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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千里搭长棚-第2部分

小说: 千里搭长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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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纪优突然被一个恐怖、不可思议的想法攫夺了神志,他使劲想站起来,却在顷刻间就到了半空中。
  他低下头,陆小拂还趴在“他”身边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纪优垂下眼。
  他落到陆小拂身边,因为有前车之鉴,不再直直去摸她的脑袋,而是把手放在她头顶,仿佛还有生前温暖的触感。
  陆小拂耸动着肩膀大哭,眼泪流不尽似的。
  纪优僵硬的把目光放到躺在床上的自己,盖着一层青色的布。
  他缓缓伸手,想掀开布再看一眼自己,手却重蹈覆辙地,穿过了自己的尸体。
  纪优猛地一颤,后知后觉的收回手。
  原来这就是死亡。
  连看自己最后一面都做不到,反而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重要的人痛苦万分。
  重要。。。。。。的人。纪优想。
  文雪,你会难过吗?
  纪优觉得自己似乎笑了一下,得到了答案。
  文雪不会难过,因为他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蒙在文如意给他创造的锦绣温柔乡中。
  虽然曾经的同□□人已经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但故事不会就这样结束。
  今生不爱我的人,子子孙孙都会流传着他与隐秘的我相爱的传闻。
  纪优作恶般的想。
  但万一,万一。。。。。。他有那么一点还爱我呢。
  纪优难过的想。万一他还有一点点爱我,兔死尚且狐悲,他没理由完全不在意的吧?
  如果文雪会有一点伤心,他就会有二十倍的伤心。
  这五年来像场独角戏,文雪抽身走了,不妨碍他入戏更深。
  怔怔地放下手,到底在亲人面前作壁上观太过残忍,纪优犹豫了很久,走出这医院。
  医院,毕竟是生他葬他的地方,比他那间出租房还来的有归属感。
  就是这家太破了。
  纪优看着医院被时间洗涤的模糊的招牌,唏嘘的想。
  生前有个人说要给我荣华富贵,好长一段时间快把我捧到天上,在一起的时候动辄赌天咒地,发誓要对我好。
  真是好笑,到头来我反倒独自死在一家破医院里。
  纪优唏嘘不已,不知道是在埋怨文雪还是成心让自己难受一下。
  他摸上心口,什么也没摸着。
  那个位置已经没有跳动的鲜活心脏了,但想起他还是会痛。
  “造孽哦。”
  纪优离开医院,在车水马龙生生不息的大道上,逆着人流朝后走。
  身体从无数个人的身躯中穿过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其实是有一个地方的。
  纪优越提醒自己别想起,越是记得清楚。
  “回到他身边”这样一个念头在心底潜滋暗长,纪优吓到了,自己都骂自己贱。
  五年前跪在文如意面前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回到文雪身边。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纪优惶惶地迈动步子,小声念文雪的名字,终于没有任何负担,不用担惊受怕会遭到报应的,念他名字。
  这反倒是分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跟文雪重新靠近。文雪,文雪,你说要经历多少无望,才会觉得生死才是最近的距离?
  怕他过得好,怕他过不好;怕他还记得自己,怕他不记得自己。
  种种种种。
  可能还是比不上见他一面。
  纪优自虐成性,突然铁了心执意去找他。
  哪怕看一眼就走。
  纪优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机场了。
  他自嘲的想,这比做人的时候脚程不知道快了多少。
  纪优没做过飞机,好奇的在机场打转,终于给他撞上一辆正要起飞的,去哈尔滨的航班。
  纪优颠颠儿的飘过去,听见乘务员说:“本列航班236人。”
  “236人,加一只鬼。”纪优补充说,可惜活人听不见。
  走进客机纪优大剌剌的穿过数个座位,流离失所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客机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一个少年,脸庞的弧度非常明朗,眼瞳漆黑,过深的眼线有“生来戾”的味道。松松垮垮套着一件夹克,长而直的腿上套着改版的时尚军靴。
  光是坐在那里,就叫几个正放行李的女孩看呆了眼。
  纪优也看的呆住了,不是因为他有多俊,而是那个少年,太像以前的文雪了。
  纪优屏住呼吸看了很久,才慢慢过去。
  “文雪——?”他难以自抑的问。
  当然没有回答,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不是闹着玩的。
  纪优难过的闭上嘴,站在那个陌生的少年人旁边。
  真的文雪可能会让我失望,跟冒牌的呆一会儿,也算一种慰藉。
  纪优抱着这样一个傻傻的想法,站在他手边。
  这时乘务员再次在广播提示,飞机将要起飞。
  纪优有点紧张,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轮子在跑道上逐渐滚动,飞机庞大的机身在做起飞前的准备。
  而在飞机滑动起来的时候,纪优眼前的人和景瞬间倒退,他慌乱地转了一圈,那个少年,和周围的旁人与座位正飞速离他而去。
  “刷——”缭乱倒退的世界潮水般褪去的时候,纪优终于看清楚事实。
  客机面无表情的穿过他的身体,载着满座乘客驶向高空。
  而他只是存在于一个平行空间里,世上没有一种交通工具,能够载走一个亡灵。


第3章 (三)
  (三)
  客机消失在跑道尽头之际,纪优恍然顿悟,他追着飞机所在方向而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存在,亡灵?意识?他终于得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能力,却圈地自赏,无论身处多繁华的地带,永远如同处在另一个时空,冷眼旁观世上种种。
  到了哈尔滨以后,他又该去哪里找文雪呢,只知道文雪去哈工大深造,倒不知道他毕业以后又会去哪里。
  纪优茫茫然地移动,汉朝有人曾留下一句诗。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他好像一个具有意识的幽灵,追随客机飞落至哈尔滨,随着拎着行李的大批人流走出机场,他这次没有这么好运气,撞不上一列正要去哈工大的车。
  纪优在机场兜转,机场果然是人种齐聚的地方。
  有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路的漂亮女人,也有拖儿带女的普通妇人,更多的,是拎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男人,他们眼眶熬的凹陷,眼底一片青黑。
  许多相像的人擦肩而过,彼此却都没有留意。
  纪优漫无目的的游荡时,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音线。
  “是,我同客户bongding。。。。。。”
  后面说了什么,纪优已经听不清了。
  这道声线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爱人所爱的人,文雪的母亲,文如意。
  像世间千万母亲一样,她对自己儿子和纪优的纠缠深恶痛绝,只是她做法更极端一些。
  同纪优对坐好好的谈过,也在纪优家门口痛苦的啜泣,差点把心脏挖出来给他,就为了买他一个滚。
  可以说文如意这么精悍强干的一个女人,她身为母亲脆弱柔软的一面却给纪优看了个遍。
  好在她最后神思大开,明白要从自家儿子那下手,文雪抽身一走,纪优半句怨言也无。
  也终于客死他乡,文家现在是落了个清静。
  不过文如意还不知道这件事,陆小拂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文家,更别提给他报仇什么的。
  纪优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他亦步亦趋的跟住了文如意。
  他猜,跟着文如意,就能见到文雪。
  只见文如意出机场招了辆计程车,上车去报了个地点。作为年过四旬的女人,她保养的确实好了一点,计程车的司机不住的从后视镜里看她,有礼貌地喊她小姐。
  文如意坐下后,没多久又拿出手机,无视了屏幕上争相弹出的工作对话窗口,径直打了通电话。
  纪优眼尖的看到:文雪。
  “文雪,我刚从上海开会回来,你在家里吗?我现在过去,我们吃餐饭。”
  文如意跟儿子说话都是用不容置喙的口吻,纪优只在文如意说到“在家里吗”的时候听见电话里有一个简短的,“在”。
  随后文如意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纪优瞪着她的手机不说话。
  怎么不多说两句呢。
  纪优人一死,脸也不要了,本来他生前最爱的人就是文雪,死了还不让人留个念想?五年没联系听听他声音怎么了?
  纪优在文雪面前不住地打转,气得直想跺脚。
  可惜他再气也没有用。
  冷静下来纪优不再打转了,他小心翼翼地回忆文雪电话里的那个“在”。
  在。。。。。。在。
  好像个孩子把玩好不容易得到的糖果,一定要先捏着糖纸把露出来的部分舔一舔,再放进嘴里含着,过了会儿,要照镜子看它变成什么色了,最后才心酸不已的吞下去。
  “文雪。。。”
  纪优开口,声音低低的回荡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没有人听得见,想让他听见的不能被听见,不想让他听见的,照样听不见。
  与此同时,纪优租来的小家正被翻了个底朝天。
  被单一半在地上,一半垂死挣扎在床上,很多笔记本、实体书散落一地,从卧室蜿蜒到客厅。
  “呜呜呜。。。。。。纪优你这个挨千刀的。”陆小拂坐在纪优的电脑前,眼泪还在垂,但没了先前嚎啕大哭的架势,只是干净、机械的流泪。
  陆小拂点开纪优的每个文件,纪优没有U盘,所有的东西都在电脑里。
  看到一个文件夹,名为“千里搭长棚”,加了书名号,点进去,果然是数不清的很多word文档。
  看来这就是纪优说的,最近在写的文章了。
  陆小拂点开了标注着chapter 1的文档,暂时收敛了泪水,抹了把泪,因为凝住眼睛才能看清屏幕上的字。
  ………………………………………………………………………………………………………………………………………
  Chapter 1
  七夕节,打算讲一个闻着伤心听者流泪的故事——开玩笑的,是段喜闻乐见且立意奇低的低俗爱情。
  我名叫纪优,优秀的优,优异的优,呃,女。优的优。
  我是个非常糟糕的人,从小就是,并非仲永那样少怀大志,长而无闻,终乃与草木同朽的天才,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除了挑对象眼光很好,其余都差的一塌糊涂。
  说起我和我爱人,那就是一段比较长的故事了,贯穿了我整个人生,虽然我不确定我的人生还剩下多少,但我确定我的人生已经悉数奉献给这个人。
  他叫文雪。
  我从小对雪有一股执念,我生在南方,极少见到雪,偶尔上天垂怜,会往南方也落下一场雪,叫我吃尽苦头。
  我曾半路玩雪导致上学迟到两个小时,也曾抱着雪不撒手,从而获得了二级冻伤终身奖。
  但我就是喜欢雪,虽然南方的雪没有北方声势浩大,更不如诗里写得那样银装素裹。
  它反而是一星半点的落,下场更是惨,要么落在草丛间跟蜘蛛网混杂在一块,要么挂在檐角碰也碰不到,好容易在地上铺满了白纱似的一层,又被你来我往的脚步跺的稀碎,每个脚步坑里都是黑黄的泥土。
  连带着,我也很喜欢名字里有雪的人。
  当然,不是每个都喜欢,像什么“翠雪”啦,“雪慧”啦,都是一等一的俗气。
  高中的时候,我爸花了大价钱把我塞进一个颇有盛名的高中里。
  开学没两个月,就有人告诉我:
  隔壁班文雪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哦,还问人要了你联系方式。
  哟呵。我得意了。
  虽然我平均每隔一天进一次班主任办公室,平均两周跑一趟政教处,目前为止被早操大会点名批评两次,但脸蛋气质和身材都还是掩藏不住的。
  果然这么快就有妹子注意到小爷。
  我吹了声口哨,大手一挥说:“别说,吊着她!”
  虽然话是这么放出来的,但我从小到大,还没被女孩子追过,只在初中的时候自发性的踢过人家凳子啦,弹过人家内衣带子啦,在人家水眸含泪怒气冲冲转回来的时候摸一把人脸蛋啦。
  当天回到家,我心虚又高傲地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啧,这脸蛋,糙但毕竟还算白。这眉毛,没修过但颜色适中也不浓重。这眼睛,不大但偏长还清。
  我揽镜自顾半天,泄了气的倒下去。
  怎么看都是个小白脸啊。想我纪大爷风流一世举校闻名,竟然生了张一点都不男人的脸。
  但好在,还是有姑娘看上我的,改天去染个色留中分,也算是个韩式小帅哥。
  我心里又美起来。
  隔壁班那个文雪好像对我蛮情有独钟的,不间断的有人告诉我她在打听我的消息。
  我心痒痒,几次假装路过他们班,往里面看了好几眼,想看看有没有格外漂亮的,指不定就是那个文雪。
  很可惜,没有。
  但几次下来,他们班帅哥我倒是发现一个,个儿高腿长的,经常靠在窗边写字。那脸简直了,像网图上剪下来的人,换身衣服就能上红毯拿个最高颜值奖什么的——谁管到底有没有这个奖。
  一开始路过隔壁班,是想找那个把我当梦中情人的小妞,后来路过他们班,光绿着眼睛看那帅哥了。
  “这么帅的在身边,没理由还看上我啊。”
  我怀疑自己失恋了,好几天状态都不在线。
  直到有一天,我逮着同桌问:“喂,那个文雪,怎么最近都没听到了?”
  瞧瞧,少年心怀总是急。
  同桌是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衣冠禽。兽,只见他推了推眼镜,说:“谁知道呢,可能你一直吊人家胃口人家脾气上来了吧,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班有个帅哥,听说也姓。。。。。。”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她们班有个帅哥,老子路过都看到好几遍了。”我气急败坏地打断他,根本不想听下去。
  “帅哥也不是跟谁都配,对不对?比如她一开始看上我了,就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我厚颜无耻地说道,同桌似乎对我的话持保留意见,因为他低下头,默默的看书去了。
  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文雪格外有执念,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虽然自身条件上佳,但因为种种象征男人味的品性业绩,从小被异性敬而远之。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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