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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拆心饲爱-第55部分

小说: 拆心饲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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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页,就撕下来,放到壁炉的火里,间或拿火钳翻一下,直到彻底烧成灰烬为止。
  在这之前,楚玉麟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日记是从后往前烧的。
  烧过四五本,纸就明显的黄起来,笔迹粗一看,也有年代感了。
  楚玉麟远远地看到,忍不住问他:多早晚就写了啊。
  楚玄头也没回,低声地笑了一下:上学的时候。
  “大学?”
  “不,中学。”
  “哦豁?”
  “想不到?”
  “嗯……怎么说呢……感觉和老爹你不是很相称。”
  “臭小子,什么叫不相称?——老子如果不是从小劈情操,哪儿可能从文艺上捞这么多钱?”
  说的也是。
  他收购的艺术品最少比买入价翻五十倍。
  看中的品牌三年内一定走红。
  投资电影从来没有失手过。
  楚玉麟笑:“毕竟香帅,儿子比不上。”
  楚玄也笑:“各人有各人的法缘,强求不来。这方面你,你未必比得上我,但你也有我比不上的地方。”
  视线停留在楚玉麟手上——左手,无名指上有个小小的素圈,当年楚玉麟和伴侣确定下来之后买的,几十年来一直戴着,已经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不去特别注意的话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楚玉麟心中“咯噔”一声。
  便看楚玄对他眨眨眼,轻拍了一下日记说:“这里面,可是有我的‘求不得’呢。”
  “真的假的?”
  “你说呢?”
  “呃……”
  楚玉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默默地帮他翻了一下火。
  然而楚玄的日记还来不及烧完,就走了。
  心肌梗塞。
  他这个年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楚玉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赶到医院的时候,楚玄只剩一口气,回光返照的时刻,竟依旧很精神,看到儿子来,笑着说:“哦豁,你居然赶上了!”
  楚玉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这一句简直哭笑不得。
  楚玄说:“记得叫他们妆给我画帅一点。不要朴素的大地色系,rock一点。”
  楚玉麟简直服气:“爸,你已经够帅了。”
  楚玄笑笑:“帅是没有上限的。我的墓地在哪里知道吗?”
  “嗯,知道的。”
  “好——我屋子里锁着的那间房,不许……算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唇角高高地扬起来,“钥匙在书房第二个抽屉里,你要看就看吧。”
  楚玄按照他自己的规划,被埋葬在山顶小教堂边。
  正对着粼粼的海湾。
  葬礼亦是他自己提前策划——楚玉麟只负责给个尾款,有band,有吧台,有手法最花哨的调酒师。
  来送他的人很多,都是美人,穿着礼服,拿着鲜花,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楚玄画着他自己要求的“比较rock”的妆,冷色系,小烟熏,在玻璃冰柜的棺木中宛如沉睡的国王。
  葬礼比婚礼还热闹。
  几个年轻的纨绔看得啧啧赞叹:到死逼格不降,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
  楚玉麟仿佛置身事外。
  伤心。
  却又不真实。
  心里挂记着楚玄说的钥匙——那个房间,他从小就很好奇,几乎以为是一间潘多拉的房间,里面藏着一个“蓝胡子”的故事。
  事情一完,他就赶着冲回家。
  拿了钥匙跑上楼,打开了那间房。
  刚推开门,就听个“轰”的一声——墙上一排照片,统一开始燃烧,楚玉麟吓一大跳,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已经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楚玉麟还是没能知道是谁。
  这算哪门子“你要看就看”啊混蛋爸爸!
  ——楚玉麟这才想起来:门口有指纹锁,楚玄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都是凭指纹的。
  所以钥匙只是触发房间自我毁灭的扳机而已。
  楚玉麟感慨父亲的鸡贼。
  他本来不想窥探父辈的隐私,这下却被大大地撩起了好奇心。从这天开始,他下班之后的所有时间,都花费在这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这房间机关很多。里面的资料被楚玄清理得很干净。若非如此,那天推门进来,应该会有更大的“欢迎阵势”。
  现在楚玉麟相信,这就是楚玄的真爱: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楚玄为什么其他人上心过。
  究竟是谁?
  搜寻三个月。
  楚玉麟不愿意让外人插手自己父亲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一个人努力。
  于是不得不学习了密码学、图腾符号学、艺术史、以及许多父亲当年热衷的偏远的少数民族文化。循着这样的脉络,做儿子的渐渐摸清了老子这一辈子兴趣的变迁:楚玄似乎下定决心,要用自己当时最喜爱的东西,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的话。
  半年之后,楚玉麟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信心微妙地动摇了。
  他给楚玄扫墓,问:“老爸,你是不是要说‘这些艺术就是我的挚爱’啊?”
  这一次,楚玄没有反问:“你觉得呢?”
  就在楚玉麟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在房间的地板下面,找到了一个胡桃木匣子:位于正中偏左的地方,如果这个房间是一个人,那应该就是它的心脏。
  匣子上镶嵌着几行很细的银字:
  把触不到的爱人藏在人群里。
  把隐秘的爱藏在沉默里。
  楚玉麟认得,那是楚玄非常喜欢的一首破晓歌的最后两句。是从收集来的古书里翻出来的抄写手稿。只有残篇。大概讲的是一个骑士爱上了领主的夫人,为了保护她,愿意为领主战斗至死。楚玄亲手翻译过这首诗,起了个名字,叫《缄默骑士》。
  楚玉麟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他想,这就是父亲为之沉默了一生的秘密。
  盒子有五道密码。
  还与指纹锁。
  楚玉麟知道如果没有指纹,大抵最后还是有自毁程序,但他想,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应该可以抢下一点关键信息。
  值得赌一把。
  密码并不很难。
  他是楚玄从小手把手教大的,思维方式也很像。
  不过半小时,就都解出来。
  开箱之前反而最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屏息凝神,打开了箱盖——果然,一瞬间,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火就凶猛地燃起来,楚玉麟顾不得多想,把套着石棉手套的右手迅猛地伸进火堆里,抓出一张还没被撩到照片。
  那是一张很老的照片。
  右下角标明的时间在七十多年前。
  照片被保存得很好,但依旧泛了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古早校服的少年,细软的头发,猫眼,对着镜头,微微地勾起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靥窝。
  楚玉麟觉得面熟。可不敢认。半晌,翻到照片背后,上面赫然是楚玄的亲笔:“微笑的晏晏,楚玄摄。”然后是地点和日期。楚玉麟这才如梦初醒:
  “真是晏叔?”
  那是苏晏。
  楚玄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青梅竹马。宛如亲兄弟。楚玉麟也把他当亲叔叔。从小到大,看他在家里常来常往,却怎么也疑不到他身上——楚玄和他相处时,距离把握得太好,亲密不暧昧,温柔不缠绵,关切不越界。
  苏晏又有关系稳定的爱人。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俩有什么。
  可现在想来,对于楚玄这样的人来说,和一个人相处这么久,关系这么好,却一直“没什么”,或许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知道了谜底,再回头看。
  许多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忽然就有了别的意思。
  比如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天气,身在哪里,只要苏晏有事,楚玄收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赶过去。楚玉麟记忆特别深的,是一次在度假,电话打来是当地时间三点多,楚玉麟扔下他,扔下当时恋奸情热的小情人,提了个简单的行李包装几件衣服就走了。小情人气得当场要分手,回头低声下气赔了好多不是,又买了一套房才哄回来。
  比如楚玄有几块很喜欢的玉。在缅甸赌石赌出来的。眼光和智慧的结晶。曾经有人出到八位数他都没有卖。后来经济危机,到处紧缩银根,苏晏那边资金周转不开。楚玄自己也有些焦头烂额。可听到苏晏那边有事,就开了柜子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儿,一转头说卖也就卖了。
  比如有了好吃好玩的,楚玄总是先叫苏晏。有时候苏晏来,有时不来。
  苏晏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去好玩的地方玩,收集西里古怪的东西,看有趣的电影。后来楚玄开了娱乐公司。又入股了拍卖行和高端旅游企业、酒店。自己创了个时尚品牌。苏晏从来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东西多半玩一会儿就不喜欢了,丢到楚玄这里来。楚玄都给他收着。等他有时候心血来潮又想要了,总能帮他翻出来。
  苏晏是真正的少爷脾气。从小到大被体贴的爱人保护得很好。到哪里都有人宠着。任性骄纵而不自知。连他自己的儿子都说他脾气不好,不会当爸爸。楚玄却从来没说过他。还和楚玉麟说,你晏叔从小就这样的,改不过来,你多让着他一点——楚玉麟当时听着觉得没什么,跟着自己爸爸让了苏晏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回过味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楚玄会做很好的粤菜。熬粥尤其熬得好。最好的餐厅都比比不上。但他平时并不怎么做。楚玉麟总奇怪他什么时候点亮的技能点。现在明白,是因为苏晏爱吃这个。还和楚玄住在一起的时候,楚玉麟无数次看到楚玄大半夜的爬起来,穿着睡衣,用皮筋随手把头发扎一个揪,一边打瞌睡一边给苏晏煮宵夜,次数太多,很习惯,竟没觉得奇怪。
  苏晏在楚玄的房子里有自己的房间。不是客房,就是专用的房间。明明一年也用不到五次。
  随口能说出苏晏的所有身体资料,身高体重肩宽三围腿长,各个时期,哪一年胖了,哪一年瘦了,都很清楚。
  苏晏身体不好。怕冷又怕热。楚玄和他出门,总是帮他多带衣服。虽然十次里面未必用得上一次。
  还有很多很小的事。
  楚玉麟打小见惯,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忽然明白过来,只觉父亲整个人生的定义似乎都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他想起楚玄最爱看《了不起的盖茨比》。
  苏晏走的那天,就是楚玄忽然变老的日子。
  楚玉麟忽然想问楚玄,这辈子有什么事,不是为了讨苏晏欢喜?
  然而终究没有问。
  楚玉麟把那张火中取栗的照片烧了。在楚玄的墓前。
  烧之前,他说:“我知道了。”
  烧完了就说:“然后又忘了。”
  他想父亲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并且会高兴的吧。
  那是个晴朗的秋日。
  微风和煦。万里无云。阳光清澈。一眼仿佛可以望穿辽远的彼方。
  楚玉麟转过身,看山下卧着的海湾,海湾里溜着的白帆船,帆船航线尽头,有个平日里看不清的,细小的心型的岛。
  “啊。”
  他忽然倒抽了一口气。
  明白为什么楚玄要把墓地选在这里:
  那是苏晏和他的爱人长眠的海湾。那是苏晏的岛。
  他是他任性长不大的小王子。
  他是他永远沉默的守护骑士。

  【番外二】死亡微笑(柳咏眠)
  前:
  传闻撒丁岛上有一种杀人仪式。让死者服下迷幻的药物,死后脸上会露出扭曲的笑容。这就是所谓的“死亡微笑”。荷马因此创造出“冷笑”(sardonic grin)一词。其中“sardonic”源于“撒丁岛”(Sardinia)。
  可见爱情甚于一切迷药。
  死于爱情的人,脸上的笑容,总是又甜蜜,又幸福。


第1章 
  1、
  柳二很急。
  他已经死了。
  但依旧很着急。
  或者不如说正因为死了,才这样着急——事实上,他连死都死得很急——听到柳三过世的消息,他想都没想,就把氰化物咕嘟一声吞下去。
  他想,横竖心已经让柳三带走了。行尸走肉地在世界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不如搏一把。
  如果世界不是那么唯物,说不定奈何桥上还能见一面。
  2、
  没想到世界竟真不是那么唯物。
  只是路不好找。
  他一路跑,上气不接下气,觉得实在累赘——明明已经死了,还喘什么气。
  死人很多。
  乌压压挤做一团。
  他在其中穿梭,看一张张脸,生怕错过。同时惦记着快点快点,生怕一个来不及,柳三就过了奈何桥,从此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周围新鬼们见他惶惶然,纷纷问他怎么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放不下。要不要帮忙。
  他没法回答。
  太久没有见柳三。
  想得牵肠挂肚。
  连名字都不敢提。
  一提就心慌。
  ——明明都已经死透了,却还是会心慌。
  3、
  最后他在奈何桥上找到柳三。
  对方正帮着孟婆们发放孟婆汤。
  今天死的人太多。
  当班孟婆忙不过来。
  先死的人中,有比较热心的,主动留下来做义工。柳三是其中之一。
  柳二远远看到那个小小的忙得团团转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即站定,扶着额头笑出来:果然无论生死,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这样的事情,果然像是这个人会做的。
  他慢慢地走过去。
  摁着胸口。
  明明已经死了,却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快得整个胸腔都痛起来。
  几步路仿佛有一辈子那么远。
  又或者不如说的确是跨越了生和死的距离。
  终于站在对方面前,柳二低头,像以往那样叫柳三:眠眠。
  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没有猛然抬头,没有惊喜重逢,也没有愤怒的一巴掌。
  什么都没有。
  柳三还是垂着头,拿着汤勺,从炖汤的大锅里舀汤,分到小碗里去。一勺一勺,很谨慎很仔细。稀疏的黑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以往情事过后,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向他讨一个承诺的模样。
  柳二心口一抽,又叫:眠眠。
  柳三终于抬头:先生你叫我?——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利落的神色,恍然还是初见是那个少年。
  “你可能认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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