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风云　新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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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亦笑；飞飞；你可以常常来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
　　　　好啊；好啊；叫上萧离；让他帮我们背包。
　　　　她看着飞飞；飞飞；你爱萧离吗？
　　　　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说要带我离开这个寒冷的城市；去南方他的家乡。他说那里四季温暖。飞飞幸福的笑；眼里满满的憧憬。
　　　　她过去；抱住飞飞；说；你应该幸福的；飞飞；你是那么快乐纯粹的孩子。
　　　　她和飞飞沿着山脚下的小路慢慢的走；然后在小溪边的草地上并排躺下。飞飞；能邂逅一片草地；让你躺下来休息；亦是好的。很多时候；人总是疲累的上路；总是自以为前面有自己为之追寻的东西；直到走到尽头；发现原不过都是荒芜；再想回头去寻那片草地；却已是不能。离开得太久离去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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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的苍老；我们无能为力。
　　　　朝云；你亦可以找一片草地；安定快乐的歇下来。
　　　　我们是不同的；飞飞。我是在荒原长大的孩子；注定要流离颠沛。有时候我亦会看到一片草地；可那只是幻觉；象在沙漠里走得太久的人都会看到的海市蜃楼。
　　　　飞飞；我知道那只是幻觉；象沙漠里的雨水；每个在沙漠里行走的人都企求它；可是走过的人未免憎恨它。
　　　　五岁的时候；父亲喝酒回来；和母亲吵架；在房间里互相对峙；开骂；然后撕打；直到筋疲力尽的坐倒在地上；犹自相互敌视；象两头不肯认输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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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是满满的碎片；她最喜欢的白瓷小花碗也被摔在地上；碎成很多片。她用手去拣；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滴落在白瓷碎片上；象一朵凄绝艳丽的花朵。
　　　　母亲过来抓住她的手；替她包扎。她一把推开她。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打碎了她治罪美好的东西；让她的生命从小就有了缺口。伤痕是她们给的；她不需要她们来包扎；她们也永远无法包扎她的伤口。
　　　　那是命定的伤；飞飞；疤下有永恒的疼痛。
　　　　回到房间；打开小窗；望着江岸的霓虹和水底的倒影；有清凉的风吹过来。
　　　　燃了支烟；靠在床头。床头的镜子里有模糊的侧影。很多时候人总是可以冷静清晰的透视别人；却看不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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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亦不是清晰明了的孩子；常常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一个人在黄昏的时候；独自坐在山顶的断崖边；看夕阳落去。
　　　　刘墉说；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
　　　　可是；爱又是什么？
　　　　爱只是一场幻觉。
　　　　慧离开的时候说；风；你注定得不到盛开；爱是你潜藏的命定的伤口。
　　　　那是个冬天的晚上；有瑟瑟的风和大颗的雨滴。我背着个很大的包；站在车站的检票口。慧站在我面前；眼里有泪水滑落。她说风；请原谅我；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我只是想要安静淡定的生活；而你不同；你想探索很多未知的东西；你的世界是我无法了解的。我或许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却给不了你。我无法让你甘愿。
　　　　我们是真的不一样的；风；让我最后拥抱一次；好吗？
　　　　她的眼睛望着我；脸颊上有未干的泪痕。我亦是知道她的恩情；我们曾彼此给予和温暖。只是；我们真的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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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慧；对不起；我无法拥抱；我不想留给自己眷恋或者荒芜。
　　　　邂逅；错开；相逢；别离；伤害；这些都不是我要的；可我无能为力。总是遭遇不同的人；两败俱伤后心怀凄凉后彼此转身。相爱的人注定无法平淡相守；太多需索贪婪；亦只是换一场生离死别。
　　　　慧是我生命最初遭逢的女子；穿宽大的衣服；仔裤和球鞋；有明亮的眼睛；干净明媚。
　　　　第一次**；在学校边的旅馆；彼此都是第一次；却甘心的付出。
　　　　慧是安定静好的女子；她说毕业后会留在这个城市；做一份工作。她说风；这里有我的父母；亲戚朋友；我舍不得离开。而我却一直渴望去很远的地方；寻找我浏览失所的灵魂。于是有分歧；吵架；和好；分手；再和好；彼此亦是相爱不舍；却都是那么固执的孩子；不肯放下自己心里的坚持。
　　　　毕业后；我选择了西藏；一个人的旅行；美丽而荒凉的地方。
　　　　慧说；风；你不可以为我留下吗？
　　　　那是在一家叫“听雨”的茶楼；我和慧相对而坐。有轻柔的音乐流动。★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我们很长时间的沉默；只是不停的喝酒；她从不沾酒；却喝了几大杯。她抬头看我；说风；给我支烟好吗？
　　　　慧；你从不抽烟的。
　　　　可是；给我支；好吗？
　　　　我取出烟；拿了支给她；帮她点燃。她吸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脸色苍白；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
　　　　我过去抱住她；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不停的颤抖；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风；不要离开我；好么？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来守望无尽的孤独；好么？我们安定的做一份工作；然后我们结婚；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慧；给我一年；就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那时候我为你留下；守着你；再不离开。★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那晚；我们不停的**；仿佛要把所有的不舍和以后岁月的思念都揉进对方的身体。
　　　　天亮的时候；她睡着了。我起身离开。
　　　　再次见到她是一年后。我站在汽车站空旷的广场里；有冷冷的风吹过来又吹过去。我头发凌乱；衣服和鞋子上落有厚厚的灰尘；落魄而憔悴。
　　　　她来接我；说风；你变了；变得不堪；你的眼里落满沧桑；而失去了昔日的锐气。★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她自己开了家电脑公司；生活亦是安定富足；她的眼睛更是明亮；我能看到自己落在她眼里的影子；如此落魄。
　　　　风；我时常梦见你；在很深很深的夜里。你在荒原里一直一直走；那是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大声的唤你；你却听不到。很多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犹飘荡着我呼唤你的回音。
　　　　心里无限难过。
　　　　我不想告诉自己；我们只是落过；我已寻不回你。
　　　　你走时我穿的白色毛线衣；换下来藏在柜子里；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我甚至很长时间的不敢洗澡；怕失却你留在我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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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如此的思念和绝望过。风。
　　　　晚上她做饭给我；在她的公寓。买了很多菜；一样样都是我喜欢的。
　　　　那晚；我们没有**；彼此觉着陌生而无能为力。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四点；慧坐在床上靠着墙抽烟。
　　　　我说；你没睡着么？
　　　　她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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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整整一年没有你的消息；太过漫长的等待和无望；让我疲惫和残缺。前段时间；朋友给我介绍了个人；他普通平实；对生活亦无太多寻求；我已答应了他的求婚。风；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我只想要个人肯守在身边；在寂寞时陪我说说话；在寒冷的夜里抱紧我；爱我关心我呵护我；免我痛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无枝可依。
　　　　我要的并不多；而你是个远行的人。风；我们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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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离去找她；她正在阳台上晒下午的阳光。
　　　　朝云；你搬走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找了你好久。
　　　　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最近很多事情发生得太过迅疾；我需要调整自己；以求安然面对。
　　　　我爱你；朝云。
　　　　她看着他；他的眼直视着她；脸消瘦了很多；有隐隐的落寞和疼痛。她说；对不起；萧离；我们是不可以的。
　　　　我从无相信过爱情；不会相信有谁会来爱我；亦不会相信自己有能力去爱别人；我是个对爱有残疾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萧离；我们没有爱亦无亏欠。
　　　　你应该去爱飞飞；她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应好好的待她；给她安定幸福。
　　　　你答应过要带她走的；萧离；带飞飞回南方吧；她是安定静好的女子；你要好好善待她。
　　　　萧离蹲下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朝云；可我爱的是你啊；从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上了你；你的身上有忧伤的气息；我们是一样的人。朝云；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重新来过。
　　　　不；萧离；正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所以无法在一起；我们的身上都有伤口；想长着刺的刺猬；注定无法拥抱。而且；我们是有罪的。萧离；我们是有罪的。
　　　　看着萧离离去；朝云流下泪来；她亦是明了自己心里的真实；她想她是真的爱他的；只是她不能。有些人注定会相爱；而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安然相守。
　　　　飞飞打电话来；说朝云；我想你了；你快来看我；我在酒吧等你。
　　　　她去酒吧；飞飞坐在靠角的位置；端着杯酒放在唇边；眼睛盯着台上唱歌的男子；眼里有幸福流淌。★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她走过去坐下；飞飞看着她笑；说朝云；你气色好多了；看起来比以前平静淡定。
　　　　她亦笑；说；郊外有青翠的田野和干净的风；有时候亦会跟别人学着种菜养花。
　　　　飞飞；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平淡安定；心亦无所想。
　　　　朝云；你能这样思想；亦是好的；我们永远无法预知明天的事；或许很多的事情都会在明天发生；失去；离别；衰老；但那只是在明天；朝云；我们要把今天过好。★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我一直在这个城市长大；读书工作；我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城市；我的生活一直平淡无着；我甚至不知道另一个城市是怎么样的；我对外面的世界亦无探求。萧离说海很大很蓝；有时平静有时汹涌；海水有眼泪一样的温度和咸涩。我有时亦会想；海水是不是千万年来人的眼泪流去汇集而成的？
　　　　我把自己从小关在一个逼仄的环境里；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沉溺；我遇到的人都是一样的；除了你；朝云；除了你和萧离。
　　　　你们让我看到了我的世界以外的东西；我甚至沉迷于你们身上流离不羁忧伤寂寞的气息。我爱萧离；他的很多东西让我无法自拔；怜惜且沉堕。我也爱你；朝云。
　　　　我常常想；我亦是幸福的；因为你和萧离都在。可是我知道；生活是无常的；我有时候会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或他；我无法承担。★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朝云看着飞飞；点燃一支烟；烟雾在她和飞飞面前迷散；把两人的面容都模糊的遮盖。
　　　　很久；朝云说；飞飞；我要走了；我想要离开这个城市。
　　　　你要去哪里；朝云；你是要离开我吗？
　　　　我注定是个行走的人；十五岁离开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终其一生漂泊无依；得不着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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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和人的相逢注定只是短暂；我们没办法走一生那么长；飞飞；岁月会把很多东西渐渐淡薄。但是；飞飞；我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朝云；我舍不得你走；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聚散无常；飞飞；人总是会很不同的人相逢；然后分离；然后再相逢别的人。有时我亦也想象你一样平静安定的生活；找一个可以把一生交付的男人。我也曾幻想过他的样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可是我没有任何线索；只能流离颠沛。而且；我的心已残疾；飞飞；我是个心有残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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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离开哪个城市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送她；一如来的时候般轻易。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想；或许自己只是一只没有停靠的小鸟；只能在飞行里疲累而死。她看到他的眼睛；有怜爱和疼惜；他说我不离开；我守着你。可是；他是别人的。
　　　　车到咸阳是晚上；她找了家旅馆住下。这是个陌生的城市；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生活是什么；也不知道下一站要去的是哪里；但是她明白；以前所有的一切；到此都戈然止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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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室；她看着镜里娇美的容颜；看着水珠滑过她丝缎般光滑美丽的皮肤。她才十七岁；青春美好；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是那样的苍老颓败；残缺不全。
　　　　人一生能遭遇几个人值得我们记忆？我们相逢和错开很多人；可是值得深藏的有几个？
　　　　坐在街头的夜市摊；要了烤牛肉串；烤羊肉；烤鱼和啤酒。朝云吃不了辛辣的烧烤；要了碗面条；然后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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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风；你是个有深重伤痕的人；虽然你脸色平静；面带微笑；可是你的眼睛寂寞得有如死寂的海；有深邃的苍白和空洞。
　　　　我曾试图从你的眼去透视你的灵魂；可我什么都没看到；一片虚无。我知道你必是有很多故事；可我无法窥见。你藏得很深。
　　　　朝云；有些人是带着天生的残缺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知道自己的缺口；但无法弥补。于是只有用不断的行走来温暖寂寞；他们注定走很长的路去很远的地方；颠沛流离。内心亦是渴望能有一次遭逢；得着救赎。★一品小说更新快广告少★
　　　　你有爱过吗？风。
　　　　也许是的；那是很久前的事了；只是最终都在时光里寂灭。
　　　　你相信爱情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觉着爱情便如吸烟；除了弥散的烟和灰烬；再没什么。而我们却会慢慢上瘾；直到尼古丁和焦油不知不觉的将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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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从新城走回古城的客栈；有风一直在吹；很凉爽也很寂寥。
　　　　朝云走在我的身侧；轻柔的头发在风里飘起；眼神无限寥落。她说；风；陪我去江边坐坐；好么？
　　　　我们坐在江岸的台阶上；沱江很安静；一如这个古城一样的有落尽繁华的安宁淡定。
　　　　朝云看着平静流淌的江水；说；风；我一直渴望过平凡的生活；和一个值得交付的人厮守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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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你可以的；会有一个人识别你的美丽；把你的一生用心收藏。
　　　　可是；风；有时候我又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我甚至无法在世俗的平淡幸福里心安理得。
　　　　我时常会想起他；我时常想起他的眼；还有他的声音；在很多个梦里；我都看见他。他抱着我；说朝云；我不离开；我守着你。我会流泪；我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会遭遇多少人；也不知道一个人的灵魂一生可以有几次交付；但我真的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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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朝云；她的眼里有泪水滑落；在脸颊闪出黯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