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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拆心饲爱-第6部分

小说: 拆心饲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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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建国把贴身跟苏晏的人都叫来看过。又看过苏晏的菜单,才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许久没来苏晏家,这一来简直意外之喜。苏晏开心得无可无不可。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像枝头上一只快乐的小鸟。把从国外带回来的自以为新奇的东西都搬出来给他看,又给他看没能寄给他的照片,临了还带着他在家里巡视,耀武扬威做小主人状,说你别担心啦,我现在懂事多了,哪有那么笨;想了想又笑起来,说阿国哥哥,你简直比我爸爸还像我爸爸。
  厉建国被这句话噎得愣在当场。
  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鬼。
  厉建国哭笑不得。讲道理我才十四岁,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何况我才比他大三岁!这算怎么回事!
  “哦,”他横苏晏一眼,“那叫声爸爸来听听。”
  这自然是玩笑。
  ——男生之间这样玩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卯起来让对方叫爸爸,又或赌一场考试一次跑步比赛之类,输的人叫赢的人爸爸,所谓“父子局”。当然只是闹着玩,结果多半不了了之。
  此时厉建国也一样,只是想逗逗苏晏——毕竟这样未老就操心想想还是挺蛋疼的,何况也想听苏晏说两句好听的。
  谁想苏晏真的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酥酥地叫了一声:“爸爸。”
  厉建国一下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苏晏以为他不满意,便换了方言叫“阿爹”,又叫“Daddy”,抬头看一眼厉建国,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为难地说:“其他是真的不会了。”
  厉建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乖?”
  苏晏偏着头,笑得嘴角边的小靥窝都一跳一跳的,甜得要命:“这样就算乖啦?”
  “嗯,”厉建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拍拍他的头顶,“很乖很乖。”
  苏晏笑得更深,大大的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对你还可以更乖的呀,毕竟这个世界上阿国哥哥对我最好啦。”
  一瞬间,厉建国切实地感觉甜味在口腔中扩散,绕在舌尖缠绵不去,一瞬间觉得什么担心什么麻烦都值得了。
  这一闹闹到好迟。
  洗完澡都日期都跳了一天。
  厉建国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才想起作业一个字没动。早读时差点抄到断手。
  苏晏伤好之后,厉建国果然信守承诺带他去市民游泳馆。
  苏晏并不会游。游泳圈又笨重不乐意用。只挂在厉建国身上,被带着溜过来溜过去,开心得一边叫一边笑。
  在水里浮力大不觉得。
  上岸厉建国才发觉全身肌肉酸痛宛如针扎,腿都打抖。
  恰巧遇到上次莫名打了一场架的楚玄,带着那个叫苏盈的妹子,迎面而来,一眼看穿厉建国的外强中干,又看到一旁兴致盎然脸都涨的红扑扑的苏晏,笑着招呼:哟,建国同志,您这是?
  厉建国怕他当着苏晏说出什么不好听的,飞快地回答:带我弟来游泳,他不太会。
  拽着苏晏就走,话音未落已擦身而过。
  被楚玄在在背肌上轻轻摁了一下,“嘶——”地一声差点跳起来。
  苏晏吓一跳,问阿国哥哥你怎么了。
  厉建国忙说没事,回头恶狠狠地瞪楚玄。
  楚玄不以为杵,抱着手臂直乐:您还真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厉建国翻个白眼:作践谁呢。苏晏可是正正经经的苏家少爷,区区一个晴雯哪里比得上。
  然而,其实对于“苏晏是苏家大少爷”这件事,厉建国也并没有对楚玄宣称的那样有自信。
  从小到大,他都不太拿得准,苏家对于这个小儿子是什么态度。
  之前年纪小,自己的事都不太搞得定,苏晏离得又远,就没有深管。但今年他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学习料理家里的生意,觉得自己颇算得上一个大人。苏晏又在身边,还开口叫了他“爸爸”,厉建国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深入地了解一下这方面情况,也好早为苏晏做打算:
  如果苏家当真把苏晏当少爷,就该提前给他把受高等教育的信托基金准备好,也要按步骤让他做好一个继承人的准备。
  如果苏家只是把他当那个大哥的血瓶……
  ……那厉建国只好再多动动脑筋动动手,自己给他想点办法。
  可这种事,问苏晏是不靠谱的。
  他通常不会提。
  厉建国又不舍得在这种问题上逼他。旁敲侧击地问,他只会爸爸很好妈妈很好哥哥也很好,最多不痛不痒地提一声治疗有时候有点麻烦,连痛都不会说,怎么能信。
  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恰巧,厉氏有一个新项目,国外的基地位置离苏晏父母带他哥哥疗养的小镇不远,厂房又在苏晏哥哥治疗的医院附近——所谓“不远”和“附近”大抵是一个高速公路驱车四小时以内可达的距离。
  这项目虽然收益看好,但风险大,厉氏内部争论很激烈。都觉得机遇难得,不忍心放弃,却又没有人敢接。厉建国考虑了一周多,咬咬牙把项目接下来。
  这件事他没告诉苏晏。
  一来苏晏聪明,要是有心,一对地理位置,多半能猜出厉建国想要干嘛。
  二来就要期末考了。
  这是苏晏跳级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大考。
  代表他三年来终于第一次没缺没漏没病没灾地上完一学期。
  也是检测他能不能跟上初三进度的硬标准。
  厉建国由衷希望这个学期能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希望苏晏能真真正正渡过一个完整的学期,在日记里——是的,苏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经常写日记了——也能记下一段正常孩子的生活。这种对于别人来说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在苏晏就几乎是奢望。现在好不容易快要达成,厉建国不想再让任何事情打扰。
  同时当然也有些担心苏晏考不好。
  苏晏是跳级生,只有期末考成绩在年段前二十才能继续留在本年级;否则就被降到下一年级去。所以成绩比起一般同学还要重要。
  没和苏晏同班很多事意识不到。同过班才知道,不在一个班级里看着他根本不行。苏晏着家伙全身都是破绽:年纪小,脸上还带着没褪的婴儿肥,皮肤又白又嫩,透出点若有似无的粉,挂着一层淡而细的绒毛,像一颗鲜嫩的水蜜桃,谁看了都想要上手捏两下——过后指尖留下细腻绵滑的触感,很久很久都不会退。
  苏晏又不知道防人。谁捏他他都笑眯眯的。看得出来他潜意识里并不是很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每次都有个本能的格挡动作。但他小胳膊那么细,不管男生女生,谁都能随手把他手腕捏住抓到一旁。他还没变声,求饶像奶猫,被挠痒了就咯咯咯地带着笑,让人不知是拒绝还是撒娇。
  往往闹得对方更加过分。最后必然弄得他得额发散乱,脸颊飞红,用绵绵的声音叫姐姐或者哥哥,否则不罢休。
  厉建国第一次看到,瞬间晴转雷暴,面沉如铁,从头到脚都笼在暴躁的味道里。
  如果对方不是女生,大概早动起手来。
  看得苏晏紧张地死死拽着他的袖口说厉建国你别这样我们就是闹着玩。
  厉建国想都没想转头就问你叫我什么?
  那正是两个人身高差得最大的时候,厉建国已经逼近一八零,苏晏才刚刚突破一米六,一下整个人被笼在阴影里,眼神比刚刚还要慌。
  阿国哥哥。
  苏晏叫,小小声。嘴角抿起来,眉间微微蹙。
  厉建国心口一滞,知道自己过分了:一急忘记这是在学校里,还有同学看着。这样一闹,苏晏得多下不来台。
  连忙缓下脸色。打叠着小心,想俯身软言道歉。
  这时,刚刚和苏晏玩闹的女生回过神,扑上猛地拽住厉建国的胳膊:厉建国你干什么,你别吓苏晏。
  厉建国刚压下去的邪火顿时“嘭”地又炸上来:放手,你是哪根儿葱就在这多事。
  那女生脾气也爆,浑不退缩:你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就是看苏晏个子小,天天就逮着他压迫!苏晏才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呢!苏晏是大家的!
  什么鬼。
  厉建国一瞬间化身修罗,简直刚刚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目呲欲裂,头发根根直竖,眼底一片血红,每个毛孔都逸散出暴戾的气味:你特么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女生瑟缩一下,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却还是不依不饶:就说了怎么的?难不成你真以为苏晏是你的私人物品啊?还是你要实施校园暴力?
  厉建国额角青筋都爆出来,全身血管——连指尖上最细的毛细管——都突突直跳,感觉整个人随时爆炸。若非从小受教育严格,心怀“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对女士动手”的自觉,大概场面早控制不住。他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就口吐暴言让场面更加难看,只得握紧拳头强自忍耐,指尖扣着掌心,骨骼爆突,关节咔咔直响。
  苏晏回过神,连忙吧嗒吧嗒跑过来,□□他俩中间:“不要吵架呀!”
  这是吵架?
  这特么是哪门子吵架?
  这……
  ……什么呢?
  厉建国脑子一卡,看着苏晏小小的后脑勺,被发梢半遮半掩的细脖子,薄薄的狭窄的肩膀,只觉得心肝都被放在油里煎,满肚子邪火,脸一下黑得像是被烤焦一般,卡在手掌的指甲刺进肉里。心尖酸得发麻,整个口腔都是苦的。
  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恼怒和委屈。
  是的,委屈。
  他这么个一米八的汉子,居然也会感到委屈。为什么呢?大概因为“吵架”这个词潜在地把他和面前这女生放在等同的位置上;又或者单纯因为苏晏拿正脸瞧着别人却只给他一个背影。天知道。不管为什么,大男子汉大庭广众地因为别人一句话一个动作委屈起来可也真是够了。厉建国恼羞成怒,棱角分明的脸不多时就在沉闷的黑中发起红来,眉毛拧得死紧,恨不得抄起苏晏就跑。
  这时他听到苏晏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要这样说厉建国同学。我和他的关系是真的好。我们一块儿长大。发小!铁哥们儿!他比我爸爸对我还好呢。你这样说他,我要生气的。”
  苏晏小时候很少有人和他说话,语言能力不强,长大又老往国外飞,在非汉语区生活的时间长,普通话就不够利落。平时慢慢说听不出来,一旦激动起来,语速快,口音就黏答答的有点怪。说到“发小”、“铁哥们儿”这种俚俗用语、儿化词汇时,尤其明显。
  建国平时没少笑他“舌头和刚长出来似的”,有时还要掰着下巴闹着看他“嘴巴里长得是舌头还是信子,是不是顶上有分叉”,此刻却觉得这微妙的口气比春天的黄鹂还动听,连错读成第一声的“发”和发音过分清晰分明的“铁哥们鹅”都像猝不及防流进口腔的蜂蜜。
  厉建国的心瞬间软得像新晒的棉花,一下就不生气了。
  可苏晏还要转过头来,压着嗓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阿国哥哥,你别生气了……就算要发脾气,也不要在外面,当着别人呀……回去我们私下说呀……”
  其实厉建国早就不气了。
  但是听到苏晏急急忙忙的咬着舌头说“别在外面”、“我们”啊“私下”的,就又想逗逗他。故意板着脸不回答,看苏晏怎么办。
  苏晏想了想,拽着厉建国的袖子往没人的地方拖。
  厉建国憋着笑。
  任由苏晏把自己从众目睽睽的人群中拽到四下无人的自习室,看他托起自己的手,一面细声细气地念叨“只是开玩笑的,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生气呀”,一面把面前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
  厉建国和他拗了一小会儿,就顺着他把手展开。
  “哎呀,都流血了……”苏晏看到掌心的伤口,倒抽一口气,转身噔噔噔地跑出去,一会儿拿着棉花和酒精噔噔噔地又跑回来,给伤口消毒上药——嘴里还是颠来倒去念经似的说那些话,只是开玩笑,别当真,别生气……
  慌里慌张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沾着酒精的消毒棉擦在掌心,一点点疼,带着痒,一路撩到心里去。厉建国的坏心眼全都翻起来,按捺着性子,就想看看苏晏还能有什么本事。
  苏晏笨手笨脚地折腾半天,总算完成。抬头一看厉建国还沉着脸,小脸蛋一下就皱了,嘴角也瘪下去。
  厉建国顿时后悔,刚要伸手抱他,苏晏已经圈着他的脖子贴上来软酥酥地贴在他的耳边:“厉爸爸,别生气啦……”说着在他脸颊靠近耳根的地方“CHU”一下。
  柔软,温暖又湿润。
  厉建国半边身子瞬间酥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响亮的亲吻。
  脸颊边的触感挥之不去,厉建国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连苏晏把“爸爸”读成“拔拔”都顾不上计较,揪着他问:“哪里学的这个?谁教你的?”
  ——只一句话时间,厉建国脑内已经演过五六十部剧情各异风格纷繁的连续剧,部部跌宕起伏狗血纷呈,从“有人教强迫苏晏学习讨好卖笑”到“有人拐带苏晏到奇怪的娱乐场所他和里面的特种行业营业人员学坏”不一而足。完全忽略“苏晏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回家洗洗睡几乎都和呆在厉建国视线所及范围内根本想搞事都没机会”这一基本事实。
  苏晏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糟糕,可厉建国的大手就捏着他的后腰,连想往后缩一下都不行,只好垂着头咬着嘴唇小小声说:“没人教,就……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嘛……”一面说一面从睫毛的细小空隙里悄悄瞄厉建国,“你不要生气嘛,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亲就是了……”
  说罢,又偷看厉建国两眼,见他还是沉着脸不说话,愁得眉都蹙起来,低头攥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阿国哥哥,晏晏错了,以后不敢了……”
  厉建国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我没怪你,我就是……为什么要这样讨我的好?”
  苏晏不知道他这个问题什么意思,茫然地眨了眨眼,犹犹豫豫地说:“你发那么大脾气,那么凶,我以为……我、我怕你以后都不喜欢我了……”
  厉建国又叹气。
  ——大概是从小缺乏关爱孩子的通病。又或者出生以来周围人不断暗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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