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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千里搭长棚-第8部分

小说: 千里搭长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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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雪在九点左右回到了家,他将任淼淼送回学校。
  打开门的时候,角落里一只伤透了心的野鬼抬起头来。却见他孤身一人点亮了灯,身后没有女伴携手同来,纪优摇摇晃晃地到门口去看,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小区的灯光一点都不昏黄,明媚大有跟月色叫板的架势。
  文雪疲倦的摁了摁眉心,朝楼上走去。
  纪优跟在后面,只想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到底在玩儿哪出。他绕到文雪眼前,细心的发现他虽然脸上疲惫满满,但眉宇间却是放松的,像解决了一件什么大事,有一种很是轻松的喜悦。
  她很好吧。纪优这些天见了阔别五年的他,心脏成了一颗黄柠檬,动辄酸楚一片。
  身体很重要,你俩以后要互相叮嘱不准熬夜,还有按时用餐,发烧就要休息。唔。。。还有别老吵架,待她要好一点,比如你以前对我那样就不行,动不动埋汰,还不温柔。
  纪优跟在文雪后面絮絮叨叨,嫁女儿似的废话连篇,他觉得自己还有满盆满钵的话没说话的时候,文雪走到药箱边上服药。
  又看见了那瓶满身外文的药,纪优狐疑地盯着文雪就水一饮而尽。
  随后文雪打开电脑,发送了一封纯英文的邮件。
  纪优在后面看的头都大了,几欲怀疑身处的不是中国。带着一股隐约的不详感觉,他打着转,死活看不懂屏幕上满屏的洋文。
  发送的邮件在文雪洗完澡后收到了回信,依然是英文邮件,通篇都是感叹号,看的纪优都有些紧张起来。
  唯一他能看懂的就是代表时间的数字,10:15。
  第二天早上,文雪在九点半的时候穿戴整齐,出门前拿了一本病历似的东西。
  纪优心提起来,也来不及计较自己这样贱不贱了,跟在文雪后面,他几次开口,几次又闭上嘴,末了只能焦急又非常无力的紧跟住他。
  有胃癌的先例。纪优慌的不知怎么办好,满脑子拉红色警报,眼前走马观花都是文雪危在旦夕的样子。
  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路,纪优开始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会是什么大病,像你这种癌症,最后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文雪可没那落魄样,健康的很,少瞎想了。
  虽然慢慢地信了自己给自己的安慰话,但当随着文雪走进一栋建筑前,看清楚招牌的时候,纪优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变得很难看。
  心理咨询与复健。
  右下角一连串花体英文,当是个人名。
  纪优胸腔好似灌了冬天的溪水,冰凉凉地,他几乎是命令自己跟上文雪,耐心、安静的跟上他。
  尽管他怀疑他进的不是一家心理疾病康复诊所,更可能是个漆黑的地狱。
  文雪走进大厅,立刻有洁白大褂的护士上来引路,文雪摆手示意他自己会走,并吐出一个纪优没听过的人名。
  护士于是不好再执着,只象征性地指了指楼上。
  文雪接着乘电梯到三楼,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门那一刻——
  “Hey! Eric!”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扑了上来,给了文雪一个热情的拥抱。
  纪优听懂了这一个单词,Eric,文雪的英文名。
  “hello”相对于那个外国男子给予的热情,文雪显得平静很多,冷静地跟他问好,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外国人不满地大叫起来,纪优完全听不懂,但可以分辨应该在埋怨文雪的作风。
  他叫归叫,却也很快在办公桌另一面落座,他问文雪要一个东西,文雪给了他一个本子。
  纪优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外国人背后,跟着他一起看那本病历,入目皆是大篇大篇英语,甚至还有卡通图案。
  最后他的目光在最后一页上凝固了,那一页正中央写了一串英文,紧跟着英文后面是三个中文字,纪优看,却怎么也看不懂。
  那是文雪的字迹,似乎是在翻译身边的英语,力度大的穿透纸背,笔锋凌厉至极,仍然可见写字的人当初有多少分不甘、痛苦和屈辱。
  那三个字纪优宁愿自己一辈子也读不懂。
  狂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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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纪优走后,文雪面对任淼淼认真的疑问,他短暂的犹豫了下,疏离地说:
  “疾病。”
  任淼淼勉强勾起嘴唇笑了笑,殷红的唇角如一辆塔吊要去吊起一打泵管,沉重的几乎提不起来:
  “学长看起来很健康啊。。。”
  文雪似乎毫不意外,冷静地说:“因为是心理疾病。狂躁症。”
  任淼淼彻底笑不出来了,她能做的只是紧张地捕捉他眼神中有无脆弱的成分、需要她给予相对的关心。
  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一丝也没有。文雪眼神冷静自持,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任淼淼率先打破尴尬:“呃。。。。。。那纪优。。。。。”
  “他不知道。”文雪这时看向了酒杯,最终拿起来用了一口红酒,才说:
  “他不用知道。。。”
  “您。。。痊愈了么?”
  “嗯。”文雪淡淡地应了一下。
  任淼淼这时才觉得找回了空气,她舒了一口无比通畅的气息说:
  “那就好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说你们高中交往的时候,他不知道么?”
  “不。。。他本身也很欠揍。。应该只觉得我脾气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任淼淼的错觉,文雪似乎微笑了一下,“而且我在他面前都有尽力克制,很少发病。”
  “这样啊。。。”
  “其实也有偏激行为表现出来,但我想那不完全是病。交往过程中我对他。。。并不算好,高中还不认识的时候就曾经把他关进体育馆一夜,他后来发了高烧,被发现的时候正好教育局评审员来校,为学校抹了黑,事后还挨了处分”
  任淼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她说:“也没事啦,最起码没打他。。。哈哈哈。”
  “打过。胃出血进了医院。”
  是在高二,那时候文雪吃醋不承认,纪优还梗着脖子骂他也跟女孩子不清不楚,他急了眼,一把把纪优放倒,对着肚子来了一拳。
  任淼淼彻底没话说了,想要让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便拿酒杯轻快地和他撞了一下:
  “都过去啦,跟他说的话他未必不明白——难怪您说要忙完手头的事回去找他,他一直在杭州等你么?”
  文雪那一瞬间简直让人怀疑是不好意思,他很快整理了下表情,在热恋中一般,风度翩翩的扬了扬眉,随后笑道:
  “应该在。”
  任淼淼打趣说:“。。五年啊,真的很久,学长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才是。”
  “嗯。”这句话真是说中了心坎,文雪低头喝酒,重要的回应往往要迟一些,他放下酒杯,低声嗯了一声。
  我会对他很好。哪怕他已经另结新好,我也要把他抢回来。
  深刻的誓言写在心里,五年过去了,文雪的骄傲和运筹帷幄从未变过,感情和事业,从来如手中一把线,任他翻着花样编弄。


第11章 (十一)
  (十一)
  纪优盯着那三个字,脑子里嗡嗡地响。
  外国男人如同察觉到纪优的视线,饶有兴致的勾起手指,在纸上叩个不停。那三个字的力度本就大得惊人,指关节敲得那两下,活像要把写不出来的屈辱和痛苦从纸背敲落。
  “怎么会。。。为什么。。”
  纪优惊恐地问道,完全不在乎文雪能不能听到,冲到文雪面前,他焦急的一次又一次穿过文雪的身体:
  “文雪?文雪!”
  “狂躁症。。。什么意思?”
  “你说话啊。。。求求你,你说点什么吧,跟我说。”
  “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纪优支撑不住,痛苦的跪下来,眼泪爬满了两颊。
  他还在祈求知道什么呢?眼前一切昭然若揭,他不应该再自欺欺人地说一些不可能被回应的傻话。
  只是他的文雪,他生命里最自信又强大的存在,在他最迷惘的年纪把他拉出泥淖的人,怎么可能患过精神病。
  纪优不敢想象,他缺席的五年里,文雪经历了什么。
  又是什么支撑他走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颤栗着,诚惶诚恐地感谢任淼淼那个美丽聪明的女人,险些烧柱高香祝他们相知相爱百年好合。
  希望任淼淼能彻底把他从文雪心里赶跑,世界上死人潮水般多,但只要那个死者是爱着一位活人的,他就会希望自己生平的罪恶全部发酵,发酸发臭让人避而远之,最好再恨他入骨,也就不用再受生死相隔的痛了。
  纪优几乎害怕起来,害怕自己黄粱美梦成真,恨不得文雪立刻成家,彻底忘了他这个亡人。
  说来可笑,这五年他盼星星盼月亮,不过盼他能再青眼一回,哪怕是垂怜,回杭州看看自己也好,怎么现在,反倒自个儿推翻自个儿遐想了呢。
  纪优耳边嗡嗡作响,像谁打翻了一筐蚊虫,或是脑子缺了豁口,漏起风来。
  狂、躁、症。
  这个词语并不难懂,哪怕纪优从没涉猎心理学知识,也够他知道个大概了。
  医生还在和文雪用英文沟通,耳边一片杂声,纪优半个字也难听懂,在脑中疯狂搜索是否有关于文雪在这方面的记忆,紧接着他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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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高二,那会儿两个人即将要到高三,周围的同学都说纪优改头换面了,不骂脏话了,也会干人事儿了。
  纪优郁闷的不行,他拿着扫把去找好学生文雪:
  “你说为什么我做个值日要被夸成这样,我以前很糟糕吗?”
  文雪正在写字,闻声头都不抬的说:“确实。”
  “??你再好好说一次!”
  纪优使劲儿把文雪头摆正了对着自己,正色说道。
  “——也不是特别糟糕。”文雪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说。
  “呼。”
  纪优泄了气,松开他闷闷不乐的转到一边,“你去死,一点儿都不走心嘛。”
  文雪被他一打岔,干脆合上书放进包里,看见班长正背对着他们,弯腰拎水桶。
  便突然抓过纪优的手,低下头在他眼睫上亲了一下。
  “。。。。。。!!”纪优反应过来,差点勾到扫帚摔个半死,他使劲眨了下眼,面红耳赤地问:“你干嘛?!”
  “下楼打球去了,你那片扫完帮我这也扫了。”
  文雪置若罔闻,朝纪优露了个他最喜欢的笑,叫纪优脸色又烧了一层,就背上包下去了。
  无恶不作的纪大魔王愣在原地,羞愤难当,脸上红的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自尽而死。
  文雪脚程很快,这会儿已经走出了教室门,纪优气鼓鼓地抓起扫把,像个受了气的小怂包,果真拉开椅子清扫起来。
  扫着扫着,他越发觉得不对。
  文雪不做值日,纪优无论怎么和他争执,最终结果都是他一个做两人的值日。
  文雪整天背着老师同学跟他搞小动作,青天白日下伤风败俗。文雪还在体育课不停的使唤他捡球,抬球筐子,音乐则是他纪优整理凳子,扫除大合唱过后落下的灰尘。
  “。。。。。。”
  班长回头,看见纪优脸色镁光灯照着一般色彩纷呈,但多是些青色、黑色,不免关心挂念起来。
  “纪优?你这是怎么了?”
  纪优颤抖着扔掉了扫把:“文雪这个人,实在是糟糕透顶。。。。!!罪不可赦。。。”
  班长端了端眼睛,肃容道:“你这样说的话,班里妹子就不乐意了。文雪多好啊,长得帅还。。。。。。”
  “他就只有长得帅!!”纪优暴跳如雷,打算把文雪的家底尽数交供时。
  班长陶醉的说:
  “主要是人也很好,你瞧瞧,老师都好喜欢他,班主任钦点他去端作业,英文老师连测验都叫他改。。。。。。”
  作业每回他都使唤我端,测验他只肯改对错,压榨我去算分。
  纪优抬起手,想说的话太多,一个连一个堵在喉咙口,一副憋出心肌梗塞的惨状,班长连忙上来安抚他:“你也别太嫉妒他,你们不是玩的很好么?崴你哟~”
  说完她一蹦一跳地放好了水桶,窝在角落里跟男朋友发微信,彻底遗忘了纪优。
  纪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该死的是值周检查的老师就要来了,他只好捡起扫把,一下一下地扫地,地板上隐隐印出文雪的脸,需要拿扫帚“砰砰”地净化。
  班长走到走廊里,耳聪目明的听见什么动静,回头狮吼:“纪优!别把扫帚砸坏了!!!”
  可怜纪优只好跟扫把大眼瞪小眼,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行,真行,我都供着还不行么!”
  独自打理好教室,纪优拖着半残废身体走到校门口,文雪居然在等他,纪优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拎着包逆光回头笑了一下。
  他爱人真他。娘。的好看。
  纪优被爱情这碗迷魂汤灌的不轻,登时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上去跟文雪一块走。
  路上他没话找话:“今天没车来接你?”
  “想走走不行?”文雪懒洋洋地笑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纪优怒斥。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文雪莫名其妙。
  “你。。。总之你别老扬眉毛,也别笑成那样,更不能突然亲我。”纪优恶声恶气地说,扳着指头数的不亦乐乎。
  话音刚落,纪优抬起头眼前就是文雪放大了的脸,一边挑着眉一边慵懒地笑,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和他接吻。
  接完这个吻文雪用拇指腹揩了揩嘴角,好整以暇地问:“如果我都做了呢?”
  “你、你。。。不要脸。死开!”纪优舌头打结,耳尖却可疑地红了,一把推开文雪朝前走。
  文雪在身后放声大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藕断丝连地拉长了影子,两道剪影在地面上慢慢移动,如同每一块青石板都眷恋着脚下的土地,又好像这是个放缓的镜头,能被有恃无恐地重播百回。
  等到了文雪家里,纪优又瘫在沙发上扳遥控器了,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叫嚣着要罢工。文雪从厨房端来一盆切成小块的哈密瓜,金黄色灿得不行。
  纪优瞄了一眼,高深莫测地想:
  唉,其实算起来,文雪照顾老子的时候也不少,就不跟他计较在学校里剥削我的那些事儿了。
  纪优那个眼神意义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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