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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拆心饲爱-第5部分

小说: 拆心饲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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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小时之后,才好不容易接到苏晏的电话——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点失真:阿国哥哥,我到了,你放心。
  他的声音听上去又疲劳又虚弱,厉建国哪里放心得下。一时想要交代他好多事,什么佣人要自己知道调停,饭不要吃冷的,变天多加衣服之类的——可惦记他乘这么久飞机,应该抓紧时间休息,最终只说了一句万事自己要保重,想想又加一句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想想又加一句,有照片寄给我一张。
  苏晏一一说好。
  声音里带着鼻音。
  厉建国听出他已经是半梦不醒了。忙赶他去睡。却握着听筒,等对面挂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
  几天后,苏晏寄过来一张拍立得。照片里他搂着一个和他样貌有些像、瘦得惊人的少年,笑得像一个开心的傻子。
  厉建国盯着看了一会,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他和苏晏的交情如此挂怀。
  苏晏是不一样的。
  和父亲,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和所有他时常接触到的熟人,都不一样。
  苏晏是他妈妈那边的人。
  被父亲厌恶和鄙夷的,太过柔软和温暖的人。
  厉建国想起父亲非常严厉地要求他少和这样的人来往:和他们一起会消磨意志。
  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眉心,心想:或许自己已经被消磨了意志。
  那之后,苏晏撤出了厉建国的现实生活。
  厉建国不否认自己的刻意疏远。
  苏晏也确实忙。
  不过他很乖,一直记得厉建国那一句“有照片寄给我一张”,隔一段时间总有拍立得寄过来,附带几行的短信。厉建国就从这些零星的图片和简短的描述里拼凑出苏晏的日程:学习,饮食,运动,休息;为辅助治疗飞到大洋彼岸去,暂停功课,并且急速地瘦下去;为了追上功课和下一次能在治疗中派上用场,而更努力地学习、饮食、运动、休息。
  他在照片里总是在笑。
  厉建国却还是注意到他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折断的脖子,和空荡荡在微风中也打着很大的飘的长袖长裤。
  他开始长高。
  和照片里为展示自己的个头伸手伸脚,和印象中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句话就会咯咯咯地笑起来,不一会又会伏进怀里来哭的小豆丁不太一样。
  厉建国却还是担心。
  生怕他哭又怕他没办法哭。
  有时想起那句“我现在可以哭吗”,就想要发个消息问他最近好不好。却又找不到由头。最终只是用小号悄悄地给他的图片点了个赞。
  放假时也想带他出来玩。但苏晏哥哥的身体时灵时不灵,时间总是对不上。
  仅有的两次见面,一次饭吃到一半苏晏就被电话叫走;另外一次第二天苏晏就要飞,不敢留他太久。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厉建国托人带给他的东西,他都收到,并且从照片上看,都有好好地吃穿用起来——有的是应季的衣服,有的是他喜欢吃的水果,有的他不在意的方便的小东西。厉建国想起来就随手买。这几年颇带了几个心腹,在父亲眼皮子下送东西也能不被发现。
  再一次见苏晏是初三。
  上学期开学一周。
  一个转学生被老师带进来——厉建国正忙着抄作业,听到一声“大家好”背后一凛,猛地抬头,正对的上苏晏笑得弯弯的眼睛:我叫苏晏,以后请大家多关照。
  苏晏比班级平均年龄小了将近三岁。自然是最矮的。被安排在第一排。
  厉建国那时候已经开始窜个儿,逼近一米八,坐在最后,隔着大半个教室看着黑板前面小小的一个棕色发旋,随着教室的旧电扇摇来摆去,又安心,又担心。
  下课铃一响,苏晏噗踏噗哒穿过窄窄的过道跑到他课桌边:阿国哥哥,是我呀,是晏晏,你还认得我吗。一面说一面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靥窝。
  厉建国也笑,说我上周才收到你的照片,我又不瞎。
  苏晏说可是照片和真人又不一样。
  厉建国数了数,从上次暑假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嘛——你一点都不长个,都没怎么变,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说揉了揉他的头发。和以前一样,细密而柔软。
  可苏晏这一次没有乖乖让他摸,而是很快躲过去:不行不行,我们现在是同学,你要把我当成同学才行。厉建国正想问什么叫做“当成同学”,便听苏晏说,以后在学校里我就叫你厉建国同学,你也不能叫我晏晏,要叫我苏晏同学。
  厉建国其实很想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惜厉家祖传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于是他只是梗了一下,便在苏晏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说好。
  又问,你怎么就和我当起同学来了?
  苏晏说:转学进来的呀。
  厉建国说:那我们也不该在一个年级吧。
  苏晏说:跳级呀。
  厉建国皱皱眉:我比你大了有快三岁……
  苏晏说:只有两岁半多一点儿,跳了两级。
  厉建国眉间一跳:不容易。说着想要摸摸他的头,想想有收回手。这些年厉建国陆陆续续收了苏晏不少信,知道只要苏家的大儿子一有事,苏晏立刻得停学赶过去,一呆少说就是大半个月,有时连期末考都赶不上。这样居然坚持学习,并且还跳了级,实在该给他竖个大拇指。
  苏晏点头:是的呀,找了好几个重点校才知道你在这里。之前跳得太过,跑到高一去了,又折腾了一星期才换下来的。
  厉建国汗。
  一打听才知道,苏晏停课回来都要跳一次级,在本市重点中学的老师们——尤其是理科老师中颇有名气。
  据说他有一定要追赶的目标,学习用功、刷题勤奋,考起能力测试来拼得很。
  是一个很有本事的“苏晏同学”。
  厉建国便松了口气:最少这下不用为他的学业成绩操心,可以安稳地当一个“厉建国同学”了。
  称呼的改变仿佛能重新厘定两人之间的关系。
  厉建国和苏晏的相处方式随之微妙地变更。
  苏晏很快在前排交到新的朋友,厉建国也早有一班混得很铁的兄弟。加上别的同学都不知道苏晏年龄那么小,以为他是发育比较迟而已,厉建国也不好在其他同学面前像以前那么明显地处处护着他。只是不知为什么——动作呢,还是说话语气呢——苏晏才转来不到两星期,全班都看出厉建国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厉建国没法解释。只得宣称苏晏是他远房表弟。
  于是第一节 游泳课,带领新同学熟悉设施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远房表哥”的肩上。
  苏晏看什么都好奇,这里动动那里碰碰。厉建国心理犯嘀咕,琢磨这不过是普通游泳池程度的设备,有什么新鲜的。到该换衣服下水才发觉不对劲——先是以为有别人在苏晏害羞,等只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苏晏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厉建国就确定其中有诈:
  “赶紧的别磨蹭,”他拿着学生用标准泳裤朝苏晏逼过去,“等着上课呢,再拖迟到了。”
  苏晏这个时候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只有圆溜溜的大眼珠在眼眶里慌慌张张地滚过来滚过去。
  厉建国心下好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男孩子。何况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擦澡呢,哪里没看过。”说着一手撑着墙把苏晏困住不让逃,一手就掀苏晏的衣摆。
  “别!”苏晏吓得小声惊叫。
  来不及了。
  校服T恤已经掀起大半。
  露出背后乱糟糟的伤痕——不能算多,但每一个都很深,带着一整片浓郁的乌青,盘踞在苏晏雪白细嫩的皮肤上非常扎眼,简直一下扎进厉建国心里去。
  后者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怎么弄的?谁弄的?
  厉建国头皮都要炸了。
  第一时间以为有人背着他欺负苏晏——苏晏年纪小,长得甜,又瘦又白,还没抽条,比大多数女生还矮还软萌;零花钱充沛却还没学会理财,钱包和脸蛋一样可以为任何人轻松地绽开;连续两年跳级,拿了好几个市级理科奖,风头甚劲;对危险没有自觉,习惯自我奉献,疼痛和难受的耐受度太高,凡事报喜不报忧……简直是校园霸凌的对象范本。
  事实上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不止一批人想动苏晏。
  各种理由。
  从想要讹钱到喜欢的女生崇拜苏晏。
  高中部的不必说,本年级和低年级的也有,甚至还有外校的。绝大多数碍于厉建国自行退散。但群架确乎也打了两三场。其中有一次打完才知道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苏晏,是同年级一个叫苏盈的女生——于是厉建国就莫名其妙地多一个绯闻对象。打完两边一对真相,笑得前仰后合。厉建国不好意思,请所有人去下馆子喝酒。
  酒过三巡,大家说话都随便一些,对面的老大——也是一个世家子弟,叫楚玄的——就嘲厉建国:我说厉建国同志,你也太护着你那表弟了,男孩子不自己打两场架怎么会长大。
  建国就不爱听,顶牛说他才那么一点儿大,给你们这起豺狼虎豹塞牙缝都不够。挨一下进医院,还得我给他擦屁股,不更麻烦。
  楚玄笑得简直要从椅子上滑下去:建国同志,你看看你自个儿的样子,知道的说是你的远方小表弟,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童养媳小表妹呢——什么叫保护过度啊大家瞧瞧,这就叫保护过度。
  建国陪着笑:瞎说什么,不过是我家阿姨啰嗦,我怕听她唠叨而已。
  可糟糕的是其实并没有什么阿姨。
  并且——厉建国看这苏晏惶惶然的眼睛里浮上一层水汽,忽然意识到——似乎真的有点保护过度、反应过激:这个伤太整齐,看起来不可能是被打的。
  “是配合哥哥的治疗留的,做了骨穿什么的。”苏晏想要推他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手掌虚虚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小小的白生生的,又酥又绵,“只是看着有点可怕,但我不是疤痕体质,以后不会留印子——而且也不太疼……”
  他不太疼才出口,厉建国就冷笑一声,很轻很轻地在其中一个伤口上按了一下。
  “呀!不要!”苏晏立刻凶猛地倒抽一口气,哀叫出声,放在厉建国胳膊上的手猛地抓紧留下五道短而红痕:“阿国哥哥……呜……”
  “不疼?嗯?”厉建国把手放在他的后腰上,带点威胁不让逃的意思,低声问。
  苏晏低着头不答。
  “这种事不告诉我?还骗我说过得挺好很开心?嗯?是不是以后每次回国都要我亲自扒你的衣服全身检查一遍才行了?”
  厉建国在起头上,语气就不太客气——没过一秒钟就觉得贴在自己掌心的皮肤湿而且凉,怀里的身体也一直细密地颤着停不下来,心头一跳,皱眉捏着苏晏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果然已经兜着两包泪,明晃晃的,在大眼睛里滚来滚去。
  “呜,我、我没想骗你,我就是……”
  苏晏见他盯着自己看,不太好意思,抽着鼻子蹙着眉,用力瞪着眼想要把眼泪憋回去,然而失败了,在脸颊上画出两道亮晶晶的泪迹。
  厉建国一下就后悔了。
  恨不得能回到五秒钟前掐死那个声色俱厉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不该凶,是我不好,你别难过,让你打一下?”厉建国只好像小时候那样,在他面前蹲跪下来哄他,把手摊开放在苏晏面前。
  厉建国已经变声,嗓子再怎么压,听起来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柔和了,反而低音炮一样,震得整个更衣室里都是回声。最后没办法只好换成气声,靠在苏晏耳边说。
  苏晏大概是被气吹得痒,往回缩了一下,抬眼看他,嘴上说“我没事”,眼神里却藏不住哀怨和委屈,一开口眼泪又要溢出来,赶紧闭上嘴瘪着唇,使出吃奶的劲儿把眼泪往回憋。眼圈通红,鼻头也红,随着抽鼻子的动作耸来耸去,像一只正飞快咀嚼的小兔子。
  厉建国不由想笑,又觉得心酸,把他往怀里带,又不敢碰他的背,只好松松地圈着:想哭就哭,我又不是没看你哭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晏顿了一下,头轻轻地靠过来依在他肩膀上。
  厉建国一会儿就感到湿意穿过上衣透进来,忍不住避开他的伤轻抚着他的后腰:“其实很疼吧?”
  “没有很,”苏晏哭了一会,停下来,习惯性地倚在厉建国怀里顺气,头还埋厉建国的脖子旁边,声音闷闷的,“就,一点点疼。”
  厉建国其实对他这个“一点点”还是不太满意。
  但不敢再招他了。
  过了一会皱眉问:“你这样还想上游泳课?”
  苏晏缩了一下:“我以前从来都没有上过,”他小小声,“而且初三要冲刺,游泳课就这一节,错过就没有了。”
  厉建国太阳穴跳一下,深吸一口气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去上?伤口感染怎么办?”
  苏晏不回答,只是盯着厉建国看。
  是小时候那种非常依赖非常信任的眼神。
  厉建国皱起眉:想都不要想,我绝不许你这样下水游泳。
  苏晏长睫掀起来深深地看他一眼,伸出小指勾了一下他的掌心。
  厉建国口气软下来,却还是不退让:真的不行,我也想不出办法。
  苏晏盯着他看,又用小指勾了他一下。
  厉建国就叹气了:这样吧,今天你别下水,回头好了,我带你去市民游泳馆玩。
  苏晏知道厉建国这样说就算是最终裁决,况且也是为自己好,只得乖乖点头。
  结果厉建国自己也没能下水,请完假陪苏晏去食堂买零食吃了一节课。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左思右想放心不下,把司机叫起来,驱车去苏公馆。
  苏家这里的管家正是当年在消夏别墅的那个。对厉建国很熟悉。看到厉家的车忙打开门把他迎进来。苏晏才完澡,全身热腾腾,带着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眉开眼笑地窜过来说阿国哥哥你怎么来了。
  厉建国皱眉:你这情况可以洗澡?
  苏晏点头:后面用塑料布保护起来,然后擦一擦这样,水只前面不会碰到伤口的。
  厉建国还是皱着眉:都你自己弄?
  管家在一旁忙说:总共有两个下人贴身照顾小少爷,他们休假了就我来。又说:厉少爷放心,小少爷这几年很会自己调停了。
  厉建国把贴身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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