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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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点东西?”那人抖了抖手里的几页纸。
“那还能有多少?”
“你把现场情况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楚越下意识的看了看表,什么情况,好吧好吧。楚越快速的把从早上到现场一直到五花肉家三口走出派出所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后那人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楚越试探着:
“那我。。。。。”
“这个王富贵平时的情况呢?”
“他呀,就是个人渣!”楚越鄙视的说:“除了摆摊卖肉就是打老婆打孩子,喝酒了打,没酒喝也打,赌赢了打,赌输了也打,他老婆孩子也不去验伤,打得狠了,都是邻居看不下去报的警,我们也没办法,拘留了几次,没用,出来照打!街道妇联也去过,他老婆孩子都极力否认,人家也没法,估计是打怕了,你想他女儿名叫王多余,可见这五花肉是个什么东西!”
楚越一口气说完,一方面对这个王富贵是真的恨得很,另一方面也想赶快说完走人,这地儿呆着难受。
“今天围观的人有什么异样?”那人又问。
“什么异样?大快人心啊,只差拍手叫好了!”
“周围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除了那套发臭的猪下水,没见着什么。”
“是昨天半夜绑的?有目击者吗?”
“是今天围观的人说的,昨天有邻居晚归看到绑着个人,一看是五花肉,再看血啦吧唧臭烘烘的,人就走了,这种人谁管?今天早上街道上班了看到才报的警,估计看到他那样的多了去了,就没人报警,也是活该!”
“监控呢?昨晚监控看没?”
“嗯?”楚越愣了一下,压根没想去看监控,这种人渣被人收拾了一顿,没死没伤,大快人心,难道还要专门去找出谁做的?去说谢谢吗?
“没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当事人也没追究。。。。。。”
“行,就这样吧。”
没礼貌,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楚越想,起身走到门口,楚越突然问:
“对了,你是顾国强队长?”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呢,虽然这人在警队大名鼎鼎,但没见过啊,别送错了资料。
“是我,怎么?”那人难得的抬起头来有点不解的看着楚越。
“没事,我走了!”楚越一笑。带上门,飞奔去找狐朋狗友去了。
日子一如往常,半月过去了,楚越巡街时也去看了五花肉好几次,只见他恹恹的,没有了往日的张狂。见到楚越他们也唯唯诺诺,一再保证没有再打老婆孩子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就那种“老子的家务事关你屁事”的无赖嘴脸。
路上也见过王多余几次,终于在那女孩的脸上没再见到伤痕,偶尔还有隐约的笑意。楚越心中也开心了许多。
家暴这种事在楚越他们日常工作中是遇到较多的,虽然在2016年3月1日就开始施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但是在实际中能用法律去保护自己的还是很少,因为,家暴是很隐秘的行为,人们的认知也有很多误区,很多当事人不愿意提起或承认,觉得是私事、家务事,老公打打老婆、孩子是天经地义的,自古如此。有的是觉得丢脸不愿说,更有的是在长期家暴中产生了恐惧心理,根本不敢说,怕被打得更严重。能够有勇气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很少,就算离成了也是远走他乡、隐名埋姓。至于虐待儿童老人的就更难被发现。多半就被管孩子管得严和不孝掩盖过去。更别说去验伤、起诉了。
像五花肉这种算是比较张扬的,频繁不分场合,再加上这人本来令人讨厌,所以多半是邻居路人报警,而他老婆孩子没有一次主动报过警,偶尔楚越也会想,这是暴露在众人之下的家暴,那些隐秘的,所谓的“家”里,四面墙挡着的家暴还有多少呢?就算有这个心,也不能跑到人家家里面去,逮着人去医院验伤啊!有时真的是有无能为力之感。
能做的只是对知道情况的那几家时不时去警告几句,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同事马骏请了婚假,这周楚越值了两个夜班了,做完值班记录,伸了个懒腰,掏出镜子照了下,他这镜子可是多功能,除了平时臭美,有时蹲人时还能做后视镜用,他们所里的小干警们基本都有一个。唉,回去可得做面膜了,这夜熬得娇爷皮肤都皱了。
电话突然响了,楚越嘟囔道可别有什么事耽误娇爷下班。
“你好!三街派出所!”
“楚警官吗?我是袁山!”
“袁山啊,啥事这么早。”袁山是天顺花园的保安队长,长的是一表人才,退伍军人,是安山物业的合伙人之一,主要负责整个物业公司的安保业务也兼任着天顺小区的保安队长。
安山物业是怀安市最大的物业公司,市里多个小区都归他们管。袁山把整个安保队伍带得是兵强马壮、井井有条。有安山物业的小区,派出所都省不少事。也因为三街派出所离天顺花园近,所里的民警和袁山也比较熟,偶尔下班也一起撸撸串喝喝酒的。
“楚警官,你得过来一趟,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有个业主跳楼了。”
“啊?行,我马上过来。”
楚越跟同事交代了一下,带着两个协警匆匆赶了过去。
天顺花园12栋楼下围满了人,旁边停着120的救护车,袁山迎了过来。
“楚警官,你好!”
“嗯”楚越点了下头:“怎么回事?”
“大概7点十分左右,住6楼的李奶奶出来早锻炼,刚出单元门就瞧见这么一幕那不是在那边抢救呢,老太太吓得不轻。死者是住18楼A座的洪清河教授,45岁,在怀安医学院教书,刚才120的医生看过,人已经没气了。现场还留下了封遗书,对面楼B座的住户说看到洪教授站在窗台上跳了下来,我想这不是小事,还是让你们过来看一下。”
袁山清晰而简洁的介绍了事件,楚越看到现场已被保安用线拦住,并守在外围防止无关人员进入,不由点头,不愧是袁山。
“家属呢?”
“家里现在没人,他老婆住院几天了,还有一个母亲同住,他母亲早上6点就去公园锻炼了,我已派人去找了。”
楚越看着满地红白相间的液体,不由有点恶心,转身到旁边去看李奶奶,李奶奶捂着胸口歪靠着,插着氧气管,楚越问了一下,医生说没大问题,就是吓着了,吃了救心丸,观察一下,楚越低声安慰了几句。打算找对楼的那个住户问问。
几部车快速的过来急停在路上,稀里哗啦下来好几个人,走前面的是分局刑侦队陆队长,后面是。。。。商静?商静身边那人寸头,身材高大,微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听商静说着什么。
楚越有点懵,什么情况,一个自杀,分局、市局刑侦的都来了?还来得这么快,这不都是派出所就解决的事吗。
袁山拍拍楚越迎了过去,看起来和那帮人都很熟。
“楚越?”商静叫他:“你在这”
“我们所辖区。”楚越翻个白眼,毕业两年,连所里的刑侦都没混上,只是义务的跟着马骏瞎跑,人家商静却正儿八经的市局刑侦了,白眼肯定多多益善。
商静旁边那人抬眼看了一眼楚越,好像就是那个队长顾国强,那天在办公室光线太暗也没看清,现在一看气场不小,神情冷峻,眼光凌厉,轮廓分明,微皱着眉,有着青青的胡茬,一边听袁山介绍情况一边快步走向现场。
楚越只有跟着众人身后默默走,毫无存在感。
一个大妈在保安的搀扶下哭喊着冲过来,一下扑在死者身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洪教授的母亲。”袁山说。商静过去安慰了几句。大妈抬头看到楚越穿着警服,一把抓住楚越:
“警察同志,我告诉你,就是杨雨那小□□克死我儿子的,你去抓她,我儿子怎么可能跳楼!不会的!就是那□□干得!”
楚越一边安慰着,一边看袁山。
“杨雨是她儿媳妇。”袁山说。
现场勘查、目击者询问一系列事后,大家到了袁山办公室做初步情况汇总。楚越只有不明所以的跟着,不明白一个自杀弄得这么大阵仗,莫非这教授牵着大案子?
“杨雨是洪教授的夫人,是本地某中的老师,据说身体不好,已经好多年没上班了,这不,这次住了有大概有5天院了吧。”袁山说。
“他们夫妻平时感情怎么样?”顾国强看着遗书头也不抬的问。
“看上去挺恩爱的,傍晚的时候经常看见洪教授陪着他妻子在小区里散步。洪教授这人挺和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没架子,也挺乐意助人的,看到老人小孩扶一把啥的,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他妻子倒不怎么说话。只是。。。。”袁山皱皱眉,没往下说。
“只是怎么样?”顾国强突然抬头,目光一闪。
“去年冬天,有一次很晚了,下雨”袁山有些犹豫的说:“那天我刚好过来查岗,就在门卫值班室里,杨雨突然穿着睡衣满身湿透的跑进来,很慌乱,抓着我,语无伦次的说: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随后,洪教授和他母亲就来了,连连道歉,说他夫人做恶梦跑出来,本身就精神不太好怎样的,他们来了后杨雨就安静了下来,跟着他母亲走了,我看到杨雨手腕上好像有伤痕,就多问了洪教授一句。洪教授有点难堪的说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嗯。。。。。我知道有的夫妻爱玩这个,只是没想到儒雅的洪教授也好这个,就没再追问。第二天洪教授还买了水果到我们办公室表示感谢啥的。”
“他们有女儿?”顾国强问。
“这倒是没听说。有传言说他妻子精神不大好也和没孩子有关,洪教授的母亲在外面也埋怨过这事。”
“平时他家来往的人呢?”
“从我们的访客登记来看,他家几乎没什么人来访。”
“喂!你!”楚越正拿小本大概记录着,回去好写出警报告。商静捅了捅他,低声说“顾队叫你呢。”
“啊?”楚越抬头,那目光盯着他:
“上次王富贵那事你查过监控了吗?”
“啊?”楚越有点懵,这不是洪教授的事吗?怎么又扯到五花肉了:“查过,那几天监控刚好坏了。”
“坏了?几天?”
“出事之前的两天。”
“这样吧,商静还有那谁我们去医院见见杨雨。”顾队站起来“陆队,辛苦!这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老袁,这边有什么新情况你直接打我电话。”
“好的,强哥,有事你说。”袁山说。
“呵,这遗书,跟审判书一样!”顾国强冷哼了一句,转身出门。
楚越毫无存在感的跟在后面,心里骂骂咧咧,你!那谁!小爷没名字吗?你们大刑侦要接这事,让我这小片警跟着瞎跑什么!他悄悄扯一扯商静:
“喂,一个自杀你们也管?这也立案?”
“不是。”商静低声说:“是顾队在关注这事,我也不太清楚。”
“卧槽,他家亲戚?”
“别瞎说!”
第3章 3
市医院骨科病房5床,一个苍白瘦削的女人斜靠在床上,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上,相貌清丽柔和,眼神涣散的看着窗外,对于床边站的三个人像没看见一样,楚越想这个漂亮的女人和洪教授真是男才女貌。
一个小护士温柔的轻声说:“杨姐,杨姐,公安局的同志有事找你。”女人缓缓的回过头来,漂亮的大眼睛漂浮着似乎不知道该看谁,楚越突然觉得这双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空荡荡的,让人心里一寒。
“你先生洪清河早上死了!”顾国强突然说,楚越注意到他没说“自杀”而说“死了”。
“什。。。。什么?”杨雨嗓音有些干涉,像是很久没说话的样子。
“洪清河死了。”顾国强一眼不眨的盯着杨雨。
“死了。。。。”杨雨机械的重复着,楚越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是眼神一下有了光。
“你不问他怎么死的?”顾国强又说。
“哦,怎么死的?”杨雨语气平淡没有波澜。
“自杀。跳楼。”
“哦,自杀、跳楼。”杨雨机械的重复。楚越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听到自己老公死了,怎么没震惊也没伤心?不是应该大哭吗?
“你不觉得意外?”
“警官同志,病人精神不太好,需要休息,不要太刺激她了。”小护士说。
杨雨缓缓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似乎周围的一切以及刚才那个消息都和她无关。
出门时,杨雨突然说:
“他,他真的死了?”声音颤抖,这时楚越才听到杨雨情绪的一点变化。
“嗯”顾国强回头,看着杨雨。杨雨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顾国强去找医生看杨雨的病历。楚越和商静在走廊瞎聊。
“你们这顾队拽得一逼,在他手下不好混吧。”楚越幸灾乐祸的说。
“顾队厉害着呢,人超好,我的偶像,你别瞎说他。”
“切!看上人家了?”楚越不屑:“对了,啥时约上市里的几个同学聚聚?”
“难!忙得家都回不了,哪还有时间聚?以为跟你一样,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专门祸害小姑娘。我那还有个碎尸案还没头绪呢。”
“呸!臭显摆啥,你老实说是不是走后门进的刑侦,小丫头片子!”
“滚!”商静一脚踹过去“本姑娘可是凭真本事进的。”
“唉,我说,你们那个牛逼队长咋对这事这么感兴趣?这不都是派出所的活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事确实有些那啥,你网上看嘛。”
“网上?不是刚发生的吗?”正说着,顾队过来了,朝楚越一点头:
“喂!你!。。。。”
楚越不禁火大,什么就你你你的,小爷有名字:
“我叫楚越,顾国强队长。”
顾队看了他一眼:“楚越,你回去把洪清河家的情况和资料仔细了解一下,特别是他家到底有没有女儿这事,给我送过来。”
凭什么,楚越想,刚想反驳,顾国强已经匆匆走了。商静快步跟了上去,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
我就操了!楚越一口气堵在心口,憋着气蹬蹬蹬的出门打车回所里。
回所给头儿汇报了一下,头儿也不明所以,只是说既然是顾队要办的事,就一定全力协作,顾队绝不会做无谓之举。
那行吧,看看这位到底要查什么!楚越想。
跑了趟社区,跑了趟公园大爷大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