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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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墨瞪着他：“我，没，有。”
“好好好，我知道你只是想我而已”，隋悠拖长着语调，一脸坏笑，“可是怎么办，我等下又得回去了。”
漆墨眉一皱：“这么快？”
隋悠：“还说不想我来，这就舍不得了？”
漆墨看着锅里翻滚的锅底：“隋悠，我不想。。。。。。”
“我想，漆墨”，隋悠打断了漆墨的话，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语气却认真了不少，“新年第一天，我想来见见你，和你说声新年好。”
“浪漫个鬼”，漆墨面色看似依旧冷着，“以后别吵我睡觉。”
隋悠乐了：“睡觉重要还是我重要。”
漆墨没什么好气儿答道：“睡觉。”
“我也觉得”，隋悠顺着答道，“我们以后一起好好睡觉吧。”
漆墨捡起旁边服务员端过来的小番茄就往隋悠扔了过去。
隋悠双手一接，顺势喂到自己嘴里。
“唔，好酸。”隋悠微眯起自己的右眼。
隋悠买的九点直达G县的大巴车，到家估计两三点左右，正好也是他精打细算自己睡了懒觉该起床的时间。
结账的时候，海底捞的员工送了一条红色的针织毛巾。
漆墨走出门口就往隋悠肩膀上一丢，冷冷道：“戴上。”
“好嘞！”隋悠立刻乖巧粗暴的在脖子上绕了两圈。
漆墨看不下去，走过去给他系得漂漂亮亮。
隋悠的皮肤白，这条简单的正红色围巾非常适合他，在灰蒙蒙的早晨和冷寂冬季的街头，好看得有些耀眼。
漆墨用指腹戳了戳他的脸：“走吧。”
和空旷的街道相比，车站就热闹多了。
面容困倦眼里写满待归的各色行人进进出出，来来去去。
“行了，回去吧。”隋悠站在检票口对漆墨说。
漆墨看着他，不讲话。
隋悠笑了笑，走过去，单手半搂了一下他，好似再正常不过的道别行为。
“这下好了吧”，隋悠在漆墨耳边说着，“快回去，过几天见。”
漆墨目送隋悠上了车后，走出车站点了根烟。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有些抖，胸腔发闷，被烟呛得猛咳了好几声。
他掏出手机，给隋悠写道：以后再也不送你了。
隋悠很快回道：以后我也不再让你送了。
秦迪他爸的电话是漆墨刚上出租车的时候打过来的。
“漆墨”，秦峰的声音有点疲惫，“我是你秦叔。我想问问你，昨天秦迪和你联系了吗？或者，你知道他在哪吗？”
秦峰的车就停在漆墨小区外面的街道上，漆墨从出租车上下来后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秦峰正在抽烟，见漆墨上车才灭了烟。
“我没给你爸说我来了”，秦峰斟酌着话语，“我就不上去了。昨天我和秦迪有点小争执，已经一晚上联系不上他了。”
漆墨明白过来了。
秦迪昨晚和家里摊牌了。
“您别担心，秦迪他。。。。。。”漆墨张了张嘴，又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
秦峰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道：“你知道？”
漆墨点了点头。
秦峰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漆墨想了想，“有自己的想法。”
秦峰反问：“你理解他？”
漆墨点头：“嗯，但我理解不理解也不重要，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人能左右。”
秦峰无奈地笑了笑：“父母也不行？”
漆墨看着秦峰，没接话。
“你们这些孩子”，秦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态度。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这事我反正告诉你们了，你们父母接受与否我也就这样子了，能接受最好，不接受也改变不了我任何决定。”
秦峰又点了根烟：“我从小到大都很尊重他的意见，他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呢？”
漆墨皱眉：“秦叔，尊重的前提是不违背他自己的意志，秦迪已经成年了。”
秦峰转头看向漆墨：“尊重我就一定要违背他的意志吗？你们小孩儿是不是觉得父母做什么都该理所当然。就像你说，他有他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我也有认同不认同的权利。我没说要他改变，或者放弃什么，可是我现阶段，就是一个还没有接受的状态。孩子是独立的个体，但为人父母，看着他一路长大，心里难道不能有些期盼。不是说一定要他做到，但是，当这种期盼完全被破碎了，我们也需要时间去修复自己的感情。”
漆墨：“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狭隘了。”
“所以，这哪是简单的接受与否的问题呢”，秦峰的眼眶有些发红，眼下却是乌青，“没有任何铺垫和缓冲，就说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了，问能不能让那孩子来家里吃年夜饭。父母也是普通人，情绪也会失控，我们也需要有时间去思考、反思。”
漆墨一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告诉秦迪”，秦峰稳了稳情绪，“经过一晚上，我和她妈也冷静了不少，可以好好聊聊了。让他先回家。就他，别带那孩子。总得要和我们把事儿捋顺了，再考虑其他吧。”
漆墨从秦峰的车上下来后，就给秦迪打了电话，电话无法接通，他给秦迪发了微信转达了秦峰的意思。
发完消息，漆墨抬头往自家的方向望去。
此刻他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与当初和隋悠说的一样，漆川和方琳的意志左右不了他，但是漆墨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收假前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但漆墨第一次觉得挺好。
漆墨有时候觉得很奇妙，明明有时候正在和隋悠视频聊天，但那时候想他的感觉反而是最强烈的。
今年U中开学早，初四漆墨就回U市了，漆川先说送他过去，不过后来临时有事，便也作罢了。
漆墨给秦迪发了消息后，秦迪就回家了。
秦家父母平心静气和秦迪聊了之后，双方都决定再给彼此一点时间。他们还不打算见秦迪的男朋友，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去认同，但也表态不会干涉秦迪。
漆墨想，新的一年，是有一个好的开始的，但想着这学期读完后的高三，想到那些悬而未决的事，他又有些不安。
有些太重的事，他不想和隋悠轻易开口，因为他不想隋悠为了他放弃自己想走的方向。
可是他却有种预感，隋悠一定会这样做的预感。
这是一种担忧中夹杂着骄傲的预感。
漆墨想，时间还这么多，总有些自己还能争取和做得更好的地方。
“所以”，隋悠在电话那边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来接我。”
漆墨：“房间都收拾好了，我也无聊。”
“时间挺晚了”，隋悠坚持着，“真的，你不在我还能忍着，瞧见活的你了，我还要忍着一路不能扑上来，对我来说，太难了。”
漆墨冷笑：“说得我铁定会让你扑一样。”
“管他钢定的，铁定的”，隋悠笑，“反正么么哒是一定的。”
漆墨：“滚。”
隋悠不让漆墨去接他，漆墨等得有些心烦，又把家里的地给拖了一遍，窗户抹了一遍。
结果结束了一看时间至少还得等四十分钟。
本来漆墨打算等隋悠到了和他出去吃点东西的，但他想了想，打开冰箱准备自己给隋悠做点宵夜吃，今晚还是别出门了。
漆墨做了肉臊，估摸着隋悠快到了，他把门虚掩着，就去厨房煮水准备下面条，一边洗着青菜。
可能是水流声太大，也可能是隋悠的脚步有点轻，等漆墨反应过来的时候，隋悠已经从背后抱住他了。
隋悠的脑门儿抵在他的肩窝，声音有点撒娇：“谁说我晚上要吃面条了。”
漆墨：“那你想什么。”
隋悠语带笑意：“你。”
他话音刚落，就被漆墨的手肘一顶。
漆墨转过身盯着着他：“欠。”
“好了，不闹了”，隋悠伸手又把漆墨圈在了自己怀里，“快让我先抱个够。”
隋悠侧头在漆墨发尖亲了亲：“我真的想你了，想了十一个红绿灯那么想。”
沉浸在两人重逢的甜蜜氛围中，他们都没注意刚刚隋悠为了不惊动漆墨没有带上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了，而来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
方琳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俩，在做什么？”
第40章 “漆墨，我现在特别疼，你抱抱我。”
方琳大脑一片空白，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你们俩在做什么。”
隋悠背对着方琳的方向站着，他转过身刚想说话，就被漆墨拽着手腕拉到了身后。
漆墨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你怎么来了？”
方琳目不转睛盯着漆墨握在隋悠手腕上的那只手，声音有些抖：“我怎么不能来了？漆墨，你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讲过话。”
方琳说完又抬头注视着漆墨那张异常平静的脸，似乎是想从上面找出点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现在在问你，你们俩刚刚，在做什么？”
漆墨松开了自己的手，转头又对隋悠说：“隋悠，你先回去。”
漆墨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语气冷静得有些超乎隋悠的想象。
隋悠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又想了想，才对着漆墨点了点头。
他从方琳身边走过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漆墨。
漆墨继续和方琳对视着。
空气中都是紧张的气氛，仿佛有什么即将一触即放。
听到外面传来的关门声，漆墨才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冰，神情却放松了一些。
“出去吧”，漆墨经过方琳身边时看了看她脚下的高跟鞋，“站着挺累的。”
方琳没有动。
“漆墨，大人问话的时候，你不回答就这样走开，谁教你的。”
漆墨转头看见方琳的整个上半身都有些抖，手也握成了拳。
漆墨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冷得可怕：“谁教的？那你可得反省一下自己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脸上一阵火辣。
厨房的窗户开着，风灌入了屋里，吹在漆墨脸上，一阵冷一阵热。
这种感觉让漆墨整个人有些游离和恍惚，仿佛现在发生的一点也不真切。
方琳的右手从空中垂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得颤动着。
接着漆墨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隋悠冲了进来。
隋悠沉着脸看了一眼方琳，拉起漆墨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没事”，漆墨甩开了隋悠的手，他脸上的表情一如隋悠第一次见他那样，有种近乎绝望的冷静，“隋悠，你去对面等我。”
隋悠没动。
“隋悠。”漆墨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正僵持不下，方琳忽的仰头笑了笑，突兀又刺耳。”
“墨墨，你是在报复我吗？”
漆墨看向她：“一般来讲，做错事的人才会被报复，你有做错什么吗。”
“漆墨！”方琳吼得有些歇斯底里，眼眶也红了一圈。
“你别急，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漆墨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好像说着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你问我们刚刚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方琳不自觉往后倒退了一步，身形有些不稳的扶在了厨房的门框上。
“今天也晚了，你要在这睡就睡吧”，漆墨说完看着面色阴沉得可怕的隋悠，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走吧。”
他拉起了隋悠的手。
隋悠定定看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没再看身后的方琳，直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方琳冲到餐桌拿起桌上的水杯往门口砸过去时，谁也没注意。
直到那刺耳清脆的破裂声“bang”的在隋悠耳边响起，他感觉到有什么从眼角下飞过。
方琳扔得并不准，杯子砸在了门框上，但向四周迸溅的某块碎片却从隋悠脸上划了过去。
隋悠当下却没什么知觉，但他却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滑了下来，有些痒。
他伸手一抹，指腹上一片鲜红。
“嘶。”隋悠这才后知后觉。
漆墨眼眶微睁，懵了一秒，才冲到茶几上拿起纸巾手忙脚乱地去帮隋悠擦脸。
“没事漆墨，没事”，隋悠感觉到漆墨有些慌了，一边用纸巾按住伤口，一边安慰到，“我过去消消毒就可以了。”
漆墨看着迅速被浸透的纸巾，理智也慢慢恢复了，他拿过沙发上自己的外套：“我们去医院。”
方琳站在餐桌前有些无助地喊了一声：“墨墨。”
漆墨看向她时，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第一次瞧见这么陌生的漆墨，眼眶红着，眼神里写满了失望、愤怒甚至还有，恨意。
两人消失在门口好一阵子，她才从这种震惊的情绪里缓过来。
从上出租车开始，漆墨就一直在催促师傅开快点。
“漆墨，漆墨”，隋悠一手压着伤口，一手拉着他，“我没事，你别着急。”
漆墨整个人绷直坐着，他闭着眼，胸腔起伏着，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用一种近乎乞求的命令口气：“隋悠，你现在别说话，一句也别说。”
隋悠张了张嘴，只得拍了拍他僵直的背。
“到了。”出租车司机停在了医院门口。
漆墨给过钱还没等师傅找零，就往一楼急诊的方向冲了过去。
隋悠接过师傅的找零，才大步跟了上去。
“挂个急诊号。”漆墨直接冲到窗口。
值班人员打了个哈欠：“身份证。”
漆墨愣住了，这时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过来，把身份证递进了窗口。
“是我看医生，你怎么能把病人甩身后呢。”隋悠对他笑了笑，不过笑到一半，又没忍住抽了口气，因为带动了伤口。
漆墨的眼眶红得可怕，他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隋悠，拽着他的手就往前面的急诊室走去。
前面还有病人，两人在门口轮候。
隋悠坐着，漆墨一直站在科室门口。
“漆墨。”
隋悠拉了拉他的手：“你坐着，轮到我们时会叫我们的名字。”
漆墨没动，隋悠又拉了拉他，面色也严肃了不少。漆墨这才坐在了隋悠旁边。
夜已经深了，走廊前方的灯熄灭着，他们头顶的白炽灯却有些刺眼。
漆墨手肘撑在膝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