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_却玄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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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轩墨就明白了,他在说:我给我们放了花灯,许了愿。
“我们。”轩墨默念,嘴角牵出浅浅笑意,多新鲜的词。
顾念景放了花灯就来缠轩墨了,他一脸兴奋的同轩墨讲他许的愿,“放的多不如放的巧,我怕不灵验,就只放了一盏,但我在那一盏灯上许了三个愿!”
轩墨心情不错,还能给他个回应,“许了什么愿?”
顾念景又卖起关子来,手指交叉封在嘴上,“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会实现了。”
轩墨:“哦。”
顾念景立马没原则,“但你一定要听的话,我也会讲的。”
轩墨觉得奇怪,“我没有说我一定要听。”
顾念景:“哦,既然你不是一定要听,那就是我一定要讲的。”
轩墨:“……”
顾念景兀自说:“第一个愿望:身体健康;第二个愿望:多多发财;第三个愿望,”顾念景说到这里顿住,一双眼直望向轩墨,酝满柔情蜜意,“第三个愿望:与所爱之人,长相守,共白头。”
赏完花灯许完愿已经是日晚了,穆桓止还惦记着茶的事,所以他们当晚就宿在了客仙居。一行六人还有旺财,要了四间上房,穆桓止自然是跟着拂诺睡的,汤圆最近缠上了未然,他俩自然也是睡一个屋。余下两间房,就是顾念景和轩墨入住了。旺财蹲在房门口,蓝眼珠子巴巴地瞅轩墨那屋两眼,又把眼珠子转向它爹房里看两眼,然后抬头盯着它小爹爹。两个屋都想去,但更想去小爹爹那里,但又怕亲爹吃醋,哎哟,真是愁死狼了!
顾念景才懒得管它肚子里弯弯绕绕的百转纠结,“旺财,跟我进屋。”
旺财没动,它盯着轩墨,眼珠子一转不转,犹自做着最后的坚持。
顾念景薅了它一把,“走了。”
旺财还是不动,觉得还能再坚持一下。
顾念景干脆利落把它抱起来,“回屋了,别蹲过道里当门神。我跟你讲啊,哎!你是不是又胖了?旺财,我跟你讲啊……你瞪我干嘛?说你胖怎么了?还不许我说实话了?喂喂!你还瞪!……”
轩墨:“……”
“师傅,”穆桓止翻了个身,抱住拂诺,趴在他耳朵边说:“我今天放了三盏花灯,许了三个愿望。”
“嗯,许了什么愿望?”拂诺轻拍他后背助他入睡,“同师傅说说。”
穆桓止摇头拒绝,“不能说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拂诺轻笑,诱哄他,“你同为师说说,没事的。”
穆桓止比他哥有原则多了,还是摇头拒绝,“说不得说不得,我怕不灵。”
拂诺见他如此,也不再继续缠问,只是好奇心被穆桓止勾起,一时间扰的他睡不着。静默了会儿,他瞧着穆桓止一闭一闭的眼睛,轻声问了句,“桓儿的愿望里可有为师?”
穆桓止迷迷糊糊听得拂诺这么问,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嘟囔了句,“当然有啊。”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元宵节一经结束,整个年就算是全部过完了。正月十六的清晨,穆桓止一行人用过早食后,顾念景就带着他和拂诺去镇上大户那里问茶。旺财昨天被它爹因为长胖嫌弃了一遭后记了仇,死活不愿跟他走,耷拉着尾巴围着轩墨转。
顾念景口中的大户果然很有大户的风采。四进宅院,大门口没放常见的镇宅石狮,而改放两座高约三尺寓意招财进宝的貔貅。宅院内建有楼台茶舍,修有水榭荷塘,荷塘上架有一座长约五丈,宽约十尺的用花岗岩石砌筑的拱桥。院内所种,皆是品种稀缺又贵的要死还不好养活的析柇树,所谓普通人家家养的杂花杂草扑街破烂儿,拂诺在院子里匆匆扫过,俱无所见。所到之处,无可谓透着奢靡;所见之景,无可谓散着别致。
拂诺看过,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能用一个字来定义这家大户人家:壕。
穆桓止养在皇宫近十年,见过的稀缺宝贝自然比这处大宅院里彰显的要多的多,但在集财镇这个地方,还能做到如此大户的,可以说是非常之罕见了。穆桓止想了片刻,想出了个词:有钱!
一行三人被管家一路带至这家主人会客的地方,拂诺甫一抬头,就瞧见会客的地方有个雅名,叫:汀芷堂。拂诺一看见这名字,心思就活络起来,他想:是时候给自家那几处院子取个名字了,肯定不能他来取,不然必然是叫饺子米酒热面皮的没跑———详情可以参考汤圆的名字。所以,取名字这事得让轩墨来,轩墨出品,必属精品。拂诺还沉浸在取名字这处无法自拔,那处大户人家的家主就来了。
“不知顾大善人拜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抱歉抱歉。”家主拱手致歉,脸上陪笑,“年后胖三斤”的惯例在他身上彰显的异常明显,他只需走一步路,脸上肥肉就跟着颤上一颤。家主被一貌美的婢女扶着进屋,肚子上的肥肉在厚重衣物的掩饰下依然看的明显。
“好说好说,”顾念景答的敷衍,“今日我上门打扰,只为一事。”
家主一面请他们入座,一面让婢女去沏茶,“不知顾善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师傅,可以坐啦!”穆桓止拉他袖摆,拂诺这才回过神来,听得那家主说话,觉得声音熟悉的很,于是寻声望去———嚯,不熟悉才奇了怪了,堂上坐着的,不就是之前言语轻薄过他的王二麻么。
王二麻也感受到了拂诺的视线,他这才把视线投到他身上来。可王二麻的记性不如拂诺要好,记不得先前对他言语的轻薄,只看到拂诺的脸的那一刹,微微恍神:世间竟有如此妙的美人儿。
拂诺被他这么看着,不悦皱眉,又顾及这次是有事相问,不好发作,便把脸往外转去。
顾念景等貌美婢女把茶奉上来,启盖嗅了下,才道:“今日前来,是为此茶而来。”
王二麻会客准备的茶正是皇室贡茶:“春醉”。
王二麻神色微变,拿起茶盏掩饰性喝了一口:“不知顾善人要问什么。”
顾念景也不客气,虚空指了一指穆桓止道:“我弟弟,对,就是下面坐着的这个小胖子,喜欢喝茶,上次我泡这茶时让他闻见了味儿,死活缠着我让我给他找些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只有满足他啊!所以今天前来,是为在你这儿讨一份“春醉”。”
王二麻微松口气,放下茶盏,笑道:“原来如此,只不过我这茶库存不多,只怕不能让小公子尽兴。”
穆桓止也不客气,“无需尽兴,无需尽兴,叔叔给我半月份的就足矣。”
王二麻面上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直骂穆桓止这小胖子狮子大开口,无需尽兴就要我半月份的春醉,那要是您厚着脸皮尽兴一次,我不得悉数奉上?
王二麻歉意道:“小公子实在是为难叔叔我了,这茶精贵的很,怕是库存里也没您要的半月份的量。”
穆桓止很是善解人意道:“叔叔不必感到抱歉,这样会搞得我不好意思的,那这样吧,叔叔您给我十天的分量就好。”
王二麻想:你要真感到不好意思就别要了!
“哈哈哈,小公子很会体谅人啊,”王二麻苦笑搓手,忍痛唤来在外面侯着的管家,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复又问:“不知顾善人能否赏个脸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就客气一下说说而已,您可千万别赏这个脸。
顾念景道:“就算你不说这话,我也会留下来蹭顿饭再走的。”
王二麻:“……”哦,那还真是难为我说出来。
“春醉”被包装密封好送到穆桓止桌上,顾念景拆开包装捻出一小撮茶叶放到鼻下嗅了嗅,道:“果然是好茶,晚辈在此谢过叔叔了。”
王二麻呵呵道:“不谢不谢,就当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小公子的见面礼了。”
拂诺在一旁看着王二麻其实心里舍不得但又不得不给的憋屈样儿实在是想笑,但碍于正主在这儿,只得硬生生的给憋回去。
穆桓止封好包装,问出了困扰他多时的问题,“不知叔叔这茶从何而来?”见王二麻面有豫色,又道:“晚辈问这茶的出处,只是想以后没了叔叔赠的“春醉”,我也能去别的地方寻来,而不是又让叔叔忍痛割爱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出纰漏来。王二麻便也放下心来,道:“这茶是我家中一位亲戚所赠。”
穆桓止听他这么说,便止住了话头,话里有谎,便是无需再问。
“哦,是这样啊,那就算了。看来叔叔赠的茶我可得省着点喝了,毕竟没了就没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找叔叔讨。”穆桓止假模假样的表达了一下遗憾之情。
王二麻心想: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但嘴上还是意思意思客气了一下,“小公子爱喝我这茶是我的福气。”
穆桓止却是懒得同他客气,直点头道:“的确是叔叔您的福气。”
……王二麻觉得自己今天得减寿十年。
作为集财镇只此一家的第一大户,又是说了留客吃饭的这种客套话的集财镇土豪,王二麻家招的厨子,不得不说,不捧不踩,其水平直逼穆桓止心中的三线标准。一线标准自然是他家御膳房的御厨,这二线标准自然是给了未然,第三线,就落到了王二麻家。
穆桓止觉得,雾宿山真是个人杰地灵风水极盛的好地方。山上风水养美人俊公子,山下风水养手巧大厨师,各司其职,不能太棒!
王二麻在开饭前同顾念景三人举杯客气了一句,“三位客人别同在下客气,这菜分量做的足,不怕不够吃,就怕吃不够。”他心存侥幸地想:看这三位面相也是斯文人,不至于吃个饭,还活像饿死鬼投胎,我就客套客套一句,你们千万跟我客气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他那份侥幸的心思真是很天真。这三位,除了拂诺因为自身原因吃的少以外,另外两个,面相上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斯文了,但遇上一桌子的佳肴,其吃相就可以说是非常之不斯文了。
穆桓止较之顾念景的吃相还要好上一些,毕竟前十年在宫里学的规矩受的教养摆在那里,也不能太过放飞自我。然而饶是这种没有太过放飞自我的吃法,也还是让王二麻狠狠的惊了一把。
如果不是穆桓止略胖的体型如客观事实一样摆在这里,那么王二麻绝对会认为顾念景有虐童倾向———以至于这孩子从来没吃过一顿好饭。不然这活像这么些年都没吃过饭的豪迈吃相是如何来的?只是关乎顾念景是否有虐童的这个想法随着穆桓止的体型破灭,王二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把它归功于自家厨子厨艺太棒。思极此,王二麻铁公鸡地想:看来下次顾念景和这小破孩儿上府拜访的时候得让一个连菜都炒不熟的半吊子厨子来做饭,不然白送他们茶就算了,还得搭上一桌的美味佳肴,实在不值!
王二麻瞧着穆桓止已经两大碗饭见底还大有再来一碗的趋势,揩了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干笑道:“小公子挺会吃饭哈……”
穆桓止微微叹了口气,捧着碗道:“唉,这也算是我众多优点里的一个了。”
王二麻:“……”
一顿饭总算是在王二麻暗搓搓翻了无数个白眼,心底骂了无数遍的脏话之后结束。穆桓止吃的太撑,摊在椅子上休息。顾念景同王二麻说了些话,话里话外都在敲打王二麻不要再做欺男霸女的事,不然有他好看。王二麻一边哂笑一边解释,“顾善人,瞧您这话说的,您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那档子事啊。”
顾念景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看着他。王二麻心里有鬼又怂的要死,不太敢看他眼睛,就把两眼珠子戳地上,嗫嚅道:“顾善人的话我记下了。”
顾念景懒懒地“嗯”了一声,走到穆桓止跟前把他抱起来,说:“二狗,回家了。”
王二麻赶紧起身相送,生怕他们又起留下来午憩的心思,顾念景敷衍地道了句告辞就抱着吃撑的穆桓止走了。拂诺跟在后面,顺便带走了“春醉”。走出没几步,就感觉背后黏着一道视线,拂诺微微侧头,就瞥见王二麻站在汀芷堂里,日头斜照,隐去他一半不大好看的面容,剩下半张脸暴露在阳光里,依然难看。拂诺收回视线,快走几步追上了顾念景。
出了王二麻府邸,拂诺从顾念景手里接过昏昏欲睡的穆桓止,见顾念景眉头蹙起,问道:“怎么了?”
顾念景摇头,眉头依然皱着。他刚才在王二麻那里好像闻到了一股相识的味道。按理说,他的嗅觉早在十几年前就是被毁的差不多了的,不该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你刚才在王二麻那里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顾念景问。
拂诺脱口道:“饭香。”
“……”顾念景扶额,“不是,好吧,除了饭香,还闻到了其他的味道吗?”
拂诺摇头,“没有。”又问:“你闻到了什么香味吗?”
顾念景捏了捏眉心,道:“不确定,只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拂诺 “哦”了一声,既然想不起来那再问也是徒劳,于是道:“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香。”
顾念景 “嗯”了一声,和拂诺并肩往客栈走。走了一阵,拂诺想起要问的话了,“你和那王二麻很熟?”
顾念景摇头,“不熟,只是他每年都会给黑风寨送东西,一来二去,知道名字了而已。”
拂诺道:“这人不像是个好人。”
顾念景赞同道:“是不算个好人,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过。所以刚才我已经敲打他一番了,希望他能长点记□□。”
拂诺笑了笑,起了揶揄的心思,“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心,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顾念景也笑,桃花眼微弯,斜睨着拂诺,“那只能说明你不识我。”
怀中的穆桓止砸吧嘴巴动了动,拂诺轻拍他后背,拿宽袖给他挡住寒风,也没了继续揶揄顾念景的心思。
顾念景道:“你这真像养了个儿子。”
拂诺笑道:“可不就是当儿子在养。”
顶着一路寒风回了客栈,拂诺把穆桓止轻放到床上,给他掖好被角,自己坐在床头守着他。穆桓止睡觉一向不大老实,不消一歇茶的功夫就得踢一次被子,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