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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重宴_季昀-第3部分

小说: 重宴_季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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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街区被爬山虎爬满了,细细长长的藤不知见证了多少年的变迁,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要去的地方据江成宴说是一家茶社,那家茶社在一扇厚重的青色铁门背后,门把手被江成宴轻轻叩击了三下,两人这才入内。
    抵达茶社前,他们需要踩着长长的青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去,一路上江成宴都没有主动开口,谷衍也没有说话。
    等走到石阶一半处,谷衍终于开口问那家茶社的名字。
    江成宴慢吞吞地回应:“那家茶社啊。”
    谷衍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下文,他以为江成宴故意不说,也没在意?
    等到了茶社他才发现,一张青黑色破破烂烂的招牌上,歪歪扭扭用金墨刻着——
    那家茶社。
    这就是茶社的名字。
    谷衍低低地笑出了声,江成宴已经换好了鞋,闻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得地多说了一句:“这里就像老板的家,换鞋才不会加重他们整理的麻烦。”
    说完递给他一双布鞋,随后接过谷衍换下鞋放到了鞋柜里。
    有了第一次主动开口,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江成宴果真把这里当第二个家一样,清冷地叙述,难得的温情。
    简短的介绍诸如茶馆是位老人经营的,祖祖辈辈传下来,不宣传,不扩张,不转让。
    江成宴选择这里,对自己才是真正的放松,闲淡静雅的环境,舒适的温度,熟悉的人。
    江成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知道自己适合什么。这些寻常人家看似伸手可得的东西,对于自己,却是那么地可贵。
    茶社里一共就两个侍女洗茶煮茶,她们也都是以前侍女的家眷,煮茶的手艺在老板的坚持下一直都只在家族里教导练习,到这一代已经不知道过去了时间。
    小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灵秀,素衣如雪,她们轻轻拉开竹制的卷帘,屋内蒸腾的茶意一丝一缕便被引到院内,剩下最醇最香的茶意氤氲在内室里。
    在这样宁静雅致的环境里,江成宴的眉目在蒸腾的水汽里显地不太真实,映着屋外的青葱翠竹,他一直紧绷的面容略显柔化。
    江成宴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他注视着紫砂壶里的茶叶,手执茶壶,为谷衍斟上,轻轻推过去。
    第一杯茶推过去,竹制窗帘不时被风刮起,间或听见雨滴声,屋内却是短暂的安静。
    “我们来长海,是为了平江大桥坍塌的事情。”谷衍转着茶杯,缓缓开口。
    江成宴执茶壶,为自己斟上:“陈言上校也是?”
    谷衍不说话的时候,薄嘴抿得很紧,脸部线条极其冷酷刚硬,让人生寒,只觉得这人的意志难以撼动。
    “他不仅仅是。”谷衍语气平淡。
    当年的南玉北珏,现在的相望不相闻。中间经历了什么,又岂是旁人能够置喙的。
    江泽涛只是走下了神殿,陈言难道不比他可怜,成为了生人勿近的阎王,一步步沉入地狱呢。
    谷衍由陈言一手带进部队,所学所得大半来源于陈言,亦师亦友的情分让谷衍难免偏向陈言多一点,涉及江泽涛的事情,他无意多了解。
    “不过有些问题我想要单独问你。”谷衍语锋一转,几滴雨夹带着冰冷的凉意溅到江成宴的手背上。
    茶社里的气氛一直在变化,由进屋前的尚可,到现在的安静甚至冰冷,不过是一段简短的陈述。
    “平江隧道坍塌,造成72人伤亡,32人死亡。上报中央,已经属于特大安全事故。”
    “现在成立专案组调查,所有立案侦查审讯不受任何部门约束限制。”
    “江泽涛当真受贿贪污,他每一天活着就是踩在一百二十个家庭碎片上苟延残喘,你问问他,每一个夜晚,他都能睡得下去吗?”谷衍放下茶杯,直视着江成宴。
    那双眼可以盛满笑意,略带戏谑,也可以毫无情感,漆黑深邃。
    深邃的时候可以吸噬掉人的灵魂,漆黑的时候可以掌控人性深处的软弱和仓皇。
    就像猎食前的雄虎,收敛的獠牙,一直掩藏着吞噬猎物入腹的锐利。
    陈言、谷衍突如其来进入长海亦敌亦友,各方势力角逐。
    父亲锒铛入狱,案情扑朔迷离,随后投资建造的大桥坍塌,接到电话发现尸身作假。
    所有的虚伪假象被大力撕开,困顿与窘局一一摊开在自己眼前。
    平淡安宁的生活似乎一夜之间离他而去,江成宴也想做出回答。
    是他。两字而已,开口却有千钧之重。
    是他自己不相信。
    案件审理完毕,内部文件和证据都将呈递上级,等待封存。
    或许其中有蹊跷和骗局,他却无力证明,重重的迷雾中他总会想起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
    他仰望着明亮的窗在,似乎在无限追念着什么,回过头低声说:“我也不信。”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啊。
    窗棂下来了一只避雨的麻雀,它抖抖被淋湿的羽毛,等着雨停。
    雨或许有不下的时候,非议与追问却永不会停止。
    人类需要真相,即使白骨黄土,耄耋垂暮,仍然有人寄托后代等待答案。`谷衍要一个真相,陈言不要这个真相。
    那么江泽涛自己呢。
    如果他是父亲,如果他是父亲,又要如何选择。
    山光破晓,水落石穿,穿透迷雾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回答。
    “你在审讯我吗,长官。”江成宴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如果是呢?”谷衍挑眉一笑,低沉的声音宛如曲调优美的大提琴。
    “审讯室在看守所,审判席在法院。”
    江成宴道,〃如果你是调查人员,劳烦出示工作证件以便我配合。”
    谷衍眸光流转,嘴唇上扬到极点,慢吞吞地说:“那真不巧,我就是这次调查组的负责人之一。”
    “你现在要审讯我吗。”江成宴注视着窗棂上避雨的麻雀,没回头。
    谷衍摇头,突然一笑,那一笑打破凝固的冰,隔开微凉的雨,他淡淡一笑:“不,有比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的自我介绍。”
    他两只手一抬,轻轻松松将两人中间的矮脚桌搬到一边,大半个身子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江成宴:“鄙姓谷,单名衍,朝宗海貌,衍于四海的衍。”
    他朝江成宴伸出手,江成宴略微低头就能捕捉到谷衍的呼吸,他没有回应,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如递药一般。
    江成宴皱眉,谷衍神色不变。良久,他轻轻回握了谷衍一下,随即松开。
    谷衍低下头,凝视着自己保持回握姿势的手,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基本完成。
    日更没保障,欢迎养肥党,攒够三万字再发。
    
    第5章 不死
    
    只是一个自我介绍而已,屋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
    “你知道我父亲现在的情况吗?”江成宴斟酌道。
    谷衍抬头说:“你饿了吗?”
    江成宴愣住片刻,下意识地说:“不饿。”
    谷衍站起来舒展了手脚,懒洋洋地说:“我饿了。”
    江成宴表情奇特,明显跟不上谷衍的思维。
    谷衍推开帘子,回头朝江成宴一笑,那表情像一只大型犬,带着四分慵懒,六分顽劣:“你会做饭吗?”
    江成宴自然是不会的,未料谷衍眼睛一亮:“去借厨房,我来做菜。”
    半小时后,刚刚知道名字,随后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江成宴依然不能适应这巨大的变化。
    江家男人不是不会做饭,而是在做饭这一事业上,无一例外地毫无天赋。
    当江成宴看见谷衍以迅猛的效率完成了洗菜切菜煮菜一堆事情以后,他只能强迫自己回忆到底是说了哪句话,促使谷衍展示出这种行为。
    谷衍身高近一八八,站在矮小的灶台边略显局促,但是他系着围裙哼着小曲,显然心情很好。
    江成宴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谷衍转过身递给他一盘菜:“送给这家主人。”
    这一顿饭,吃得一言难尽,总归结束了。
    江成宴收拾碗筷,谷衍接过去清洗。等谷衍收拾好了出来,江成宴靠在墙上正等着他。
    “江泽涛现在应该已经到北京了。”谷衍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随意一扫,“刚刚落地。”
    “为什么刚刚不说?”江成宴转身便要走。
    谷衍挡住他,眼神明亮:“我没有刻意隐瞒你,让你避开这个时间段是帮你避开其他可能的嫌疑。”
    “在你看来,合法正当的程序就不会出错吗?”江成宴道,“比如那封死亡确认书。”
    “你说得没错。”谷衍神色淡定。
    “程序永远都会存在漏洞,看似合理的证据也都有可能作假。你可以质疑,也可以发问。但是不要忘记,人的情感才是最大的变数。”
    “陈言用的方法你或许不认同,但背后的意图其实和你没有区别,无非是让江泽涛免受牢狱之苦,继续得享天年罢了。”
    “你很了解我吗?”江成宴逼近谷衍,冷声问道。
    那双铂金色的眼睛隐隐带着怒意,谷衍语气微缓:“如你所见,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不了解他。”
    这个他自然是江泽涛,江成宴带着一丝疲惫,继续说道:“入狱后的第二天,律师送来了两套文件,一套是境外身份证明和房地产,另一套。”
    江成宴神色冷肃:“是北京的户口簿和居住证明。”
    “雄鹰即使打断了翅膀,被锁链束缚住,它也还是雄鹰。”
    “如果真相是他要的,作为儿子我会竭力为他争得。”
    谷衍面色冷峻:“如果你找不到呢。”
    江成宴淡淡一笑,那一笑仿佛是冰山上的雪莲初绽,毫无缱绻柔情,尽是肃杀冷酷。
    江成宴一步步退后,直至下去的石阶前。
    长长的青石阶犹如通往浮屠塔顶朝圣之路,江成宴是万千芥子中的一枚,渺小又单薄“这世上绝没有颠沛不破,完美无缺的局。”
    他像一只幼鹰,还不知他选定的峰顶是何其艰难,飓风,秃鹫,突发的困难可能摧垮他的信心乃至生命,就这样选定了一条路。
    谷衍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一字一顿道:“这世间能够不死的只有权势。”
    盘根错杂的人际网络,是那些虬曲老树的血管。
    树木比人或得长久,权力的更替交迭永远都遵循着树木生长的法则,以此立于不死之地。
    谷家如此,赵家如此,世世代代军勋世族如此,财阀世家如此。
    谷衍,也未例外。
    屋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谷衍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陈言靠在窗子上在等着他。
    “怎么变成我们救援受困人员了,带来的人都联系上了吗?”
    陈言一言不发按住他的动作,平日压抑嗜血的眼神今天尤其阴冷。
    “江泽涛不在这里了。”
    “…”
    “是你下令转移了他。”
    “两小时后我们会抵达平江上方,我们会从空中观察可切入点,寻找可以下降进入平江内部的位置。”
    “他在哪里。”
    “江泽涛在哪里。”
    谷衍反手推开他,神色疲惫:“看看你的样子,陈言,你就快要失去自我了。”
    雨水顺着玻璃窗连成一条线,缓缓低落。
    陈言语带嘲讽:“你一直很清醒。”
    谷衍平视着陈言:“我比你清醒得多。”随后,他近乎冷血地说:“耽溺私情让你本该前进的脚陷进了沼泽,罔顾民意让你本该进取的心乱成一团。”
    陈言眼神孤绝狠戾,他低声地笑,宛如濒死的野兽:“我从没有想要一心向前。”
    “心怀天下的人,江泽涛一个就够了。至于我,只不过想要护住他一个而已。”
    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无力,将陈言反反复复在烈火中烘干炙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言推开被大风刮得吱吱作响的窗户,他低声笑道:“我终究会查到的,你拦我不得。““从那以后,世间再无江泽涛。”
    谷衍猛然关上那扇窗:“不行。”
    陈言眼帘微抬,似笑非笑:“你要拦我。”
    “陈言可以保外就医,却绝对不能被注销身份。”
    “平江一案离不开江泽涛的呈堂证供,”
    他微微一顿,随即说道,“况且现在一切都有变数,当年护住他的人,现在也不会袖手旁观,你不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念及过往,陈言低声冷笑,灰暗的神色渐渐淡下。
    他沉声道:“你要为江泽涛正名,要为他抓出幕后黑手。”
    “陈言,你们还有很多可能,至少不要让他错怪你。”
    谈及幕后黑手,陈言眼神一暗,那些人在江泽涛最虚弱的时候,有如疯狗意欲啃噬干净江泽涛的骨血。
    “当年找不出的人,现在又谈何容易。”
    陈言的思绪飘得很远,心意却被逐渐稳定下来,他的眼神依然幽暗晦涩,却比最初好很多。
    “平江撑不住了,这群废物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求到了我们这里。”陈言凉凉地说。
    “万幸还在黄金救援时间内。”谷衍道。
    陈言起身换衣服道:“现在是雨季,未必能算最佳救援时间,我去联络其他人,半小时后会和。”
    “希望不会突降暴雨,否则可视度都会收到影响。”谷衍凝眸看向平江大桥的方向。
    夜空中响起数道惊雷,苍穹被撕开一道道裂痕。
    阴雨连绵的长海迎来了第一场真正意义的大雨,大雨倾盆而下。
    平江大桥横跨平江两岸,向来车水马龙,十分繁忙。
    由当时录像可知,仅仅四秒之内,长达150米的桥段分成三截,其中两截坠入25米之下的平江中。
    掉入平江的两截桥段已经由交通总署分派人员进行打捞,留给谷衍等人的是另外一截桥段。
    那一截桥段同时连接着地面隧道,直接导致一部分隧道连锁性地坍塌。
    平江大桥坍塌事件已达12小时,遇难人数随着发现的尸体数量不断增加。
    受到那几声惊雷影响的不止谷衍等人,江成宴也在其中。
    他站在酒店里,远望星空,突然发现夜空中忽明忽亮,联想到这种天气还愿意起飞的航班,他神色一凛,立刻夺门而出。
    路面上根本找不到愿意搭客的出租车,江成宴随手扯了一辆没锁的自行车就蹬了上去。
    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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