通电话,说要投一千多万的,因为是电话来访而且听起来是个外行,我本来没做重点,可现在他人真来了,已经带了七百多万,说到月底交齐一千三百万,他要求的收益是两个月内达到三千……”
黎景川打断问:“客户叫什么名字?”
“宋槿书。”
“你在外面等一会。”黎景川先挂了电话,扭头看穆千珩,“这是不是许弋说的那个人?”
许弋前两天已经和桥市所有做风险理财的公司打过招呼,提到一个叫宋槿书的人,说如果这个人来做千万以上级别的风投就联系他。
许弋替穆千珩跑腿办事,想当然也是穆千珩授意。
黎景川和穆千珩是朋友,这个消息自然也早就收到了,当时并没太在意,没想到这个宋槿书真的撞上来了。
穆千珩全程没太大动静,慢条斯理摸到烟,“景川,这个客户你接。”
黎景川一愣,指着自己鼻尖,“我傻?拿着一千多万来两个月之内要我给翻成三千多万这种根本不懂风投的智障我也接?”
穆千珩点了烟,吸了一口回头看他,嗓音温淡似蕴着笑意,却又透着讥诮,“不接才傻,智障的钱,好赚。”
第8章
会客室。
宋槿书面前一杯茶从冒着热气到凉透,他手撑着下巴,拿着手机低头时不时看上一眼。
Jade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过了很久才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是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儒雅的男人,长相也格外出挑,见他,脸上礼节性的商务笑容恰到好处,“宋先生,我是这里的销售总监黎景川,这是我的名片,数额在千万以上的风投是我亲自负责的,因此以后就由我来和您对接。”
他接过名片打量一眼,抬眸问:“我的意思,你们那个顾问都传达了吗?”
“一千三百万,一个月内分期投入,在两个月后连同收益达到三千五百万,”黎景川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项目我们可以定制,但是风投这行,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这个宋先生清楚吧。”
宋槿书点点头。
黎景川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看起来长得也不是傻瓜的样子,年轻俊朗的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感觉,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但提出这种要求,做这种投资,就是没脑子。
“宋先生这样的要求,估计桥市也没有几家投资中心敢接,我们可以做,但前提是,宋先生必须在风投的风险须知协议之外另签署一份全责自负的补充协议。”
他话音沉稳而慢,宋槿书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风投本来就是赌博,他是知道的。
陆厉行一向赌得比较稳,但是那种赌法是没办法让他拿到那么多钱的。
全责自负,意味着一旦有差错就连追究责任的可能性也没有了,虽然风投一般都会签署类似的协议,但是这一次对他来说还是格外沉重。
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万一赔了,他以后的生活都没了保障。
他默了几秒,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项目定制需要多久。”
“半个月左右。”
“一周行吗。”
黎景川一愣,整个进程都已经很赶了,还讨价还价,他压下心底疑虑,道:“我们会尽量快一些。”
宋槿书点点头,“合作愉快。”
黎景川讶异于他决定这么利索,接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和他沟通项目定制的事儿,然后他发现,宋槿书真的完全不懂风投运作。
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拿着巨款来做风投,在看着他在协议上签字的时候黎景川心下忽然觉得这事儿做得不太厚道。
做风投顾问的人其实良心这玩意儿很浅薄,他也不例外,但是宋槿书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神态认真到近乎虔诚,他根本就看不懂那些条款,他把这么多钱全部交给他,是因为信任他。
但黎景川知道,自己是要辜负这份信任的。
黎景川说交款周期拉得太长对投资也会有影响,宋槿书没怎么思考,在自己身上只留了零头三万多,剩下的全部转账给黎景川。
大额转账一时间也到不了账,黎景川在电脑上确认过银行正在处理,将宋槿书送走,回到办公室里,将协议放在办公桌上啧了一声。
“他今天已经交了七百多万,真是人傻钱多,长得还挺帅,可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脑子进水了呢……”
穆千珩人坐在沙发上没动,手里捻着一枚黑子,“他以前的投资顾问是谷市的陆厉行,被惯出来了,以为做风投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
“难怪,”黎景川听到陆厉行的名字微微怔了下,眉头一皱,“你确定这不会出事?那可是一千多万,万一他真闹事要死要活……”
“不是签了协议么,”穆千珩面色淡漠无谓,“那份协议是我改过的,他要是闹事,你们可以起诉他。”
“玩这么狠?”黎景川瞠目。
说话间桌上手机一震,穆千珩拿起来看了一眼。
宋槿书发来信息:“保证金我已经在筹了,你要是想离开会所,就来找我。”
他唇角扯出个森冷的弧,宋槿书这是怀柔不行,改上利诱了。
穆千珩那笑让黎景川心里一颤。
他们认识有几年,穆千珩这样,太反常了。
欺负的对象还是个对当下社会意识浅薄的傻男人,他心里觉得实在是不厚道,不由得就多嘴了一句。
“就没见过你跟谁这么认真较劲,他挖你家祖坟了?”
穆千珩放了手机,另一只手中的那枚黑子也被他一下子定在棋盘上,发出一声响,同时响起的男音懒淡而飘忽。
“差不多吧。”
…………
发过去的信息无人回应,接下来的两天,宋槿书在暗欲对门一家咖啡厅守株待兔。
他本来就是无业游民,时间是大把大把的,但是每天保持一个姿势看着对街的会所门口,脖子梗得难受,不时的也会走神,想想那个无比势利眼的男人在哪里。
盯了几天,不巧遇到来买咖啡的余经理,余经理有些看不下去地告诉他,“宋先生,会所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两个后门的啊,你这样坐着没用的。”
宋槿书很受打击,央着余经理给J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