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现任搭鹊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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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递给她,口中说着,“还排挺长队呢。”
老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与易忱打了招呼就一起走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那一瞬间,易忱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江面平静,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天少有的蓝。人们在江边散步,走走停停,有人拍照定格瞬间。
他哭自己没在父母还在的时候对他们更好一些,没有过多陪伴,哭再也见不到他们,哭他在未来规划中留了父母,而他们却再也没办法见他成材。没有大房子,没能成为父母的骄傲,没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心底里的愧疚与委屈倾泻而出,又不肯哭出声音。
是他不孝。
等他哭完,再抬头如重见天日,周璟在他身后。
“叔叔阿姨觉得你已经很好了。”周璟也蹲在他面前,用头碰他的额头,语气柔软。
晚上周璟以有重要的话要说为由,拉着易忱回家。不过也确实有话说,易忱在外面旅游的那段时间,他没少去易忱家和他父母沟通感情。易忱父亲对他态度一般,母亲本就喜欢周璟,拉着他说了不少。
周璟开了瓶藏酒和易忱喝,边喝边聊。易忱虽然三十出头,却没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他听周璟说话,举杯时回忆父母,遍地是苍凉。
恍惚间,易忱又回到了周璟那年过生日。
周璟喝醉了,醉倒在沙发,他去扶,被周璟压在沙发上亲着,少年一腔热忱,把喜欢的人捧到天上,抬头仰望。而热度冷却后才发现,喜欢的人并不会发光。于是他后悔,他厌倦,后悔自己怎么眼光如此之差,发现喜欢的人也仅仅“不过如此”。
爱也不过如此。
“易忱。”此时,周璟却不像多年前那样自顾自地醉倒。他单膝跪地,在易忱面前,拿出准备已久的戒指,抬头看易忱的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扯起一抹笑,“本来想趁昨天你睡着了给你带上,再把你绑到国外结婚……”
易忱:“你确实能做出这种事。”
“不会了。”周璟说,“我知道你是自由的,从今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不只是十年,今后每一个十年我都在,你想怎样就怎样,哪怕喜欢别人……是,在你认知里我出轨了,你也可以。”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做那些混账事,真的,哪怕你出轨。”
周璟语气认真,说到后来还有一丝莫名的委屈,易忱喝得不多,正尽力保持清醒。他笑了,“哪怕我出轨,你现在还以为自己的问题是出轨……”
“我知道不是。”
周璟对自己的认知略有偏差,一直以为自己是易忱的大可爱,可劲儿作,越作,易忱越喜欢他,毕竟易忱那么好,又纵容他,难免让他沉浸在童话世界。
“我一直爱你。”周璟忍着苦涩,只怕易忱不信。之前是他昏了头,被平淡生活所拖累,将一切生活中的琐碎归咎于易忱。世界精彩,只露出精美一面,令他沉浸其中,看不清生活本来的模样。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爱你。”
易忱可以信一部分,也可以相信他整句话,只是爱有时限,爱的时候爱着,不爱的时候又会露出冷淡的模样,易忱要怎么才能知道周璟的爱能维持多久呢?他知道此时此刻周璟说出口的一瞬间,确实是爱着的。
他并不敢再耗费生命了,不再把爱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周璟身上。他不能再走回头路,他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令他清醒。
“我们谁都不能保证爱会存在多久,毕竟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经历了生离死别,易忱更加平静,他望着周璟的戒指,想到曾经来找自己的周璟临时买的白酒。戒指和酒对周璟来说都是一样的价值,周璟需要的时候就借来用,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太了解你了。”周璟要说话的时候,易忱继续说着,“你烦的时候我不能打扰,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要立即出现,你对人的厌倦说来就来,而一旦开始了厌倦,就没办法再喜欢上,周璟,你确定你还喜欢吗?我只觉得你一个人生活比较好。”
“我喜欢,这些天我想过很多,我知道我喜欢。你呢?你在昨天怎么知道我就在门外,我还没问过,你能告诉我吗?”
周璟坚持要一个答案。
易忱深吸口气。
爱是积年累月的熟悉,是生活的边角,是全心全意,轰轰烈烈的情感化成涓流,是眼中只有彼此。他爱周璟,无论过去、现在、将来,爱一直存在着。哪怕不爱了,曾经爱过,因为他是周璟,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而重新爱上,可又怎样呢?
因为周璟说过会来接他。
他在听到周璟打电话的时候,就宁愿相信周璟就在门外。赌一次,生死皆有命。
“我也相信你很多次。”易忱收回了手,“可那是最后一次了。”
周璟攥紧了手,漫长的沉默后,他说,“没关系啊,亲爱的,你不抗拒见我,偶尔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就好了,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是吗?”
他抬头望着易忱,干脆不再跪了,起身吻住了易忱。
头天晚上才吻过,此时对易忱来说却仍旧陌生。周璟给他足够多的的“惊喜”,令他看到了不同的一面。唇舌的温度不会变,在熟悉的周璟家的沙发,也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家”,尽管周璟从来没对易忱说过,以至于分手之后的易忱还在想当初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走进了周璟的生活。
呼吸不了空气,易忱推他,周璟也很快放开,给了易忱呼吸时间,却再次吻了上去。他的手按在易忱的背,将他压向自己,这是周璟常做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易忱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段感情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周璟曾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易忱爱他爱得要死,于是就连接吻都要绝对强势。
易忱今天流了太多的泪,现在已经不再想哭,他说不出拒绝,他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就像一年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今年失去自己的家。
漫长的吻结束,他知道周璟仍旧在等他的回答。
“也许吧。”易忱说,既然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时间才会告诉他们最真实的答案。
从这一天起,易忱不再将周璟推走,也不会再说爱他。对戒放在盒子里,被周璟扔到茶几上,曾经的隔阂看起来仅仅是缝隙,换个角度也许就成了深深沟壑。
易忱曾怕自己再走错路,可他甚至不知道他还能再活多久。当他不把爱周璟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周璟这个人对他来说就也无足轻重了。
他在最好的年纪里爱着周璟,爱会消亡,爱会绝望。
可奇怪的是,在死亡威胁的一瞬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爱的人。
于此,爱重获新生。
…The End…
…2020。1。4…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有一章番外0。0
第32章 番外一
这是一座热爱篮球的城市,也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每当有主场比赛,体育场内都气氛火热,若是与强队较量,更是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周璟戴墨镜,易忱戴口罩,前后进场,坐在了视野开阔的位置。文星汉想给易忱家属区的票,易忱说,“高点视野好。”
这是易忱和周璟和好的第二年了,这么长时间内他们几乎很少一同出现,在家时就各做各的,做饭时的易忱也习惯性地给周璟带出属于他的一份,尽管这样,周璟还是觉得缺些什么。
人生太难了。
周璟想,他本来就是懒得出轨的性格,成长时期喜欢他的少男少女多了,他也懒得多看他们一眼。成为老板后又免不了各种扑上来的花花草草,也有蓄意吊着他胃口的,他都觉得没意思。遇见霍西临——纯属他瞎了眼又倒霉,招惹了这么一个狗东西。
周一时他问易忱周六有没有什么安排——都得是提前一周约好才能让易忱跟他约会。
易忱也不是故意拒绝他,和好都已经和好了,他想得开,只是知道了周璟是什么样子的人,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满心热忱,他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说,“应该没时间。”
周璟尾巴垂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什么,“霍西临进了飞鲸队,小道消息说教练打算让他上场,周六有飞鲸的比赛,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此时再提到霍西临,易忱也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说来算是朋友,易忱“嗯”了一声,“如果我忙完就去。”
周璟嘴角下压,似是又生了闷气,但他哪敢发火,只是晚上给好友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言语间尽是牢骚。
“我说去哪儿都不去呢,一提霍西临那狗崽子就答应了。”
“我图什么啊?”
“我还结婚?我能吗我?我倒是想偷户口本。”
“有什么用啊,太难了。”
“新游戏出了是出了你要什么内测号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说。”
“我知道啊,那我怎么办,憋着气死,上次把望神乡主角搞死了我被骂成啥样?赔到我爸都惊动了派他侄女过来,现在正在我公司兴风作浪呢,啊?”
易忱进卧室的时候刚好听到周璟说这句,想到周璟对他堂妹的不满,无奈笑了笑。
周璟是死皮赖脸住在易忱这屋,瞥到易忱进门,立即道,“行了改天再说。”说罢挂了电话。
……
总之,到了周六,易忱意外顺利地完成工作,周璟来接他,先吃了饭才到体育馆入场。
场面十分热闹。
飞鲸VS红虎,强队之间的碰撞,场馆内座无虚席。
比赛很快开始。
由于是主场,现场MC介绍飞鲸队员都十分有气势,等他喊到23号霍西临的时候,现场的掌声就没有这么热烈了,估计都在想是谁。霍西临进了大名单,刚才在场边热身的时候易忱就认出了他,只是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好。
“练的不错,算没辜负我砸的钱。”周璟看霍西临练出来的肌肉块,语气都有些酸。易忱听完,有些想笑,说了句,“是练得挺好。”
周璟:“……”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作为新人,霍西临没有上首发,不过意外的是第一节 开局没到五分钟,飞鲸的主力队员就受伤了,被担架抬下去的时候所有球迷都在担心,而这个时候霍西临上场了。
他身高不算占优,体型却比国内其余年轻球员壮硕,肌肉块儿不是假的。球风彪悍,都是美式打法,敢打又敢拼,一有机会就出手,惹得现场欢呼声一阵又一阵。
很多球迷还不知道从哪杀出来这样一批黑马,但事实就是霍西临进球的同时各大球迷群以及论坛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这23号可以啊我鲸要站起来了。》
《蒋指导从哪挖来的宝贝?》
《蒋哥闷声搞大事的传统未变,我们看看23号能走多远。》
《霍西临太帅了有他资料吗二队上来的?》
楼里倒是有认识霍西临的,给大家科普,很快他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背景干净,曾在省青年队打过球,后来去上了大学,校队扛把子,也有俱乐部联系过他,谁料他在总决赛前夕突然去了国外,此时进修回来焕然一新,飞鲸队是真的挖到了宝。
中场休息,Kiss Cam环节,摄像机捕捉观众席情侣或夫妻,被拍到的相邻二人就要相互接吻,大屏幕上前两对儿都很痛快,易忱本来不觉得这和自己有关,谁知道突然周边发出一阵惊呼,他和周璟的脸被放大无数倍呈现在了屏幕上。
易忱:“……”
周璟:“……”
易忱僵硬地看向周璟,给了他一个“你别动”的眼神。现场MC还在开玩笑说“原来是两个帅哥啊。”邻座起哄,现场欢呼亲一个,周璟伸手摘掉易忱的口罩,眼巴巴地看着他,随后忐忑地亲了易忱,好几秒才放开。欢呼声达到顶点,夹杂女生尖叫,此时更衣室的霍西临对此一无所知。
当这场球比完,飞鲸队在少了一名主力球员的情况下以10分差距取得胜利,球迷满意而归。霍西临退场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向观众席的方向望去,一边的球迷激动地要与他握手,他没发现什么,只是在那看了好久。
等到他领回自己手机刷了下微博,看到自己被讨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而在他话题下有人发了截图,是观众席上的周璟在亲吻易忱。
霍西临:“……”
就知道,是这个老狗。
开车回家时,周璟胆战心惊,易忱说,“你会被人扒出来的。”
现在大环境宽容许多,明目张胆出柜已不是新鲜事,周璟仍处于事业上升期,易忱本不想让他如此张扬。
“公司人都知道。”周璟毫不避讳地带易忱出入公司,基本上和他熟的人也都了解他有爱人。他不在乎这些,易忱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他没说话,周璟便继续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亲回来。”
“不用了。”易忱说。
一路上二人十分沉默。
周璟在车库停车,让易忱先下。
他却在车里坐了一段时间。
和易忱以不远不近的状态相处的这一年多,周璟的心每天都酸胀着,易忱还是没变,可以轻易左右他情绪,令他狂喜,令他失落。
是爱吗?周璟已不知道。
他做过伤害易忱的事,也知道自己做得有多么过分,他没办法再堂而皇之说爱。爱不值钱,连他也变得不值钱。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没有人能在一段感情中一直占据主宰。
哪怕有人身份高贵,有人陷入泥沼,当爱发生时,一切皆是平等。是世人赋予了爱种种附加条件,相貌、身份、财富、地位,这些令爱看起来闪闪发光。
可谁都能得到爱,谁都能被人爱着,哪怕乞丐也有资格选择所爱的人,这是爱赋予人们的少有的公平。
王子的爱并不比平民的爱高贵。
周璟的爱也并非一种施舍。
想清楚了,前途又是光明的,周璟走出车库大门,心想等霍西临要是无意间在论坛或者其他地方看见了易忱,又要骚扰自己,他还要留着精力应付这狗崽子。
他可不想再给霍西临和易忱两个人任何机会。
走到车库外,他一抬眼,易忱就站在那里等他。
“走吧。”易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