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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与风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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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挽不回爱人。
  如今孟黑子直接宣判他的死刑,尽管他认为还有时间可以转圜,也无非是从当场枪毙跟死缓的区别而已。
  魏行风加量吃了好几次药,但是没有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伪装被戳破,精神上的安全线被崩断,疯狂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毫无阻拦地扑向孟朝阳。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下周一小孩考试,这个周末请两天假,周一更新。放假就有时间写文啦。


第53章 
  冲突爆发得猝不及防。
  那次谈话以后,魏行风就躲进小楼,闭门谢客,吃饭也不出来。孟朝阳只当他是在独自消化现实,没太当回事儿,自个儿该嘛干嘛。
  那天,和往常一样,在蕉园忙碌完,吃顿简单的午饭,孟朝阳拎着毛巾去洗澡。午休的时候,人们大都在家里睡午觉,连最调皮的孩子都见不到,河边只有他一个人。
  悠闲安静地洗了好一会儿,孟朝阳从水里爬出来,慢腾腾地揩身上的水珠。冷不丁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就见魏行风快步朝自己走过来。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上下的线条绷得死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要长出吃人的利齿。
  孟朝阳直觉要出事,慌慌张张把短裤套上,强自镇定地扯了句淡:“你也来洗澡呐?”
  魏行风在他面前站定,双眸隐隐有血色,不声不响喷出了一串热辣的呼吸。
  和他生活也有一段时间,孟朝阳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魏行风,好像突然从文艺精英的皮囊里钻出了一头野兽,随时可能暴起把他活吞了。
  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孟朝阳一面微微侧身准备跑,一面没话找话地说:“我洗完了,走了啊……”
  他倒是想赶快走,可魏行风不给他机会,不等他迈开脚,便一把抱住了他。
  力道之大,筋骨都要撞散架似的。
  孟朝阳好像叫了,好像用手捶、用脚踢,可魏行风听不见,看不到,没有痛觉,唯一的意识就是要靠近、要进入、要与怀中人完完全全融合。
  这样,他就不会再失去他了吧。
  他不知道,爱竟是如此痛苦。
  他快要死了!病死了!渴死了!饿死了!
  只有孟朝阳能救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不管不顾地,他突破种种抵抗,强行吻住了青年。牙齿舌头搅在一起,厮杀一般你来我往,有汩/汩的血液从他嘴里溢出,溢进孟朝阳口中。
  见了血的魏行风变得力大无穷,不顾孟朝阳激烈的反抗,硬是把人压到地上。
  孟朝阳背脊着地,被震得发晕,幸亏魏门庆用手护住了他的头,否则非得摔出脑震荡不可。疼得呲牙咧嘴,孟朝阳愤怒地吼:“你发什么疯!魏行风快给我起开!”
  魏行风显然没把他的抗议当回事,一面在他身上乱摸乱啃,一面伸手去解皮带。
  孟朝顿时就炸了!魏门庆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
  暴怒之下,孟朝阳使了全力一拳挥到他脸颊上,同时一膝盖顶中他的肚子。魏行风闷哼一声,痛得失了力气,被孟朝阳推翻在地。
  气疯了的孟黑子一跃而起,骑到魏行风身上,左右开弓扇他耳刮子(没忍心上拳头),“你还想玩强的?!我让你玩!我让你整天骚扰我!我让你把我当备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让你自私!我让你自我为中心……”
  他说一句,扇一耳光,也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那些压在他心底的愤怒委屈,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了魏行风满头满脸,亟欲将这罪魁祸首淹没!
  魏行风压根没抵抗,疯了似的笑个不停,后来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巴掌,渐渐没了气息。
  待到发泄完满腔怒气,孟朝阳停下来咻咻喘粗气,巴掌火辣辣的生疼。再看身下人,已经被揍成了猪头,除了能看出眼皮是阖着的,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模样。
  孟朝阳拍了拍他的脸,道:“哎,别装死!”
  没反应。
  伸手去鼻端试了试,气息似有若无微弱得很。孟朝阳惊了一下,怀疑自己把人打坏了。弯下腰,把脸凑到魏行风面前,他本意是想感受下这人到底还有没有呼吸,冷不防肩膀被抱住,一张肿了嘴飞快地贴上来,给了他一个带血的吻。
  孟朝阳的火气又上来了,想都不想双手就掐住魏行风的脖子。为什么不让自己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这样缠着自己不放?因为曾经爱过他就得一辈子当他的备胎给他背锅么?
  他目呲欲裂也成了见血的野兽,一遍又一遍咆哮:“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行不行?!
  魏行风被他掐得又快没气了。
  终于,孟朝阳放开了手。
  怔怔地注视着魏行风变形的脸,孟朝阳既疲惫又迷茫。他觉得魏行风成妖了,不知不觉就让自己发了狂;又觉得他是瘟神,他发疯还要拉上自己垫背。真拿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货没办法了。
  魏行风悠悠地喘上一口气,勉强撑开青肿眼皮,轻声说:“你……杀了我吧。”
  孟朝阳啐道:“呸!神经病!”
  魏行风吸着气艰难地笑:“是,我是神经病,有遗传的……”
  孟朝阳不理他,撑着地站起来。
  魏行风自下往上看,只看到孟朝阳把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他听到自己呓语般的呢喃:“不能回到你身边,我宁愿被你掐死。”
  孟朝阳低下头,瞪着他道:“你别逼我好不好?我是没有家的人,好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我不想再四处飘了!可你如果非要纠缠不休,我只有走!你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就不要逼我放弃这里的一切!”
  这最后通牒般的一句话很管用,魏行风没再继续疯言疯语,当天晚上也不见踪影,不知跑哪儿去疗伤了。
  孟朝阳被扰乱的心却再难平静下来。
  他看出魏行风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躲开这人的唯一办法,或许真只有离开这里,可他又舍不得。
  辗转反侧想破了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病急乱投医似的,他记起徐曦然让他找个伴儿的提议。这显然不是个好办法,可行性极低,而且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他真是急了,也累了,实在是耗不动了。假如找个伴儿,至少遇到事的时候,他可以稍微躲一躲,也多一个让魏门庆死心的理由吧。
  这时候的孟朝阳已经不太理智了,双商也不在线上,很冲动地,他真出去“找伴”了。
  地点是县城的一个小公园。他曾经听村民八卦说,这公园的某个角落是男人“搞对象”的地方。
  搞基这种事是不分城市和乡村的,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生活在主流价值观以外。县城虽小,也有一些边缘人,别说在公园里“搞对象”,还有人在公厕里打炮呢。
  不过孟朝阳运气不好,在公园里转了好几圈,硬是没找到那传说中的角落,想搞对象的男人也没碰到一个。
  他心浮气躁,来来回回只是走,漫无目的,心有不甘。
  东绕西绕的,他绕进了一条巷子,仍是在小公园旁边。巷子外面看着狭窄老旧,里面却别有洞天,竟是一条小规模的酒吧街。
  县城的酒吧都很小,鸽子笼似的一间挨一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装修都很前卫,音乐放得震天响,就是光线暗,从外往里望基本什么都看不清。
  孟朝阳停在其中某一家门口。那里站着个衣着另类的男人,这时候就对孟朝阳说:“唉,喝酒吗?还是喝茶?”
  犹豫了一秒钟,孟朝阳抬脚往里走,答道:“喝酒。”
  青年跟在他身后问:“喝啤酒,还是洋酒?红酒也有。”
  孟朝阳:“我要最烈的。”
  青年笑嘻嘻地说:“喲,心情不好呀?”
  孟朝阳回了一句:“心情不好才能喝烈酒吗?”
  青年替他拉开椅子,笑道:“也不是啦。但到我们这里喝烈酒人,大都心情不好。”
  “……”孟朝阳接过酒水单,拿起来翻了翻,光线太暗看字很费力。他直接对青年说:“你给我推荐吧。”
  “最烈的……”青年转了转眼珠,“大哥,芝华士要吗?”
  “好。”
  不一会儿,青年端着个盘子过来。放到桌上时,他略有点踟蹰地说:“六百块,送两瓶红茶。”
  孟朝阳很爽快地掏出钱,只拿了酒瓶,“红茶我不要。”
  青年:“送你的。芝华士套餐。”
  孟朝阳:“给你喝。”
  接下来,他喝了很多芝华士,具体数量他不记得,反正是喝大发了。
  离开酒吧的时候,他基本已经意识模糊了。一个人歪歪倒倒地走到大街上,让风一吹,跟喷壶似的吐了一地。吐完后,他继续往前走,脑子里有找车的想法,可惜身体不给力,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靠着根电线杆滑坐到地上。后来的事就没印象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个小混混盯上了,一直跟着他,准备等到僻静地方实施抢劫。没料到他自己先歇菜,这下不用抢了,直接掏包就行。


第54章 
  但是小混混运气不好,刚摸到钱包还没拿稳呢,一辆越野车就一个紧急刹车停到他旁边。车没停稳就跳下个人,气势汹汹朝他奔过来。小混混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但看清了越野车挂了武/警的车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撤回手就狂奔而逃。
  魏行风被孟朝阳暴揍以后,不敢出来见人,偷偷跑去县城看伤。包扎完以后也没敢立即回村,而是留在县医院观察了一晚上。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再发狂,于是隔日到网吧联系了自己的精神医生。医生是建议他回去就诊,但他不愿意,便给他换了种特效药寄过来。
  之后,他跟孙磊通话,商量让孙磊亲自到这边考察,看有没有可投资的项目。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就接到了文化局领导的电话,邀请他参加一个饭局,据说是请几位在本县逗留的文化人聚一聚。他是靠该领导开路才得以赖在村里的,当然不能驳人家的面子,只得以一副木乃伊的尊荣去吃饭。
  到了餐厅才知道,所谓外地文化人只有两个,即他和那位“大善人”胡子叔,其他都是县里的领导,各个方面的都有,连武/警公/安都来了,完全是本地领导的聚会。
  魏行风早听说过胡子叔的大名,本人果然很有名士风范,一身白绸衣一双草鞋,谈吐文雅不失圆滑,举止潇洒不失亲和,处在人堆里很是鹤立鸡群,偏还能和这些地方领导打成一片。魏行风越看他越觉得眼熟,然而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认识这么一号人。
  他打量人家的时候,胡子叔也在打量他,而且目光十分复杂。
  吃饭的时候,他俩被安排坐在一起,胡子叔主动和他攀谈起来。意外地,魏行风居然和他挺谈得来,甚至还聊了点油画市场的情况。
  聊到高兴处,胡子叔很随意地问:“听说你是沈博的弟子?”
  魏行风:“幸蒙老师不嫌,教导了我几年。”
  胡子叔:“他这不肯收徒弟的人愿意收你为徒,你必然有过人之处。”
  魏行风:“过人之处说不上,可能是跟老师投缘吧。您认识老师?”
  胡子叔笑了笑:“他那么有名,想不认识都难。”
  魏行风觉得胡子叔的笑容和说话的口吻,都带着某种冷淡的讽刺。但下一刻,胡子叔恢复了温文面目,转换话题继续谈笑风声,好像刚刚那短暂的峥嵘只是他的错觉。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因为魏行风和胡子叔住在两个相邻的村子,有位公/安领导主动提出开车送他们。魏行风怕自己不回村人家又要帮忙安排住处,便和胡子叔一起坐上车。
  他摇下车窗露出半个头透气,突然就看见人行道上半躺着个人,侧影很像孟朝阳。有个小混混正把手伸到他衣服里。
  魏行风就像受了惊吓的动物一样,甚至来不及辨认那人是不是孟朝阳,就大叫“停车”,声音都叫劈了。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他已经推开门下车。
  冲上去抱住孟朝阳,魏行风只觉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儿,也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抱起青年就要去医院。还是胡子叔过来把他拉回车里。
  胡子叔认出醉鬼是孟朝阳,惊愕道:“小孟怎么醉成这样?没事吧?”
  话音未落,孟朝阳就吐了魏行风一身。胃早吐空了,吐出的全是苦胆水。胡子叔替他擦脸,魏行风跟他说话,他全没反应,整个人像昏过去一样。
  前排的公安同志回头看了一眼,说:“你们这朋友肯定是喝了假酒,酒精中毒了。”他又说:“最近乱得很,旁边有个县出了个案子,就是在酒水饮料里下迷/药,把人迷翻以后割器官。以后别让你们朋友再喝那么多,尤其不要一个人喝酒,太不安全了。”
  魏行风听了他的话,吓得血液都快流不动了。明明车里热得像蒸笼,他偏偏手脚发冷,抖出了一身冷汗。
  孟朝阳为什么要独自来喝酒?难道是因为自己让他心烦了?今天还好仅是喝了假酒,如果真是被人下药怎么办?假如先前遇到的不是小混混,而是更凶恶的罪犯,他会受到什么伤害?假如不是碰巧遇到自己,他是不是就一直躺在那里,毫无抵抗地任人宰割?
  一个个恐怖的念头纷纷冒头,魏行风几乎已经看到孟朝阳缺肝少肾的躺在血泊中。把怀里人搂得紧些,更紧些,他的心被揪着攥着撕扯着痛。
  那一刻,他恨透了自己!
  他是想对他好啊!然而,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在扮演剥削者,过去是以爱之名挥霍他的感情,现在是以悔之名压榨他的忍耐。他所以为的补偿和给予竟然全是伤害……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的呀!
  这时候旁边的胡子叔按了按他的肩膀。抬起发红的眼皮,他看到胡子充满怜悯的目光,对他无声地说:“别担心。”
  领情地点了点头,魏行风忽然觉得胡子叔好像懂他的心情。不仅懂他,也懂孟朝阳,俩人的恩怨他全懂。
  到了县医院,魏行风抱着人直奔急诊室,胡子叔在后面向送他们的同志到完谢,将人客客气气地送走后,才去看孟朝阳。
  孟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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