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少的妖孽人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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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故是真的不敢,死而复生,还是换魂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你放眼中国,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不怕的?凡事有异必为妖。那些诡秘的事真的落在你身上,你才能真正领会到这种无言的惊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天意是什么?袁故不知道他的家人、朋友能否接纳这个死而复生,换了一副皮囊的他,或者说,他们能否承认他?人于异类的排斥,其实远比人想象中的要强烈许多。
这些话加上那些陈年旧事,袁故说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从小巷子里一直说到了医院。最后,躺在病床上的陆参终于听完了这个故事,期间他一直未发一言。
袁故坦白完了,就那么看着陆参,心底竟生出一两丝难得的忐忑。陆参的表情很凝重,似乎一直在沉思,配上他那身病号服,竟难得隐约有一两丝认真的意味。袁故看他一直不说话,半天忍不住开口:“你……嗯……你……”他开口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所以说,”陆参的视线落在袁故的脸上,语气有几分难得沉肃,“谭东锦那小子玩过你之后,甩了你?”
……袁故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这句话,半晌,他张了张口,纠正道:“我和他应该算作和平分手。”
“拉倒吧你!”陆参冲袁故翻了个白眼,“被人当了那么久的替身,人正主回来了,回身就把你甩了,这能叫和平分手?我勒个擦,袁故,这你居然也能忍?这他妈你也忍得住?”他拔高了声音,冲着袁故瞪圆了眼。
袁故觉得心头轰一拳暴击。他缓缓扶额,“谭东锦的事儿先搁一边啊,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陆参觉得莫名其妙,他看着袁故,“虽然这事儿本身有点玄乎,但是……你仔细一琢磨,还有些帅啊!你说你要是再死一遍,会不会还能再活一次?说不定你就能跟玄幻小说里那夺舍一样,能活个百八十岁的,这要是往大了发展,千秋万代生生不息,你这说不定要统治世界的节奏啊……”
“停停停!”袁故立刻截断陆参的话,“我领会到你的意思了,嗯,真的。”袁故一边点头,一边觉得自己脸上一定得带着关怀智障儿童的慈悲。
陆参撇了撇嘴,“瞧你那副怂样。”半天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不对啊,按你这个说法,你原来的身体应该是死了啊,死了不就……”他猛地截住了话头。我去,袁故要是死了,那骨灰盒里不就是他的骨灰吗?那他不是真把袁故的骨灰散满了高速公路?难怪袁因差点就把他给废了啊,要不是他跑的快,说不定他就已经被流放去沙特阿拉伯了。
袁故见他忽然住口了,疑惑问道,“死了不就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死了……”陆参憋了半天,就是接不了话头,最后强行来了一句,“我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袁故听着陆参这小子没头没脑的话,皱眉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还能做什么?你死都死了。”陆参有些尴尬地别开头,接着又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看向袁故,“不是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家里人说啊?”
袁故沉默了下来,“我爸……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唔,对,忘了这一茬了。”陆参拍了下脑袋,“可瞒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你总不能真不回袁家了吧?”
“我……让我再想想吧。”袁故皱着眉,“我还没想好,想好怎么说。”他忽然看向陆参,“你别去和我家里人说啊,这事,你先给我兜着,一个人都别说。”
陆参很实诚地说了一句,“我尽量,只要不是对上你哥,我就没问题。”他似乎想到什么事儿,面部表情有些微微扭曲,“你哥……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啊。”没有什么词汇能表示陆参对袁因的心情,他挑了个最实在的词。
厉害,袁家大少,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袁故想了想,“我哥这人,一般你不惹他,他还是挺客气的,你没事少招他,应该漏不了馅。”
陆参心里暗想,我不仅招了他,还招大发了,你哥现在是看见我就想手起刀落啊。这话,他自然是没敢和袁故说,他不觉得知道真相的袁故会比袁因理智到哪里去。
两人大半夜地凑在一起又说了会儿话。袁故坐着,陆参躺着。袁故的伤没什么的大碍,基本属于皮肉伤,也算是万幸,而陆参可是结结实实被谭东锦踹到吐血啊。大半夜的,陆参越想越觉得不爽,尤其是他想到袁故和他说的那些事儿,他忽然朝向袁故,“不是我说袁故啊,谭东锦那儿,你就那么算了啊?”
这都快凌晨了,袁故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结果又被陆参这一句话又给折腾醒了,他随口接了一句,“那你说怎么办?”
“找上一群人,用麻袋往他头上一套,绑上石头往秦淮河一扔。”陆参一双眼眯了起来,“他有本事就自己飘上来。”
袁故被陆参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他笑道:“得了吧你,就你这胆儿,连条鱼都不敢杀还指望杀人?”他幽幽道,“听着,你别去招谭东锦啊,我这是为你小命考虑,你要真把人惹着了,秦淮河那么大,我都没地方捞你去。”
“那也不能就那么算了啊!”陆参扭头看向袁故,“这你也能忍?这要搁我身上,他站着别动让我砍几刀,这事儿才能算是过去了。还有那个小白脸律师,我一个扫堂腿。”
“陆少果然是雄姿英发、器宇轩昂,不过大晚上的,我们能先休息了吗?明日,明日我们再共商大计。”袁故伸手去够自己的床。
“别啊。”陆参啧了一声,“你这身体和以前比虚了不少啊!这才几点钟?”
听见身体两个字的时候,袁故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缓缓回头看向陆参,“陆子,你说句实话,你看着我这身体有没有觉得奇怪?就是觉得我,是不是和以前感觉不一样?”
“有啊。”
袁故心中一沉,“哪儿不一样?”
“你以前那身体,那脸,那气质,那一身的阳刚气啊,至于你现在这模样,”陆参默了一瞬,“一看就是结实耐操的。”
袁故抬手就是一枕头,“去你大爷的。”半天他又补了一句,“对了,你身上还有钱吗?我这两天手头有点紧,你先借我点。”
陆参扭头看向袁故,“上一回有人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
“到底有没有?”袁故挑眉,他想起陆参那小面包车,觉得这人可能最近也缺钱。但陆参再缺钱,那也绝对比他富裕,他现在可是出门头顶天、脚踩地,张嘴只能喝空气的人了。
“身上还有点,不过不多了。”
“多少?”
“五十整。”
袁故:“……你住院的费用哪里来的?”
“我那群老同学,刚好在放寒假被我拉过来的,这一准是他们给我垫上了呗。”
袁故半晌无话,他觉得陆参混成这样还能有精力那么折腾,这心宽程度,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半晌他开口道:“你最近和你家里人闹翻了?”
“唔,算是吧。”陆参随意地含混过去了。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袁故,真相是我挖了你的墓,把你骨灰给弄撒了,我用面粉装了一骨灰盒子准备糊弄你哥,结果你哥慧眼识骨灰一眼就瞧出那不是他的亲兄弟,然后我就开始了玩命的逃亡。
既然袁故的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拆穿。
☆、第45章
袁故最终还是从陆参那儿扒拉出几千块钱,没错,他把陆参那堆摄影器材拿去倒卖了。当陆参知道他那套顶级配置就换了几千块钱的时候,他的脸当场就绿了。就八个字:痛心疾首、生无可恋。
随口安慰了陆参几句,袁故卷着钱就走了。
出了医院,袁故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亲自去林木家和林木打个招呼。毕竟在他家白吃白住蹭了几天,袁故还是挺感谢他的收留的。这样想着,他就往林木家走。
结果刚拐过小巷子,就看见一人扶着墙弯着腰头都要埋到角落的垃圾桶里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传来,袁故下意识觉得那人背影眼熟。等到那人终于吐完了,直起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袁故才看见她的侧脸。
“陈妍?”他有些诧异地问。
那女人猛地回过头看向袁故,巴掌大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接着她又猛地再次弯腰吐了起来。袁故忙上前去扶着她,“你什么情况?”他听着那一阵阵的呕吐声,一下子也有点慌。他伸手就想拿手机叫救护车。
“别。”陈妍伸手拨开袁故打电话的手,“我没事。”
这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还没事?袁故一边扶着她一边给她拍背,“你确定没事?你这什么情况?林木呢?”
陈妍轻轻颤着站起来,一双眼忽然露出汤汤春水一样的温柔,“没事。”她气色依旧苍白,但是嘴角却浮现出极为明艳的笑意,“我……怀孕了。”
袁故的手就那么一顿。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怀孕了?这……袁故想问,你不是说你不能怀孕了吗?“林木的?”他脱口而出,下一秒他就想给自己来一耳刮子,“那个……抱歉……”他一下子觉得自己话都不会说了,“那个我先扶你进去吧,你小心点。”
“没关系。”陈妍淡淡笑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别人的眼光评断她都不在乎了,她满脑子都是欣喜,自己,居然还能有个孩子,她还能跟林木还能有个孩子!拿到报告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当场落泪,这世上的人事顷刻间全部圆满。
袁故小心翼翼扶着她进了房间,“林木知道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陈妍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眉眼均是温柔和笑意,“等他回来了,我亲口告诉他。”
袁故看着陈妍的欢欣的模样,心里其实也挺为这姑娘和林木高兴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林木那小子才多大啊,居然也能有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知道这消息后会乐呵成什么样子。忽然袁故想到了什么,他对着陈妍说道:“孩子要是出生一大堆事呢,户口什么的都是麻烦,这你们打算怎么办?”
“等过几天回老家,我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陈妍温和地说:“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坚决。能再有一个孩子,是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想的。她陈妍这辈子走的错路太多了,其中最追悔莫及的就是曾经竟然放弃了她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啊,血亲骨肉。陈妍午夜梦回回想起来,总是心中淋漓鲜血。她悔悟了,可是那些事却没法改变,她的人生也没法重头再来,她本以为余生就是活歉疚与悔恨之中。但是,上天居然给了她另一个孩子,她和林木的孩子。
一个,被爱着的孩子。陈妍的眸子流露出温柔,手轻轻覆在腹部。
袁故瞧着陈妍的模样,他这时才真的觉得陈妍变了许多。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却不似从前的隐忍伪装,而是那么清澈安宁,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词,母亲。
接着袁故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母亲。自小到大,袁母对与袁故的溺爱就是不遗余力,别说袁程江,就连素来端着清高的袁因有时都看不下去。袁母怜惜幼子简直到了过分的地步,都说慈母多败儿,袁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基本就是袁母一手宠出来的。也就是有袁母护着,袁故小时候才没被他爸和他哥折腾死。
童年的事儿浮上心头,袁故的脸上不自禁流露出一两丝柔和笑意。接着他的眼很快就暗了下去,自己向家里出柜,扬言此生不娶妻,接着摔门而出,出车祸而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袁母来说怕都是天大的打击。袁故抿唇,脸上的线条很冷硬。
他想,自己真是不孝到了极点。
陈妍安安静静地坐在简陋的沙发上,袁故看着她,眸光沉沉,许久他叹了口气,轻轻笑了一下。
办公室里。方净翻着一份档案,阳光从百叶窗里透出来打在桌子上,细细长长。
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小助理。“方律师,云总出事了。”
方净的手轻轻一顿,抬眼看向来人,“他怎么了?”
助理脸色略显慌张,却还是镇定地把事说清楚了,条理清晰,节奏有度。从几天前谭氏对云祥的打压一直说到云祥如今的状况,听完后,方净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光影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助理屏着气,没敢再说话。
方净的手压在文件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助理低声说:“前两天一个慈善晚会上,云总得罪了谭氏的一个部门经理,据说是当众泼了杯酒。”
“名字。”
助理沉声报了个名字:“许成。”
方净压在文件上的手就那么轻轻一颤。
助理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方净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谭东锦放出话来……”
“说下去。”方净依旧面无表情。
“谭东锦放出话来,只要云总的一双……一双眼睛。”助理的脸色有些泛白,“云总昨天晚上进了医院,据说……据说是云家老爷子亲自动的手。”这事着实有些血腥,一般来说,商场里的手段越是下作的越是讳莫如深,但谭东锦却偏偏不同,他一动手,就是雷霆万钧,锋芒毕露,他根本不屑去掩饰。这个男人,也着实有嚣张的资本。
方净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漠然,他的视线落在光洁的桌面上,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思考。助理暗自看了眼他,心里一阵没底。许久,他小心地问:“方律师,云祥那里,我们还有业务来往,要不要……要不要帮一把?”
“怎么帮?”方净淡漠开口,“要是我能帮,云家的人早就找上门了。”
云老爷子是什么人物,除非是走投无路,怎么舍得对自己的独子下手?倾轧商场四十余年,他比所有人都更懂人心,一看见谭东锦,他就知道挣扎徒劳。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那助理问道。他想起之前和谭氏的纠纷,一时间竟有些心里发凉。
“和寻常一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