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_却玄参-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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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惨不忍睹。对于顾念景这种极度臭美的人来说,实在是没眼看。他动了动腿,有些疼,于是只好用宽大的袖摆将不忍直视的那条腿给掩好,决定眼不见为净。
涑奚歪了歪脑袋,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讽刺意味十足,他说:“手下败将也有资格讲条件?”
穆桓止这下彻底不要脸了,伶牙俐齿道:“谁规定的手下败将不能讲条件?不管谁规定的,反正我不知道。”
哥俩败在了涑奚的招式下,涑奚败在了穆桓止的脸皮下。他沉默半歇,也不点头同意也不摇头拒绝,看着穆桓止,说了句,“我问一个问题。”
穆桓止再次不要脸道:“人生赢家也有资格问问题?”
顾念景闷哼一声,憋得。他实在是想笑,但无奈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所以只能生生忍住。
“……”涑奚面色瞬间冷下来,把缠在腕间的软剑一圈一圈解下来,一字一句道:“人生赢家没有资格,但我有。”
穆桓止见他来真的了,立马认怂,“英雄有话好好说!英雄……哥哥,哥哥!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问你问,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涑奚哼了一声,止了动作。
穆桓止在一旁小声建议:“哥哥,刀剑无眼,你把这剑收一收。”
涑奚没听他的,但横了个眼神给他。穆桓止明白了,立马闭嘴安静了。
涑奚问:“穆桓止在哪里?”
穆桓止装傻,装的还挺像一回事。他转了转脑袋,一派天真地问顾念景,“哥哥,他口中的‘穆桓止’是谁啊?你认识吗?”
顾念景皱了皱眉尖,有些厌恶地问:“姓穆?”
穆桓止没察觉,点头称是,乖的不行,“是啊,就是姓穆。”
顾念景了然道:“穆是国姓,应该是穆谦那个扶不上墙的傻儿子。”
“……” “傻儿子”穆桓止沉痛点头,打碎牙活血吞,“原来是他啊。”
涑奚皱眉道:“废话这么多。穆桓止在哪里!”
穆桓止道:“这位哥哥,刚才的废话你也听见了,我们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这位穆桓止。”
涑奚将软剑复缠回腕间,穆桓止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但一口气尚没松完复又提起,因为他看见那人捡起了被他搁在一边的长剑,然后穆桓止听到他说:“看来,还是要打,不然问不出实话。”
穆桓止急了,“喂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我们不认识穆桓止啊!!”
涑奚懒得同他再费口舌,举起剑就往下狠狠刺去——
顾念景腿上有伤,自然不能作为救命指望。穆桓止全然是死马当活马医,他抓过顾念景手中折扇,伸手就挡了过去———闭着眼睛挡的,他怕等会准头不好被长剑刺个对穿后见血。
预想中的扇面和长剑相击时产生的碰撞声并没有听见。顾念景拿完好的右腿撞了撞他后背,说:“睁眼看看,情况有变。”
穆桓止还是有些怕,在他睁眼前的这短短一瞬里,他琢磨玄衣人杀人时是不是还有个讲究———得让人把眼睛睁着看自己是怎么被他杀的。于是,他只是虚虚将眼睛开了半线,待看清情况后,一双眼倏然瞪大了。
原来,玄衣人没立刻杀了他们不是因为有什么破讲究,而是他现在有了新麻烦!
穆桓止哆嗦着一张嘴问顾念景,“……哥,哥,他,他怎么出来了?我……我昨天明明把他锁牢了的。”
原来,那新麻烦正是昨日被拂诺他们制服,又被穆桓止用婴儿臂膀粗的铁链锁在屋子里那药傀!
顾念景动了动腿,发觉还是疼,“我怎么知道。许是你没锁牢呢。”
穆桓止笃定道:“不可能。我昨天仔细检查了几遍才走的,师傅当时也在场。”
顾念景嗤道:“拂诺?得了吧,纯二百五一个,你还指望他?”
“……”穆桓止决定不再多说,于是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跑路了?”
顾念景:“知道你还问!”
穆桓止:“你不也没说吗?”
“……”顾念景:“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被拂诺教成了一个傻子。真是亲承了你师傅他衣钵。”
穆桓止回嘴: “是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认了你做哥哥。”
“······”顾念景道 :“小兔崽子,有这时间和我打嘴炮,不如快扶我起来跑路 !”
于是穆桓止赶紧把顾念景扶起来,见那边打的正酣,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心里隐隐高兴,暗想:果真是天不要我亡。然而,高兴的太早。
才走七八步,喘成牛一头。顾念景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体格自然是比他要大,加之左腿受伤,使不上什么劲,所以他左侧体重都压在穆桓止身上。
顾念景听穆桓止喘成这样,即使是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间,他还是没忍住不合时宜地问了一下,“二狗,你是不是肾虚啊?怎么喘成这样。”
“……”你自己多重没点准数吗?!穆桓止虚虚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他。还有,他现在十二万分的后悔当初在顾念景面前胡诌他叫林二狗。现在听顾念景叫这个名字,他只想一头撞墙。
顾念景见穆桓止不搭理他,还来劲了。他转了转脑袋,又说:“真是肾虚也别不好意思。我以前在黑风寨的时候有个手下专治肾虚,赶明儿带你去瞧瞧。”
“……”穆桓止好心提醒他,“黑风寨在你来这儿的不久就散了。”
顾念景嘀咕:“又不是全走了。”
穆桓止心累道:“哥,我觉得咱俩先脱身为妙。身为跑路的,得有点跑路的自觉。”
顾念景道:“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男人肾虚可要不得。”
“……”穆桓止想:我肾虚与否与你又没多大关系。瞎操心。嘴上还是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顾念景:“客气啥。应该的!”
穆桓止:“……”
涑奚和这药傀过了数招后,渐渐觉察出不对劲来。但他还没细想,就见刚还伶牙俐齿装疯卖傻的那少年扶着他口中的“哥哥”一步一步往门口挪。跑路还不忘带着受伤的拖油瓶,还真是兄弟情深。
涑奚三枚银针甩过去,穆桓止登时止了步子。他向涑奚这边看过来,眼神有点飘忽,开口说话时,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
“哥……你说,他要是甩偏点,咱俩,是不是就交待在这儿了……”
顾念景倒是不担心,道:“他扔的时候有准头的。”
穆桓止问:“那,咱们还走吗?”
顾念景道:“再走的话,下次他甩银针就没个准头了。”
言下之意,穆桓止自然能听懂。他有些无力。早些时候还信誓旦旦对拂诺说长大以后要保护他,现在国都有难,却还是要他师傅师叔出马。他身为一国太子,却只能囿于一隅,半点忙都帮不上。一身武功学的平平无奇,遇见危险,甚至连临危不惧都做不到。
“小心!”顾念景惊呼在耳边炸起,穆桓止反应及时,堪堪躲过一记袭击。
“哥哥折扇借我一用!”穆桓止飞速说完,就把顾念景手中折扇夺了过去。
穆桓止加入了二人的缠斗,顾念景被他们晾在一边,暂时安全。
涑奚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面相诡异之人,行招方式、见招拆招、攻击速度,完全是他熟悉的套路。简直就同复制他的一样!正这么想,突然听到那人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涑奚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如他所想,下一刻,那人突然减慢进攻速度。穆桓止刚才见顾念景吃过这方面的亏,自然是有所防备,知道现在半点放松不得。眼神一瞟,见药傀将眼睛移到行动力受阻的顾念景身上,眼皮陡然一跳,身形极速一闪,跳出缠斗圈,极速飞奔过去,欲将顾念景护住。
药傀见穆桓止跑掉,立时追了过去,涑奚紧随其后。穆桓止没防备后头,猝不及防,被紧追过去的药傀一掌狠狠拍下。
穆桓止一口血喷出,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二狗——!!!”
顾念景拖着受伤的腿爬过去,将倒地的穆桓止扶起,让他把头枕在自己右腿上。一手探向他脉搏,一手去擦他嘴边不断溢出的血。
“……二狗,你,你别睡……你撑一下,哥……我,我……桓,桓儿?”
怀中穆桓止呼吸渐弱。顾念景发现自己声音实在抖的厉害,几乎语不成句。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一个二个,话都不说直接开打!特别是你!”顾念景眼底浮上一层雾气,怒瞪着涑奚道:“都说了我们不认识什么穆桓止,你他妈的还打!现在好了,我弟弟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们谁他妈的赔我!!!”
涑奚没说话。
药傀在原地站了半歇,看着已然陷入昏迷的穆桓止,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顾念景抱着穆桓止,蓄结体中内力集中于掌向他输去。
突然!药傀一把上去抓过穆桓止衣襟,顾念景没所顾及,穆桓止就这样被药傀抓走。
“喂!你他妈的干嘛!”顾念景急了,拖着一只伤腿勉强站起,但又不敢有所动作,就怕面前这怪物又伤了穆桓止。“我弟弟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药傀没理会顾念景。他抓着穆桓止,将鼻子凑到他糊满鲜血的颈间嗅了一嗅。紧接着,药傀将一只手搭到穆桓止脉搏上。顾念景一颗心都被吊在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
药傀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伸出两指揩去穆桓止颈间血。顾念景和涑奚和他相隔甚近,所以自然而然,两人都听见了他喉间吞咽的声音。
顾念景倏然瞪大了一双眼!他没听过眼前这怪物发声,自然不晓得他声音究竟是怎样。陡然一听他这破铜烂铁般的声音,还是惊了一把。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这怪物说的内容。
他微微低头,右手成拳抵于心口,是一个恭敬的态度。
他说:“主人。”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顾念景被他这声 “主人”惊的下巴都险些合不上。涑奚也是瞳孔微缩,眼里有些许不可置信。
顾念景跌跌撞撞地踉跄过去,摸了摸穆桓止脉搏,跳动速度比之之前正常了许多。他抬头看着药傀,抖着一把嗓子说:“你,你救了他?”
药傀没说话。顾念景见他沉默,态度软下来,他指了指自己脖子,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把我弟弟给我,你把他这样抓着,他脖子会不舒服。”
药傀没动作。被他抓着的穆桓止动了一动,喉间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来!顾念景被吓了一跳,生怕他又出什么事,拖着一条腿虚抱着他,小声喊了一句,“……桓儿?”
穆桓止转了转脖子,眼皮上像是承了两块千斤重的石头,抬起来实在艰难。他贴着顾念景,极虚弱地喊了一声,“……哥?”
顾念景搂紧他,觉得眼眶都烫的疼,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都不曾体会了。他哑着嗓子道 :“我在。”
穆桓止觉得太累了,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儿,他回搂住顾念景的腰,眼睛睁都未睁,说道:“好困,我想睡。”
顾念景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诊了诊,发觉此时的跳动,已经是正常的频率了。于是道:“你先睡,哥哥守着你。”
穆桓止便睡去了。
这时,药傀上前,托住穆桓止的身体,把他从顾念景怀中接过,送进了屋子里的床上。
顾念景托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进去。涑奚立在原地想了想,随即也跟了进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念景面无表情地问涑奚。
涑奚没说话,而是把视线投在后面给穆桓止掖被角的药傀身上。
“你又不是个哑巴,回句话会死吗?!”
“涑奚。”涑奚看了他一眼,同样面无表情地回道:“名字。”
顾念景还想说什么,就见涑奚瞳孔紧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于私于理,他都没有去扶上一把,而是抱手立在一边。冷着一双眼顺着涑奚的视线看去———只见药傀将被子的边边角角都给穆桓止掖好,正欲起身时,脖子里突然坠下一截用红绳串的半块环形羊脂玉来。
涑奚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药傀胳膊,拽下他颈间羊脂玉,托在手里,眼里布满不可置信。他看着那药傀,将他五官细描摹刻尽收入眼,一双眼霎时红了。
良久,涑奚像是不确定一样,极小声的,带着一丝试探地喊了一声,“……沈哲成?”
没人应他。
风拍窗柩,呜呜咽咽,似断气了一样。
涑奚一把抓住药傀的衣襟,一双眼赤红着瞪着他。“沈哲成,你说话……!”
药傀歪了歪脑袋,似乎难以理解涑奚突然的发问。
涑奚赤红着一双眼,额头青筋暴起,“沈哲成!你回答我!”
顾念景抱手靠到背后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一副看戏的派头。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你,说话……回答我!”
顾念景在一旁讽刺道:“你俩是朋友?哦,难怪了。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哑巴和哑巴凑一起,刚刚好。”话语中还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他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招式上输了别人不算丢脸,若是耍嘴皮子的功夫还败在人下,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如今涑奚和这个被他叫做“沈哲成”的暂且称之为“人”的人之间明显有纠葛,如果他还不趁机嗞上两句,那可真不是他顾念景一贯的行事做派。
涑奚赤红着眼怒视着顾念景,“闭嘴!”
顾念景一向是反其道而行的。你让他说话,他偏偏装哑巴。而你若叫他闭嘴,他又偏偏要说。所以此刻,他又说了,“怎么?你打伤了我,还不许我说话了?我偏要说,嘴巴长在我身上,我就说。你刚才不还装哑巴装的挺带劲的吗?怎么,现在你朋友不说话了,你知道着急啦?”
涑奚被他激怒,他松开钳制药傀的手,飞袖甩出三枚银针,吼道:“你给我闭嘴!”
顾念景躲了一躲,堪堪躲过。惊魂未定之时,脖子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是涑奚。
“我让你闭嘴了。”涑奚手下发力,眼眶虽然红着,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
顾念景提扇袭他后背,涑奚空出来的那只手拦住折扇,如此,他掐住顾念景脖子的那只手就被卸去一些气力。
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