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_却玄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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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糯。叫得顾念景心情滋润的很,再度笑出声来,眼尾上挑,活像只狐狸。
心情好了,对于穆桓止吃下肚的那些饭菜也就不甚介意了,还极尽兄长之职的问穆桓止,“吃饱了吗?要不要出去转转?”
顾念景初衷很好,孩子吃多了带出去转转消消食,一面衬得自己这个兄长在爱护小辈方面是多么的体贴,一面能带自己这便宜弟弟熟悉熟悉环境,一举两得,多好!
只是这份初衷连带着自己美好的心情没有过多的感染到穆桓止。穆桓止像蛇,一入冬就犯懒,不太爱动。但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心里再不情愿,面上还是应下了顾念景的话。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顾念景的地盘占地大,屋子多。年关将近的日子,门上窗上都贴着喜庆的红。常年纷雪的时节,雪积的多了也就厚了,雪厚了压在屋顶树叉上也能压出一份别致的美感。穆桓止渐渐提起兴致来。
但当穆桓止看着山寨门口那似草似隶实则是行书的挥毫的威风凛凛的黑风寨仨字后,那份兴致就被脑子里止不住的抽搐给占没了。所以他这是又入狼穴了?但好像狼窝的主人还不认识他所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穆桓止面上端着天真烂漫的笑,脑子里揣着杂七杂八的猜测。正想着如果顾念景发现自己就是前些日子被他绑票的那个人后会把自己如何的时候顾念景拍了拍他的肩头。
顾念景自认是个体贴的兄长,捕捉到自家便宜弟弟从近开始的兴致勃勃转变到现在兴致缺缺低落的情绪后立马进行了相应的举措。所以他轻拍了下穆桓止的肩头目的是让他抬头说说自己为何心情低落。但这份体贴好像过了头,不然穆桓止为何反应这么大?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跳开,随后看到是他,又悻悻地垂着头自顾自低落了。
“你怎么了?”顾念景蹲下来,视线堪堪和穆桓止平齐。
“哥哥,”穆桓止皱着秀气的眉,苦着玉琢的脸,悻悻道:“你是土匪吗?”
瞧着穆桓止不大好的脸色,顾念景以为是自家弟弟嫌弃自己土匪的职业。当即,顾念景决定给穆桓止好好说叨说叨职业平等的观念。于是他说:“弟弟啊,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要有职业平等的观念知道吗?哥哥虽然是个土匪,但从本质和内涵上来剖析我这个人的话,我算是个好土匪。这种属于事实的认知你得认同。”
顾念景说这段话时,口气是从所未有的语重心长,话里行间是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的自我夸奖。
穆桓止听得嘴角连着脑门上的那根筋直抽抽。看着他给自己脸上贴金,并贴的如此心安理得的做法,穆桓止在很是无语的同时分神想起了某个和面前这个一样脸皮厚如墙的人。看来在雾宿山钟灵毓秀的风水滋润下,除了滋出漂亮姐姐和俊朗哥哥外,还润出了一批没脸没皮的自恋狂。
“二狗啊,”顾念景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穆桓止肩头,继续语重心长,“你不要看不起哥哥土匪这个身份,前面哥也给你说了,哥虽是个土匪吧,但是是属于劫富济贫那类的好土匪。这年头,土匪做成我这样的也不多见了。你别不信我,我还真不是自夸。改明儿等哥得闲了带你下山感受一下村民齐呼顾大好人的场面。”
穆桓止脑补了一下村民操着本地方言齐呼顾大好人,主角登场内里嘚瑟面上谦虚的发表感言的场面,顿时觉得顾念景还是不要得空的好。
“寨主。”一土匪路过向顾念景打招呼。
“嗯。”顾念景虽然还蹲着,但还是很有范地点点头,十分有大佬风范。
穆桓止始终低着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他觉得,能躲一时是一时。他不清楚当初踹他一脚的那个土匪是否还认得他的脸,也不知道那个被他和拂诺一唱一和唬的一愣一愣的二愣子是否还记得他的样子。
穆桓止生于帝王家,自懵懂记事起,就被涵书院的那群老太傅灌输在不利的环境里如何化被动为主动的道理。他虽不大喜读书,但在老太傅戒尺的鞭挞下还是将老太傅讲的道理灌进了脑子里。如今,穆桓止终于能将这种方法实地贯彻。他从来没有这样感激过老太傅们,穆桓止决定如果能骗过顾念景,以后一定要更加热爱学习以此来报答老太傅们的谆谆教导。
“哥哥,”穆桓止抬起头,扯住顾念景的衣摆,耷拉着眼尾说:“我想起我好像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顾念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说总算遇上个称心的孩子认了做弟弟吧,他这还没做足当哥哥的瘾,人家就想起自己正牌哥哥了,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便宜哥哥在人家正牌哥哥面前铁定得靠边站。顾念景这人占有欲比较强,还死劲儿的霸道。只要是认定为他顾念景的人或物件,这股子霸道劲儿就表现出来了。就好比现在的情况,穆桓止记起了自家正牌哥哥,但在记起这个哥哥之前,他是认了顾念景做哥哥的。所以在顾念景心里,穆桓止的哥哥只能有一个,而且必须是他!
穆桓止一直在小心观察着顾念景的脸色,见他沉着脸,锁着眉不说话,也不太敢继续往下瞎掰了。
“……”顾念景瞅了瞅自家便宜弟弟,哎这孩子耷拉着眼的可怜劲儿真可人疼。去他妈的真牌哥哥,现在这孩子是叫我哥!顾念景又一次霸道了,“你继续说,我听着。”
“我想起……哥哥大半个月前闹离家出走,不见了,爹爹派人去找……他们说,说哥哥被土匪劫走了……”
雾宿山落户山民不多,他们身上自然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而且前面也说了,顾土匪是个被山下村民称之为顾大好人的好土匪,所以打家劫舍的勾当身为土匪的他是不会做的。土匪头子不做,土匪头子底下的喽啰自然也不敢做。而他的钱财来源一贯是劫富劫贪而来,这是他被山下村民称之为顾大好人的原因之一。顾念景想了想,大半个月前,寨子里的确劫了个娃娃回来,自己没见着他的脸,当时只顾看被劫回来的另一位俊公子,哪有时间去关心一个萝卜头。这么说,那个萝卜头就是二狗的正牌哥哥?不过这不是重点……
“爹爹?”顾念景皱着眉,“你又想起你爹了?”
“只想起了有个爹,但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叫什么。”穆桓止从善如流的胡说八道。
“哦,这样啊。前些日子寨子的确是劫了个孩子,但他被人救走了。”说到这个顾念景就一肚子气,你说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救走就算了,还把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压寨夫人给顺走了!这口气,顾念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哥哥,”穆桓止故作苦恼,“我和我哥哥是双生子,长得很像,我担心寨子里的其他人把我误认成我哥哥……”
顾念景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这点小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是我顾念景的弟弟,没人敢打你主意的。”
穆桓止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大绽开,“哥哥人真好。”
顾念景摸了把他的头。
如此,总算是把不利的局势彻底扭转为有利。穆桓止对老太傅们的感激又升了一个高度。知识改变命运,这话果然不错。
“对了,”顾念景适才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那人为什么要把你打晕?你认识?”
“不认识的,”穆桓止摇头,“哥哥没把他带回来吗?”
顾念景摆手,“带回来干什么?”
“严刑拷打啊,画本折子里都是这么演的,”穆桓止掰着手指,一脸认真的说:“坏人被抓住,但死不认罪,所以只能严刑拷打。”
顾念景觉得穆桓止口中的画本折子有涉暴的嫌疑,为了不让穆桓止日后有长成一个暴力分子的可能,顾念景决定以后必须得限制他看书的类别。像涉黄涉暴的书是万不能让他接触的。扯远了······顾念景回神,说:“有时候吧,对于一些死鸭子嘴硬的人来说,严刑拷打是不管用的,要让他们开口,得智取。”
“如何智取?”穆桓止虚心求教。
“这个嘛,还是得分人。”顾念景有点架不住穆桓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顾左而言他,“这个以后哥哥再教你。”
“好。”穆桓止高兴地应下,“那哥哥把那人带回来了吗?”问题又绕回去了。
“带回来干嘛?”顾念景不理解,“我又没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而且带回来我还得一日三餐的供着,多浪费粮食。”
“……”最后一个才是主要原因吧。穆桓止无声诽谤。
玄明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转了转脑袋,后脑勺有点疼,看来是被下了狠手;又抬了抬胳膊,有点木,不过没怎么疼,看来是没折。
如此一番动作下来,玄明宇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人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应该不是个坏人,他想。
瞪着眼盯着顶上的房梁,玄明宇开始琢磨那人把从自己手里抢走的孩子带去了哪里。看那人不像是熟悉穆桓止的,难道是半路杀出来的一个行侠仗义的烂好人?也有可能,中原人向来这样,好路见不平,喜拔刀相助。救下穆桓止之后呢?送他回去了?还是怎样。毕竟穆桓止身份特殊,万一那傻孩子不小心秃噜出自己太子的身份,那岂不是凶多吉少?不应该,那孩子应该不至于这么蠢。但万一,万一呢?哎……
琢磨了半天,到底是没琢磨出来,倒是把脑仁琢磨的抽抽地疼,索性放弃了。玄明宇转了转眼珠子,一条腿架在另一条上晃着,晃了会儿,突然坐起来,掀开被子火速下床。大意了!大意了!玄明宇一边套鞋,一边碎念:人醒了不走还在这儿瞎琢磨等过年吗?真是!虽然没把自己外甥给弄走吧,但当下保命要紧。来日方长,总有把他给弄走的那天。哎,就是不知道得是几时了……妈的!
想到这儿,玄明宇停下了动作。泄气一般栽回了床上。也不瞎琢磨了,也不跑路了,挺尸一样躺着。外面风还在刮着,出气一样撞着门板,一阵一阵的,大有不把门撞开不罢手的架势。
玄明宇瞅了瞅身处的环境,微微叹气身下所躺是用两块木板拼起来的暂且称之为床的‘床’,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换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味道还挺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大概再被风撞几次就会四分五裂的门。是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木屋,大概是进山打猎的猎户搭的。牢靠性肯定不高,搞不好下一秒就得被风雪埋了。
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玄明宇不禁感叹天道好轮回。想当年自己少年心性时还嘲笑别人所住所穿皆属破烂,如今自己也在这堪比破烂样的屋子里睡过,当真是苍天饶过谁。
玄明宇坐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在不大的屋子里找了一圈,很意料之中的没找到丁点干粮。他揉了揉肚子,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整理好被压出皱褶的衣服,顺了顺睡的乱糟糟的头发,玄明宇开了门,迎接了一脸冷风。裹紧衣袍,一脚踏进风雪中,走出十几步,转过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木屋,忍不住想会不会塌。
又走了几步,听到后面‘吱哄’的一声——屋子塌了。
……
所以在乌鸦嘴这件事上,穆桓止在玄明宇这里很好的承袭了那句俗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有就是:外甥多像舅。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拂诺将寻找穆桓止的范围扩大到方圆三里。但范围扩大了,人还是没找到。汤圆歇到一块不大的石头上,两脚还不能全部占着石头,只能维持着一脚踩在上面,一脚虚空踏着的状态。他瞅着拂诺愁眉不展的脸,心里也不太舒服,但又想不出什么能安慰人的话来。只能和迷人眼的暴雪干瞪眼。
瞪了不大一会儿,暴雪就给他整了个白头翁的造型。拂诺斜眼瞟了他一眼,忍不住扒拉了下他这造型。汤圆抬头瞅他问,“还继续找吗?”问完他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嗯,”拂诺揩了揩给汤圆扒拉头发湿了的手,“继续找。”
“你也别太难过了,”汤圆不太会安慰人,说来说去也就干巴巴的一句,“会找到的,我可是给他结了引路绳。”
提到引路绳,拂诺终于有了早该有的怀疑,他问:“引路绳得桓儿引血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桓儿忘记了该如何?”
“……是哦。”汤圆一拍脑门,也终于在拂诺的怀疑下怀疑起了这种可能,“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他没忘记呢?”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遑论拂诺,“唉,算了……我们还是继续找吧。”
虽然汤圆说的话中带有了‘万一’这个含着侥幸意味儿的字眼,但拂诺知道这种万一出现的可能不大,甚至是没有。他拍了拍汤圆的肩,示意他起来。
汤圆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蹲久了腿有点麻。他舒展舒展蹲麻的腿,又扭着腰左右转了三圈,“行了,继续找吧。”
拂诺应了声,没等他就继续往前走了。汤圆一看被落下了,赶紧抬脚追了上去。
未然总算切身体会到轩墨在除拂诺以外的人所维持住的话少高冷的状态了。其实未然话也不多,在没人和他说话的情况下,他能一个人闷一天。但现下,未然总觉得得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这种令人憋闷,又带有点沉重意味儿的气氛。
但他不知道说什么。穆桓止的失踪让他心口始终悬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随着穆桓止失踪时间的拉长而不断加码。到现在,未然都觉得胸闷了。
“穆桓止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倒是轩墨先开口了。
未然有点意外,但反应还不错,立马接道:“异常?”他仔细想了想,“那天吃的好像不太多。”
“晚上是睡在拂诺那里的?”
“嗯,”未然点点头,“前段时间就睡在拂诺公子那处了。”
“那问题就出在拂诺那里了。”轩墨若有所思。
“不应该吧,”未然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桓儿说拂诺公子对他挺好的。”
轩墨冷哼一声,“拂诺这人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身边人残忍。”
“啊?”轩墨说这话时声音不大,未然没太听清。
“没什么。”轩墨掸掸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