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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悲秋-第2部分

小说: 悲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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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矜矜发了微信过来。
  第一条说:师玉对你印象蛮好的,礼拜五你们去看电影吧。
  师玉是图春昨夜的相亲对象。
  “礼拜五我上夜班。”图春回了条。
  矜矜很快又发来第二条:和你表姐夫讲过了,重新排了班了,你早班,三点下班。开老庆还是茉莉花的车都可以啊。别骑个自行车了,带人都不方便,你以为你是黎明,她是张曼玉啊?张曼玉阿怕屁股痛!
  图春坐下来回信息:礼拜五老庆去茶厂,礼拜一才回来,茉莉花去天平山开茶会,看伍子胥。
  矜矜回:端午节还没到吧?去看伍子胥?你别骗我啊。
  好一阵矜矜都没再来信息了,图春的动作又慢了下来,看手表,看手机,还剩皮带没有系上,他干脆停下了,坐在长凳上歇着,他正发呆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图春一看,是个女孩儿,苗条秀丽,鹅蛋脸,长发披肩。两人打了照面,女孩儿不大好意思了,退了出去,微笑着看图春,说:“我看门没关。”
  女孩儿讲普通话,吴音浓重,细声细气的,笑起来时脸上显出两个梨涡。
  图春也讲起了普通话,说:“反正我也换好了,你用吧。”
  他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麻利地扣好扣子,拿了帽子,上楼去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已经有两个人了,毛头和冬冬。两人看到图春,都点了点头。冬冬过来问图春:“昨日搭个小娘鱼哪夯?”
  毛头在饮水机边往保温杯里添热水,一泡茶已经喝干,又是一泡了,他听到冬冬的话就冲图春挤眉弄眼。冬冬品品三色,说:“看来有花头。”
  图春摇头说:“有啥格花头,人蛮好格。”
  冬冬坐在他边上,又说:“格么撒辰光约出来一老吃吃饭。”
  (那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吃吃饭。)
  图春把办公室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了,拿抹布擦桌子,擦电脑,擦椅子,说:“啊要人家看得中我。”
  冬冬还坐着,抱着椅背,看着图春:“现在相亲是不好相,小姑娘眼光高撒格。”
  这时,那梨涡女孩儿进来了。毛头忙不迭和她打招呼,手臂举得高高的,热情洋溢:“小徐,早啊!”
  “早啊,早。”小徐和毛头,图春和冬冬点头致意。她把长头发扎了起来,一缕发丝贴在脸边,平添几分古典韵味。她在一张朝南的办公桌前坐下,开了电脑就开始噼噼啪啪打字。大家说话的声音不约而同都轻了些许,只有冬冬还很兴奋,语调高亢,图春打扫卫生,他跟来跟去,说:“恩哆屋里相阿是太急哉,倷几何岁数,已经开始相亲哉?”
  (你们家里也是太着急了,你才多大啊,已经开始相亲了?)
  图春还是笑,附和说:“噻是讲呀。”(就是说啊。)
  毛头说:“蒙呗办法,亲眷搭理噻有小人哉,屋里人啊要急格啦?”(没办法啊,亲戚朋友都有小孩儿了,家里人能不着急吗?)
  冬冬说:“欢喜小朋友么去领养一个么好哉。”(喜欢小孩子么自己去领养一个好了。)
  图春抬眼看他,冬冬恰好挡住了小徐,站着高谈阔论。窗外吹进来点风,还是有点凉人,图春搓了搓手,去倒了杯热水,用双手捂住纸杯,站在饮水机边不动了。
  毛头说:“领养格帮自己养格总归不一样格。”(领养的和自己生出来的总归不一样的。)
  “啊弗是腻养出来格,是腻家子婆养出来格,对我来讲么我觉得蒙呗啥格弗一样,家子婆还要吃苦。”冬冬说,表情惋惜,可怜。(也不是你生出来的,是你老婆生出来的,对我来说么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老婆还要吃苦头。)
  毛头点点头:“倷挨囔帮女人考虑,哪夯还蒙呗女朋友呐?”(你这么为女人考虑,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呢?)
  冬冬一摊手,手舞足蹈地讲起了普通话:“我也不知道啊!你替我分析分析?”
  小徐的打字声戛然而止,她从冬冬身后走了出来,走了过去。她瘦,浅蓝色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像挂在一副衣架上似的。毛头和冬冬俱望着她的背影,等她的脚步声远了。毛头说:“我看瘪子团蛮好格。”
  冬冬听得兴奋,眼尾飞起,才要再发表些见地,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进来了,他穿的制服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警察的制服,胸口有警队编号,这是派出所的副所长顾小豪。
  图春正要和顾小豪打招呼,手机蓦地震了下,还是矜矜。
  “格么我的车子你拿去开好了。”
  图春揉揉太阳穴,看了眼顾小豪,他一进来,大家又开始互相点头,打招呼,客客气气。
  早饭啊吃了啊?
  早早。
  吃了吃了。
  好好。
  顾小豪光顾着和人寒暄,站在办公桌前动也不动。瘪子团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档案,连脸都被挡住了,不得不歪着脖子看路。冬冬去帮了她一把,分了些文件袋抱着。顾小豪看到了,喊住瘪子团问了句:“写了多少字了啊?”
  瘪子团说:“午饭前能给你。”
  她一说完,大家默契十足地都去看墙上的挂钟,是整点了,是正正经经地上班时间了。顾小豪眯了眯眼睛,点点头。蛮好,蛮好,他说。他放下夹在腋下的小皮包,把香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一一放在桌上,毛头给他泡茶,冬冬在瘪子团身边荡了几圈,无事可帮了,拿起茶杯去给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浇水。顾小豪喝了口茶,坐下点了支香烟。
  图春坐他对面,偷偷摸摸回微信:我骑车去好了。
  “他们家在园区,她上班也在园区,当然是在园区约会啦,你傻啊?让人家跑石路还是跑新区去啊?”
  “那电影院碰头好了。”
  “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
  很快,又一条:“开车去接她。不要和我争了!你妈说她搭别人的车去天平山,你开她的车。”
  “手动档我不会开。”
  “开我的车!不要烦了!”
  接着是一条语音,图春没听,走去开了电脑。这时,顾小豪发话了,边望着窗外边吃香烟,说:“重新排了下班,毛头礼拜五你上夜班吧,小图换成礼拜六夜班。”
  图春应下,把临街的窗户都开大了点,在脸盆里洗了两铺毛巾,绞干了挂在窗台上晾着。毛头看了看他,没说话,他的电脑也还在缓慢地开机中,两人互相陪笑。不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三元二村菜市场一台电瓶车撞了人。顾小豪喝了一大口茶,带着图春和毛头下了楼。
  三人骑自行车到了二村的菜场,撞人的人还在,被撞的人已经走了,据说是急着去上班。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地还原案件。
  一个说:“电瓶车往这个方向开,格么格个人呐自己啊弗当心,太急哉,撒声头里冲出来。”(电瓶车往这个方向开,也是那个人自己不小心,太着急了,突然之间就冲出来。)
  另一个说:“撞得啊弗严重,两家嘞留呲格电话号码,格个人噻走掉哉。”(撞得也不严重,两个人留了个电话号码,那个人就走掉了。)
  撞人的是个水泥工,跟着同乡出来做事,住在马浜,正给三元二村一户人家装修翻新,外地人,姓高,四十六了,头发白得像六十四,身形瘦小,佝偻着背和顾小豪讲话,乡音浓重:“警察同志,你们都听到了吧啊,我有人证的啊,不是我不愿意陪他去医院,是他自己走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格事他就走脱咯,我也么有办法啊!”
  另一个围观的中年妇人,普通话夹着苏州话,说:“不像碰瓷的,碰瓷的么早就嘞嘿地上炸地皮了。”她边上还挨着另一个中年妇人,听了连连点头,两人互相应着声。
  现场没有人受伤,也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图春和毛头开始驱散人群。
  “没什么好看的了,都忙自己的去吧。忙去吧。”
  大家看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也都慢慢散开了,只有那几个“目击证人”始终没走,有个女人来问图春是不是要去派出所录口供,她估计没时间,要回家搞卫生,淘米烧饭。图春看看毛头,毛头说:“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要是家里有事,走好了。”
  女人打量了番毛头和图春,没声响,挤到顾小豪边上又问了遍同样的问题,顾小豪正被高师傅缠着,根本没有心思关照这个女人。高师傅说:“不是我要撞的,他自己冲出来的,不会要我赔钱吧?”高师傅又说,“我看他也没怎么样,他要是回来说我把他撞坏了,警察同志,你要给我作证。”
  顾小豪说:“人都走了,肯定没什么事。”他一撇头,看到那女人,作了个安抚的动作:“您先等一下,等一下。”
  女人不依不饶,絮絮地讲苏州话:“煤炉上还烧着么什嘞嘿,我啊好走了啊?我啊好走了啊?”
  毛头上去劝,女人不理他,毛头无奈,冲图春摊了摊手,图春也没办法,只好笑,边上瓜子摊炒起了香瓜子,老板和他们都认识,招呼他们两人过去吃瓜子。毛头自掏腰包,买了一袋花生,和图春靠在自行车边磕瓜子,剥花生米。顾小豪看到他们,迈开了步子也要过来,高师傅一根筋,抓住了他,非得要他下保证,最好是赌咒发誓。
  顾小豪皱紧眉头,不耐烦了:“我和你保证什么?我和你保证有什么用!”
  “你保证他不会回来诈骗我!碰瓷我!还有我儿子他刚才还从后面摔下来了……”高师傅说着,四顾一番,忽然慌了。那炒瓜子的一指新村里面,说:“你儿子早就走了,往那边走了!”
  顾小豪扫了眼高师傅的电瓶车:“你这个电瓶车不能带人的。”
  高师傅连忙跨上车,摆摆手,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我走了我走了!”
  眨眼他就没影了,那提着菜篮的女人倒还在,手上拉拉扯扯缠着顾小豪,不停问:“格么啊是好走哉?”
  顾小豪声音一高:“老早好走哉!”
  女人反应比他更大,一瞪眼睛:“恩哆警察格脾气哪夯呃囔大!对我发啥格脾气!”撇着八字步大步走开了。
  顾小豪弹了弹眼珠,往周围看看,没有响,点烟,吃香烟。毛头请他吃花生,笑着陪他讲话,东拉西扯。图春抽空把手机拿出来听微信,矜矜说:“你们去看电影好了,科文中心的imax比较有气氛,你也爽气点,请人家去吃吃日本料理啊什么啊蛮好格,啊晓得?不要缩……”
  微信听到一半,顾小豪朝图春看了过来,图春忙把手机收起来,迎上去,和毛头一起把顾小豪围在中间。顾小豪从毛头手里抓瓜子,抓花生,菜场上人愈来愈多,熟人也愈来愈多,看到顾小豪带着毛头和图春杵在菜场入口,一个个都来问出了什么事,是抓小偷还是抓碰瓷。顾小豪应付得烦了,甩下瓜子壳,挥手说:“走一圈看看。”
  毛头和图春便跟在他后面,三人绕着菜场巡视。路过工行的时候,毛头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黄毛,年纪轻,皮肤惨白,牛仔裤拖到了地上拖出了毛边。黄毛跟着一个从银行出来的阿婆,毛头和图春就跟着他,顾小豪没去,蹲在树阴下吃香烟。阿婆出了新村,在西环桥下面等公交,等到了辆332,车上空,到处都是座位,阿婆上了车,黄毛没跟上去,回头看看毛头和图春,飞速冲到马路对面,一头扎进了三元三村。
  图春还想跟,毛头一看时间,喊住了他:“弗跟哉,吃中饭吧。”
  图春又看了眼,西环桥下面风声和引擎声并驾齐驱,车影飞驰,黄毛早就找不到了。图春和毛头找到顾小豪汇合,三人推着自行车去吃了顿饺子。
  回到派出所,顾小豪拼了张床呼呼大睡,毛头泡茶,喝了两口也趴在桌上打起了瞌冲。图春这会儿却精神了,听录音,写报告,玩扫雷,死了十来回之后开始玩蜘蛛纸牌。还在春天,五点多一点天就黑了,图春到家时,屋里已经开了灯,明晃晃的,茉莉花不在家,饭桌上倒是有饭有菜,图庆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电视。本来在看一台的,到了六点半,图庆换到了二台,新闻接着新闻。图春洗了洗手,先盛了碗汤,汤还是热的,腌笃鲜,放的是春笋。图春倒了碟酱油,加了点麻油,蘸蹄髈肉吃。图庆后来过来和他一起吃,他吃饭不讲话,只是嚼东西时面部表情夸张,声音很大,一张嘴好像一条工厂流水线,总有唧唧呱呱的声响。图春先吃完了,洗了碗筷,把厨房里的草莓洗了,他往楼下看了眼,不远处一群妇人聚在一起跳舞,他在里面看到了茉莉花,茉莉花中等个头,穿了件胸前亮片闪闪的长袖t恤,身形丰腴,两条腿倒不粗,仙鹤脚梗,茉莉花一会儿和边上的人说说话,一会儿笑着拍拍手,劲头很足,兴致比谁都高,好些男人女人都围着她跳舞。音乐声不大,听不出是什么歌,不像中文的,怪时髦的。
  图春打开了点窗,点了根烟。广场舞的人渐渐散开了,图春一个激灵,猛吸了两口烟,扔进下水道,洗洗手,把草莓拿出去,对图庆说:“我先进去哉哦。”
  图庆用汤泡饭,短促地应了声。
  不一会儿,茉莉花就回来了,热闹地在外面讲话。
  “人呢?”
  “啊?又躲到房间里去哉啊?”
  “倷昂问问各个小娘鱼格事体啊?矜矜早辰打电话给我,礼拜五我坐朱夹里格车子去天平山,车子么被恩倷开好哉,弗晓得电影票啊买好,吃饭么,也要订格位置格。”(你有没有问问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啊?矜矜早上打电话给我,礼拜五我坐老朱的车子去天平山,车子给他好了,不知道电影票买好了没,吃饭么,也要订位置的。)
  两下敲门声随后响了起来,图春开了电脑,选了部电影,迅速戴上了耳机。茉莉花自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碗草莓,走过来放到电脑桌上,一屁股坐在图春的床上,笑眯眯问他:“电影票昂买了啊?”
  图春脱下了耳机,说:“我想了想,还是算哉吧。”
  茉莉花的眼睛立即大了:”哪夯又算哉讷?倷咯嗒看弗中?照片我看过格,蛮好看格啊,啊是‘照骗’啊?p出来格啊?”(怎么又算了呢?你哪里看不上啊?照片我看过的,蛮好看的,啊是照骗啊?P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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