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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平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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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路皆是入世的风土人情,栅栏上挂的小辣椒,洗好的衣服随意搭着,不知道谁家的鹅放出来了,满街被小孩们驱着乱跑,呱呱叫的直响。
  辰昱一生荣华富贵,如何走过这样混乱的街面。
  他步子缓慢的跟着走,衣袍边角蹭上泥泞也并未有什么表情。
  只是陷入静默的沉思。
  辰昱想起来曾经的一些事。
  那年冬天平九曾问过他,待择日安定下来,可有什么真正想做的?
  他的回答大概是,自古成王败寇,从没有什么是可以安定的。
  平九闻言笑了笑,略去眼中情绪又看向远方,再怎么回答的他是有些忘了。
  是那时的他根本不会在意的事。
  曾经,平九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筹码。
  一个费了心思也想弄到手的筹码。
  他目光冷静的审视着平九,径直踩过整条路上铺满的荆棘未曾动容,伊尔远第一次半开玩笑的提醒他,到头来不要真把自己搭进去了,那时辰昱仅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心想,怎么会?
  平九既是他的人,那么无论生死,都该是他所了算,不是么。
  至于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掌控,一步步深陷,其实是不自知的。
  辰昱最终还是没有料到。
  平九这个人。
  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却宁愿死,也不愿意留下。
  神思浮沉的转过一个弯,胡家大姑娘顺着街道往前指道,“在那边,尽头那家,就是三先生的住所了。”
  辰昱向前望过去。
  在很远处的地方,依稀能看到站着的一个人。
  看不清面容,身穿灰青色外袍,看过去只有一个挺拔从容的背影
  他在整理栅栏上的草药,袖口落下去,正露出一截修长分明的手腕。
  霎那间,仿佛有大雪纷飞而下。
  如同每一个短暂的梦境,那一片屋檐变得乌黑落墨,云青山远,有一个人持剑转身,目光清朗且空远,只是一味的渴望离开。
  那日复一日争吵不休的梦魇,连同手臂延展到胸口灼烧般的刺痛感,几乎是瞬时间爆炸了开。
  辰昱眼里蔓延上血丝,几乎是狠戾的盯着前方。
  抬手捂住胸口,感觉已有些发麻了。
  究竟是何时沦陷的。
  曾经这一切不过是可有可无。
  三年前一场棋局博弈,他本以为有的是耐心。
  可到头来,他连自己也骗不过了。


第46章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辰昱走过去,正有一枝树叶挡住了视线。
  他绕过去,那道背影却正巧是闻声转过来。
  入眼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没有特色的脸,稀疏的眉,细长的眼,普通且平静,神色间有着恰到好处的陌生和疏离,见辰昱如此突然的走进庭院,只是平淡又略带询问般看了他一眼。
  这让辰昱脚步稍稍顿了一下。
  郎中放下手中的药材,见门外人走进来了,随即拍掉衣袖上的尘土,道,“阁下是?”
  辰昱移走上前,顺手握住眼前人的手腕,郎中微微侧了下身,没有躲开。
  手指顺着静脉探过去,发现此人体内内息全无,一摸就摸到了命门,仿佛眼前人当真是一个毫无功夫傍身的普通江湖郎中。
  只是摩挲那手腕骨骼的轮廓,皮肤接触传递来的熟悉的温度,仍是让辰昱心中猛的一涨,连同手上的力道也有些不稳了。
  郎中由着他握了一会,道,“阁下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将贵府地址留在这便条上,在下择日自当亲等拜访。”
  辰昱抬眼看过去,明明是从未见过的脸,却偏生看出一些熟悉的神色来,平九的瞳色一向是浅淡的,愤怒时,瞳色会不由得加深,动情时,那细细的纹路却会同阳光一样扩散开,跟着轻微震颤。
  人的眼睛从不会骗人。
  这句话,还是平九以前告诉他的。
  辰昱道,“你是不愿与我相认,还是当真不记得我了?”
  郎中目光移过来,辨认的看了片刻,终是缓缓的摇头,“我与阁下平生未曾见过,又何谈记得不记得?”
  说着,郎中欲把手腕抽离开来,只是刚抽动了一下,就被猛的握紧。
  辰昱目光里有难言的震荡,似乍泛起一阵惊悸,只转瞬间便稳住了,然而言语仍然艰涩,“你别走,若有什么话,朕……我们可以……”
  话音渐渐是续不下去,可手上力道丝毫不减,且渐渐有加深的趋势。
  郎中站了片刻,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轻叹一口气,“这里是我家,我又能走去哪里?你先放手吧。”
  辰昱不作答复,那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压抑着深沉的执拗渴求,黑色的欲望如同海洋一样卷起波澜。
  郎中又道,“阁下可是觉得认识我?”
  辰昱目光幽邃的看他,“你当如何?”
  郎中摇头笑了笑,抬臂稍稍敞开了怀,似乎意在让他看清楚了,道,“阁下若真是寻人,不如将那人的样貌特点说一说,我向街坊打听打听,兴许有门路的。眼下这样认错,怕是不妥。”
  辰昱半步上前,目光顺着郎中的眼睛落下去,“我或许是会把别人的尸首认错成你,却绝不会将你认错成别人……”
  说着,胸口一阵血气逼上来,辰昱顺势咳嗽了一下,片刻后唇角便沾上些血色,他眼中牵带起一丝似笑非笑的黯然,“便是你不认又如何,便是我认错又如何?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平九,不要再推开我了。”
  郎中闻言却不知思及什么,眼中一怔,后退一步拂开了辰昱的牵制。
  辰昱笑容凝顿住,眸色骤然加深,伸手便要限制住郎中离去的肩膀。
  却见郎中抬手,直接压住了辰昱的手腕。
  那是一双修长分明的手,指腹和虎口处生着常年练剑的薄茧,手掌干燥,手指间仍残留着摆弄草药的气味。
  辰昱一瞬间僵在了原地,他任由眼前的人握着手腕,有些不可思议。
  那郎中搭上他的脉,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问他,“你身体怎么了?”
  曾经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
  辰昱的唇角终是溢出一丝血来,他眼前虚了虚,伸手去握住眼前人的衣袖,却自己手都是抖的。
  他轻言道,“平九,我病了……”
  四年了,还不够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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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活着渴望回到自己年轻的时代。
  那充满力量的体魄中总孕育着无限可能和生机。
  而有些人不是。
  过去与这些人而言,并没有太多值得怀念的事。
  反之,不愿被提及的倒是更多。
  生活中,想要彻底舍弃掉一个人原先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若有选择,他也绝不会回到过去。
  三先生本不叫三先生。
  曾经的他有名有姓,只是不曾听人提起,渐渐的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忘了。
  近四年的时间,他换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具,行走江湖不留姓名,拥有的身份很多,也未尝不是没遇到过曾经的熟人,只是没有人再能认出他。
  渐渐的,他适应于这种生活。
  前尘往事如浮云过眼,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如今。
  当这个人再次像这样站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神色憔悴却偏执,只是沉默的盯着他看时。
  三先生才意识到,原来两日前他就该走的。
  如今换了一张脸,却仍被依稀的辨认出来,这就有些棘手了。
  如果一个人活着,可以完全摒弃前尘过往,重新来过,那么这个人一定可以变成一个无知且幸福的人。
  然而他不是。
  他的过去庞杂且灰暗,有着令人厌倦疲惫的沉重感,他原先是陆秋鸿,后来变成了平九,再到如今,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
  自苟且活下来那一刻,平九养伤几度昏迷过去,却朦胧间意识到一件事。
  倘若换位思考,原来陆一品其实没有做错什么。
  辰昱也没有做错什么。
  人生在世多的是萍水相逢的偶遇,做事若不为己,又哪里会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好意?
  瑞王想要的一直都是这天下,初心从未变过,平九则是一开始便明白的。
  只是想来,还是他天真的可笑。
  悔过之余,徒增遗憾罢了。
  所以若真能此生不复再相见。
  那于他而言,大概才是真正的解脱。


第47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深夜如同流淌冰川。
  章府今夜却是反常的烛火通幽。
  章钟山也不知在地上跪伏了多久,他身子沉,腿脚早就麻了,可仍是跪在那提心吊胆的,后脊梁早出了一身的冷汗,半分不敢动。
  大约午夜三更天,床上那人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了。
  章钟山憋了一晚上的劲儿,就等床上那人坐起来时,一脑门磕在地上,一连好几嗑,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儿,“卑职护驾有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万死莫辞,万死莫辞!”
  辰昱睁开眼,半撑着坐起身。
  然后目光垂下去,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他开口道,“朕,为何会在这?”
  章钟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道,“臣回府时,皇上还不在这里,只是臣晚些时候要就寝了,一回房里,您就……就出现了,衣服上还带着血……这个……不知怎么的就躺在床上……臣当时吓坏了……急忙找了大夫来,大夫说……说您……并非一日之症……”
  话未说完,辰昱已是猛的一拳砸在墙壁上,神色阴沉眼里如同困兽般布满血丝。
  开口时嗓音微微颤抖,“他怎么敢……?”
  章钟山一时间不知皇上所指何事,但那犹如实质般的怒意却让他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连忙又磕下头去。
  只是辰昱却未曾理会他,掀起被子直接下床,却身形微微一晃,看的章钟山心头一跳。
  转过神来皇上已是头也不回的踏出门去,一个轻功跃上了房顶。
  章钟山呆呆的看着大敞的房门和几下便消失在黑夜中的人影,瘫着一双手道,“皇上……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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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天,明月当空,夜却如同不见光的深海。
  即使初入秋天,这凌晨的冷意也仍是渗的人浑身发冷。
  辰昱站在屋檐上,月影下的身体挺拔瘦削,他的视线往下看,脸色煞白,目光却比这夜色更冷上几分。
  随即一跃而下,落在了那处庭院前。
  围栏上仍缠着白日所见的草药,只是整个院落不见一丝烛火,显得有些暗沉沉的。
  辰昱推门进去,视线随意一扫,屋内只剩了一床空荡荡的月光。
  这屋内摆设有些寒酸,墙上挂着几个酒葫芦,门旁摆着一件蓑衣一只斗笠,家具多是木质的,其切工极为整齐利落,不似寻常木工所为。
  屋内还残存着生活的气息,烛台剩了大半截,甚至连灶房里的果蔬都还是满的,露出半个切剩的南瓜。
  一切好似没有异样,唯独屋中间的圆桌多了一张纸。
  那纸上的字迹极为潇洒俊逸,白纸黑字不过短短两行,写道:
  前尘往事,何必念及。
  辰昱单手撑在桌沿上,手指颤抖着猛的一收,桌沿便迸出两处坑陷。
  他看着那张纸,不知为何轻轻笑了。
  只是那眼神偏执扭曲到了极点,瞳孔幽深,好似微微一碰,便会破碎流淌出大片浓稠腐蚀的墨汁黑影。
  他抬眼,对着那虚空的一点,念道,“平九,你怎么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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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秋高气爽,草木枯黄。
  阳光穿越过树林间染上昏黄的雾光,头顶大雁南飞,林间人影如惊鹊穿梭,震起轻薄的尘土。
  那竹林深处,有一处小坟堆,坟前落叶不多,亦不见杂草,似是常有人打理。
  林间的人影无声息落了地,走到坟堆面前,将怀里包裹好的物件放在那坟头。
  两串糖葫芦,几个点心,加上一个木头做的小玩偶,那人先是放下吃的,待到那小玩偶时,他手上顿了顿。
  随后把从怀里取了两块打火石,就着木棍点起火来,烧着了那个玩偶。
  浓烟升起来,丛林中又走出一个人影,单手拄着一只拐,嚷道,“小秋鸿,今年来的这么早?”
  平九一身寻常布衣,带着一只简陋的斗笠,坐在坟前看那火燃尽了,道,“一时间定不下往何处去,不如来找你。”
  薛老怪如今腿脚不大利索了,拄着拐走到平九旁边,也是就地一坐,拍拍膝盖道,“带酒了吗,老头子我最近穷的只能吃素,好久没喝酒啦!”
  平九将腰上的酒葫芦扔给他,薛老怪饮了一口,爽快赞道,“嘿,这酒倒是真不错,什么来路?”
  平九道,“嘉康正宗竹叶青,我随身带着自然是不错的。”
  薛老怪扶着酒葫芦咂巴咂巴嘴,“你这几年东蹿西跑,找你比见皇帝都难,唉,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家寻常人家的小孩早都满地跑啦,你倒好,整天自己闷着,不如出家当和尚去算啦?”
  平九接过酒葫芦,也饮了一口,轻微笑道,“记得有一年武林大会,慧静大师曾败过我一招,当时年轻气盛,言语未免轻浮,倒叫少林弟子好生抹不开面子,如今我出家,人家未必要我。”
  薛老怪一听也被逗乐了,道,“你小子那会当真欠揍,成天不知天高地厚,怕是皇帝老儿来了你也不见眉头皱一下。”
  平九略略一顿,表情变幻了一下,道,“皇帝么,他大概是认出我了。”
  薛老怪一口酒喷出去,然后时狂咳不止,“你咳咳咳咳你说啥???”
  平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见过他了,只是没想到他会一眼认出我。”
  薛老怪干瞪着眼看他,感觉有些跟不上思路,“这么说,他……他知道你还活着了?”
  平九苦笑,“大概吧。”
  沉默片刻,又道,“你当日救我上岸,又几番困难才寻到了与我相仿的尸首,衣着面容都细致的处理过,想必当初是骗过他的了,如今他知道我还活着,怕是要前功尽弃,只是可惜了你一条腿。”
  薛老怪深思了一番,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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